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这样我可真要生气了!”良骏抱着她。
……
却说那急吼吼的良驰甫一窜过来不由呆住,画面跟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也太干净了!
说好的香/艳呢?
这对狗男女居然衣衫整齐,还并肩倚树而立,尤其是良骏的神情,竟还透出股闲适,没错,这二人正闲适的望着他呢?
啥意思?
良驰吞咽了下,瞅瞅良骏又瞅瞅庄良珍,小贱货的前襟真鼓,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夜黑风高之下他捉到一对孤男寡女,就凭这个足以要她的命!
他嘿嘿笑了两声,眼底掠过一抹狠厉。
“今天我就是来收拾这个小贱货的,五弟,你最好考虑清楚,为这种货色耽误前程得罪二哥值不值得?”说完,良驰又不怀好意的转眸看向马上就要倒霉的庄良珍,笑道,“但这小贱货勾引你,决不能便宜了她,麻烦你走之前把她上衣扯下来,就像她当日陷害你那样,待会子我便说她在这里与侍卫偷/情。”
这可真是要庄良珍命的意思了。
谁知那个不检点的女人非但没有跪下来悔过求饶,还啐他一脸。
庄良珍笑道:“贱人良驰,这个陷害人的法子可是我用过的!臭不要脸的模仿我的棋局也就罢了,连这个你也要学吗?没想到你不仅骂人像泼妇,连做事也像婆妈,死娘炮!”
良骏和良驰同时愣住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那个温雅如兰的小蝴蝶?良骏张口结舌,她跟良驰怎么回事?这哪里像只有一点过节,简直过了大节!
良驰被她噎的半晌没说出话,喊道:“贱……贱人,你才是娘炮!”
普通男人被骂娘炮肯定不高兴,但他这样有反应过度之嫌。
在场的只有良骏知道良驰为何反应这么大!
只要仔细一看,不难发现良驰在一众高挑的良氏男子中身高很中等,骨骼似乎又稍稍纤细了点,还高鼻梁小嘴巴,虽然不至于雌雄难辨那么夸张,但确实距离那种铁骨铮铮昂藏七尺的阳刚汉子有点远。
更要命的是他还有个不为人知的乳名叫官娘,各位没有看错,此人五岁之前都叫官娘,三岁之前还穿女孩的衣服,因为算命的说他不好养,得假装三五年女孩才能度过生死劫。这对一个心理健康的男性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摧残,好长一段时间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男是女,尤其是当年因为去男孩子用的官房被好几家堂兄弟联合起来打,因为大家觉得自己被一个女登徒子偷窥了,这是他一生的伤痛,为此还发卖了贴身伺候的丫鬟。
幸而庄良珍不知这点,否则他死的更惨。庄良珍扯了扯嘴角,嫌恶道:“连骂人的姿势都这么恶心,还不承认自己是娘炮!”
但她懒得再与良驰磨嘴皮子,只冷声对良骏道:“快解了我两个丫头的穴道。”转而看向良驰,“陷害人的法子也要分天时地利人和,你这二缺只顾模仿我却也不看看情况对不对,哈,说我偷男人是吧?放着良骁那样的美男子我出来偷侍卫,你当你脑残还是我脑残?”
还有啊,就凭她这样的美貌还需要出来偷侍卫,这个傻缺!
其实良驰并不傻,他只是不想得罪良骏,此外也算是给良二夫人做人情,今日可是他劝良骏迷途知返的!然而少了良骏这样一个令人信服的奸/夫,就不免要费点心神给她重新配一个,配仆从也太扯了,那就配个侍卫吧,毕竟侍卫有品级,体力好,很受小贱货们欢迎。
反正他就是要揭发她偷人的事实,至于男人,随便给她安一个就好啦。
现在他的随从大概已经找到老太君房里的嬷嬷,不管是倪嬷嬷还是崔嬷嬷,只要来一个庄良珍的未来就彻底完蛋!
她不是会装腔作势害这个害那个,勾引这个勾引那个吗?还伤了他的那啥,踩他肚子,更扬言要踩他嘴,最过分的是连祖父的注意力都要跟他抢,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让人想不在意都难。
再看看良骏,仿佛没有一点要帮她说话的意思,这更加坚定了良驰处理庄良珍的信心。
果然,良驰的随从开始小声的呼唤“四爷”了。
良骏依旧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庄良珍略有困倦,为了能早点回去睡觉不得不速战速决,对正欲回应随从的良驰招了招手:“你且过来我与你说两句话。”
说就说我怕你啊!良驰笼着袖子兴奋不已,还配合的弯了弯腰。
庄良珍笑道:“你听好了,现在闭嘴滚,这事我就当没发生。倘若再敢喊一腔……”她瞪圆了眼,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今天奸/夫可就不是侍卫而是你了!”
你丫血口喷人!良驰惊慌的往后退了五六步。
庄良珍故意放大了点声音:“你这个白痴也不看看陷害的人是谁?别说我偷人了,就是现在杀个人老太君一时半会儿都舍不得我死呢!但被我偷了的你,你觉得良骁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难道就会放过你!但良驰到底是有点心虚,又往后退了两步,尽量离她远点,梗着脖子道:“哈哈,行啊,那我们就看老太君和二哥相信谁。”
说完他就要喊人。这时一直抱个胳膊的良骏总算发话了:“我是证人。”
对对,五弟是证人!良驰狂喜,光顾着跟小贱货吵架差点把良骏给忘了。
“五弟好样的!”
“谢谢,我作证你试图勾引二嫂嫂,幸好被我及时出手制止。”良骏笑嘻嘻道。
你……你说什么?
良驰嘴巴越张越圆,不是良骏疯了就是他聋了。
亏他收拾小贱货之余还想着为他遮掩,他……他竟要帮小贱货一起诬陷好人!良驰气的差点蹦起来:“良骏,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这样对得起二哥对得起我吗?”
良骏垂眸淡淡道:“首先你再骂一句‘小贱货’我绝不放过你,然后你搞错了,是我勾引她,目前还未成功。”
庄良珍诧异的看向良骏,虽然这是事实,可鲁公府二房能有一个敢作敢当的坏人也算是拐子里面蹦出一个瘸子!
啊啊啊!简直要疯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良驰捂着脑袋,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良骏脑子突然坏了,竟然维护这个女人,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不是有一个胸更大的谢兰蓉吗?
这是有多缺女人才会稀罕一个被人上过的!良驰气的浑身哆嗦,偏他的随从已经催命般循着声音跑过来,身后显然还跟了一些人!
良驰要疯了,惊恐的看看一脸平淡的良骏,又瞅瞅满脸挑衅的庄良珍。
贱人,她真的能干出来拉他下水的事啊,关于这一点他毫不怀疑,所以他害怕了,退怯了,连续吞咽了两口,勉强保持神智才没有被气晕,攥紧了手心颤声道:“好,好,你能耐,你给我滚!”
小贱货啐了他一口,携着两个丫环转身就走。
良驰额角青筋直跳,喘着粗气瞪良骏,如果眼神能伤人,良骏已然千疮百孔。
是以,当良驰的随从领着一群仆妇欢快的来捉/奸时,只看见两个男人并肩坐在浓荫深处赏月。
女人呢?
女人在哪儿?
月影中,良驰缓缓转过脸,阴测测的:“滚!”
可惜他还不知今天被庄良珍威胁只不过是道开胃小菜,很快就有正餐上来请他吃个够。
良骏却始终垂眸不语,心情莫名的低落。
但是他们的愤恨与失落都不及庄良珍的万分之一。
三个小丫头回到慎德园,浑身发抖。
鲁公府简直就是狼窝,良骏真是一次比一次过分,一开始是假装成事欺骗吓唬庄良珍,今日竟直接要强行行事,那么下回呢……庄良珍如果还预料不到下回那个男人会怎么做也就枉为女人了。
下回,那人必然是要硬上了。
可惜了那根金簪,只挤了一滴毒液,也不知有没有效果。
但事已至此,坑已挖好,她打算对良骁坦白,让他自己头疼吧,除非他喜欢戴绿帽子。
其实也不用坦白了,她回来这么晚,中途又消失了一会子,大约早就有人发现了吧。
她觉得,明日良骁应该会主动问她。
☆、第079章
良骁每个月最多去宫里当值两次,这是皇家格外的恩典,普通人断没有这样的机会往里凑,而能有这样机会的大多是功勋世家出来的子弟。
这一日他回来的比平常晚了一个时辰,庄良珍盘腿坐在炕上描花样子,慕桃就掀帘回禀:“二爷回府了,现在在书房。”
他去书房干什么?庄良珍疑惑重重。
不过书房是他的禁地,除非有要事,庄良珍极少涉足,更别提安插眼线。毕竟自己初来乍到,倘若急吼吼的就要把手伸到人家地盘上,未免显得自不量力。
更何况良骁的书房压根就没法伸手,那个地方从来只有四个下人才能进出:南贞、东珠、北康和西宝。如今只剩三个,却也没有再添人的意思,其余人等如无特别吩咐,断不敢靠近院门半步,就连她过去,也得要良骁特别叮嘱东珠一声。
东珠是良骁还未开脸的大丫鬟,其实跟通房差不多,所以地位非比寻常,但没有庄良珍的应允,以良骁的个性断不会擅自“尝鲜”。那么东珠若是个识时务的,就应当对主母多番恭敬与讨好,事实却恰恰相反,东珠对庄良珍除了应有的礼节再无一丝多余情绪,仿佛“就算你不给我开脸我也不会讨好你半分”,这绝对算一个相当有个性的丫头。
话题扯得有点远了,原以为还要再等一阵子,谁知不到两炷香的功夫,良骁便来到上房,很自然的走进她所在的房间,神情看上去与寻常无异,应该还不知道昨晚的事。
不过不管他知不知道,庄良珍都打算亲口对他说一遍,清清楚楚的将前因后果阐明,信与不信,或者信多少,那是他的事,与她无关。
反正她已经把想做的事做了,尽管那毒手下的有点轻,多少有些遗憾,但姑且也算出了一口恶气。虽说现在二房还没啥动静,可谁知道过两天会怎样?一旦发现不对,他们再请了大夫,以良骏的头脑,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是她做的手脚。那么这个时候自然要把良骁推出来收拾烂摊子。
反正夫妻一体,有难同当。
说白了一条船上的人就该互相挡箭互相背锅。
良骁接过她手里的茶,慢条斯理的抿一口。
这个男人自从弱冠之后渐渐褪去少年人的青涩,轮廓也越发的成熟起来,比之从前更耐看。换句话说少年人再漂亮,也不过是光芒璀璨的琉璃珠子,而成年男子的气韵才是沉淀下来的醇厚佳酿,经得起细品。
庄良珍坐在这坛令不少人垂涎的佳酿对面不断神游,心不在焉,整个心思还萦绕在如何跟他把事情说清楚,说的完美上。
谁让她没打招呼就擅自行事,等同挖好坑,迫使他不跳也得跳。虽说助人为乐是好事,但被威胁着助人换成谁大概都不会太高兴吧?
那么良骁听了这件事会有何反应?
是不是沉声道一句:为何不早告诉我,那样昨晚的事便也不会发生。
他这么说没错。可是庄良珍不甘心,昨晚的事没发生,可是第一次还是发生了呀,她不甘心就这样被人白白羞辱,尤其还是被二房!
然而一想到这个男人能在上谷忍七年,大概就没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忍的。在他眼里,他的仇恨与前程大过一切,又怎会为她而偏离轨道。
可是庄良珍已经忍够了。
所以她斜着眼欣赏窗外的茉莉花,像是拉家常般对良骁说一遍,就等他勃然大怒,训斥她任性,目光短浅什么的。
但等了半晌也不见对方呵斥,庄良珍转眸略有些不解的看向良骁。
他也在看她,平静的令人心里一时没底。
“此事西宝在书房跟我提过一遍。”良骁道。
原来他知道,知道了还如此平静?庄良珍诧异了一瞬,又释然,不然呢,不然还能是什么反应?
“以后遇到麻烦也要像现在这样告诉我。”良骁喝了几口茶,缓缓放下,“我不想每次都通过别人的口才知晓妻子的事。来之前我就在想,如果你继续隐瞒,那么我便不管你,等你自己熬不住了来求我。现在我才发现……是我想多了,其实你是挖坑等我跳呢,不过我挺喜欢为你收拾烂摊子的,所以我不生气。”
他说他不生气。庄良珍有过一瞬的窒息,但往好的方面想这真是个宽和大度的丈夫,头顶绿了都能如此淡定。她深深吸了口气,道了声谢:“那便麻烦你了。”
良骁嗯了一声,端起早已喝干的杯盏继续喝,这才发现是空的,不由尴尬,幸好她没发现。
他不生气才怪,简直要气疯了!!
可是这个又不是她的错,他在这里生气除了暴露难看的嘴脸根本于事无补。
万一说了难听的话做了难看的举动……他已经足够丑陋,不能再丑下去。
良骁竭力维持风度。我不在乎,真不在乎,在我心里你依然完美无瑕。
但最终还是没忍住打翻杯盏,拂袖大步离去,不管怎样,他得先出去冷静一下。
且说庄良珍将将从黯然中恢复,正要问他准备怎么办?便被他重重放下杯盏的动作吓住,再一眨眼,人就没了,只剩不断晃动的珠帘。
在外面冷静了一盏茶功夫,良骁觉得自己的嘴脸不会太难看了,才重新回到庄良珍身边。
这个男人拼尽全力的让自己看上去温柔又体贴,以行动表示发生这种事他只会怜惜她,绝不会放过良骏那个兔崽子。
那个兔崽子的演技真好,也越来越有出息了!良骁暗暗抹了把冷汗,是恨出来的。
从理智上来说,他对珍珍的话深信不疑,可从情感上,他宁愿这是假的。
这些人为何什么都要跟他抢?从前抢南贞,现在又要抢他的珍珍,他已经杀了一个良骥,不想再杀一个兄弟。
良骁俯身拥庄良珍入怀,亲了亲她额头:“是我的错,没保护好你。”他心跳的太快,庄良珍都听出异常。
良骁做梦也没想到端谨上进的良骏竟是这么一个色令智昏的东西,竟然因为丽惠郡主的拒亲而报复自己的嫂嫂!
连名誉和伦常都不顾了!
明明就是他自己不争气,只会让女孩子喝热水,即使不把他与谢兰蓉凑一起,就这样的喝热水,人家与他翻脸也是迟早的事!这样对珍珍,不觉得心胸狭窄吗?
其实良骁此前也设想过良骏可能会有的上百种反应,却如何也想不到他竟会以这种方式报复,别说他了,这事就连良骏的老娘都没想到。
若是良骏知晓良骁这一刻的想法,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从前他为没人发现自己龌龊的心思而窃喜,如今无论如何也喜不出。
一颗悸动不已的心,没有人知道,真的好吗?
在小蝴蝶眼里,他的情不自禁都不过是狰狞的报复。
所以昨晚回去之后,良骏突然发烧,大约是低烧的缘故,且他又格外沉默,下人便有所疏忽。
而良驰回去则一连喝了数杯酒方才压住惊吓。妈蛋,感觉摊上大事了!
搞了半天,居然是良骏勾引小贱货,而不是小贱货勾引良骏!
要死了!要死了!
不对啊,要死也是良骏死,关他啥事?良驰抚着心口慢慢冷静下来,想了想,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小贱货是啥好东西。
仗着他不能跟良骏撕破脸,竟指着他鼻子骂,骂的他狗血淋头,良驰就没见过这么泼的泼妇!
所以他都抑制不住兴奋的期待天赶紧亮,然后想方设法把这事透露给良骁,啊哈哈,小贱货死定了,据说端午节之前她就被良骁打过,这回还不得被打死。
可是……男人打女人……多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