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鸣鸟叫声越来越轻快,一缕阳光投射在窗幔上,投了些许进来。
我看着我搭在腿上的手有了影子,忍不住伸手掀开窗幔看了去,只见一缕金光穿过了这些白雾,撒了进来。
天空像是破了一个窟窿似的,那一束光线照射在脸上手臂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有这么一瞬,我觉得我迎着阳光笑得像孩子一样。
苏奕承一脸看小孩子玩耍兴奋的表情看着我,而后伸手拨了拨我的头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这性子都还是小孩子,我这小侄儿以后怎么长大哟!”
见他这样吐槽我,我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儿,“怎的,你还想帮我养孩子?”
想着这个孩子,这么多人挣着养,还真是忍俊不禁!
“那,都是不可能的。不过,帮你带一下,倒是可以的!”
我瞪了他一眼,“有你这样当舅舅的吗?”
这话说出口之后,我自己都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说完这话,我别开头不去看苏奕承。
一阵沉默之后,苏奕承淡淡地问,“还是不能原谅你这个兄长,对吗?”
马车停了下来,苏奕承一下子转换了话茬,“下去走走吧,你这个兄长,还从未带你出来散过心……”
我朝他微微抿唇笑了笑,点着头。
跟着苏奕承下了马车,站在原地,我瞬间愣得忘了移开眼。
“这里,能让人想归隐田园吧!”
苏奕承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我偏头看他,只见他整个眸子定定地看着前面的梯田,阳光斜斜地洒在那梯田上的水面上,一片金光微黄的颜色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鸟儿扑闪着翅膀在盘旋在头顶高歌,微风轻拂带着稻谷的清香,一切都那么美好。
“你哪儿找的这么好的地方,倒是一个顶好的世外桃源。”
我迈着小步走在这黄土地上,旁边两侧有着青草,这中间是一条小路。
看得出来这以前也是青草地,只是这后来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然后人们用小石子儿在路两边堆砌成了一点儿小路埂……
“这地方,我都想住下来。”
苏奕承一边说,一边搀扶着我向前走。
前面不远处有着一株歪脖子的垂柳,垂柳下面有着秋千一眼的吊椅,我伸手指着那个方向对苏奕承说,“我们去那儿坐坐……”
这当我们在这里坐下的时候,苏奕承在我身后轻轻地摇晃着秋千吊椅。
前面不远处倒是有人走了过来,因为隔得有些远,有点儿看不清人脸,只晓得看装束好像是两个女孩儿和一个男人。
想来,是这个地方的村民吧!
那些人脚下生风,走的很是急切。
只是,在离我们有点儿近的时候那些人倏地一下子停了下来,直接转身就走!
我大声喊了一句,“站住!”
这三人脚步更是快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去!
他们仨人小跑着,我在后面也是小跑着追,“停下,你们几个给我站住!”
“竖琴,羌笛,你给我停下!”
在小跑着的这些人正是竖琴、羌笛以及云护卫!
我厉声喊了之后,那三人终是停了下来。
我走到了前面,看着他们仨人,“你们看着我就跑,这是什么道理?”
竖琴和羌笛见到身后的苏奕承之后,这是低着头从云护卫身边挪开了走到了苏奕承身后,朝苏奕承弓着身子,“公子!”
苏奕承瞥了她们俩一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走到我的跟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我,“怎生让人这般不放心?”
我这个时候没什么心思和苏奕承说话,我上前一步逼近云护卫,“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云护卫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就要走。
见他这样,我忍不住直接上手去抓,“怎么,现在我的话在你们眼里是一点儿用都没有,是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向天空,“不论外面如何传,哪怕是丞相府办了葬礼,可是你是顾清禹贴身侍卫,你怎会不清楚卢素月是死是活?”
我忍不住再一步上前走去,“顾清禹在这里,是吗?”
云护卫没有说话,苏奕承上前一步看着我,“咱们继续散心,这里景色宜人,小妹你定会喜欢的!”
我一个扭头眼神瞥向他,“你什么都知道,是吧!带我来这里,也是故意的,没错吧!”
这个世上,最缺的就是巧合,可偏偏也就是这些巧合能让人觉得诡异。
我一句话将苏奕承说的哑口无言,苏奕承拉着我的手,“对,我带你来这里是算好了的。有的事情说不清,那就让你看!”
“有时候,眼睛会骗人!”
苏奕承说完这话,看了眼云护卫,“带我们去找你家主子!”
云护卫看了我和苏奕承一眼,而后在前面引路。
当我们一行人走进一处院子后,院子里寂静得不行,丝毫听不到一丁点儿的声音。
推门走了进去,却发现这屋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我们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云护卫,只见云护卫看了一眼外面,伸手在一个花瓶上敲了三下,而后一道暗格门就打开了。
“我家公子,在这里面!”
云护卫丢下这话,就在一边定定地站着不动。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这暗格门。
一直往里面走,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才走出去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
这空旷之处的地方倒是很合我的眼缘,只是那树下品茗和翩然起舞的两人时,我嘴角的笑僵在了脸上。
“来人,送客!”
正在品茗的顾清禹在我们进来的时候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而后目光凌凌地瞥了一眼我们所在的方向,“真是稀客!”
说着端起茶杯继续喝茶,朝那个翩然起舞的人微微招手,那个跳舞的女人脸上带着面纱,轻柔地走到顾清禹跟前,顺势就坐在了顾清禹的腿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见到此情此景,我心口微微一颤,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向顾清禹,“世人皆传丞相对亡妻念念不忘,想来世人都看错了!”
顾清禹的手依旧是端着茶杯,而后就着他的茶杯从面纱之下给那个女子喂了口茶,而后对我说,“贵妃娘娘有所不知,女人对男人而言,一向不足挂怀。本相的亡妻多半也是希望本相能早日走出那段时光,另觅良人!”
“本宫,祝相爷年年有今朝,早日觅得良人,预祝相爷佳偶成双!”
我背过身去眼睛一直朝前看,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可是终究不敌,泪水还是滑落了下来。
身后是顾清禹的声音,“如此,多谢贵妃吉言!”
第二卷:娶个娘子管自己 262回、他不能承受之吻
“不……不是你们……”
我大步行云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小跑着追上我的苏奕承。
他急切地想要开口,却眉头紧紧地蹙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仰头望了眼天空,伸手抹掉眼角的泪珠,扭头看了眼方才出来的地方和苏奕承,“这就是你对我说的……第二课?”
方才看的真切看得明白,就好像是为了让人死心一样……
他的腿上何时抱过别的女人了?
苏奕承张着嘴想要说话,这时顾清禹款步走了出来,目光淡淡地从我身上滑过,而后落在了苏奕承的脸上,“将军大人果真很闲。”
“你……”
苏奕承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垂下的手握成了拳头,最后抬起手指了顾清禹同我一圈,而后手势停在了顾清禹跟前,“冥顽不灵!”
丢下这话之后大步向前离去,这让我看得有点儿不解。
苏奕承朝前走了,我在身后和顾清禹对视了一眼,捻着眸子对上他的视线,“你不觉得,你对我欠一个解释吗?”
我是怎么就成了宫里之人的?
顾清禹又是怎么从镇南王府回来的?
为什么丞相府会办葬礼……
这些事情我丝毫不明白,而那宫里的宫女儿们口中什么都探听不出来。
我就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发生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全然不知。
顾清禹面无表情,就这样任由我看他。
“京都的烟火不错,你该回去了!”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根本没有回答我的一丁点儿问题。
他转身的瞬间,我心口有些堵得慌,微微移了一步要走,却听见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停住脚步看了过去,只见顾清禹也愣在原地。
我一个健步走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那个东西,拿在手上倒是很润。
一个可以握在掌心里的木雕,雕得还真是栩栩如生。
“你整日揣着它,想的是些什么?”我将这个木雕人偶紧紧地捏在了手里,最后在我耳侧一比看向他,“要不要再比对比对,你这木雕人偶上现在眼角少一颗血痣!”
他眼角微微动了动,而后一个上前从我手中夺了木雕人偶,压着嗓子说,“你还真是自负!”
“我自负,你不是一直清楚?”
我一个上前直接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堵住他的唇瓣,在唇瓣相接那一瞬,我明显感觉到顾清禹身子僵硬,而下一瞬他则是软软地瘫了下来。
我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力气搀扶得动他,我架着他的身子喊了一声,“小云儿!”
云护卫倏地一下就走了过来,帮着我一起架着顾清禹。
小云儿搀扶着顾清禹的时候,我仔细看了眼,发现这人竟然晕厥了!
我心里面顿时莫名了,这什么意思?
好些东西还真的是让人不能明白!
云护卫将顾清禹搀扶着进了屋子之后,有点支支吾吾地说,“夫人,属下去追将军,主子这边您……”
“追什么追!小爷回来了!”苏奕承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他的身影出现在屋子里之后,目光凝在床榻上的顾清禹身上,撇着数落的口吻道,“一个个的丝毫不让人省心!”
说着他看了我一眼,“若你不是我胞妹,这烂摊子我才不管!”
我抿着唇看着他,“他…他晕过去了,你能看看么?”
我可说不出来顾清禹是被我亲晕的……
这多尴尬啊……
苏奕承看了小云儿一眼,“还不带你家夫人下去吃点东西压压惊!”
尽管我说我不要出去,可是看着苏奕承的神情,我还是撇嘴出去了。
我迈步走进方才顾清禹和那个女子品茗起舞的地方,走到了顾清禹方才坐的地方,坐了下来。
此时这里已经没了那个女人,一切更是寂静,更是轻。
我看着那个茶杯很是精巧,伸手端起茶杯就着半凉不凉的茶水喝了一口。
端茶杯的手总觉得这茶杯有些镂空的手感,好奇地端着茶杯低头看了一眼,之那素坯上着墨绿釉的茶杯杯身上镂空雕着一个‘素’字。
我屏住呼吸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个字在指腹中显现出来,这种感觉很奇妙。
脑子里是方才顾清禹端起茶杯的那几个动作,我突然很想知道那时候的顾清禹在想些什么。
手里端着这茶杯,口里说出的话确实丝毫不近人情。
这样的顾清禹,口是心非得让人生疑。
“夫人,属下方才确实是着急去找青阳先生,故而对您…还请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云护卫拿着剑朝我躬身抱拳,我看和他躬着身子这个动作,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
“找青阳先生?所谓何事?”
我看着云护卫有点不方便说的样子,朝他摆了摆手,“也罢,我届时自己去问顾清禹便好!”
“你家主子,近期过的如何?”
我一想到平日里那么鲜活的人,竟然被我一个吻就给亲晕过去了,这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这里是主子为夫人修建的地方,一花一草都是主子布局的!”
云护卫说到这里,背过身去没有看我,只是他抬手的动作让我有些想入非非。
我从矮凳上站起身,顺带着把一个茶杯给装进了袖子里面。
“走吧。”
我怕在这个地方多待会儿,我会越发难受和绷不住。
不知该怎么说,当我从云护卫口中听到这个地方是顾清禹修建的,他布局的,那一瞬心口像是被被注入了一些温暖得要命的东西,就这么一下,直击心灵。
出来之后,我转手推开了门走进了顾清禹躺下的房间。
苏奕承静静地在窗前站着,而顾清禹则依旧躺在床榻之上像是还没有醒来的样子。
我轻声走了过去,看着沉睡的他,他那若隐若现的黑眼圈昭示着他这段时间没有睡好。
他睡着的样子,就像是个新生儿,那么乖……
可,我却想看他别有生面的模样。
这么说可能不准确,我想要看的是鲜活的顾清禹。
我伸手轻轻地拨了一下他的睫毛,睫毛轻轻一颤却没有醒过来。
苏奕承看了一眼我,示意我跟他出去。
我给顾清禹掖了掖被角,跟着苏奕承走了出去。
苏奕承斜靠在一边的树干上,目光盯着地面,“他,舍不下的是你。”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苏奕承又说,“在危及到皇室权力面前,是不存在那些情分的。小妹你当明白你们的存在,无疑就是对朝廷的威胁!”
是啊,我是前朝遗脉,这一点上太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可是,血脉这种东西,是我想不要就不要的吗?
“哥你说的是‘你们’……顾清禹不是太后的亲侄子,还会有什么别的……”
话还没说完,我忽然想到了邓昊。
那个被顾清禹等人都误解为是顾老丞相的私生子的人,他并非顾清禹他爹的私生子。
若真要这么说的话,当得是先皇流落在民间的皇子。
当初顾老丞相也无非是替自己的妹妹善后,可是得知那女人有身孕后便将其安顿了下来……
如果说是因为这个女人让顾清禹他爹爹和娘亲争执最后发生了那样追悔莫及的事情,那么这又是一件多大的憾事。
于太后而言,顾老丞相守的是亲情。
于先皇而言,顾老丞相护的是皇室血脉。
可是这些事情于顾清禹和他娘亲而言,却是让误会在杂草丛中疯狂生长,最后酿成了这一出出的悲剧。
我都知道邓昊不是顾老丞相的私生子,顾清禹肯定也知道。
我甚至不敢想,当顾清禹得知这些的时候,他受到的伤害有多深。
他们父子之间的心结,许是旧的没解又添新结……
“小妹去过百岛,应知晓百岛隐秘外人很难上去。”
苏奕承斜睨了我一眼,而后直接一跃爬上了他方才斜靠着的大树。
摊开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是不是很奇怪,我竟会医术?”
我点了点头,“我认识的会医术的太多,大家都有几把刷子。可,第一个将我体内余毒清干净的人倒是你。”
还记得他只是给我滴了东西在眉心处,就有东西出来了……
苏奕承斜斜地躺在树枝上,“从记事开始,我便在百岛学习医术武艺。百岛的人,好听点叫归隐之人,其实百岛上的人,都是那场战乱之中漂洋过海而去的,很大部分是舅公的部下和皇室的暗卫宫女。”
我仰头看着他,“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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