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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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之道-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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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的周正从舒樱手里接过食盒,往紧闭的屋门看了一眼,后拉了她手腕去了离这里稍微远一些的花丛处,低了声音朝她说:“你回去也多劝着王妃一点,咱们王爷啊……就那个性子,有话嘴里不会说,说出来的全是气人的话,实际上他也不是有意惹王妃生气的,就是……”顿了一下,“就是脑子里转不过来弯,王爷还是很在意王妃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天天为了王妃忧心伤神了。”
  舒樱听完就笑,“王爷和王妃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是什么关系?”颇为讥讽,“王妃倒是有心和里头那位好好处着,可也不看看他做的都是什么事?!”声调微提,她口中的里头那位听的清清楚楚。
  “是你家王爷先对不起我家小姐的,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过这么没良心的人,拒婚都干的出来,他可有想到我家小姐?那段时间我家小姐终日消沉渐瘦,好好一个姑娘,年方十九未出嫁,不就是因为你家王爷么。”舒樱冷哼,“结果可好,被你们羞辱了之后,进了门过的那叫人的日子?小妾往头上踩着不说,现下里还出来一个什么杨姑娘,以后怕是更没我们姑娘的好日子过了,若是你家王爷实在厌弃,不如与我家姑娘和离。反正楚公子快归京了,若嫁给他,我家姑娘才能真真正正过上好日子!”说罢,舒樱眼睛往那半开的窗子处一瞥,满脸鄙夷的转身离开。
  徒留双手提着食盒一脸呆怔无法反驳的周正站立原地。
  而里头那位,早已用被子蒙了头。
  周正小心翼翼把食盒里的桃花糕取出来搁桌上,说到:“舒樱说,这是王妃小厨房那里新做的,就给王爷送来了一些尝尝。”心中惴惴不安不知他有没有听到舒樱方在一番话,故而现在也是悬着颗心小心侍候着。
  顾烜这人正是少年气盛之时,人前自是一派意气风发,贵气天成,除却他故意在杨亿瑶面前伪装的成熟稳重,他这个人几乎是一个将表情摆在脸上的人,高兴的时候就高兴,生气的时候就生气,从未多加掩饰过什么。而此时的少年却是一脸沉冷,面无表情的凝着那盘还微微冒着热气的桃花糕,心底一片复杂。
  他甚至不知道现在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是生气?是该生气,因为舒樱那般对他不敬,他不仅要生气还应该去罚舒樱,找沉洛衣麻烦;还是该愧疚反思,确也应该如此,因为舒樱说的对,他找不出任何可以反驳的话语。又思及舒樱提到的楚封,又忍不住想起以前楚封对沉洛衣也是极其喜欢,他比沉洛衣大一岁,正是年龄相仿,也正好常能聊到一起去。自己因为这事,第一次心起嫉妒,让父皇把楚封一家弄到边疆去了。
  周正踌躇半晌,看着那人清俊的容色上沉沉冷冷的样子,忍不住开口,“王爷……这天也暗的多了,您还未用晚膳呢。”
  顾烜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愣,也不知怎么就脱口出,“去王妃那里用吧……”出口之后,连自己也怔住了,倒是周正提醒,“这天已经晚了多了,王妃怕是已经用完了吧。”
  他就像找着了可以顺着下的楼梯一样,改口,“也是,那就去杨姑娘那里吧,正好让她陪我喝杯。”
  杨亿瑶没料到这么晚了顾烜会来,听及他还未用晚膳,便急忙招呼丫鬟们去备菜。一坐下来瞧他面色郁郁,无精打采,便担心道:“烜郎……你这是什么了?心情不好吗?”
  顾烜眉梢微挑,唇角浮出笑意,温声道:“没什么,你别多想。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的。”
  杨亿瑶自然是不信他这说辞,只是将酒替他满上,微微一声叹息,眉眼柔和多情,“莫要骗我,说说吧,可是遇着什么烦心事了。”把酒杯放到他眼前,眼眸稍微一睁,略带惊愕的看着她,“莫不是还是因为我下午那席话让你心里不舒服了?”颇是懊恼。
  “不是的,你别多想。”他笑笑,显得有些敷衍,“我还没吃饭,等下你再陪我用点吧。”
  她颔首,善解人意的看着他,“好吧。”便不再多说。
  饭菜上来后,顾烜也只是默不作声的喝酒,杨亿瑶替他夹菜,他也恍若未见。
  “你多少吃一点。”她道,满是担忧,“心里有什么不舒坦的,也可以给我说说啊,一直这样喝闷酒也是不行的。”
  顾烜也只是摇头,沉默片刻后才看着她说:“亿瑶你不用管我,陪我喝几杯就是了。”一壁说着一壁给她满了酒。
  杨亿瑶见状眼角就红了几分,抿了抿唇,想下定什么决心什么点头道:“行,我陪你喝,也总好过你自己一个喝的好。”说罢,仰头喝下,再看那人时,他又放空了似得不知在思忖什么。
  紧了紧手里的酒杯,杨亿瑶颇觉不甘,怎么自己以前在他面前惯用的招数现在一点也不见效了。顾烜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就连顾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烦意乱,总是想起和沉洛衣有关的事情,想他们以前,想他对她何时有的抗拒心理,想他拒婚,想他以前因为楚封吃醋的事,想他娶了她……总之想了好多,越想越心烦。
  他酒喝的多了起来,杨亿瑶看的直皱眉,却是连劝都不劝。
  当他终于又喝空一壶酒的时候,她才皱眉一手握住他的手,美目含水,晶莹水润,唇瓣泛着动人的粉色,一张一合,“烜郎……你别喝了,你这样,我心疼。”
  顾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眯眯眼,“沉洛衣?”摇头否定,“不是,是亿瑶……”呵呵一笑,拿杯子碰上她的唇瓣,喃喃自语,“她才不会像你这么对我说话呢。”
  他这是喝醉了,眼里尽是朦朦胧胧的醉意,呵呵笑起来更像小孩子了。杨亿瑶看着他,下一刻已是一把抱住了他,“烜郎……今晚就……别走了,留这里吧。”
  那人恍若未听见一般,将她缓缓推开,扶着她的肩膀,黑沉的眸子如浸了水,醉意朦胧却又温柔如斯,“亿瑶,你长的真好看。”
  牛头不对马嘴,杨亿瑶咬了咬牙,心下一沉,打算硬来。那人就已经捏住酒壶重重摆在桌上,“来人!”
  周正应声而进,看见王爷喝的醉醺醺的,忙上前搀扶住了。顾烜低着头笑了一声,声音愉快,早已不见烦闷,“走,我们回去。”
  杨亿瑶站起,在后面看着这两人缓缓离开,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未发一语,眉间的那一丝沉思也逐渐消失不见。
  等出了客房的院子,顾烜被风吹的打了一个寒颤,才低着声音对周正说:“我们不回去了……去王妃那里吧。”
  不知道是不是周正错觉,他觉得王爷没有方才那么醉了。
  沉洛衣怎么也没想到喝的醉醺醺的顾烜会跑到她这里来,看着一头扑到床上的顾烜,面色也只是稍稍诧异了一下,便出了内室,“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稿子存的也不多了,每次都想着晚上不玩刀了好好写文,但还是管不住手……于是一边肝刀一边码字,就是管不住手惹/手头还有一本同人本要出,忙的飞起,药丸

☆、态度

  “王爷晚膳没用,就去杨姑娘那里小用了一下,没想到却喝成这样了。王爷从杨姑娘那里出来后,就说,要来王妃这里。”周正皱着眉,回到。
  “怎么,他和杨亿瑶起争执了?”
  否则怎么会好端端的跑到她这里来,还喝这么多酒。
  “这个……小的当时在外面,并不知道是否起了争执,但小的也未曾听见有什么动静传来。”周正认真想了想,“而且离开时,杨姑娘还托小的照料好王爷呢。”这句是瞎说的,杨亿瑶并未在他们离开时说些什么,如今一想,却也奇怪。
  她看着周正,瞧他表情认真恭敬,怎么着也不像骗她的模样,更何况,这人真有胆子蒙骗她?看向舒樱,“你去喊几个人,把王爷送到侧妃那里去。”声音不冷不热,神情淡淡,犹如送什么普通物品给薛长歌。
  舒樱怔住,周正也急了,睁大了眼睛,“哎呦王妃,您这是说的什么话。王爷可是说了要到您这里了,您就别开玩笑了,哪能又送到薛侧妃那里去。”
  沉洛衣斜眼瞧着他笑了一声,声音提高一些,“若是那些人在什么地方受了什么闷气,跑到我这里来躲着,怕我这地方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里头把脸埋在被子里的顾烜听见这句话,抓着被褥的手紧了紧,只觉得脸颊比之前还要烫了,眼前朦朦胧胧,头也有些晕,他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周正一脸危机,舒樱也怔在原地不动,就见王妃勾了唇角,弯了弯眉,声音稍微带了一些意义不明的情绪,“行了,人在我这里,我哪能再往外送。”对周正说:“你回去吧。”吩咐舒樱,“去准备热水来。”语毕,这才转身往里去了。
  舒樱和周正互一对视,皆是松了口气。没想到,王妃居然还会开玩笑……可那话那里是玩笑?周正脸上笑不出来,因为王妃那番话,可是直直抽在王爷脸上。就不知道里头那位,听没听见了。
  将打了热水的舒樱遣了出去,沉洛衣面色冷漠的看了眼倒在床上的顾烜,几步走过去,先是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喂”了一声。瞧见那人连动都不动,这才微微蹙起黛眉,坐在床上,将顾烜强行翻了身来。
  顾烜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脸色通红,咂了砸嘴,似乎非常不耐,口中还嘀咕着什么。
  沉洛衣没有听清,不过看他这样子,确实是醉了。
  沉洛衣盯着他看了片刻,伸出手指按住了他紧蹙的眉心,底下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手去拂她的手,却总是找不到那只扰乱他的手。看的沉洛衣心中好笑,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他这幅出丑的模样,果真是看多少次都觉得有趣。
  收回了作怪的手,沉洛衣去盆边湿了手巾拧干,给顾烜简单擦了擦额头。
  顾烜动了动脑袋,眉心皱的愈发深,他嘴唇噏动一下,用口中吐出一声含糊不清的词语来。沉洛衣并未在意,继续为他拭汗。
  “阿姊……”那一声含糊不清的词语这次终于清晰了起来。
  沉洛衣微微扬着的唇角僵住了,手中动作也停了下来,时间如同停滞了一般,再无声息,寂静沉默……直到他口中再次吐出一声更为清晰的“洛衣阿姊”的时候,她才缓缓将视线聚焦到了他的脸上,收回了手。
  她看着他,沉下了脸。
  片刻后,她将手巾搁到盆子里,神色无异,依旧冷漠,开始替他褪衣。顾烜许是感觉到了不舒服,怎么都不肯配合,将他扶起后,外衣将将褪下来,他就一头撞进了她的怀里,还用手环住了她的腰。
  沉洛衣瞬间怔住。
  他就像找到了让他舒服的东西,抓住之后就不再放手,心满意足的舒展了眉头,还在那团柔软上蹭了蹭,似乎颇为舒坦。
  沉洛衣蹙了眉,双手放在他肩上去推他,试图不吵醒他,又能让他松开自己。
  “阿姊……”他又含糊不清的道了一声,沉洛衣勉强能听清,心下一沉,“顾烜……”手放在他肩上,“你到底喝没喝醉。”
  回答她的只是淡淡的呼吸声。
  沉洛衣沉默了片刻,手扶着他的肩膀未有动作,她垂眼看了下眉目舒展睡的舒服的人。眉心比方才蹙的更深了几分,她缓缓开口,不紧不慢,“顾烜,我不管你真睡假睡,你都给我听好了。今天我就由着你任性一次,往后,你若再如此不知好歹,就莫要怪我了。”
  话落,便不再客气的扯开他抱住自己腰的手,将他往床上按去。顾烜突然间没了那个让他舒服的东西,眉心毫不犹豫的皱了起来,虽是脸色不好,但好歹躺在床上老实了。
  沉洛衣冷眼看着他,再度弯下腰摸了摸他的脸,温度正好,呼吸平稳,就是眉头一直皱着。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转身褪去外衣,卸掉发饰,总不能因为床上多了个小子就不睡觉了吧。
  她可一直记着他喝不了几口酒,还以为这些年过去他的酒量有涨,没想到还是那般不经喝。这样想着,再次看向顾烜时的眼神倒是柔和了些许。
  顾烜侧身躺着,眉心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帮他把被子盖好,正准备躺下时,就见他紧了紧眉头,从口中吐出一句,“阿姊……对不起……”含含糊糊的梦呓,沉洛衣愣了许久才听明白。
  她凝视着他,稍微低了低头,头发从她肩头滑下来,轻轻扫在了他的脸上,他眉心一跳,并未苏醒。她开口,声音轻柔,“阿烜……你到底想要怎样。”她只想安静生活罢了,并不再想与顾烜纠缠,也不想再去猜顾烜心里想些什么。以往她是如此豁达的一个人,从未因为这种事情心神不宁过,自从被顾烜疏离那时起,她便发觉自己有了不一样的地方。
  是的,她在意他,在意他为什么会疏离自己,自己和他不是一直很要好吗?自己不是要嫁给他当妻子的吗?他们的关系一直亲密无间,可是为什么一夕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时的她,想不明白,也为改善他们的关系做过努力,很想问他,究竟是为什么。
  可是,十三岁的小少年眼里再也没有了对她的仰慕和喜欢,有的全是厌弃、抗拒与疏离。
  习惯了和他朝夕相处的日子,身边一下子没了他,她可是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算习惯。如今想来,自己这个清清淡淡的性子,也全拜顾烜所赐。
  头一次叫她领会了什么叫心寒。
  看着顾烜的眸色逐渐变得没有温度起来,他也像是察觉到了冷意似得,皱了皱眉头,将脸往枕头中埋了埋。
  沉洛衣脸色渐渐冷了下去,甚至是有些赌气的看了他一眼才掀开被子躺下,离地他远了一些。
  顾烜是半夜里醒来的,确切点来说,是被冷醒的。虽然现在时值春季,但夜里不盖被子,还是会觉得冷。
  忍住头疼,他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被子,已经到了腰间,怪不得会冷。紧皱眉心从口中溢出一声痛吟来,伸手扶住额头,使劲按了按额角,这才好好的开始打量这个地方。
  他记得……当时是让周正送他来沉洛衣这里。
  将头扭过去,果不其然在一片暗色中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背影,模模糊糊,却也尤为清晰。他发了一会儿愣,用手指重重按压了额角,还是止不住的头疼。
  明明自己就没喝几杯,为什么能醉成这样,他还记得彼时来她这里时,听到的那一句话,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颇为嘲讽的一句,却像是印在了他脑子里一样,顾烜揉着头,忍不住又转头看向那个背影。
  额角一跳一跳的,眼前也有些模糊不清,可那个身影却是异常清晰。他闭了眼,随后从床上缓缓坐起,掀开被子,从床尾绕过,尽量小心翼翼,不会吵到她。
  只不过是喝了一些酒,他自认为并不多,在杨亿瑶那里时还颇为清醒,却没料到到了她这里后,会醉的这么厉害。
  倒了一杯凉透的茶水灌下肚,激的一直阵痛的额头稍微好受了一些,他皱了下眉,搁下茶杯,不料在转身时碰歪了一旁的矮凳。他倏地一惊,连忙去确认沉洛衣醒没醒,只见她动了动身子,躺平了,并未醒来。
  顾烜这才放心,小心翼翼的蹲下把矮凳扶起,随后又返回床榻。
  重新躺回床上后就是阵阵来袭的睡意,可是额头还在一阵一阵的发痛,身边人呼吸平稳,侧了身过来,睡容安稳恬静,单是看着就能让人平静下来。
  顾烜不知何时侧了身子与她面对面,感觉头也不是怎么痛了,伸手触碰了一下她散下的头发,又柔又软,心底一片恍然。月色正好,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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