《永历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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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大帝-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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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扈言回顾左右,一阵苦笑:“早知如此,本官何必要如此兴师动众,还特意向神勇营指挥使张有德借了两百人手来。”
    扈言拔出锦春刀,尖利的刀锋再晌午的阳光下发出耀眼的锋芒,他大吼:“弟兄们,去府衙,别让谋逆者跑了。”
    “万岁!”锦衣卫和神勇营的士兵们被缅兵的情绪感染,一齐大喝,催动座马,向着府衙方向急驰。
    扈言等人快马到了府衙门口,先到的缅兵已经将衙中所有的官员书办全部五花大绑的押了出来,扈言放慢马速,悠闲着提到在一干五花大绑的官员书办当中提马走了几步,喝问道:“谁是花喇郡守嘎卡,还有缅东将军阿斯特、打洛郡守阿夏。”
    一个被背剪双手的黑脸官员挣扎着大骂道:“你是何人?竟敢无故缉拿本官,你还知道王法吗?”
    马上的扈言冷哼一声,从褡裢中掏出一封旨意,大声道:“皇上密旨,尔等还不跪下听旨?”
    哗啦啦数百名锦衣卫与明兵纷纷下马半跪,一些懂汉话的缅官百姓跪了一地,其他的缅兵见状,心里已猜测出这是皇帝的圣旨,因此也是哗哗的跪下。
    扈言展开黄帛道:“圣谕,缅将阿斯特、缅官嘎卡、阿夏三人骄纵不法。贪得无厌、舞弊徇私,致使治下民不聊生,且有不轨之图谋,预行谋反之迹象…
    “特此由北镇抚司指挥使扈言将三人缉拿会审,钦此。”
    扈言念完密旨。小心的将其收好,那边地锦衣卫、明军、缅兵等已山呼万岁,被绑的两名缅官已战战兢兢的趴伏于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那个远在百里之外的大明皇帝是如何得知地。
    倒是缅东将军阿斯特有些胆气,他大声喝问道:“无凭无据。新始就算是天朝皇帝奉天监国缅甸,又凭什么拿我们?”
    扈言冷哼上马道:“进了北镇抚司,有多少罪都会让你这老匹夫认了。来啊。速去驾囚车来。将人犯押解回京。再调一队人马将三人家属全部拘禁起来,一并押去海京,听候皇上处置。”
    三个钦犯被连夜押回海京北镇抚司衙门,接着便是严刑拷打,指认罪状,到了第二日傍晚,几条大罪便被按指画押。由扈言马不停蹄的送往宫廷。交在了朱骏手里。
    “皇上,这是供词。这是他们的画押,其**有贪污索贿、克扣兵饷、意图谋反等几项大罪。请皇上处置。”扈言小心的捧着几卷文档要请朱骏过目。
    朱骏挥挥手:“这个朕就不看了,既然已经审问出了结果,你便将这三人转由大理寺,罪名问刑。”
    “微臣遵旨。”扈言连忙应了。
    三人所犯的样样都是大罪,大理寺卿亲自坐堂,检阅案宗之后便定下了诛灭三族的刑罚。紧接着三户百来口人被拖至刑场全部处死。
    这个消息立即传到了缅国各郡,那些观望地郡守立即心急火燎的收拾了行装往海都赶,一些已在路上的郡守也是快马加鞭,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个大明皇帝说出来地话是要绝对执行地,别说怠慢,就是缓上一刻也不行。
    三日之后,缅国六十余名郡守进京之后不敢逗留,纷纷前往吏部报到,接着便被安置在驿站里,海京的驿站已是人满为患,郡守们不敢擅自出门,怕降下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只能让从人出去打探风声。
    紧接着便有吏部的功考科主事将郡守们一个个找来问话,其中的问题也让郡守们摸不清头脑,例如家里有多少人丁,有多少仆从,辖地内可有什么特产等等,待郡守们答完之后,穿着大明六品官服的主事很认真的将所有回答全部记载造册,便挥挥手,对那郡守道:“你可以走了,让下一个进来。”
    郡守们还没有缓过神来,刑部地都官主事又进驻驿站,接着又是一个个盘问郡守们地家世,譬如家族有多少人,可有亲戚做官,对大明刑律是否有一定的了解等等,郡守们回答地小心翼翼,那都官主事倒也客气,问完之后也是一句话不说,便将他们一一送走。
    只几天功夫,六部的主事走马换灯一般将郡守们问了个遍,最后才是大理寺少卿出场,对于大理寺少卿地问话郡守们可是小心翼翼,大理寺主管官员的刑狱,若是回答不当,别说罢官,说不定腰斩于市都有可能。
    这一次与六部问话并不相同,所有的郡守都被安排在驿站的大厅里,有人为他们搬来了座椅奉上茶水,就在郡守们相互议论的光景,一名三品大员咳嗽一声踏入大厅,在他的身后,几名皂吏各捧着厚厚的卷宗紧随其后。
    三品大员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端过皂吏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在下大理寺少卿杨景文,吾皇圣明。”杨景文说到这里时对天拱了拱手才继续道:“敕令本官来此与诸位大人问几句话,诸位可愿意回答?”

第一第一百一十二章:不老实 杀你全家
    “杨大人但问无妨,下官们知无不答。”郡守们纷纷起身拱手,强挤出笑容附和。
    杨景文面无表情的翻阅案宗,抬眸道:“景泰郡守土浑何在?”
    “下官是景泰郡守土浑,大人有何要问的?”一名臃肿的缅官离座而出,媚笑道。
    杨景文脸色一变,拍案道:“七年前景泰郡修建堤坝,你贪污了多少银子?四年前一场缅人与豪强的诉讼,那缅人明显占理,你反而让人将他当堂殴打。新始一年,吾皇奉天监国,为教化万方,传旨各郡建学宫使民习孔孟正道,户部调拨了八千两银子给你,你贪墨了多少?”
    一连贯的问题将那土浑的缅官问的发懵,这些虽只是他任景泰郡守以来的冰山一角,却也是隐秘的不能再隐秘的事,大理寺如何会侦知的?他不知道的是,自新始帝监国以来,便有各地锦衣卫密探分赴各郡,藏匿于郡城四处搜集资料,虽然这一年中只有二、三件查有实据,也足够这些缅官吓破胆了。
    “启禀大人,下官知错了。”面如土色的土浑慌忙跪下,道:“从前先王主政时修堤坝贪墨了些银两是有的,收受了豪强贿赂胡乱判案也是有的,只是这学宫乃是天朝皇帝陛下主政以来下发的第一道谕旨,下官是绝不敢贸然贪墨的,天子监国以来,各郡沐浴皇恩浩荡,下官更是洗心革面,如何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请大人明察。”
    杨景文心里冷笑,缅官与大明的官员倒都是机灵的很,都懂得避重就轻的道理,从前贪墨的银两认了无所谓,毕竟那时候当政的缅王,屎盆子大可以往那断子绝孙的家伙头上扣,君王无道,咱们这些做臣下的做点缺德事还情有可原。但修建学宫之事乃是新始帝摄政以来诏谕各郡要办的第一件大事。就算是打死也是不能认地。
    杨景文端起文案上的茶杯吹着茶沫,脸上已冷如寒霜一般,悠悠道:“既然土浑大人不认罪,那么本官便给你点提示好了。”他拿起桌案上一张卷宗,念道:“新始二年三月,陛下诏谕各郡修建学宫,乃调户部纹银八千两分发至景泰郡,景泰郡守土浑偷工减料。从中克扣工匠银钱不算,乃用青竹充巨木,山泥混杂石料,获利三千五百两。土浑大人,本官可没有说错吧?”
    “有…不,没有,下官自新皇监国以来,早已洗心革面。请大人明察。”土浑不知道大理寺少卿是如何详细的得知自己底细的,但克扣学宫建造银两的事是绝对不能认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说话反而利落起来,他抬头肃容道:“大人。下官从前虽有不法之事,但学宫乃是皇上教谕万方的恩德。别说偷工减料,就算是贪墨了一文铜钱,那也是断子绝孙烂屁眼的事。”
    杨景文哈哈一笑,抚案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他正容向审判肃立地皂吏喝道:“来啊,去取景泰郡的账册来。”
    片刻功夫,便有一个皂吏捧来一部半新的账册,杨景文将账册抛到土浑脚下。道:“土浑大人。你睁开眼看看,这里面记着你建学宫的所有用度。可有什么遗漏的吗?”
    土浑哆嗦着翻开账册。只看到其中每一笔采购。每一次工薪花费结余都记得清清楚楚明白白。可这账簿与自己私藏地账簿又略有不同。他转念一想。难道是府里地主簿卖了自己?否则大理寺卿如何能够知道地这么多?土浑惊惧交加。早知道如此。这罪认了也就是了。如今被人抓了个现形。还多落上了个瞒报上差地罪名。
    “大人。下官知错。下官猪油蒙了心。请大人责罚。”土浑拜伏余地。连声求饶。身畔地郡守们再也坐不住了。心里已经认定大理寺掌握了他们贪赃枉法地证据。纷纷离座伏拜道:“下官也有罪。请大人责罚。”
    “来啊。剥去土浑这厮地官服翅帽。他既然贪墨了一文铜钱就是断子绝孙。本官便成全了他。”杨文景大喝一声。丢下案上地签牌:“带人去景泰郡捉拿他地亲族。一并治罪。”
    七八个皂吏提着水火棍、锁链呼喝一声制住土浑将其抬走。厅内只回荡着土浑凄厉地惨叫声。郡守兔死狐悲。心惊胆颤地低着头各自想着从前劣迹斑斑地事迹。有人不由得瞄了一眼大理寺少卿桌案上厚厚地卷宗。心里更是没有了侥幸。想来在场地一个也别想跑了。
    杨景文长身而起。语气放缓道:“诸位不必惊惧。土浑这厮有错不认。本官才给他判个砍头抄家地小罪。大家都是聪明人。接下来该如何做。诸位想必都不愿步土浑地后尘吧?”
    砍头抄家也算是小罪?杨景文地一番漫不经心地话钻入郡守们耳中感觉有些不太对味。不过这个时候谁还敢有什么异议。纷纷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称是。
    杨景文又道:“吾皇圣明,只是想查实一些罪状,却也并非是想要诸位难堪,皇上曾经说过,你们这些人从前不管犯多大地罪,都可以得到赦免。”
    赦免两个字让郡守们脸上一喜,这杨景文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有罪没有关系,只要愿意认罪,那就既往不咎,看来那个土浑是撞到了刀口上,活该倒霉。
    “但是。”杨景文声音话锋一转,又让郡守们放下地心又提了上来:“这几年来你们贪赃枉法的银子不少了吧?既然如此,若是再敢贪污一两银子,便是诛灭九族地大罪。你们可都明白吗?”
    “明白,明白。”郡守们又松了口气,他们这群人中最差的也捞到了几千两银子的身家,放在缅甸,足够一大家人吃了两、三代了,以后不贪就不贪,以后不用提心吊胆,领点薪俸,威风的官老爷也蛮好。
    “圣旨到!”驿站外一个尖锐的嗓音传来,紧接着外堂已是吾皇万岁声连成了一片。杨景文似乎早料到有旨意过来,对周围皂吏道:“撤掉桌椅,摆上香案,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缅国有郡六十三,每郡人丁不过两万,全国人丁共一百五十余万口,官吏却占其十之一、二,每月耗饷糜多,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朕夙夜难眠,自即日起,裁撤缅国六十三郡,裁撤暹罗国四十九郡,将两国领土并为九省,其中缅北并为定北省、缅南并为定南省、缅东并未定东省、缅西并为定西省,暹罗东部所有郡县并为平东省、暹罗西部郡县并为平西省、暹罗南部郡县并为平南省、暹罗北部郡县并为平北省。海都周围五百里独自划分,为中书省。九省长官由大理寺、吏部联名推举,朕亲自朱批方可上任,原有郡守等官吏一并由大理寺卿、吏部联合考核,或分派官职、或贬为庶民,钦此。”香案前的小太监在烟雾缭绕中念出了旨意,接着由大理寺少卿杨景文跪步上前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郡守们不知这道圣旨是福是祸,在山呼万岁声中,不断的回想着自己的前程。
    暹罗、缅甸都是小国,所划分的郡县却是细之又细,若是按大明的郡县来换算的话,大明一个县所辖的土地恐怕就要比这两国三、四个郡县加起来还要多,因此,裁撤瀣员已是势在必行,但是对于这些郡守们来说却不是好消息,毕竟如今官少肉少,说不定要裁撤的就是你,只是如今他们已成了鱼肉,只能任由皇帝宰割,别说反对,恐怕连个屁都不敢放出来。
    “诸位,方才的圣旨可都听明白了吗?是否要本官再复述一遍?”这个时候杨景文已站起了身,向着郡守们询问。
    “下官们都听明白了,这是朝廷的法度,到底如何决断,都由皇上说了算。”一个郡守强笑着道。
    杨景文道:“既是如此,你们明日便各自上一道折子到内阁去,要细数自己从前的劣迹,若是有人意图欺瞒,可要当心大明的律法。你们从前的那些脏事大理寺可都有档案,若与事实不符,土浑就是榜样。好了,你们各自回去歇息吧,所有人不许离开驿站半步。”
    杨景文说话,跨步走出驿站大厅,身后的皂吏尾随而去,只剩下厅内一干目瞪口呆的郡守。
    郡守们不敢相互议论,纷纷回到自己的屋中,很快,随从便进来禀告,说驿站外已站了一队官兵镇守,声言不放任何人出去。一连窜的动作让郡守们又是害怕,又是摸不着头脑,先是六部来问话,那个时候倒还和气,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便打发他们走了,接着是大理寺的官员揪住他们的罪状,并且还为此砍了景泰郡的郡守,等其他人吓的半死不活时,大理寺少卿又扬言既往不咎,这个时候圣旨传来,说要裁撤郡县,并郡为省,郡守们还未回过味来,突然却发现自己已置身于驿站被软禁起来。
    新始帝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郡守们百思不解,但是如今一件事却定然是要做的,那就是老老实实找来纸笔,将以往的贪赃枉法的事迹一一写上,所贪墨的银两也不敢有任何隐瞒,景泰郡郡守的前车之鉴才是几个时辰前发生的,谁还敢刻意瞒报?

第一第一百一十三章:要想富 先修路
    一摞厚厚的折子被放置在朱骏的御案上,朱骏饶有兴趣的看着折子,这才发现原来这些缅官老爷们贪污受贿的名目比起大明朝来说简直是异曲同工,什么损耗银啊,偷工减料啊,摊牌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等等,朱骏仔细翻阅了几张缅官的请罪折子,其中竟发现有人贪污到了二十万两白银的恐怖的数字,在缅国,这可是一年八分之一的税收,朱骏实在不能明白,一个小小的郡守是怎样搞出来的。
    “皇上,那些郡守们如今安分的很,清早大理寺的司监去收请罪折时,还有许多人请求回家养老呢,这些人恐怕是被吓怕了,宁可去做富家翁也不敢再作这官了。”大理寺少卿在杨景文在旁笑道。
    朱骏的审判发出一阵冷笑声,发声的是周慕白,他脸上尽是狠厉之色,道:“想不当官哪有这样容易,微臣以为皇上该下旨缉拿这些脏官,抄家流放,这样一来,国库中至少能多出两百万两银子。”
    沐天波却是一个劲的摇头,道:“这些郡守在缅国人脉甚广,若是过于苛责,反而会将士绅们推到皇上的对立面,微臣倒是以为皇上该从轻处置,这些缅官既然已经不愿意为官了,皇上该顺势罢免他们,让他们去做富家翁又能如何?”
    “沐公爷说的一点也没错,若是逼得紧了,难保那些郡守狗急跳墙,微臣以为,还是沐公爷的意见较为稳妥。”杨嗣德道。
    朱骏皱了皱眉,这几日也不知内阁怎么了,仿佛火药桶一般每日都是争锋相对,一边是沐天波和杨嗣德,一边是周慕白,闹的自己也跟着不消停,他避重就轻的放下请罪折子,沉吟片刻道:“朕倒不担心这些郡守。内阁的精力该放到组建新军的事上去,朕问你们,原有的郡兵该如何解决?又该如何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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