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郡主突然有了种罪孽感,为杀柳妃,却要死好几个无辜的人,这样是不是太狠毒了?
天亮了。
归寒邪和御凰雪被放了出来,大汗亲自在牢外迎接二人,笑吟吟地说道:“委屈皇帝了,我已经想好了,要与你联手,打败北唐。不过,我要所有的那些战马!”
“好说。”归寒邪笑笑,大大咧咧地说道:“公马母马,统统给你。”
“好,一言为定!”大汗眼睛一亮,抚掌说道:“那我们就歃
血为盟,从此刻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当然是朋友。”归寒邪又咧咧嘴,向他举起了右手。
大汗楞了一下,赶紧和他击掌盟誓。
“大汗与我,永远是朋友。”归寒邪又说道。
大汗连连点头。
大妃亲自拿来笔墨,让二人签下盟书。
“我们的兵马,即刻启程,去攻打北唐。我们里应外合,踏平北唐国。听说他们的海国,风景很好啊。”大汗抚掌,乐滋滋地说道。
“申将军留在这里吧,做为我们的联络人,大小事情,他都可以代为决断。”御凰雪转头看向申晋。
“是。”申晋连忙抱拳。
“放心,我会照顾好申将军。”大妃走过来,笑吟吟地说道。
从胡疆出来,正是正午,出太阳了,积雪融化,凉嗖嗖的风直往人脖子里灌。
二人拐过了山道,只见前面等着十名骑士,领头的人是峥嵘郡主。
“我和你们去,杀敌去。”峥嵘郡主笑着说道。
“很危险的!”御凰雪想劝退她。
“危险又如何,人生一世,总要做点轰轰烈烈的事。而且我现在不想回去看到父汗和母妃,我觉得他们太狠毒了。”
御凰雪一听,就知道是为昨晚的事。于是轻轻点头,小声说:“好,追随你自己的心吧。”
“走吧。”峥嵘郡主一挥鞭子,往前疾冲而去。
小金撒开四蹄,很快就超过了她们一行人,还故意蹬起了雪泥往他们身上抛。
“等等我们。”峥嵘郡主奋起直追,大声叫道。
御凰雪靠在归寒邪的身前,小声问:“你跟我回去吗,还是要去逍遥去?”
“怎么,利用完了就不想见我了?”归寒邪脸一板,不痛快了。
“我什么也没说。”御凰雪挑了挑眉,缩进了披风里。
归寒邪嘀咕,“哼,赶我走,我一天揍他十回。我还要还四处去找女人,天天让他直不起腰。”
御凰雪想像了一下那情形,忍不住地笑。
帝炫天再生他的气,又能怎么样呢?这两个人骨头里,流的是对方的血啊。这种奇妙的缘份,是割舍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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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炫天化妆成红甲军,在城里走了一圈,大致知道了情况。
那些百姓被绳子串在一起,隔百个人,挑一个人捆上火药管,只要点燃,这些人就会炸飞。这是北唐诏准备用来对付青衫军的法宝。
他没有看到薄慕倾,他的人也一个没见着,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
“先出城。”他停下脚步,低声说道。
两名侍卫跟着他转身,三人正要往回走时,几骑快马过来了,领头的正是薄慕倾。
“他回来了。”帝炫天眸光沉了沉,退了两步,和别的红甲军一样,勾下了头。
“郡王。”迎面又来了几匹马,拦住了薄慕倾,一行人正好停在了帝炫天的面前。
“郡王去哪里了?诏王殿下一直在等您。”
“出去看了看。”薄慕倾面无表情地说道。
“请郡王看看这个。”北唐诏的人捧出一只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枚玉印。
薄慕倾的手从披风里伸出来,突然,他转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帝炫天。
虽然都是一身红甲,但是帝炫天站在这里就是有种强大的气场,让人忽视不了他。
“拿下你的头盔。”薄慕倾用马鞭指向帝炫天。
帝炫天抬起头,用北唐话冷冷地回道:“红甲军只听令诏王殿下,除了他,没人能让我们拿下头盔。郡王在我们北唐大营,还是不要太狂傲。”
“呵……”薄慕倾双瞳蓦地一缩,突然挥起鞭子,打向他的脑袋。
帝炫天闪身躲开了这一鞭子,但他身边的几人没有躲过,被一鞭子打得飞出老远。
帝炫天惊讶地看向薄慕倾。
这人的武功怎么变得如此之高了?
“拿下你的头盔!”薄慕倾冷酷地斥责道。
帝炫天抬了抬下巴,还是不动。
“薄慕倾,你不要太过份,我们可不是你的手下。”四周的红甲军被他高傲的态度激怒了,围了过来,扶起了被他打伤的红甲士兵,对他怒目而视。
“他是女干细。”薄慕倾指着帝炫天,冷冷地说道。
“我看你才是女干细,目中无人,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地方了。别忘了,我们的主子,都是诏王殿下,你不过是给殿下牵马的一介马夫而已。”帝炫天平静地回道。
“混帐。”薄慕倾身后的人忍不住了,拔出刀,逼近了帝炫天。
“吵什么?”北唐诏的声音传过来了。
众人转头看,红甲军抢先告状。
“薄慕倾突然发疯,打伤我们的兄弟。”
“他是女干细。”薄慕倾指帝炫天,冷冷地说道。
“他们都是红甲军,怎么会是女干细。倾郡王你太多虑了,我让你看的东西,你看了吗?”北唐诏不可置否地挥了挥手,追问道:“那东西是不是兰烨皇宫出来的真迹?”
薄慕倾扫了他一眼,转身走向了帝炫天,伸手就要揭他的头盔。“喂,你也太不把诏王殿下放在眼里了吧?你算什么东西?”帝炫天的侍卫开始发难了。
薄慕倾手一挥,直接把侍卫打开。
北唐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帝炫天,“你揭给他看看,免得他发疯。”
因为战马太过彪悍,跑得太快,脸上露出一寸肌肤,都会被风割伤,所以这头盔很特殊,只露一双黑眼珠。
帝炫天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双手捧住了头盔,冷冷地说道:“若属下不是女干细,请倾郡王给诏王殿下跪下赔罪。”
薄慕倾直直地盯着他,看着他一点点取下了头盔。
其实帝炫天戴的这张面具,其余红甲军也不认得,他是在进城之后杀了一名红甲军,夺了他的衣服,拿了他的腰牌,这人还是个小队长。
但是这时候没人会帮薄慕倾,他太猖狂了,从来不把北唐人放在眼里,早就惹恼了他们。所以没有一个人说不认识帝炫天,都站在一边看着,等着薄慕倾出丑。
“你叫什么,哪个队的?”薄慕倾质问道。
帝炫天镇定自若地说了个名字。
“是他吗?”薄慕倾问四周的人。
“是他。”帝炫天带的人立刻说道。
薄慕倾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伸手在他的脸上用力抠了一把。
帝炫天此时突然动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往后用力一甩。
薄慕倾身形落在了断墙之上,站稳之后,转身看向了帝炫天,厉喝道:“帝炫天。”
这名字一喊出来,一群人像见了鬼一样,尤其是北唐诏,吓得赶紧往回跑,不停地大叫,“来人,来人,快抓帝炫天。”
帝炫天丢了头盔,慢步走向薄慕倾。
“装神弄鬼干什么?”薄慕倾卷了一缕发,冷笑道:“想不到你现在成了缩头乌|龟了。”
“想捉只王八吃,偶尔忍忍也行。”帝炫天撕下面具,直视着他,“薄慕倾,你准备什么时候跳进锅里去?”
“真的是他,真的是!”有人大喊了起来。
北唐诏爬上了马,掉转头就往回跑,“集合兵马,集合兵马!活捉帝炫天的,赏十万金。”
但哪有人敢轻易上前去,他们握着兵器围在一边,没有人敢当出头鸟。
“倾郡王,杀了他。”北唐诏躲到了一处断墙后,大吼道。
薄慕倾飞身起来,手中多了两把软剑,攻向帝炫天。
帝炫天和他一交手,就知道这人的功力已经不在他之下,难怪能把归寒邪逼到了悬崖底下。
二人交手了数百招还是平手。四周的人越围越多,帝炫天找准机会,虚晃一招,往人群外冲。
他不能让北唐诏反应过来,拿着百姓和帝琰来威胁他,他得抢先离开。
薄慕倾一路咬紧他,二人疾奔出城。
那里有人接应帝炫天,等他一出来,马上开始朝薄慕倾放箭。只见他身形猛地停住,袍袖一振,卷了那些箭,往回打来。
有好几名侍卫都被飞箭击中了,痛呼中飞退老远。
但是因为这一耽搁,帝炫天已经上了马,往远处奔去。
“该死的,让他给逃了。”他握紧拳,瞪着赤红的眸子,恨恨地看着那一行人的背影。
回到城里,红甲军正在搜城,想找出留在城中的女干细。
“哼,一群窝囊废。”他不屑地骂道,从人群里径直走过。
“倾郡王,你怎么让他给逃了?”北唐诏往他身后看了一眼,焦急地说道:“这人太厉害了,到底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察觉呢。他进城来,也不知道干了什么……”
“够了。”薄慕倾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的红甲军难道是摆设吗?上万兵马在外面,居然不敢上前捉他,什么铁蹄雄狮,一群吃干饭的酒囊饭袋。”
“喂,你太过份了。”北唐诏变脸了,一拍桌子,怒吼道:“薄慕倾我忍你好久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有本事捉住他吗?人呢?人去哪里了?你哪里有资格来教训我?”
“对,薄慕倾,我看你就是个蹭吃蹭喝的货色。”四周的人都开始指责薄慕倾。
薄慕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身形一闪,一掌掐住了北唐诏的咽喉,冷冷地说道:“我最恨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偏偏还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他越来越用力,北唐诏的眼睛越瞪越大,突然间,他的喉骨发出一声碎响……
他居然被薄慕倾给活活掐死了。
四周静了片刻,众人反应过来,怒吼着冲向了薄慕倾,但他们不是薄慕倾的对手,他很快就把这些人变成了肢离破碎的尸体。
他站在尸堆里,一身是血,像修罗一样。
“现怎么办?”随从小声问他。
“找出他的帅印,我来指挥红甲军。”他踢了一脚北唐诏的尸骨,冷冷地说道。
“他们会听吗?”随从不安地问道。
“他们又知道我是谁?”薄慕倾冷笑,手里的剑在北唐诏的脸上乱划了几下,“等杀了帝炫天,再告诉北唐人,北唐诏是被帝炫天杀了的。”
“郡王英明。”随从们连忙抱拳奉承。
薄慕倾把剑一丢,走到大帐一角,倒水洗手。今日见到了帝炫天,想杀他的心思,更浓烈了,恨不能……把他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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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怎么样?”见帝炫天回营,众人紧张地围了上来。
“城中情况已经明白了,红甲军都是靠着马的彪悍,不管什么路都如履平地。废了这些马,也就胜了一半。还有薄慕倾和北唐诏不和,要激起红甲军对他的反感,瓦解他们的联合。”帝炫天接过了茶,一饮而尽。
大帐外传来了躁动声。
“怎么……怎么又有一个皇上……”有人大呼。
“归寒邪回来了。”帝炫天眼睛一亮,拔腿往外冲。
只见十数骑快马冲了进来,归寒邪勒住缰绳,先把御凰雪放了下来。
“皇叔。”御凰雪拔腿就往他面前冲。
帝炫天马上抱住了她,紧紧地往怀里箍。
“辛苦了。”他低低地说道。
“我们办到了,和大汗签定了盟书,申晋留在那里,”
归寒邪坐在马上,一点点地撕了面具,往地上一丢,跳了下来,大大咧咧地说道:“拿酒拿肉来,爷饿了。”
“去准备。”帝炫天点了点头,向归寒邪抱拳,“谢了。”
归寒邪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我可不是为你办事。”
“知道。”帝炫天收回视线,捧住御凰雪的小脸,低声说:“还要谢你。”
“当然要谢我,你娶我真是大赚了,我还帮你拐了个归寒邪。”御凰雪嘻嘻地笑。
帝炫天尴尬地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进了大帐。
峥嵘郡主跳下了马,快步跟在他们的身后,叽叽喳喳地说发生在胡疆大营的事。
帝炫天转头看归寒邪,他脸上带着点得色,一副挑衅的样子。
说实话,情敌这样在眼前晃,还能抱着他的妻子大摇大摆地骑马,他真是想翻脸的……
但是,不能啊!
“不能陪你,你和归寒邪吃了饭,好好歇着,我要议事,准备救回瑶城百姓。”
“好,你忙。”御凰雪点头,抱了抱他,小声说道:“一定要保重自己。”
“我知道。”帝炫天扶她坐下,掉头就走。
御凰雪知道这一仗难打,那些百姓多少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不好强攻。
“吃吃吃。”归寒邪拿起筷子就吃,满不在乎地说道:“他死了,你正好跟我走。”
“喂,你再敢诅咒他,我缝上你的嘴。”御凰雪变脸了。
“吃。”归寒邪夹了一筷子肉往嘴里塞。
御凰雪慢吞吞拿起了筷子,满腹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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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两天,青衫军列阵进攻。
御凰雪站在阵前看,帝炫天穿着一身银亮的盔甲。阳光、白雪,映在他的盔甲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青衫军都在心口上戴了面银片,这都是这几天赶制出来的,身上所有的银饰都拆下来了,打成薄片,磨成镜面,用来刺那些战马的眼睛。
“祝君凯旋。”御凰雪仰头看着他,小声说道。
“一定会的。”帝炫天点点头。
御凰雪勉强一笑,向他挥了挥手。
他收回视线,用力一挥剑,带着兵马往前冲去。
御凰雪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慢吞吞地回去。
归寒邪坐在院子里磨剑,咣咣哗哗地惹人心烦。
“喂,你烦不烦?”御凰雪小声骂。
“心情很好,一点都不烦。”归寒邪笑嘻嘻地说道。
御凰雪抚额,快步回了大帐。
接着三天下来,她坐立不安,无法入眠。都打了三天了,每天都有伤员送回来,就是没有打赢的消息。
风带来了前面的厮杀声,明明隔得这么远,还是能感受到地被撼动的声
音,那是火药爆炸之后的动静。
“我想去看看。”她终于坐不住了,拎了把剑往外走。
“你会使剑吗?”归寒邪听着她拎剑的声音,问她。
“学。”御凰雪吹了声口哨,叫过小金。
“爱折腾,不过,我喜欢。我和你一起去……如果他中箭了,我就补一箭。”归寒邪站了起来,跟着她出来。
“归寒邪!”御凰雪要被他气哭了,鼓着眼睛,气愤地看着他。
“行行,不补箭,我补刀。”归寒邪笑得更快活了。
御凰雪双腿一夹马肚子,往外冲。
归寒邪身形飞起,直接跃上了小金的背。
“我,我……”峥嵘郡主的嘴里还塞着窝窝头,忙不迭地爬上了马,带着随从们追出来。
大营的侍卫根本拦不住他们一行人,眼睁睁看着他们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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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打得很惨烈,双方死伤惨重。
他们事先给马吃了草药,然后给往对方的马阵里投掷让马腿|软的药末,再用银片去晃马的眼睛。
确实有效果,但是这些战马的彪悍程度也超过了他们的想像,驮着它们的主人,横冲直撞。
“这些怪物。”帝瞳抹了把汗,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