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属下不明,既然邪皇无衍,会趁红月之时,抢占九霄圣主的肉身,那么主子,为何还要让洛倾婉去……”
魅姬没敢说完,她知道自家主子,不喜属下有诸多疑问,所以,不敢继续问下去。
若搁以往,魅姬的舌头,定会因她的诸多疑问被拔,可今日夜冥心情大悦,不介意回答魅姬的疑惑,“你想说,既然邪皇无衍,能够抢占九霄圣主的肉身,吞噬了九霄圣主,为何还要洛倾婉去刺杀九霄圣主。”
见夜冥没有因为自己的疑问发怒,魅姬心头一喜,柔媚的声音道:“是的,若邪皇无衍真的杀了九霄圣主,抢占九霄圣主的肉身,重回世间,那对我们魔界来说,就多了一个共同对付神界的盟友,主子又为何要控制洛倾婉去……”
邪眸骤缩,泛着足以覆灭这天下的决然冷光,夜冥阴沉的低笑起来,“有洛倾婉在,不管是被魂毒抢占了肉身的邪皇,还是压抑住邪皇精魂的端木璃,都逃不出本座的掌心。”
不管端木璃有没有压制住邪皇的精魂,只要有洛倾婉在他身边,最后的赢家都是他夜冥。
这一次,本尊要让全天下看看,统一三界的最后只能是自己!
夜冥周身释放的强大杀气和黑暗之力,不是魅姬能够承受的,当下喉头猩甜,脸色煞白,不敢继续再问下去。
事实上,她已经明白自家主子的目地是什么,除一劲敌,得一盟友。
想一想,洛倾婉那个小丫头,还确实有那么点用处。
只是,如今,“主子,花无痕已赶来,不日便会到达,我们是不是该趁着花无痕回来前,先破了京都的结界?”
京都周遭的结界,都十分强大,想要破界,不是容易的事情。
眼下红月之日,三天盈满,九阴煞气助她们功力大增,便有巨涨的实力攻破结界。
夜冥低垂着眼敛,邪恶嗜血眸光,看着下面翻腾怒啸的海面,身上宽大的玄色衣袍被海风吹的上下翻飞,空中猎猎作响,漆黑如墨的发丝与衣带风中飞舞,飘逸如红月降临的王者,临驾于九天睥睨万物,他大掌一挥,衣袖呼啦作响,伴随着他森冷阴沉的声音天地间回荡,“传令下去,九阴煞气最盛之时,进攻京都。”
是的,红月来临,各界一片混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昏暗的天空嵌着妖异的红月,那红,似用千千万万人的鲜血染红了一般,刺痛世人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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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洞里的温度日溢下降,寒的彻骨。
洛倾婉有御寒珠避寒,自是不怕寒气。
可叶疑不同,虽有御寒丹和孔雀羽氅,可在维持一天*之后,也已经禁不起寒气入骨,浑身的血液,似被凝洁,脸上也覆上了一层雪色寒冰,她手握神意灵棒盘坐在地,一动不动,乍看之下,像是天然雕塑的冰雕。
“叶疑,在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了,先去我的青铜鼎休息一会儿。”洛倾婉担心叶疑的身体承受不住寒气,便想把她收进青铜鼎休息。
哗啦啦一阵响声,叶疑周身凝结的冰层落了一地,她柱起神意灵棒,站起身来,掸了掸孔雀羽氅上的冰渣子,走到不停歇的在弹琴,弹了足一天*的洛倾婉面前,动了动似被结了层冰的睫羽,蠕动着苍白的唇瓣,“你再这样弹下去,你的手会受不了。”
洛倾婉已经不停歇的弹了一天*的琴,还要在弹琴的时候,保持琴弦不被寒冰洞里的寒气凝结,手指早已经被弦瑟划伤,血液染红了琴弦,滴落在琴身上,凝结成冰。
可她不能停下来,她不能感同身受端木璃的痛苦,她要用琴声让他知道,无论何时,她都在他身边。
“我没事。”她抬头看了眼墨发结霜的叶疑,心生暖意的道:“我相信,他自己可以做到,你去休息吧。”
?叶疑在这寒冰洞连续一天*不吃不喝,不眠也不休了,身子会受不了的。
更重要的是,她担心花无痕,会在她们的功力都耗尽的时候,对她们下手。
当然,她还不知道,花无痕已经在昨夜,就离开了苍龙雪山。
一道流光闪过,龙尊从精神空间中闪了出来,看着脸色煞白,十指流血,仍在弹琴的女子,不由的蹙起好看的眉,赤如火的眼里深处闪过一丝心疼。
她的固执,让他无比痛恨,也无比的心疼。
他无法改变她执着的心,但他可以改变自己,让自己陪着她一起。
“冰天雪地对我来说,是极好的修炼之地。”龙尊舒展了一下筋骨,给洛倾婉道:“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说罢,便转身朝出口走去。
叶疑眯起眼眸,看了眼洛倾婉和端木璃,想了想,跟洛倾婉道:“我跟他一起出去看看。”
洛倾婉本就担心龙尊这一趟出去,必会不止看一看情况,当下,朝叶疑点了点头,“你们要注意安全。”
叶疑和龙尊离开后,寒冰洞里只有洛倾婉和端木璃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表面昏迷,意识和灵魂都在跟邪皇魂毒博斗的端木璃,终于暂时性的压抑住魂毒,喉头吐出一口鲜血。
看到端木璃吐血,洛倾婉连忙执起袖子,擦拭着她嘴角的血,“你感觉怎么样?”
耳畔熟悉的声音,让这一刻的痛苦,都一扫而光,掀开眼眸,看着眼前的小女子,慢慢的抬起手掌,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苍白的脸庞,冻的发青的唇瓣轻轻的蠕动着,“丫头,还要踹我吗?”
这辈子,他都不会,给她踹了自己的机会。
听到他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问这个,洛倾婉表情囧了一把,有些哭笑不得,“堂堂的九霄圣主,竟也会这般的受人威胁。”
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仔细的擦着他嘴角的血,终于醒了,她的心,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已松懈了几分。
“普天之下,放眼望去,也就你这丫头敢威胁我。”他,也只受她的威胁。
伸出手掌握住她给自己擦拭嘴角的手,移到唇边深深的印上一吻,忽而发现,她的手指上布满了细密的伤痕,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
他心脏猛地一缩,痛意直达大脑,让他窒息的一阵眩晕,连忙握住他的手,看向一旁的往生琴,染血的琴弦,顿时刺痛的他的双眼。
这个傻丫头,是不是自己没有醒过来,她就会一直弹下去,哪怕满手伤痕,鲜血淋淋,也固执的不妥协?
他紧握着她的双手,看着她满是伤口,凝固着鲜血的十指,压下双唇,心疼的吻着她的受伤的手指,“傻丫头……”
看到他低垂眼眸,敛下眼眸的心疼,亲吻着自己早已鲜血淋淋的手指,洛倾婉勾勾唇,满不在乎的轻笑道:“皮肉小伤,一点也不疼。”
是的,这只是些皮肉小伤罢了,启动治疗灵技,分分钟就能医好。
可这样的小伤,让心疼她的人,一点也看不得。
端木璃捧着她手十指,一吻落一指尖,心疼的,怜爱的,温柔的,内疚的,伴随着他太多的愧疚与自责,身为男人他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女人,这样的担心自己。
洛倾婉静静的看着他,温柔的吻,落在指尖,看着指尖的伤口,在他的亲吻下,逐渐愈合,恢复如初。
她没有惊讶,治疗这轻微的伤势,对于端木璃来说只需要很少的元力。
她想要抽回手,可端木璃不允许她抽回,手中微微带力,便将她拉入怀抱,紧紧的裹在怀里,双唇压在她的额头上,“这里寒气太重,你的身子……”
“我有御寒珠。”知道端木璃想要说什么。洛倾婉率先截住他的话,把头埋在他冰冷,此刻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温度的胸口,“你一直不肯告诉我,红月对你有何劫难,就是因为,怕我知道,我才是唯一可以替你解魂毒的人?”
端木璃抿了抿双唇,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子,沉默了下来。
他最不愿意让她知道她才是唯一的解毒之人,可最终,还是没有隐瞒住。
以龙尊的性子,是不会将他身魂毒在苍龙雪山抑毒的消息轻告诉她。
那就只剩下……
经久的沉默,让洛倾婉按耐不住,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对上他眼眸,神情冷冽下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隐瞒着我?”
之前担心端木璃的安慰,毒魂所说的话,她无暇去想,也没有时间去想,可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端木璃的身上,有太多太多她不知道的疑问。
那个魂毒,压制了他八千年?
八千年?这还是人吗?
仔细一想,她对端木璃这个人,从一开始,知道他是圣月的王爷,端木南风的儿子,现在知道他是神殿的圣主,她似乎对他还是一无所知。
他说,让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选择相信他,她答应了。
可他,却让她一点也看不懂,猜不透,她不想再有下一次,遇到今时今日的情况。
哪怕,他自以为是的撇开她,以为是为她好,那不是她想要的。
见洛倾婉冷漠的看着自己,端木璃迎视着他,许久之后,他才悠悠的叹息,把她重新搂回怀里,“丫头,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面对怀里女子的诸多疑问,端木璃显得有些无力,有些事情,他不知如何跟她说起。
就算他说了,她一时半会儿,也可能难以理解,或者,难以相信!
抬起头,洛倾婉看着他冠绝天下的魅颜,唇齿不由的想要咬他的下巴,而事实上,她真的张嘴咬住了他的下巴,恶声恶气的警告道:“看我担心,你很满意是不是?我警告你,只此一次,若是你还要隐瞒我,那么,永远都不必再告诉我。我也已经不需要一个我一无所知的男……”
话音未落,端木璃便压下双唇,吻住了小女子的双唇,不许她对他说那些任性的话。
“丫头,这辈子,我都不会给你踹我的机会。”双紧搂住怀里的女子,压下心头的情绪,叹息着跟她说:“最初身负魂毒,是因为我需要强大的实力,去完成一件我必需要完成的事情。之后我受了很重的伤势,陷入了冗长的沉睡,待我醒来时,毒魂已经与我的灵魂融为一体。”
洛倾婉躺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听着,并不作声。
端木璃梳理着她覆上寒霜的雪发,继续道:“每当月圆之夜,毒魂就会发作,红月之日,八千年迎来一日,这时天上人间,各界都会是一片混沌,是阴煞之气最旺盛之时,在红月未退之时,毒魂就会借着阴煞之气力量大增。根据远古的莽荒手扎记载,以至阴之人的血灵,使用噬魂禁术,便能够把魂毒吸噬出体内解除,也就是说中了剧毒,便要以毒攻毒之法来解毒是一个道理。”
洛倾婉之前一直疑惑不解,魂毒明明喜阴煞之气,按说,应该喜欢吞九阴血灵。
为什么,她的九阴血灵,却能够解除魂毒。
原来是以至阴的九阴血灵,配合禁术,才能够将端木璃体内的魂毒吸噬出体外。
果然,想要解除他体内的魂毒,还是要自己的血灵才可以。
好看的娥眉,渐渐愈蹙愈深,她敛下眼眸,唇角含着一抹怅然的苦笑,“蛮荒手扎中的记载,是不是只有至阴血灵,才能够解除你体内的魂毒?”
端木璃松开环住她腰身的胳膊,双手捧着她的脸庞细细的摩挲,迎视着她璀璨明亮如星子的眼眸,唇角的笑勾的慑人心魂,“丫头,这天下,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绝对的,我身上的魂毒也是一样。”
若不给她一个定心丸,她的心里定然不安。
眼眸一亮闪过一道精光,洛倾婉双手缠住他的脖了,连忙问道:“这么说,还有办法,可以解毒你体内的魂毒,是什么办法?”
只要有办法,不管那是什么办法,她都会竭尽所能,去为他寻找。
看到小女子眼眸里的迫切和难以掩饰的希翼,端木璃*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其实办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要找到,与邪皇同年同月同日生,且修炼要高的人,配合禁术,便也可以把我体内的魂毒吸噬出来。”
“邪皇?”听到端木璃的话,洛倾婉眼眸划过一丝惊诧,疑惑的问他,“难道,你体的毒魂,就是以邪皇的精魂所炼?”
她记得,不知在哪本书里里曾看到过,有关于邪皇一族的资料,好像记得,有一个叫邪皇无衍的人,专吸人的灵魂来修炼,比魔还要残忍可怕。
“邪皇……是不是叫无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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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确实叫无衍。”
洛倾婉微蹙凤眉,总觉得说不通。
“这么说来你体内的魂毒,是以邪皇无衍的精魂所炼?可是,如果邪皇无衍的精魂在你的体内,那他就是你杀死的?”
完全说不通!
且不说端木璃有没有这个能力,邪皇无衍是上古的魔尊,端木璃再怎么样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嘛!
岁数都接不上,怎么可能?
可是不是这样,又怎么解释?
“据闻,邪皇无衍是神界战神所杀。”这个时候,龙尊的声音从入口传来。
转头看去,便见龙尊和叶疑一前一后的进了寒冰洞,一人手里提着两只已死的雪狼。
“神界战神?”看着提着雪狼走来的龙尊,洛倾婉满眸疑惑的看了看他,又晦暗的看向端木璃,跟龙尊道:“邪皇无衍,若是端木璃杀的,怎么可能会在端木璃体内?”
龙尊没有理会洛倾婉,只是深深的看了眼端木璃。
他也很想知道,邪皇的魂毒,怎么会在端木璃的体内。
“传闻还说,战神已魂飞魄散。”龙尊放下手里的雪狼,拿出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仿佛手上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那擦了一遍又一遍,洁癖的模样,让洛倾婉有种恨不得冲过去帮他擦的冲动。
可就在她从端木璃怀里起身,去给他擦手的时候,又听他道:“战神和神皇相爱是四海八荒皆知的事情,后来,神皇跳下诛仙台,战神为了救心爱的女人,也跳下诛仙台,最终魂飞魄散。”
龙尊说这话时,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端木璃,冷声道:“本座记得,神皇和战神魂飞魄散的那一天,天地间下起了毁灭万物的红雪,那一场红雪,像就鲜血一样,下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天下万物死伤无数,造成人间浩劫。”
闻听龙尊的话,洛倾婉心头一颤,这个消息的信息量有些大,她的大脑一下子转不过来,“传言说,神皇于亿年前统一天下,在荒战争中殒身不恤,怎么会是和战神相爱,死于诛仙台下?”
再仔细一起,龙尊刚才的话中,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她眸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龙尊,讷讷的问:“你说,神皇和死的那天,天空下了红色的雪?雪,为什么是红色的?”
听到洛倾婉的一连串疑问,端木璃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把怀里的女子,搂的更紧,那力度紧的,仿佛要将怀里的女子,搂进自己的骨髓灵魂里,再也不要分开。
龙尊没有作声,只是眸光复杂的看着端木璃和洛倾婉,心里五味杂呈。
其实在花无痕出现的那一刻,他早就该想到他是谁。
相传,在战神和神皇死后,人间就出现了九霄神殿。
说白了,神殿其实就是为了维系三界和平,神界在人间的一个办事处。
而九霄圣主就是这个办事处的负责人。
龙尊记得,他在关押进湖底中,就是因为龙族的内斗已经打扰到了人间,引起了神殿的注意,所以他被关押,神殿也算是‘出’了一份力的。
当时的圣主是谁,他不记得了。
但他记得,传言,九霄圣主是为神界服务,所以在有生之年是不能嫁娶的,如果一旦有人动了凡心,那么很快,圣主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