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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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锦衣- 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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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一时间咬牙切齿,决定不再逃窜,站住脚步跟陆寻大战一场,你不打我偏找你去打,只要打起来就会乱,乱了也算没白忙活这么一场。自己秘密行军,陆家怎么发现的呢?这点朱厚熜怎么也想不明白,看陆寻的样子,绝不是陆家密探发现了自己行军,而是恰巧碰到,真可谓是时运不济啊。要是说起来,早在四五天前就该把消息传回巴蜀去,可是现如今自己秘密行军,却一点成果都没有,传回去还不够让人笑话的呢,自己足够一事无成了,故此才一直杳无音讯。这让留守成都府的陈洪倒是作了难,只能脱裤解危机。

朱厚熜不明白的不光是陆家如何发现自己,正面迎上来的,前来的还是陆炳的儿子陆寻,难道真是天要亡朕?另外看广西兵马的装备从而判断得知,陆家不是无力了吗?明明据探报陆寻的两万人马都没有动,各自驻扎在云贵两地违和,这支武装从何而来,陆家还有没有其他力量?莫非是汤克宽失察?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人家还有后力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焦土

说到老天不公的问题,朱厚熜心烦意乱起来,自己自从安陆府到京城登基坐殿,当上皇上开始,就做什么都不顺。? 打仗败仗,整治失利,当了皇帝还有人跟自己争权夺势,还是个忠臣?!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把朝政从大臣手中夺过来,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独揽大权,结果没过几年君临天下的感觉还没稳下一段时间,就各种战乱不断,还得弄个与自己并驾齐驱的龙影大将军才能镇压下去。最终战乱都平息下去,然后又是兄弟反目,最终连着大好的半壁河山都给失去了,弄了个任嘛没有,锅空瓢净。最恶心人的是自己竟然连个皇子都没有,被不少人私底下说是生不出种来的骡子。

反观陆炳,虽然屡屡有磨难,但好多也是朱厚熜故意制造成的,对于这一点朱厚熜自己心里有数。没错,他和陆炳之前依然还有兄弟之情,只不过他对陆炳一直有攀比的心,甚至是羡慕嫉妒恨。明明自己一直地位比陆炳高,说到底陆炳一直应该是自己的臣子才是,凭什么他抱得美人归?凭什么他有一声强横的武艺?凭什么现如今他膝下儿子一大堆,自己反倒一无所出!凭什么是大明的战争,是朕指导有方,但名声地位好处都让他陆炳给占了,官声民声都该是自己的!

凭什么为什么!最后他陆炳反倒面南背北成了一代人王帝主,夺了自己的半壁江山却落个仁义的名字,自己好好当着皇帝却成了流亡君主。被人所说成昏君。那些民众,到底是谁的民众,天下到底该姓朱还是姓陆。凭什么天下的好处都让陆炳一个人给占了。凭什么他总能柳暗花明斗转星移,又凭什么他大多时候一帆风水,他脑中的奇思妙想从何而来,力挽狂澜的勇气和实力又是如何得来的。

若是这般下去,只怕是故国不堪回首了,自己真的要亡国了,老天不助就无力回天。陆炳你还要把朕逼到哪一步?朱厚熜越想越气得慌。狂吼着天不助朕而助贼。

朱厚熜如何不服不忿尚且不说,单说此时陆绎已经统领大军赶到了云贵,再有一日也就该与陆寻会师了。到时候兵合一处将打一家总计七万余人,还不得把朱厚熜打的节节败退?

一时间朱厚熜不光要考虑接下来的计谋失败,更是遇到了巨大的危机,要么拼个你死我活。要么就是退回巴蜀还能留有些许实力。是面子还是里子重要,就算退了陆绎陆寻两兄弟会不会继续追击到巴蜀,引发国之危机?而他们的兵马依然那么精悍吗?一个个难题摆在了朱厚熜的面前,让他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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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色渐浓,城头之上火光一片,远处放着许多孔明灯,时不时的还会放出许多燃烧炮弹。照亮周围的景象,防止戚景通趁夜色突袭。许洋大军固守长岭关内。严阵以待,等待着戚景通的猛烈进攻,先前派出去的斥候已经探查过了,四周并无异象,但许洋还是不太放心,反复命人前去侦查,生怕出现纰漏。不管先前白日里戚景通所讲的晚上让他们毁于一旦,是否是真的,还是故意恫吓,都需要小心谨慎应对,只要做的足够小心了,戚景通就没有机会,陆家军就不会失败!

陆家军许洋部虽然在先前折损了不少火炮,但元气未伤,现如今依然还可以于敌军彼敌一番,火炮士兵也皆够用的,士气虽然低靡,但还是听命行事有条不紊更是忠心耿耿。而且借着城墙之坚固,配合火炮打击,说不定能打赢这场防御战,到时候士气必定大涨,再度出关进攻把敌人打退也未可知,还是那句话,鹿死谁手未可知。打到今天这步,看似许洋手下死伤较多,但毕竟还是推进了,从荆门推到了第五关长岭,打下了十大关卡之中的一半,故此也算不上失败。

陆家军许洋部战士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紧张的看着残明戚景通部。陆家军的将士们并不怕真刀真枪的对着干,陆家炮火犀利,战士们也都是好汉绝非孬种,即便残明在武器和士兵方面皆有所进步,但对比陆家却也是拍马莫及的,他们是担心戚景通再有什么阴谋,弄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却会损伤惨重的幺蛾子来。

大家都对戚景通的聪明才智是又敬又怕,就连陆家军的首脑人物许洋也是枕戈而眠披甲而卧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但此时的许洋哪里还睡得着,只能上了城头督战。终于残明兵马开始向前推进,这让所有人反倒是如释重负了,总是这么吊着不出动静反倒让人不放心,现在只要打起来就好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跟对手来个硬碰硬吧,原来戚景通也不过是吓唬人罢了,实际上就是下战书正面对敌。许洋笑了,笑自己被吓破了胆,笑自己的多心。

离着长岭还有一里地的时候突然残明军队停了下来,然后开始开火远射。这个距离陆家军的火炮勉强还能够到,但是已经失去了准头,残明的火炮早就超过了打击范围。陆家军已经学会了小心谨慎,虽然知道这个距离射不到,却还是藏于藏兵洞里躲避,防止残明戚景通部故意隐藏实力,实际炮火足够射程,再让他们吃个大亏。

可是残明却不再推进,不断地用炮火轰击着,炮火根本没有隐藏射程,纷纷落在长岭城外百余步的地方,不断砸在地面上,把泥土打的是高高溅起。众人这就不明白了,残明这是玩的哪一手,不攻城反倒是朝着无人的关外土地不断使劲,莫非是想把土地爷打出来助阵?

许洋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同样无法明白,但是愈来愈浓的不安气氛蔓延在他的心中,也同样在军中蔓延开来。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反倒是不停的在撩拨着已经足够紧张的陆家军的心。

许洋知道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还没到正式开打,自己已经是军心涣散不攻自破,被戚景通的离奇做法自己把自己吓破了胆。故此许洋决定还击,用炮火助我军威,虽然现如今射程较远有失准头,但陆家军火器的确厉害,射程远威力大,也是有几发炮弹落入敌营,准确命中,杀伤了不少敌军。虽然这些敌军只不过百人,在残明戚景通部属九牛一毛,但这足令陆家军气势大涨,风高助火势,军心也是如此,于是陆家军开始接连开起了火。

突然许洋下令停止开火,他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地面不管遭受铁弹还是爆炸弹的轰击,都最多是一个个坑洞,而为了关卡城墙的稳固,一般四周都会提前夯实土地,防止倾斜和坍塌的出现,也防止土地抖动影响城墙地基。所以即便所有炮弹都砸在一个地方,按道理也不过会是一个巨大坑洞罢了,一旦土壤被砸结实了,那变化也就不是太大了。可是现在则不同,残明炮火说及之处,只需四五发炮弹的轰击,大面积的土地凹陷坍塌下去,而且还有隐隐朝着长岭扩散之势。

不知为什么,许洋的脑中突然闪现出一出戏,这出戏叫做火烧新野。顿时许洋毛骨悚然,好像想明白什么,虽然不敢置信,但想到戚景通白天的话,去恍然大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真是如此,那后果不看涉嫌,自家军队将尽数毁灭,果真自己可能会死,不死也生不如死。不管是不是诈自己,许洋还是发狂般的大喊道:“撤退,撤退!”

众人不解,看向许洋,莫非主将接二连三栽在戚景通手中,吓破了胆,发疯了发狂了?不过纵然如此,陆家军军纪严明,还是听命行事,开始搬运城防军械。许洋却再度喊道:“都不要了,这些东西都不要了,听命火速逃出长岭!”许洋竟然用了逃这个字,陆家无逃兵,但此时他却说了逃,足见形式之危机,急急如丧家之犬一般。

队伍立刻打开长岭东面城门,还没开出去多少军队,就见残明军队放了燃烧弹,燃烧弹落地即燃着了,好似地上有一条看不见的引线一般,朝着长岭关卡蔓延而去。

一眨眼的功夫火线就消失不见了,随即长岭方向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城墙都被炸上了天,士兵们和砖墙同时被高高抛上了天。而关卡内则也接二连三的发出硕大的爆炸之声,起火燃烧层出不穷。整个固若金汤的长岭竟然在转瞬之间付之一炬,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火球。

关内陆家士兵刚刚撤出去两千余人,除了身上所带的随身装备和粮食什么都没要。大家惊讶的看向长岭关,此时已经被熊熊烈火包裹。这场火焰好似是从天而降的一般,来的如此之快,就好似把火把投入炸药和燃料堆上一样。没人明白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不断地爆炸声把城内的东西掀翻上天,刚开始还是残缺的尸体和建筑材料,到后来就只剩下灰烬了。

大火阻拦住了残明兵马的追击,两千余陆家军仓皇而逃丢盔弃甲,他们从未这么狼狈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怕只有戚景通和许洋明白,只不过此时的许洋也被永远的留在了城内,化作了一片焦土,难以分清哪里才是他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兔死狗烹

陆炳正在朝堂之上批阅着大臣上书的奏折,其中由陆绎牵头,有一封南疆军政联名状告的奏折摆在那里,状告之人是现在在广东的,先前广西四大首领为非作歹之事,着重提到了韦朝奉,王振虎和王明瑞三人。相对而言林银汉倒是低调得很,即便做个富家翁也只是吃饱喝足,不纳妾不浪费,已经一个月没跟国家要过钱了,只有些许时候有些合理报账罢了。

陆炳勃然大怒,说道:“朕答应他们让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物,只要不太过分统统满足他们,好表彰他们避免战争饿功绩。可现如今呢,他们不安心做个富家翁,还要强抢豪夺的欺负人,违反我新国法纪。哼,朕容忍他们,让他们在钱财上得到满足,他们还真以为新国还是以前的广西吗,可以任他们胡作非为。是可忍孰不可忍,仁义治国,公平天下,岂能容他们乱来!”

“严嵩,徐阶听令。”陆炳说道。

“臣在。”两人出列拱手抱拳道。

陆炳说:“命你两人携圣旨出京查办,另外沿途查看河道修缮以及考察各地民生,定要给朕个处理方法,若是有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之事,朕给你们生杀大权,你们自行掌握!”

“臣遵旨。”

“魏和。”陆炳又道。

魏和拱手抱拳:“臣在。”

“命你协助两位内阁大臣,派出锦衣卫做护卫。并利用情报组织搜集四人罪证,查明其中缘由。而这一路上若遇到违法乱纪者,无论牵扯到谁。无论什么身份,都要缉拿归案,若是严嵩,徐阶两人说杀的,你就执行下去,朕赏你龙泉宝剑可先斩后奏。若是不杀的,也要押解进京。然后严格审讯,三司六部会审判罚,不得有误。”陆炳道。

魏和扬声答道:“臣遵旨。”

“还有别的折子吗?”陆炳道。

“臣有一本。今年大雨,高家堰堤坝决堤,需要朝廷分拨银两筑堤重修高家堰。”严世藩现在在工部任职,此时说道。

“今年雨季来临之前朕不是拨过款了吗?”陆炳扫视着众人说道:“当时就已经疏通过河道了。还对这洪泽湖大堤进行了重修。并提下高家堰的名字。怎么刚刚修过的堤坝到了这次大雨还会决堤呢?!是否是大臣办事不利,还是有所贪墨朕拨出去的银子根本没用到正地方?钱给够了,事儿却没办成,害的百姓受苦。朕问你,百姓损失严重吗?”陆炳问道,不怒自威让众人都有些害怕,帝王威仪显现无遗,在位时间越久。气度越甚,实乃天子者居高位自然而然形成的。而非陆炳故弄玄虚装腔作势。

严世藩说道:“据臣了解,此次雨季降雨量很大,来的又急,故此才会出现这样的汛情,这是天灾当地官府也是始料未及。而灾后当地官员赈灾工作做的也很好,积极抗洪救灾,帮助灾民重建家园,开仓放粮发放药物等等,百姓无不感谢圣上天恩仁慈。不少官员甚至拿出自家钱财来换取粮食药物,从而救济灾民,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所以也算防范得当。圣上拨款事不宜迟,否则必定会耗尽官员家底,到时候后继无力只怕要出民患。至于惩戒官员就更不应该了,那里官员都十分尽力,若说失误,也是咱们朝廷预判失误,雨季太大始料未及,此乃天灾不该强加于人。地方官员已经做到位了,严格按照工部要求修建的河道。非要怪责的话,那就怪责工部预判不利吧。若是惩戒当地官员,只怕要让天下官员寒心,让百姓认为圣上忠奸不分。”

“哈哈哈,意思就是说朕是个昏君对吗?”陆炳笑道。

“臣不敢。”严世藩说道。

陆炳道:“在咱们新国没有什么不敢的事情,钦天监。自我朝建立之后,钦天监不光监测天象吧,朕把地质灾害和河汛监测雨季推断也一并交给了你们,虽然说上天难测,不能做到万无一失的判断,但你们也有失误,没有观测到天降大雨,河汛凶猛,这才让朕的百姓落了难,故此难辞其咎,皆罚俸半月。至于你,严世藩,你不用往你们工部身上揽罪责,要是真是你们的问题,你们也是躲不过去的。我听这话的意思,你是想替高家堰负责官员作保啊。好,倒是有担当,你父严嵩做事为人先对圆滑,倒是你是个硬脖子的好汉,颇有你父亲年轻时的风骨。”

“严嵩,徐阶,你二人前去顺道查探高家堰,就依严世藩所言,带着银两前去。户部,清算重新修缮河堤,民夫物资,赈灾钱粮药物和预备共需多少,拨个他们,给富裕点,用不完还给朕送回来。严嵩徐阶,你二人查明情况,若真是如同严世藩所言,这真的是天灾,来的迅猛防不胜防,而非官员们玩忽职守办事不利。那么就放银赈灾,修缮河堤,回京后对严世藩的直言相觐,力保公正朕自然要嘉奖。另外,水灾虽然迅猛,但也不是突如其来令人无法反应,若这些正如严世藩所言,那当地官员也有不知变通之罪责。给朕当官,不是忠心耿耿和按章办事不贪墨不枉法就行的,还得会办事儿,否则国家养他们有何用?故此若是如此,功过相抵,替朕训斥他们一顿,让他们做个警醒,就不必责罚了。但若不是,严嵩,你儿子严世藩就是未经查明事实,辨别真假,就来欺瞒朕。不辨忠奸,口出狂言,并有包庇相护之嫌疑,那严世藩你就要受罚了,怎么罚到时候再说。另外若是他们没有做好,导致水灾横行,善后工作做得再好也难以抵消其罪孽,毕竟百姓肯定会有所伤亡和损失。银子就不要拨了。直接查抄他们的家,连同属下一起查抄,朕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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