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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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话要说-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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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等便从白日等到了黑夜。周边的小摊贩都开始收东西了,早就回来的车夫忍不住道:“含笑姑娘,马上要宵禁了。”
  “我知道……”含笑打了个哆嗦,京都的冬夜又寒又冷,是与柳州完全不同感受,她在外面等了一天,身体早就冰凉一片,“还是再等等吧,再等一下咱们就回去。”
  车夫叹气:“看样子,江探花应该是不会出来了,再等也不会有结果。”
  他不出来含笑反而更放心,这是否代表着太师已经接受了他?如此一来将军得救的可能是不是也大了许多,毕竟江逸可是太师的孙子。没等她深入想下去,便听到车夫惊呼:“江探花!江探花!”
  含笑一愣,定睛一看确定从大门走出来的是江逸,她还没叫住他便发现了不多,立刻从马车旁冲了过去:“江探花!”
  她刚跑到江逸身边,江逸看到她一笑,随即倒在了她身上。


第74章 作妖
  “将军!将军你三思啊!”李果在下面慌乱道; 他的身后是跪了一地鬼哭狼嚎的宫女太监。
  顾归站在凳子上,淡定的将手里的三尺白绫打了个结; 然后将脖子伸了进去; 道:“告诉皇上,天冷了,给叶柏舟送床厚被子; 否则我就死给他看。”
  “好好好,奴才这就去找皇上; 你先别急着死。”李果一边安抚一边往后退,他现在更讨厌顾归了; 虽然以前是个无赖,可现在是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无赖; 杀伤力比往日更甚。
  顾归静静的站在凳子上; 一张巴掌脸嵌在白绫里,甚至能富余的吃口糕点。自上次她割腕之后,宁玄辰便不敢跟她说要杀叶柏舟之类的话了; 她从中总结经验,如今已经给天牢里的叶柏舟送了各种奇药大鱼大肉,甚至还给他送了各种书做消遣。
  她现在是看出来了,她与叶柏舟的性命是无忧的; 既然如此; 那关多久都没关系了; 二人现在身上一堆伤; 还能趁此机会多疗养一番。
  唯一的遗憾便是自己是在奢侈的宫里疗养; 叶柏舟却在天牢里。
  宁玄辰急匆匆推开门,进来便看到她吊了根白绫挂在梁上,当下怒道:“给朕下来!”
  顾归正一嘴糕点的走神,突然听到这么一声,脚下一滑凳子便倒了,嘴里的糕点猝不及防的噎到喉咙里,刚好卡在白绫勒的地方。她眼睛一翻,四处挣扎起来。
  宁玄辰脸都吓变了,从墙上取了剑砍在白绫上。顾归掉了下来,只一会儿的功夫脸都紫了,一直待命的御医急忙冲了上来,手法熟练的将噎住她的罪魁祸首拍了出来。
  顾归猛地喘了两口气,倚在宁玄辰身上哗哗流泪,宁玄辰怒道:“我有说不给他送吗?!听到我说话了没有就上吊,你是不是欠揍了?!”
  顾归等气喘匀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道:“天这么冷,他身上还有伤,若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那我也不活了。”
  “送送送!李果!给叶柏舟送床被子去!”宁玄辰沉着脸道。
  李果慌忙往外跑,顾归急忙道:“等一下!”
  “还有何事?”宁玄辰烦躁道。
  顾归舔了一下嘴唇:“宫里有地龙,被子大多是丝绸被面的,天牢里又没这么暖和,怕是拿了被子也不起暖。”
  “怎么?还要朕给天牢建个地龙?”宁玄辰气笑了。
  “不敢不敢,只是想让李公公跑一趟将军府,我家有棉布被面的,”看到宁玄辰又要不耐烦,顾归赶紧道,“我已经这么多天没回府了,我娘怕是要担心死了,也请李公公告诉她一声,我在宫里很好,哥哥给我吃的好住的好,要她别担心。”
  李果看向宁玄辰,宁玄辰微微颌首,他才行礼退了出去。
  宁玄辰哼了一声:“要造反时,便称朕是皇上,有求于朕了,又知道叫哥了。”
  “皇上不也是,高兴了便承认有我这个妹子,厌烦了便不承认。”顾归笑嘻嘻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宁玄辰面无表情道:“朕是皇上,想如何便如何。“
  “是是是,所以臣愿意让着你嘛。”顾归假笑道。
  宁玄辰斜她一眼,气得甩袖而去。
  到了中午,宫女们将餐食一一摆好,顾归坐好之后看了一圈,夹了个鸡腿便开始啃。
  一旁的小宫女欲言又止,被其他几个大宫女瞪了之后才小心上前:“将军,不用等皇上吗?”
  “等他做什么?他日理万机的今日不一定得空。”顾归含糊道。
  小宫女抿了一下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事实上将军在这里住了多久,皇上的一日三餐就在这里解决多久,也不知为何将军还是觉得皇上不会来。
  待顾归吃了一会儿,宁玄辰果然来了,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也不嫌弃她用过的餐食,拿起自己的碗筷开始吃饭。
  顾归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用公筷帮他布菜,宁玄辰吃得匆忙,她有些疑惑:“可是有什么事?”按理说还没到忙的时候啊。
  宁玄辰一顿,微微摇头道:“近日琐事较多。”
  “啊,朗振那事你可套出来了?”顾归想起此事便有些懊恼,近日在宫里关得有些傻了,满脑子都是叶柏舟的事,竟将如此重要的事给忘了。
  宁玄辰吃饭的速度放慢了些,微微笑道:“问出来了,确实是他心悦你,未与夜陵其他人商量,便擅自许出三座城池的荒唐诺言。”
  “是四座,我值钱着呢。”顾归提醒。
  宁玄辰斜她一眼:“哦,那又如何?此事我已经与他母后说了,他现在已经回了夜陵,你一座也不值了。”
  “他真是那样说的?你也信了?”顾归一副不信的样子,“先不说城池的事,他夜陵集兵铸铁的事可有解释?那日的行刺可是让咱的人假扮夜陵人做的,他哪怕是胡乱报一个小国给咱,也得有这个交代吧。”
  宁玄辰低头吃饭,将碗里的东西吃完后喝了口热茶,淡淡道:“既然已经知道这是十六岁小儿的意气用事,我又怎能再逼迫人家,此事自然就算了。”
  “可……”
  宁玄辰打断:“你还是操你跟叶柏舟的心吧,朕可没说要饶了你们的欺君之罪。”
  顾归古怪的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了。这件事处处透着不对劲,朗振那人虽然年少,可也不是丝毫没有心计的人,怎么会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蠢事,还有宁玄辰,怎么也不像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
  不过既然宁玄辰说无事,那大概是对北元没什么影响的。而且她现在要操心的确实是她和叶柏舟。
  “哥,你打算把我关多久啊?”顾归笑嘻嘻道。
  宁玄辰见她不再追问夜陵的事,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冷哼一声道:“一辈子。”
  “关一辈子也没什么,这里除了没什么自由,都挺好的,”顾归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叶柏舟他一个人待在天牢里我不放心,不如将他也关宫里如何。”
  宁玄辰愣了一下,接着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归:“顾归,你是不是觉得吃定我了,所以才这么放肆的?”
  “不敢不敢,”顾归忙去给他按肩膀,脸上的笑意稍稍减清了些,“可是哥,我想他了。”
  宁玄辰没有像之前一样一听她提叶柏舟便羞怒,反而是有些劲劲的不痛快,憋气道:“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药也送了食盒也送了,等会儿让送被子的时候再送个火炉子,你有什么可想他的?”
  “不是这些东西的事,”顾归被他说得无言,觉得道理根本讲不通,便换了个说法,“他曾是柳州第一才子,后来是北元科考头名,多优秀的人啊,却因为我成了阶下囚,我真是最无耻最无赖最惹人厌之徒。”
  宁玄辰站了起来,冷着脸道:“若是顾及他的自尊,那朕给他换个牢房便是,保证不会有人看到他阶下囚的样子。”
  “……都想过给他换地方了,就不能放了他么?”顾归无语了。
  宁玄辰梗着脖子:“不能!”
  “为何?皇上你这次气性真大,分明以前我做什么你都气不过三天的。”顾归不高兴道。
  宁玄辰倒吸一口气,分明是这二人犯了欺君之罪,这混球怎么说得好像都怪自己一样?他的手指点了点,气道:“朕就是气不过!”
  “是是是,那便等皇上气消了再放。”顾归赶紧道。
  宁玄辰瞪眼:“气消了也不放!”他都借刺探朗振的机会要杀叶柏舟了,现在放了他那自己成什么了?
  “好的好的,只要皇上不气,那怎么做都行。”顾归顺着话往下说。
  宁玄辰更想与她抬杠了,只是想到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便哼了一声离开。顾归赶紧跟在后面送他,一直走到了庭院的尽头,李才拦住了她。
  她只好站在那里目送宁玄辰离开,待前方宁玄辰的背影消失,顾归的眼睛依然盯在他消失的地方,微笑道:“多谢李统领当日提醒之恩,顾归没齿难忘。”
  “将军说笑了,李才何时有提醒过将军什么。”李才抱拳。
  顾归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回走,李才看着她消瘦不少的背影,忍不住道:“将军不必忧心,皇上答应给叶状元送的东西,一样没少的都送过去了,现在叶状元很好。”
  顾归身子一僵,缓缓转身行了大礼。
  这世上有一种奇异的甘草,佩戴在身上能驱蚊防虫还能养颜,是女子喜欢的东西。巧的是这种甘草在北元只有柳州才有,所以一般也只有柳州女子才会佩戴在身上。
  那日她便是从李才身上闻到了这种味道,才知道宁玄辰已经派人去过柳州,很大的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接着去查了天恩寺一行的守卫,才推测出宁玄辰打算在那日要叶柏舟的命。
  被行了大礼的李才并没有推拒,只是僵着站在那里生受了。他当初提醒顾归的原因很简单,他是看着顾归出生入死护北元平安的人,总觉得就这么杀了她的夫君,似乎是件很残忍的事。
  更何况去柳州一趟,见识了叶柏舟在柳州修缮的房屋、施善的粥棚,大概也知道,他们这位状元爷是心中有沟壑的人,不该死于不明不白的暗杀当中。
  天上点点白云,连绵几日的阴天似乎终于要晴了。


第75章 天晴
  江逸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隐约间看到一个女子站在不远处,纱帐挡住了她的身影; 他张了张嘴; 感觉自己喉咙火辣辣的疼。
  含笑将毛巾浸湿便往这边走来,一一坐下便看到江逸睁开了眼睛,她惊喜道:“你醒了?!”
  “含笑姑娘。”江逸哑道。
  含笑忙道:“身上可还有不舒服的?”
  何止是不舒服; 简直动一下都疼得慌,那日太师怒极; 打他时是下了死手的。江逸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上恐怕没有一点好皮肉了。他微微摇头道:“还好。”
  含笑松了口气; 柔声道:“你浑身都是鞭伤,最好先躺着休息; 这几日你莫要出门了。”
  那天晚上江逸倒在自己身上后; 她一扶便摸到一手的血,本想带他回将军府,可是想到府内没有男主人; 带回去恐怕不太合适,便和车夫一起将他送回了探花府,自己也跟着留下照顾他了。
  “我睡了多久?”江逸皱眉。
  含笑叹气:“两日了。”他身上的伤处处见骨皮开肉绽,若不是还有呼吸; 她都以为他要熬不过去了。
  江逸一听便要起来; 含笑赶紧按住他; 这一按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 江逸闷哼一声; 眼圈都红了。
  含笑不敢动了,双手无措的举起道:“你别着急,将军和叶状元现在很好,先将你的伤养好。”
  “传来消息了?”江逸问。
  含笑点头:“宫里的李果李公公来将军府了,帮叶状元拿了床被子走的,他跟夫人说将军和叶状元现在无事,不必太过忧虑。”
  “……若是无事,为何还不放人?”江逸不解。
  含笑蹙眉:“我也不知,不过人没事便好,其他的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江逸点了点头,安心躺下了。他之所以这么着急,不过是担心叶柏舟会熬不住死在牢里,既然如今知道他们都没有事,他便有耐心跟太师耗下去了。
  含笑小心的看他一眼,犹豫道:“你的伤……太师打的?”
  “嗯,他那位尊贵的长媳还在,他总要做出点意思,证明自己是不情不愿的将我领回林家的。”江逸淡淡道,他可不信太师是真的为林业而愤怒,若他有这种良心,便不会为了结党将半大的自己赶出家门了。
  所谓的林家嫡孙,从始至终在他眼中不过是传宗接代延续权势的工具,以前他的工具是林业,现在走投无路变成了自己。
  含笑只一想到长辈能将孙子打成这样样子,便止不住的觉得心惊,再想到她那对逼自己出家的父母,感同身受的握住江逸的指尖,道:“江探花不必伤心,总会有真心待你之人出现。”
  江逸一顿,想要将手抽出却没有力气,玩笑道:“若江某不打算独身到老就好了,定然要娶贤惠贴心的含笑姑娘为妻。”
  “你想的美!”含笑松开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道,“我可不喜欢你这般轻浮的人。”
  “之前还夸我,怎么这会儿就成轻浮之人了?”江逸不满。
  含笑蹭的站了起来,脸色微红道:“既然江探花无事了,那含笑便先回府了。”
  “……你之前一直在这里?”江逸后知后觉的问。
  含笑梗着脖子道:“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的,”江逸失笑,随后正经道,“多谢姑娘了,我让管家送你回去。”
  他长了一张天生风流的脸,哪怕正经的说话,含笑脸上的热度也只增不减,她眼中慌乱一瞬,转身走了。
  帐子里江逸脸上的笑容消失,手指轻轻的敲着床板,猜测太师几日会来找自己服软。
  他偌大的家业、私结的权势,总要有个人从他手中接过来才行。
  近日皇上很忙,总是频繁召见各部官员,询问各部掌握的民生细节,却不和任何人说这么做的用意。
  顾归这些日子很少见他,每次见到都是匆匆说几句话便离开了,朝臣们除了被召见的时候,也几乎没有见过他。
  皇上在闷声做大事。这是所有人惶惶不安的共识。
  宁玄辰毫不在意的坐在椅子上,将一叠册子平摆在掉漆破烂的桌子上,托腮问道:“爱卿,你已经看了两日了,觉得朕的想法可行吗?”
  “皇上,以北元如今的国力,也只能做到自保了。”对面的人淡淡道。
  宁玄辰满意了,点头:“朕就知道,爱卿果然看得通透,想当初三甲的文章送上来时,朕最钟意的便是爱卿。”
  “多谢皇上。”
  坐在宁玄辰对面的,正是在牢里关了近半月的叶柏舟,此刻二人正对坐在天牢中,隔着一张桌子商议国事。
  自往天牢里送第一样东西后,宁玄辰得空便来此处,因为他现在要做的事,急需一个不会泄密的人商讨。而待在牢房的叶柏舟是最好的选择。
  与叶柏舟独自商讨几日,宁玄辰每回想起自己要杀这样一个人才便是浑身冷汗,他竟因为自己的一时嫉妒,就要杀一个将对他有大用的人。
  顾归说得对,他对人的好对人的坏对人的喜欢偏爱嫉妒讨厌,其实都建立在是否对他有用的基础上。当初觉得叶柏舟得到了自己没有得到过的,便想要杀他,可如今他又显出自己的作用,宁玄辰又觉得因为一点嫉妒杀人的自己可笑了。
  前提是二人一直商量国事,且不要提起顾归。
  二人商议完,宁玄辰将近日自己做好的册子又收起来,二人无话可说了。
  “将军她近日可好?”明知自己这里都能送来如此多的东西,她的处境便更不用说了,可叶柏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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