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承认我在听见这话的时候心里很是不舒服!
我伸手一推,将靠近我的纤纤推开,“你最好祈祷我的眼睛瞎一辈子!”
说着大步向前走,许是因为心里面有着倔强和不屈,所以哪怕是眼睛看不见,我依旧是走的脚下生风!
当然,脚下生风的结果就是险些跌了!
被人扶住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想朝后退了退,“我没事!”
我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也知晓这个人是顾清禹,而他的身侧还站着旁的人。
我微不可及地拨开牵我那只手,“我眼盲心也盲么!”
我一度以为我不问他如何处理纤纤的事,他也能处理得很好,可是刚刚被那个女人给挑衅了,这让我的心里像是被捅了个窟窿似的,透着凉凉的冷风。
就在我不欲理顾清禹的时候,身后倏地响起了一句话,“瑜儿,这便是你答应我的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这声音,是薄言!
“啊言,你也看到了,我没欺负她,我只是想扶她一下,却被她给推开了……”
我本想反呛回去,但是我觉得我若是同她这里理论,貌似掉了我的身份,脏了我的嘴!
“瑜儿,你都这样了,还不能安分些,你还妄想着嫁给杞之,是吗!”
薄言又是一问,这话问出来在场陷入了沉寂中,纤纤不语。
我微微抿唇,心里倒是对这个薄言有了新的认识,看来他现在是走出来了!
“不是的,阿言,你相信我。我答应嫁给你了,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你不能丢下我,我只有你,只有你肯对我好了!”
果真是厉害,听着纤纤这打着哭腔的声音,我一个女子听得都觉得心口微微泛酸,更何况是一个曾经那么喜欢她的男人!
不得不说,这个纤纤真的是厉害!
我在脑子里仔细过了一遍她的话,她说她答应嫁给薄言,会和薄言好好过日子……
我心里认不出地冷嘲,她会和薄言好好过日子?
天知道!
“既如此,你今日为何又在这里?”
薄言凉凉地开口,就像是看透了一切似的语气,听的我心一惊,原来这个薄言再放下那些东西之后,竟然是个这般通透之人。
“我给过你机会了,哪怕你的心里都是别人,我也想着你既愿嫁我,那我总有办法叫你心里有我,变成往昔善良温婉的你。白纤瑜,你可晓得这个世上什么东西最经不起消磨?”
“感情最经不起消磨。”
“不,阿言你不能丢下我,你不可以丢下我的!”纤纤哭腔更甚,也不知是真的害怕还是在装柔弱!
我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心里有着无限的伤感。
这感情一旦陷进去,就是个无底深渊,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了。
“你说过不论我做什么你都帮我的,你都会一直陪着我的,你都忘记了?薄言你负心薄情!”
纤纤说道最后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听得我觉得一阵心烦和聒噪!
许是见我这样皱眉,顾清禹出声,“素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薄言,一句不该说的话送给你。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可能是对薄言起了恻隐之心,亦或许是因为以前薄言曾几次澄清过帮过我吧,我不愿这么一个好儿郎就此断送大好年华。
“卢素月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你抢走了清禹哥哥,是不是又想抢薄言了,我告诉你,我活一天,我就让你一天不好受!”
我还没下手,就听见纤纤一声吃痛,随即她不可置信地声音传来,“清禹哥哥你竟然打我,你……”
我倒是震撼了,还是第一次晓得顾清禹会动手打女人。
“滚!”顾清禹冷声一呵!
我原本是一个局内人,可是这一个时候我觉得我是个局外人。
纤纤还在哭哭啼啼地说什么薄言负心薄情,不记得那些承诺,一桩桩一件件地让人听了心里面觉得有点儿揪得慌!
什么样的脸皮才能做到这么的厚,恐怕也就只有纤纤敢居第一了。
“为了你,我从一个飞贼金盆洗手,那时候我发誓我要守护你一生。可是一生又岂是一句话说得完的,为了你我做了太多违心事,但是一想到那是你希望我做的,我便毫不迟疑。但是白纤瑜,那个护着你为你丢命都在所不惜的薄言,早就被你自己亲手凌迟处死了。”
薄言吸气又长吁气,接着说,“将你从杞之剑下救下,无非是我的私心,也当是还了你当年恩情。说娶你,让你和我一起归隐田园,也是我的私心,我一厢情愿地想着终有一日你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但是,那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想象。你变不回去了,我的心也再给不了你!”
倏地一阵掌风起,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就听见薄言说,“杞之,人交给你处置,我不再干涉!”
“不,薄言你不能这样对我……”
“清禹哥哥,你是爱纤纤的,你答应姐姐要照顾我的,你答应了的啊!”
“来人,押下去!”顾清禹冷声吩咐,随后就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叫骂声……
我伸手微微扶额,若我是她,我定然会保持我的气节……
我伸手抬起慢慢地摩挲着朝前走,身子被顾清禹往怀中一拉,他低声说,“还在生气?”
“我想去花园晒晒太阳,一个人待着!”
顾清禹径直将我送到了花园,而后扶着我坐下之后,“素素,岳父那案子疑点很多,陛下方才召见,命我不许插手!所以……”
“我明白,避嫌嘛!圣上是为你好!”
将军在府上毒杀身亡,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大隐晦。
顾清禹还欲说什么,被我伸手给打断,“我想晒晒太阳。你去忙吧!”
太阳很好,我静静地坐着晒着太阳,方才纤纤的事情叫我心里一时还未缓过来。
晒了好久,伸手摸摸袖子都能发现暖得有些烫手了,我这才起身一个人摩挲着小心翼翼地走。
“嫂子,你要不要吃糕点儿,母后亲自做的!”
我这才走了两步,就听见云公主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随后手臂已经被一只手给搀扶着了。
“嫂子,我这都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了!”
我嗔笑,“云公主想来看我,还不是容易的事,怎么说的这么委屈?”
“当然委屈了,当时情况可危及了,嫂子的眼睛出了点儿问题,但是表哥说他有办法治好……”
云儿扶着我走进了亭子坐下,“嫂子你是不知道,表哥那段时间为了骗你说是因为不能照到光线,有多可怕么,不然我们任何人见你,就怕说漏嘴,还把……对了嫂子,当时表哥恨不得把那个女人给撕了,可是那个薄言用命护着……”
听着云儿说这些,我忍不住说,“该不会是你表哥让你来的吧!”
“你怎么知……”云儿心直口快说了一半,当下改口,“当然不是,是我想嫂子了,这不就带着你爱吃的东西来了嘛!”
知道是顾清禹将云儿弄来的,也算是他有心了。
“嫂子,将军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件事你放心,皇兄已经下旨要彻查了。相信一定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我只是抿着唇,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叹气,毕竟如果我娘真不是乔家小姐,那么这件事不可能是针对顾清禹,而是针对我的!
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而后竖琴和羌笛异口同声道,“小姐不好了,白纤瑜被劫走了!”
第二卷:娶个娘子管自己 232回、烛火入眼阴谋起
纤纤被劫持走的这个消息,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炸起,顿时将事情往一个未知的方向推进。
什么样的人才能从顾清禹的手中将纤纤劫走!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这句话倒是说的不错。
在纤纤被劫走的第三天夜里,我猛地惊醒,却发现有一丝光亮在眼前跳跃。
当即欣喜和震惊的我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我使劲儿眯上双眼再睁开,发现那光亮比之刚刚的朦胧又更清洗了些,我凝眸看着那光亮,那是烛火!
烛火!久违的光亮让我一时间忘了怎么表达情绪,只晓得眼泪已经浸满了眼眶,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顾清禹手中拿着毛笔,看着书卷十分认真,丝毫没有发现我醒来。
许是被我炙热的视线看得有了察觉,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和毛笔起身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又做噩梦了?”
声音温柔关心,是我一贯熟悉的。
我点头又摇头,我的确是做恶梦醒来的,可是我哭是因为我发现我能看见了。
我伸手准确无误地捧住他的脸,凑身上前钳住他的唇,使劲儿吮吸着,想要他也感受这一刻我的欣喜。
这些日子,我同他不曾这么的亲热过。
顾清禹有一瞬的发愣,但也紧紧是一瞬间,毕竟顾清禹在这种事上比起我更占据主导地位!
他的大掌从我的脑袋后面拖住了我的后脑勺,力道上去,加深了这个如火的吻。
一吻后,我虚软喘气地趴在顾清禹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顾清禹的手环在我的腰上,声音沙哑着,“待以后再收拾你!”
“我……”
我想告诉他我可有看见了,可是话到了嗓子眼儿的时候我却打了退堂鼓。
这些日子都是他这样照顾我,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一点一滴,也能感受得到他对我的照顾和担心。
我揪着他的衣裳,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的撒谎问道,“我的眼睛可有治好的,对不对?”
“当然可以,怎么又在想这个?”
他笃定地说着,而后捋了捋我垂下来的头发给我别在耳后,“你看不看得见,都是我的妻,我都会是你的眼。”
“我爹的事,背后兴许牵扯出不少的事情。我娘不是乔家的小姐,自然我也不是乔家的孙女,我很抱歉我的身世这么曲折,让你如此操心。”
很多事情虽然是不能决定的,但是不少的时候还是不得不说这些事情只能这样来做。
自我爹中毒身亡已经有五日了,可是这个案子却丝毫没有任何的进展。
将军府里我爹的那些姨娘,查来查去最后也不过是发现另一个让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结果。
我爹的二夫人原本是顾清禹他娘亲从百岛带出来的贴身丫鬟,所以他们老一辈人的事情也是错综复杂的就像是蜘蛛网一眼,分都分不开。
查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当时似乎是明白为什么当初二娘的女儿——死了的二姐为什么会有白家的机关秘术,想来那些皮毛也不过是二娘传授的。
但是二娘本身以前在百岛不过一个丫鬟,所以学习到的东西也不会多精辟,故而传授给二姐的……
“我处理我娘子的家事,何来的操心。素素,夫妻本是一体,你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听顾清禹这样说,我想着他的心里可能有点儿的不舒服,于是我急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感激和感恩我的夫君待我如此好!”
顾清禹拥着我抱起身,朝着书桌那边走了去,将我往他的腿上一放,“困了就靠着睡会儿,我还有些资料没看完,乖!”
看了一眼他伸手拿起书卷和毛笔,便要下去,“我是不是影响到你了?”
顾清禹却是摇头,抿着唇叹息一声,“本该陪着你静养安胎,可是这段时间事情不容允松懈。这段时间冷落你,以后补偿回来可好!”
我圈着他的脖子,张嘴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轻声说,“我看得见了,刚刚醒来的时候看得见的!”
顾清禹紧了紧我的身子,“我晓得!”
“你晓得?”
我诧异地松开他的脖子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你怎么会晓得?”
“傻瓜,你是我的妻,你的一言一行我自是了解。方才你醒来便一直盯着我看,我走过去的时候你视线不离我身子。”他的手理着我的衣襟,“前几日做恶梦醒来是伸手凌空四处摩挲着,口里害怕地喊着我,素素,那样的你,我不想再看见了。”
他这么一解释,我顿时明白过来。
是啊,我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是黑黑的,什么的看不见,所以不论是做什么都心生恐惧和害怕,一做噩梦,必然鬼哭神嚎般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就是这样一个细心如丝的人,我还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呢!
“我刚刚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我生怕顾清禹会以为我有什么小算盘,急忙开口说道。
谁知顾清禹却是一笑,“眼睛好了这件事,除了我,不要告知第二个人!”
我一愣,我眼睛好了这不是大好事儿吗,为什么不要告诉第二个人?
但是我知道顾清禹一旦这样说必定是有他的打算,索性我点头,也没多问。
这一夜顾清禹抱着我坐在书桌前看了半晚上的资料,那资料上面写的字体是我看不懂的,似乎不是本朝的文字。
但是我又想着可能会是些什么秘书或者是孤本之类的,我这样孤陋寡闻的人没有看过那是自然的。
果真学问太少,这是个问题。
第二天一早,我与顾清禹一道醒来,他换上朝服低头在我的额上一吻,“我上朝去了,记住,我没回来之前,任何人邀约都推掉,明白吗?”
顾清禹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面对顾清禹这般严肃的话语,我点头,“我明白,我会等你回来的!”
看着顾清禹穿戴整齐地开门出去,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摸着凸起来的小腹,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
孩子,五个月后孩子出生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
我坐起身拍了拍床板,少时片刻竖琴和羌笛以及另外两个丫鬟就走了进来。
竖琴和羌笛帮我穿衣裳,那俩个丫鬟在放下洗脸水和漱口水之后静静地在一边站着待命。
这段时间我都快要被这样的伺候弄得整个人都尴尬了,哪怕是我出恭,也有着人在我身边照顾,生怕我出什么问题。
我更以往一样呆痴痴地看着铜镜,只是这一次不一样,我的眼睛能看见了。
“哎,小姐您这眼睛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得见……”
听着羌笛无声地叹息,我依旧没有眨眼,就静静地看着里面的三个人影。
抱歉了羌笛竖琴,现在我不能告诉你们我能看见了。
虽然不知道顾清禹为什么让我保密,但是我知道顾清禹一定有他的原因!
带我梳洗穿戴一切都弄好之后,竖琴和羌笛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我朝着前华庭而去。
从琴瑟小筑去前华庭的这一路上,这一路上的花花草草亭台楼阁映入眼帘,也叫我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感慨。
这是不是有种重逢之感,这么说着还真的是不一样!
到了前华庭入座之后,竖琴拿着勺子喂着我瘦肉粥,我本想伸手去接,但是又担心露出破绽,只好和以前一样的任由别人喂我。
我吃下一碗粥之后,羌笛欣喜地说,“小姐今儿胃口好很多,这样才好!”
我倏地一愣,是啊,我今天胃口是好很多。因为今天心情不错!
吃完这点东西,还没漱口擦嘴,就听见管家来报,说是乔家老夫人差人来接我去乔府座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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