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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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玉色-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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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仵作都去了,到时候查一下那药,便知怎么回事儿!”她一边说,一边看向赵轩,“皇上,这个人将月儿害死了,我绝不能饶他!”
  赵轩吩咐殿外的禁军:“去搜映日阁,给朕仔细的搜!”
  陈太医吓得瘫倒在地上,不过是给齐姑娘熬了落胎药,却没想不到一日的功夫就惊动到皇帝,早知如此,便是惠妃,他又岂会出手相帮?
  他可不想牵扯到人命!
  禁军很快就折返了,手里提着一袋药渣:“回皇上,这是在瓦罐里找到的。”
  这下陈太医更是面无人色,他从来都很小心,这药既然是给齐姑娘偷偷熬的,自然不会给人抓到把柄,所以他熬完药便是把药渣藏在了寻常人看不到的瓦罐里,等到以后寻个机会扔到宫外,没想到这都会被人发现。这就好像他熬药的时候,有人在背后盯着他一样,不然怎么会知道的呢!
  “皇上!”陈太医崩溃了,叩头道,“皇上,是翠羽来找小人,说齐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小人只是出于私情伸手帮个忙,小人没有害死齐姑娘,那药是落胎的!”
  赵轩一惊,那齐月竟然真的是有孩子了吗?可这关翠羽什么事情,她为什么要去找陈太医?
  “照你这么说,是翠羽下毒了吗?”惠妃可不能让萧氏得逞,看着陈太医道,“难道真的不是你们合谋?”
  陈太医大叫冤枉:“娘娘,小人同齐姑娘无冤无仇,如何会害她,便是翠羽寻来的……”他可不想因为齐月送命,恳求道,“皇上,既然皇上寻来了药渣,勿论让哪位太医瞧一瞧,都知道小人的药是什么,如果小人要毒死齐姑娘,何必大费周折还熬这种药呢,必是中途翠羽下了毒在里面,她许是同齐姑娘有什么私仇罢!”
  惠妃大呼一声:“那真是我害了月儿了,翠羽竟是如此歹毒!”
  瞧她痛心疾首的样子,萧氏手在袖中紧紧握住了,她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惠妃这样的厉害,换做寻常人,这会儿只怕要惊慌的说不出话来了,可她却还能引导陈太医把错都归咎到翠羽的身上。
  翠羽是她心腹,想必是不会供出主子的,怎么说,翠羽都服侍了惠妃那么多年。
  但这并不要紧,萧氏嘴角挑了挑,事实上,翠羽是死是活,会不会招认,这都不重要,所以惠妃就算要让翠羽成为主谋,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侧头与赵轩道:“翠羽这个人真是十恶不赦了,不止背叛主子,还杀了月儿,砍头也不为过。只有一件事儿我心里也不明,她要杀月儿为何非得要陈太医熬落胎药呢?难道她信了之前京都的传言吗,说朱家一位大夫给月儿把脉,发现她有喜,怀了一月有余。”她冷笑一声,“真是无稽之谈,月儿那时候在宫里,并无外男,皇上也知道的,她能怀谁的孩子呢?”
  她这些话听起来好像是气愤之下随口说的,可赵轩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心思比起常人还是要灵活些,他心头一震,突然想到八月末的时候,他见到齐月,那时候齐月是来看惠妃的,后来齐月病了,惠妃同他亲热时还说起来,请了太医,让齐月在宫里多住两日。
  第二日,他就看到赵括来探望齐月……
  赵轩心头有些发堵,耳边听着萧氏同惠妃说话,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荒谬的,荒唐的,她们说的翠羽私自取堕胎药,就像当年的徐婉仪,怎么也不可能会去撞萧氏。
  他突然站起来,大喝道:“把陈玉良拖下去,斩了!”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076

  陈玉良被斩首; 翠羽在大理寺自绝,这桩事情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没有人再敢问什么; 或再敢提起来,因为一向和善的皇帝在文德殿第一次如此震怒; 命人砍头。
  好像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然而赵括分明感觉到,赵轩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了,而且他听说,赵轩这阵子都没有再去惠妃那里; 反而日日歇在慈和殿。
  这样下去,只怕是不利的。
  赵括这日捧了将将写好的一卷治水篇去见赵轩。
  他很有心,把之前去治水学到的东西都详细记录了下来,什么法子有用,什么法子没有用; 一条条都罗列了,这样细致,将来做皇帝必定是会好过自己的,只可惜,赵轩微微摇了摇头; 真是人无完人,谁都会做错事情。
  他去查过了,那日赵括是同齐月在一起,不过是喝了酒了; 想必醉昏了头,又被齐月投怀送抱便是没有把持住。他这样,对不住萧月兰这个小姑娘,虽然萧家本也不愿,可赵括这件事情毕竟是发生在之前,赵轩对赵括欺瞒自己这一点,很是不满。
  至于惠妃,更是不像话了,为这个儿子,为遮掩丑事,竟是不惜偷偷给齐月吃落胎药,也定是她了,不然翠羽怎么会去找陈太医?
  赵轩捏一捏眉心,这些年宫里一向太平,他以为是自己处置得当,结果也不过是自欺欺人,他将那卷文往御桌上一抛,淡淡道:“写得不错。”
  比起往前,这称赞的字眼少多了,心知父亲对自己有了不满,赵括越发恭敬:“儿臣是谨记了父皇教诲,学不可贪多,故而这阵子便是都在专研治水,希望这些东西能对百姓有用,儿臣望父皇能指点一二。”
  “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天都不曾出过远门,论到实地学习,你比朕的经验丰富多了。”赵轩心里还是很喜欢赵括的,但他觉得有必要给赵括一个教训,喜欢别的女人没有错,这不可控制,但萧月兰,赵括怎么也应该给予尊重的,怎么能还未成亲,就同齐月有了孩子呢?
  这要跟萧家怎么交代?
  他是替赵括隐瞒了下来,让大理寺没有继续查了,可不代表他就原谅赵括了。
  “你既然想学治水,这几个月便在春和殿多看些这种书,江大人,吕大人会好好教你的。”赵轩摆摆手,“出去吧。”
  赵括应声。
  等到他离开文德殿的时候,脸色一下十分的阴沉,他没有想到父亲竟然要他待在春和殿不出来,这是不让他再参政了吗?是要他反省吗?
  他本来已经都可以给赵轩看一看奏疏了,可突然就回到了年少的时候,再也不准碰这些事情,赵括怎么能高兴?他眉头拧了起来,暗想父亲真是老糊涂了,为了萧月兰如此惩罚自己的儿子!可萧家难道是吃素的,这一切还不是萧隐设的局,齐月也定是萧隐杀的。
  偏偏父亲又查不出来了,只知道把错归在他跟惠妃的身上!
  赵括拂袖而去。
  明安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挽袖子予赵轩磨墨道:“皇上,殿下而今已是知错了,他到底不是圣人,您也查过了,都是齐姑娘不自重,他们自小又有感情……不是奴婢说,也许齐姑娘是受人指使呢,这样殿下便娶不得萧姑娘了。皇上,您想想奴婢的话,殿下是您当初亲手挑选的太子,您还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吗?他可会如此不堪?”
  赵轩眸光一盛:“你是说隐儿吗?”
  “奴婢可不曾这么说。”
  赵轩将手头御笔一掷:“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可隐儿何必如此,皇后光明正大同朕说了萧姑娘的事情,朕也已经答应,他岂会多此一举!”
  明安吓得一个激灵。
  他实在不知道赵轩为何会那么偏袒萧家,他曾多次委婉的劝解赵轩,且朝臣也有让赵轩提防萧家的,可赵轩从来就不听。他难道忘记了,皇太后临终时的叮嘱吗?明安眯起眼眸,他是亲眼看着赵轩跪在皇太后的面前,唯唯诺诺的答应的。
  他自小就很听皇太后的话,从不违背!
  是不是而今当上了皇帝,到底是忘了曾经的恩情了?
  明安低下头,默默的磨墨。
  十一月下了一场小雪,非常的冷,幸好屋里几个角落都放了炭盆,暖气融融,却也冻不到手脚,陈莹坐在萧月兰的房里做绣活
  男人有鞋子不知足,还要中衣,她陪小姑子的时候,顺便就予他做一身。
  萧月兰还是有些恹恹的,她无法接受齐月的死,只觉得这好像是一场噩梦,那个从小就陪着自己,迁就自己,爱护自己的小姑娘,突然就这样死了,还是被翠羽毒死的,她是怎么也弄不明白。
  可人走了,谁也无法挽回,她每日眼睛都哭得红红的。
  “你这样,齐姑娘在天之灵都会难受的,你何必要让她还担心你呢?她看到你过得高高兴兴的,才会放下。”陈莹说些违心的话,毕竟不忍心告诉萧月兰实情,小姑子要是真的出家了还能得了?
  萧月兰长叹一口气:“或许你说得对,月儿最怕我不高兴了。”
  “这不就得了?”陈莹笑着拉住她的手,“我娘与弟弟明日要搬家,要不你同我一起过去热闹热闹?我们搬完家在那里吃一顿饭。”
  这件事萧月兰早就听说了,想一想点点头:“好吧。”
  出去走走,或许会慢慢好起来的,陈莹心想,等到她平复了,将来再挑一门好婚事嫁出去,这样皇后跟萧隐都会放心。
  等到第二日,陈莹一大早就起来了,不过萧隐比她起得更早,他在家歇息了一整个月之后,赵轩急不可耐催他早朝,便又开始忙上了。
  “王爷早上吃了两笼饺子,一碟鲜笋,一碗米汤。”石燕笑眯眯的告诉陈莹,“临走时,还去看了娘娘呢。”
  因母亲与弟弟要有新家住了,她兴奋得没睡好,故而男人有动作便是察觉了,他偷偷亲了她的唇,能感受到他是想用力些,可怕弄醒了她,便是放轻了。陈莹嘴角翘起来,这等体贴,她得赶紧把他的中衣在春节之前做好了,叫他欢喜欢喜。
  她命厨房端早膳来,又叫彩云去请萧月兰。
  姑嫂两个用了饭,等到太阳出来驱散了寒意,便是坐车去陈家。
  袁氏的病终于好了,这回一进去就看到她穿着件儿沉香色的通袖大袄,头梳牡丹髻,插着绿宝的头面,显得有几分华贵,看起来这人是想振作起来了吗?陈莹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儿,朝老夫人笑道:“祖母,我给您带了一些灵芝来,都是山上采来的野灵芝,吃了对身体很好呢。”
  “你这孩子怎么尽往家里带东西呢,就不怕王爷不高兴?”老夫人高兴的眼睛都眯起来,“我可没什么还给你!”
  算是这些日子,老夫人对自己一家人的照顾吧,陈莹道:“王爷知道了只会嫌弃我送得少呢!”
  听到这话,袁氏到底是面皮动了动。
  这陈莹嫁去豫王府,看来真是顺风顺水!
  而今到得这一步,她也知道自己斗不过陈莹了,只能为陈静谋个好姻缘,不过要说全靠陈莹她也不会承认,毕竟陈怀安的前景也是大好的,她不能再病着了,放弃作为母亲的身份。陈怀安压着她,可到底也没有休她,她还是陈家的夫人。
  袁氏微微露出笑来,并不作声。
  老夫人道:“既然是吉日,你们还是趁早搬走,莫要耽搁了时间,我已经让下人们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莹莹,”她笑起来,“那些聘礼你也带一些过去,那里应该是有空余的地方吧?”
  这是萧隐送给她的东西,虽然陈莹想要客套一下,可转念一想,自己的贵重东西又怎么不能带走呢,陈家也不缺,她便直接道:“祖母真是想得周到,是有一处库房的。”
  老夫人就叫下人们开始搬东西。
  吕氏站在老夫人身边道:“这些日子劳烦母亲了,儿媳就算搬过去,也会时时回来看您的,还有佑儿……”
  “佑儿自然是要每天来念书的。”老夫人淡淡道,“这你不必担心,他同彰儿是好兄弟,以后也不会分你我的,这还是他的家。”
  听到这话,陈莹眉头微微拧了拧,老夫人对自己和对母亲总是显得不太一样,也许母亲是嘴巴太笨了,不会说好话,不会讨祖母的欢心罢。
  不过搬走了,母亲能过得自由自在的,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陈敏见一个个都走了,忍不住道:“我可是想去谁家就去谁家的,大伯母,到时候我来你们家,你可不要嫌弃哦。”
  “怎么会呢?”吕氏笑道,“你天天来都可以。”
  陈敏就笑了,转眸时见萧月兰不太说话,便是逗她道:“萧姑娘,我以后唯独见你有点难,你是要住到宫里去的!”
  她仍以为萧月兰会嫁给赵括。
  听到这话,萧月兰一下红了脸,连连摇头道:“没有,我不去宫里的。”
  姑母已经同皇上说过了,她不用再嫁给赵括。
  陈敏吃了一惊,在旁听见的袁氏也微微挑了挑眉,萧家要是将萧月兰嫁做太子妃,在朝野更是无人匹敌了,且放眼天下,还有比太子更好的佳婿吗?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077

  陈莹生怕陈敏这性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便是岔开话题,笑着跟老夫人道:“过两日,我会派帖子来; 您同二叔,婶娘一起过来吃顿饭罢。”
  陈敏听到这个; 一下就把萧月兰的事情抛在脑后了,叫道:“你总算记得请我们了!上回还说很快的,结果一拖一个月,我同祖母说,祖母还不准我说。”
  老夫人斜睨这孙女儿一眼; 心想到底是小姑娘什么都不懂,陈莹同萧隐新婚燕尔的,他们怎么好去打搅?再说,这去不去王府也不重要,她倒是希望陈莹能快些生个儿子出来; 这样王妃的位置才能坐得稳当些,毕竟萧隐年纪也不小了。
  “你得空再请罢。”老夫人笑眯眯的道,“这不急,便是等明年也行。”
  陈莹笑道:“就等这个休沐日,也该请你们来的。”
  其实她是记得这件事儿的; 只是因为齐月,还有宫里那些事情,她又要陪着萧月兰,加之萧隐这个人在家里并不老实; 她也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
  老夫人点点头:“到时再说吧。”又催他们莫错过搬家的时辰。
  陈莹便同吕氏,陈佑,还有萧月兰去垂花门那里。
  临走时,陈佑同陈彰依依不舍,两个小少年在门口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陈佑走过来时,还一步一回头的,陈莹好笑:“弄得好像生离死别了,可你明儿念书还是要来的,就过一条巷子,我到时候让王爷选几个随从给你。”
  萧隐身边的都是高手,这样弟弟每日来去她放心些。
  陈佑叹口气:“总是不住在一起了,还有二叔……二叔本来就不太见到的,我搬走了更是见得少了呢。”
  这些日子,陈怀安对陈佑算是好的,偶尔会指点下他的学问,陈莹拍拍陈佑的肩膀:“你可以请堂哥与二叔过来玩嘛,以前你是住在他们家,我们现在也有家了,你来我往,不是更好吗?”
  陈佑眼睛一亮:“那是请他们当客人了?”
  “是啊,你可以好好招待他们。”
  小孩子单纯,立刻就高兴起来了。
  他们坐了马车去华英桥下的府邸,后面跟着许多的小厮,有得挑着担子,有得赶着满载了物什的牛车,引来许多百姓相看。
  来到门口,就听到一连串的鞭炮声,噼里啪啦震天的响,陈莹奇怪了,他们还没有下车呢,怎么就有人放这些了,母亲也没有请什么管家,到底是谁发号施令的?
  陈莹拉开车帘往外看,就瞧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穿着虎头盘云五彩的锦袍,外罩一件玄色鹤羽的大氅,眉目英挺,宛如尊战神似的站在门口,她由不得笑容满面。
  这人居然亲自过来了。
  昨晚上他问过自己搬家的事情,她是说得轻描淡写并不想麻烦他,可结果还是放在了心上,陈莹连忙从车上下来,叫道:“王爷,您怎么来了呀?”
  藏不住的甜,像抹了蜂蜜。
  她这样叫一声,好像自己就没有白来了,萧隐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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