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与我开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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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与我开太平-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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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子一僵。
  成静?
  他在这里?
  襄阳城已重新回归,只有这一部分胡人在殊死抵抗。
  成静高踞马上,冷淡地看着对面的人。
  那被黑袋套头的女子,与谢映棠身形一模一样。
  她看起来狼狈至极,被人用刀架着脖子。
  谢映展霍然转头,看着成静,怒道:“棠儿为何会在此处?!”
  成静不言,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那胡人将领怒道:“我就算攻不下襄阳,我们将军也能打得你们落花流水,迟早让你们的皇帝跪下来求饶!成静!就是你杀了我们不少将士,我这回就算是死了,也要拉你夫人陪葬!”
  成静看着他,目光凉瑟,“死到临头,偏偏还做困兽之斗。”
  那人怒极反笑:“成静,我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能备马让我离开,我便放你夫人一命。”
  成静冷淡不语。
  那人又笑,“哈哈哈哈,难道你居然连你夫人的性命都不要了?就为了杀我?”
  谢映展怒道:“成定初!这是棠儿!”
  如今局势既然已经挽回,为何不能救她?
  半晌,成静才慢慢颔首,“备马。”
  身后将士立刻去牵了几匹马来。
  那人以眼神示意身边的人,手下立刻上马,将一个大袋子放上马背,袋中不知是何物,形状有些奇怪。
  谢映棠在麻袋之中,拼命地挣扎,心里疯狂嘶喊。
  她在这里!!她会被他们带走!
  她绝望至极,难道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带走吗?
  成静冷眼看着他们,沉声下令:“让路,放人。”
  那人迟疑着,拉着身前女子靠近了马,又道:“你派人与我一同出城,等我出城,再把你夫人给你。”
  成静讽刺一笑,抬手应允。
  那人带着那女子翻身上马,猛地一甩缰绳,飞快策马逃去。
  成静淡淡看着。
  就在那人背对着他之际。
  他忽然抄起身边弓箭,拉满弓弦,眼神在那一瞬间凝至冰点。
  一箭射出,贯穿两人。
  “棠儿——”谢映展目眦欲裂,猛地挥剑砍向成静,“你敢杀她!”


第74章 重逢…
  那剑霍然劈来,成静反手挑剑,两剑铿然一接,发出刺耳的低鸣。
  成静手腕一转,猛地使力一勾一撞,那剑当红划出一道弧线,寒光一转,稳稳落在地上。
  剑身清吟,嗡鸣不止。
  气氛霎时冷凝,成静神情漠然,抬手道:“把尸体拖过来。”
  身边士兵应了一声,将那被一箭贯穿的两人一路拖了过来。
  谢映展飞跃下马,猛地扑到那女子跟前。
  两手颤抖着,慢慢去掀开那头上黑袋。
  他忽地一怔,随即扭头看着成静,“你早就猜到?”
  成静冷笑道:“身形一样又如何,我自己的妻子,我自己会认不出?”说着,他亦翻身下马,快步向另一匹马走去。
  那些残留的胡人士兵见头领已死,俱下马瑟瑟发抖。
  成静淡淡扫了他们一眼,脚步不停,来到那马边,将马上麻袋慢慢抱了下来。
  他隔着袋子一摸,便知这里面确实是一个人。
  身体轻盈,体态娇小,也是个女人。
  他呼吸沉重一分,将袋子慢慢放下,解开封口,便看见一动不动的谢映棠。
  他目光霎时阴寒,慢慢顺着看了下去。
  她脸色苍白,眼睛上被蒙着黑布,嘴被堵住,双手双脚俱被牢牢捆起,勒出青紫痕迹。
  此刻倒在他臂弯里,一动也不动。
  他取下她口中堵塞之物,将手挪到她脑后,解开了那蒙眼系带。
  他看见一双湿漉漉的眸子。
  她双眸半睁,呼吸微重,就这样看着他。
  睫毛上沾着眼泪,她在看见他的那一瞬,两眼霎时通红。
  成静心尖蓦地一刺。
  抱着她的手猛地收紧,将她牢牢按入怀中。
  他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谢映棠被他这样抱着,一瞬间百感交集。
  她身子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的拥抱。
  他抱得如此用力,让她知晓,他亦深深地担心着她。
  她忽然哽咽一声。
  排山倒海的委屈后知后觉袭来,所有人前的淡定与从容顷刻间瓦解。
  那么多日的孤单与恐惧都未能让她落泪,她以为她什么都不怕了,可以从容赴死,可以面对敌军的折辱,可以独自挺过一切。
  可她如何不怕不惧,她又如何没有弱点?
  她当然委屈,这种委屈在看见成静之时,一把不可收拾。
  谢映棠将小脸埋入他的怀中,哭得越发厉害,身子在剧烈地颤抖着,却又顾忌着身边那么多人,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眼泪顷刻间打湿他的衣襟。
  成静眼眸漆黑,薄唇抿得死紧,心口猛地腾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意。
  他此刻方觉后悔,方才就不该一箭将那人射死。
  不千刀万剐,难以平他之怒。
  他抬手示意将士将剑拿来,用剑慢慢割断了她手脚上的绳索,再抬手将她抱了起来。
  这样一抱,忽觉她身子是这样的单薄,她这么多日,应该吃了不少苦头。
  他本想命人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来,也可时时刻刻护着她,却未曾料到这一路上的意外。
  是他疏忽了这一点,害她吃了苦头。
  成静抿紧唇,冷冷吩咐道:“肃清襄阳城,清点人数。”
  说完,他淡淡扫了一眼迟疑着要凑过来的谢映展,抱着谢映棠快步入了屋。
  谢映棠被下了迷药,身子软绵无力,动也动不得。
  她被他平放在床上,她侧过头,就这样依依不舍地看着他。
  成静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柔声道:“我在这里,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成定初说到做到。”
  谢映棠眸子里的水光霎时又凝聚起来。
  她眼尾轻轻一抖,细眉浅皱,露出痛苦的神情来,眼泪又顺着眼角滑下。
  他心口一窒,连忙又抱她入怀,低声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尽管怨我罢。”
  她无力地靠在他胸前,想摇头,脑子却昏昏沉沉的,没有一丝力气。
  他不知她此刻究竟有多伤心,便只一味地这样哄着她。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蛊惑般的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
  她在他缓慢的低语中,紧皱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来。
  不知不觉便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只感觉身上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手腕脚腕传来清凉的感觉,好像刚刚上了药。
  身上力气渐渐回缓,外间夜幕深深,屋内只点着一根蜡烛,光线昏暗。
  成静阖眸静坐,半靠在她床边。
  她慢慢坐起身来,被褥顺着雪肩滑落。
  谢映棠怔怔看着成静,仿佛置身于梦中。
  他睡着时,容颜干净清秀,浓黑卷翘的睫毛细密地压下来,白日眉眼间的戾气一扫而光,仿佛又是洛阳那个温润如玉的成定初。
  她目光微扫,盯住了他的薄唇。
  忽而探身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他似有所感,眸子霎时睁开,眼底寒光一现,下意识攥紧她的手腕。
  她吃痛,低低“啊”了一声,他又猛地收手,手臂一把缠过她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
  谢映棠一把扑上他的胸膛,手臂顺着往上一滑,搂住他的颈。
  贴得如此之近。
  成静低眼细细看着她。
  她脸色没那么苍白了,休息好了之后,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她的睫毛上还是沾着水,漆黑的眸子闪着光,泪眼盈盈的。
  仿佛即将哭出来。
  他心疼,低头亲上她的眼睛,她下意识闭眼,他冰凉的唇摩挲着她的眼皮,忽而低叹,“我都知道了。”
  她微微一怔,身子僵住了。
  他闭眼,手臂将她抱得死紧,语气带着一丝隐忍的哑,“我听人说了,若非这些日子你用计拖延时机,我亦救不下襄阳。”
  “原来我成静之妻,拥有这般的胆识和智谋。”
  他暗暗咬牙,手抚上她的脸,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对不起。”
  她摇头,低声唤道:“……静静。”
  “做静静的妻子,是委屈了你。”他道:“我如今对你承诺,将来若再让你独自面对这般绝望境地,我必不放过自己。”
  她摇头,手臂紧紧搂住他,在他耳边低语,“不需要!我若活在你羽翼之下,我亦过意不去,能替你分忧,为你拖延住襄阳,我该庆幸才是。”
  若非她误打误撞滞留襄阳,无人能拖住襄阳,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分偶然,换来的不止是她的苦头,亦是大局的挽回。
  她该庆幸才是。
  谢映棠闭了闭眼,忽然慢慢松开他。
  她跪坐起来,抬眼瞅着他,眼底的光慢慢汇聚起来。
  她抬手解开衣裳的领口扣子,忽然道:“静静想我吗?”
  成静眸子霎时一黯。
  她伏低身子,微微伏跪着,伸出一根小手指探上前来,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他反手抓住她的小手,嘴角轻轻一搐。
  她眼底光愈盛,带着他的手,让他渐渐滚烫的手掌落于她的酥胸之上。
  她垂眸,声音低低的:“静静,我想你了。”
  他忽然探身上前,她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便被迫往后倒去。
  她的发散在床褥上。
  她依旧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双眼,又抬手抱住他的腰肢,在他胸前蹭了蹭。
  成静不确定道:“你身子如何?”
  她低低“唔”了一声,软声道:“无碍的。”
  “药效可退了?”
  “退了。”她把他抱得更紧,“夫君不必顾虑这么多。”
  “好。”他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抬手去褪她衣衫。
  她衣衫之下的娇躯他许久未见,如今想来,也分外怀念。
  一室暧昧,纱帐落下。
  谢映棠身上满是香汗,紧绷的身子霎时力道一泄。
  成静起身命人打好热水,再将她抱入盆中,亲自为她洗了洗身子。
  他一丝不苟,大掌含柔,眸子半眯,神情带着一丝餍足的慵懒。
  谢映棠黏他黏得如八爪鱼一般,雪白藕臂缠着他满是肌肉的手臂,仰着小脸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
  成静低笑,大掌在她右臀上轻拍,“闹。”
  她咬唇软软娇哼,却还是啃着他,顺着下巴往下,又在他喉结处轻舔。
  她忽地想起当初,在皇宫的角落,她那时也是与他久别重逢。
  彼时对未来毫无底数,她只盼着能与他珍惜每一刻。
  哪里又能料到,如今远在襄阳,她早已是他的夫人。
  谢映棠抬眼看着他,眸光温亮。
  忽然觉得无比幸福。
  她眸子一转,忽然问他道:“静静是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我的?”
  他就扫了一眼,就那么笃定吗?
  若是误杀了又怎么办呢?
  成静笑道:“她腰间没有我给你的玉佩。”
  她狐疑道:“就因为如此?”
  “此外,还有你那独一无二的打结手法。”他抬手轻刮她鼻尖,弯眸笑道:“那人衣衫穿得一丝不苟,哪里是你会做的事情?”
  她心有不服,又道:“若我当日是旁人伺候我更衣呢?”
  她那么多年来,都有婢女前呼后拥着照顾她,她那样穿衣裳又有过几回?
  “此两事,已引起我怀疑,后来看见了那麻袋,便觉得你或许在里面。”成静笑意渐沉,忽然又低声道:“是直觉。”
  “直觉?”
  他笑了一声,“我若对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连半丝举手投足的直觉都没有,那我又怎得对得起卿卿?”
  这话说得她小脸泛红,谢映棠低咳一声,偏过了头去。
  身子却依旧紧紧地搂着他,不说话,只这样紧紧抱着。
  翌日,谢映棠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人。
  她的手下意识在身边一探,被窝已凉。
  不知他起得有多早。她拧了拧细眉,掀被起身,下意识唤道:“红杏……”
  刚刚唤出口,她脸色忽地一变。
  红杏还未找到。
  谢映棠顾不得思考,拿过衣衫匆忙穿起,再随便理了理头发,便推门冲了出去。
  经过一整日的清理,襄阳城已基本恢复往日秩序。
  只是台阶围栏木柱之上,皆有刺目血迹、深刻刀痕,来提醒着她,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谢映棠一出来,门口的士兵便行礼道:“属下见过夫人!”
  唤的不是翁主,却是夫人。
  谢映棠若是在往日,怕是会暗暗高兴一阵,这些人更将她看作是成静之妻。可如今,她顾不得一切,只急急问道:“我夫君在何处?”
  那士兵见她面色如此焦急,面面相觑一阵,继而道:“成将军在帅帐议事。”
  谢映棠一提裙摆,飞快地跑了过去。


第75章 红杏
  主帅帐中,数位将军围在一起,成静站在上首,低头看着舆图,沉声问道:“羌人主力大军如今在何处?”
  韩靖连忙答道:“属下得到消息,近来大将军兵马囤于陈仓,想必羌人已被逼退,但局势不容乐观。”
  成静的目光顺着舆图游走,停留在了渭水附近。
  战局仍不容乐观。
  他能救一个襄阳,不代表这天下的其他“襄阳”都能被救。
  别的襄阳,缺少一个敢于用命拖延时机的谢映棠,亦缺少一个兵贵神速的大军。
  成静眸光微闪,道:“谢映展。”
  “末将在!”
  成静转头,淡淡瞥他一眼,道:“可愿率七千兵马,绕行长坂坡,诱胡人转向而攻?”
  谢映展微微皱眉,“这是何意?”
  “北方拖延不得,胡人宜速战速决。”成静冷声道:“此去艰险,予你兵马不多,你可愿意?”
  谢映展单膝跪地,“末将遵命!”
  “好!”成静还待继续说话,忽然外面听见一阵声响,随即侍卫阻拦的声音响起。
  他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叱责谁敢打搅议事,忽见谢映棠掀帘冲入。
  成静动作微滞,眼神霎时一变。
  所有将军闻声同时转眸去看,发觉是她时皆面色各异,谢映展已出声道:“棠儿?”
  帘帐重落,谢映棠低低喘着气,又抬起眼帘。
  目光掠过在场所有男子,继而凝于成静的漆黑双瞳之上。
  她喉间一哽,有些焦急,心知不该打搅他议事,却又实在难以再等。
  她快步上前去,伸手拉住了成静的衣角。
  众目睽睽之下,她抬眼望着他,眼波水光盈盈,因焦急而俏脸泛红。
  成静眼神微微变了,忽地一把攥紧她手腕,对身边人沉声下令,“暂且散了,有事稍后再议。”说着,便直接将她拉入怀中,带着她快步出去。
  帐中泛起低低的哗然。
  这些人,大多都是在几场战争之中,早已对成静心服口服之人,成静平素严以律己,御下以严苛著称,哪会像今日一般……被小美人拉了拉衣角,就忽然要散会?
  而其余虽谢映展过来的部下,虽觉荒诞可笑,但顾忌这女子是谢映展之妹,倒也未曾多说些什么。
  一瞬间众人心思各异,目光皆如火般燎人,纷纷投向谢映棠。
  谢映棠心尖一颤,只能埋头闷在成静怀中,竭力去忽视众人探究的眼神。
  成静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脊,直到带她到无人处,才放开她,问道:“何事?”
  她咬了咬唇,有些吃痛,又松开,望着他急道:“你昨日攻下襄阳之后,可曾找到红杏?”
  成静微微凝眉,“红杏?”
  “我被人骗走之前特意支开了她,她不在我身边,后来我便再也没见过她。”她有些焦急,又特别懊悔,双眼通红通红的,“她是不是出事了?静静就算没有发现她,又可否找到了她的尸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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