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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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尽帝王宠-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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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难过一定不能憋着,你还这样小,要释放出来才好,哭吧!有我在,再没有一人能来扰你……”
  至此,承佑的心里防线全线崩溃,他紧紧拉着云倾的手,失声痛哭!
  曦泽默然坐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感动的同时,又无比齿寒。
  人世之炎凉,本就是如此,他以为他早已看惯看透,心底绝不会再起一丝波澜,却不料这翻来倒去的折磨,冰冷得如此决绝,凌厉到战栗。
  他知道他的默不作声极度自私,云倾已然病如抽丝,自身难顾,他岂能冷眼旁观她如此竭尽心力的替他尽为父之责,支撑幼子脆弱已极的灵魂?可是此时此刻,他已然绝望哀默得无法持住这身帝王的枷锁,根本说不出半个安慰的字眼来抚慰幼子疮痍狼狈的心灵,替他释解丧母之痛!
  也许,云倾才是最适宜抚养承佑之人。
  可是他又岂能单单只为幼子考虑,将抚养皇子这样的重责丢给连自己都无法顾全的云倾身上,自己一人逍遥自在?
  云倾的身子,已然无法承担这样的责任,他只能割断这份赤诚可贵的母子之谊,在其他的后妃中为承佑挑选一名养母。


第四十九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是夜,霁月阁的宫女水绣悄悄走出储秀宫后门,紧张地向外张望。
  但见储秀宫外空无一人,又焦急起来。她隐在一颗大树底下,向前方探望着,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有个人影朝着她走来。
  水绣定睛望去,正是她要等的人——绿影宫掌事女官冰草。水绣大喜,连忙迎了上去,浅浅一福道:“冰草姑姑你可算是来了,奴婢都等了您好一会儿了!”
  冰草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确定身边没有人后方对着水绣道:“今日之事,你可有漏出马脚?”
  水绣满脸堆笑地答道:“当然没有!静妃娘娘吩咐下来的事,奴婢岂敢怠慢?莲荣华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调制的蜜莲露里为什么会有红玉枝之毒!”
  “那就好!”冰草掏出一个钱袋交到水绣手上,平静道,“这是娘娘给你的赏钱,不过……只有一半,五十两!”
  “什么!”水绣喜悦的神情顿时僵住,接过钱袋,不可置信道,“奴婢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将红玉枝之毒放在了莲荣华的蜜莲露中,任务已然完成,皇上也相信这一切是莲荣华所为,为什么……”
  “放肆!”冰草皱起眉头,厉声打断,“娘娘最终想要对付的人并不是那个无宠的莲荣华,而是荣妃,你未能助娘娘成功铲除荣妃,还想要全部的赏赐?!给你一半的赏赐已经是念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格外开恩,难道……你还对娘娘不满?”
  水绣被训得直哆嗦,连连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冰草冷哼一声,威胁道:“记着,管好你的嘴!这事除了娘娘便只能有你我二人知道,你要是一不小心泄露了一丝风声,那么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坎!”
  “是是是!”水绣连连点头,“奴婢一定守口如瓶,绝不跟任何人提起!”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让人起疑心!”
  “是!”水绣连忙依言退下。
  然而,她才刚走了几步就突然被一跟麻绳勒住脖子,想要张口呼救却是难于登天,她拼命地挣扎着却又于事无补,只余耳边充斥着冰草冰冷的声音:“只有死人才能死守秘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知从哪儿冒出几名太监,对着二人大吼道:“住手……住手……”
  这下冰草彻底慌了,连忙松开绳子企图遁逃,奈何为时已晚,最终水绣和冰草都被这几名太监抓住带走了。
  在风华宫中得到消息的咏絮对着傅凝嫣恭敬地赞道:“娘娘真是神算,皇上果然不相信蜜莲露里的毒是舒玉箫下的,暗中安排奴才监视储秀宫!娘娘的英明睿智,奴婢佩服!”
  傅凝嫣闻言,冷冷分析道:“皇上的心思深,太容易得到的答案皇上是不会相信的,本宫与皇上交手了这几次,已经将皇上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现在有了水绣和冰草的证词,静妃这次算是要倒大霉了!奴婢先恭喜娘娘了!
  傅凝嫣对这话听着很是舒服:“静妃是精明不错,可是她一直嫉恨荣妃却不愿对荣妃出手,本宫就只好替她出手了!”
  “只是……娘娘最终想对付的人是皇后,如此天衣无缝的局,为什么不栽给皇后?”
  提及此,傅凝嫣脸色一变,冷哼一声道:“若不是皇后剪除了本宫安插在中宫的眼线,这个局,本宫还真想请皇后入瓮!不过……这个局栽给静妃反而胜算更大!皇后性格温和,懂得退让,比静妃能忍的多,这事若是放在皇后身上,皇后必然以退为进,先安抚帝心,稳住皇上,再抽丝剥茧地为自己开罪!那么这个局本宫的把握便只有五六分!但是静妃性子孤傲,给这么大的一个冤枉她背着,她必然承受不住!一定会与皇上据理力争,而皇上正处在盛怒之中,二人必然会起争执,而本宫要的就是这场争执!”
  “只要静妃与皇上争吵起来,那静妃就只剩死路一条了!”然而咏絮还是有些疑虑,“不过……经太庙一事后,众人都已经看清皇上是十分在意静妃的,单单靠水绣与冰草两个奴婢证词,真的可以击溃皇上对静妃的信任!”
  “那就要看这证词是怎么来的了!”傅凝嫣自信满满道,“如果是严刑司里审出来的,那皇上当然不会相信,但现在是皇上暗中监视得来的,这可信度就大大提升,这黑灯瞎火的,两个奴婢演戏给谁看呢?其实,皇上越在意静妃,本宫这个局的胜算就越是大!皇上在桃雨轩中得到监视的消息后,一定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他在意静妃就不会公开审理静妃,为了避免荣妃吃醋,他甚至不会在桃雨轩中审问这两个奴婢,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皇上会立刻带着这两个奴婢前往绿影宫问个究竟!那么只要皇上冲进绿影宫,静妃将是在劫难逃!你不知道,静妃还有一个怪异的嗜好就是以各种毒花调制毒药,静妃夜里承宠不多,长夜漫漫,她经常以此嗜好来打发时光!最近她正在研制一种新的毒药,而她所需要的材料中就有黄杜娟、一品红和钩吻!皇上冲进去看到这几种毒花,就等于静妃陷害荣妃的物证摆在眼前,这一种花还能说成是巧合,三种花同时都有,那么静妃若是说不出调毒的缘由,就不是一句巧合能够搪塞的了!这一次皇后折了静妃,本宫倒要看看她还能拿什么跟本宫斗!”
  “皇后折了静妃那就是没了爪牙的纸老虎,只会任凭娘娘摆弄,奴婢先恭喜娘娘了!”
  傅凝嫣浅浅一笑,转而又惋惜道:“只是这个一箭三雕的局未能助本宫铲除荣妃,也算她走运!只是荣妃不死,皇长子多半会择她为养母,本宫想要争抢到皇长子的抚养权,看来是要另谋出路了!咏絮,你想个法将皇长子给本宫请到风华宫中来,本宫要与皇长子面谈!”
  “奴婢遵命!”


第五十章 此间情仇向谁述
  曦泽果如傅凝嫣猜测的那样,在桃雨轩一听到太监回来禀报的消息,就立刻带着冰草与水绣直奔绿影宫,并传旨黄御医到绿影宫外候驾。
  黄御医匆匆赶来,正好望见曦泽赶到绿影宫,一脸疑惑地跟着曦泽走进了绿影宫。
  彼时,沈绿衣正在绿影宫的偏殿中调制毒药,当听到内侍叫唱“皇上驾到”时,大惊失色,连忙收拾桌上的毒花与毒药,惊慌不已。
  然而,此刻收拾,为时已晚,曦泽已然冲进了偏殿,什么都瞧见了。
  望着惊慌失措的沈绿衣,曦泽心底一沉,立命黄御医前去查看桌子上的各式花草都叫什么名字。
  黄御医依言而行,如实禀报道:“皇上,这堆花分别是夹竹桃、一品红、黄杜鹃、钩吻、马蹄、郁金香、曼陀罗!每一种花都藏有剧毒!”
  曦泽闻言大失所望,他扭曲着脸一步一步走向沈绿衣,凄然道:“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你要毒害云倾,朕夹在你们二人之间,又当情何以堪,如何应对?”
  沈绿衣大惊,立刻反驳道:“我是在调毒没错,但是我没有加害荣妃!”
  “物证在此,你还不承认?”曦泽更加失望,“如果你没有加害云倾,那么调配云倾今日所中之毒的一品红、黄杜鹃和钩吻,你这里为什么全都有?
  沈绿衣立刻惊叫道:“这是巧合!”
  “一种花可以说是巧合,偏偏三种花全都有,你还想拿巧合来搪塞朕吗?那你解释,你拿这些毒花调毒想要做什么?”
  沈绿衣答不出来,那个一直藏在心底的疑影实在刻骨……太庙一事是她的心结,她一直怀疑是傅凝嫣在指使柳漫语暗算于她,这些毒花全都是为傅凝嫣准备的,可是她现在没有证据,要如何说给曦泽听,只得眼神闪烁道:“我采摘这些花自然有我的用意,但不是用来加害荣妃,你怎么能仅凭几种花就认定我是凶手?!”
  沈绿衣解释不出来,曦泽心底便绝望了:“好,就算花都是巧合!那你说,这三更半夜的,你的贴身宫女为什么要去储秀宫外打赏霁月阁的宫女,还说是奉你之命毒害云倾?”
  沈绿衣不可置信地望向跪在一旁的冰草,这个跟了她多年的奴婢竟然背叛了她,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窖,刻骨的寒冷立时将四肢完全冻结:“冰草,本宫何时命你去打赏霁月阁的奴婢?又何时命你去毒害荣妃?你为什么要背叛本宫?”
  冰草闻言大惊,立刻抬起头来望向沈绿衣道:“娘娘,奴婢没有背叛您!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在行事,没有娘娘的命令,奴婢怎么敢私自踏出绿影宫,又哪来的银子去打赏霁月阁的宫女?那下在蜜莲露中的红玉枝之毒若不是娘娘调制出来交于奴婢的,奴婢又怎么会有?奴婢可不懂得调毒,娘娘,您这是要弃了奴婢以保自身吗?”
  “你……简直荒谬!”沈绿衣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凄厉地吼道,“本宫从未下令叫你去毒害荣妃,你一意孤行还要诬陷本宫,真是枉费本宫一向厚待与你!说,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娘娘,奴婢真的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在行事,没有说过一句假话……”
  “够了!”曦泽厉声打断二人的争吵,直直望向沈绿衣,满面沉痛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
  沈绿衣不料曦泽对自己的信任崩溃得如此彻底,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满面凄然道:“你宁愿相信这个奴婢的话,也不愿相信我?!”
  曦泽双眼赤红,步步紧逼道:“今日云倾中毒,朕就知道不是舒玉箫所为,所以暗中派人监视储秀宫,结果就看见你的奴婢在暗夜时分前去打赏霁月阁的奴婢,嘉奖她毒害了云倾!那时,她们根本就不知道朕在储秀宫外埋伏有人,如果不是确有其事,这黑灯瞎火的,她们演戏给谁看?你解释给朕听呀!”
  这下沈绿衣彻底傻眼了,完全解释不出来。最后,她只剩下喊冤:“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有指使冰草毒害荣妃!”
  “你还要强辞狡辩到什么时候?”曦泽见沈绿衣不肯认罪,失望透顶。
  而沈绿衣,面对曦泽的责问,情绪已然全线崩溃,再多的分辨因为失去了信任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她怒极反笑,绝然道:“你不就是想替荣妃出口气吗?好啊,既然你已经认定是我在毒害荣妃的,那你现在就处置我吧!”
  “你认了,你终于认了!”曦泽无比痛心地笑出了声,惨然自嘲,“其实……当那天柳漫语质问朕是如何让你和云倾、宁暄相处得如此和睦时,朕就应该想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怎么可能和睦一辈子?!怎么可能……是朕自己在自欺欺人……”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四喜道:“四喜,将这两个毒害荣妃的奴婢拖下去杖毙!”
  “是!”四喜连忙依旨而行。
  “余晖,你明日便亲自去将冷宫中的莲荣华接出来,多赏些布匹首饰过去,好生抚慰,朕改日再去瞧她!你们都退下!闭紧你们的嘴巴,今日之事切不可传出去一个字!否则朕绝不轻饶!”曦泽仿佛疲惫至极,将所有人都遣退。
  偏殿内唯余他与沈绿衣二人。
  沉默悄然蔓延,冰冷到窒息,曦泽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沈绿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悲地问道:“你是不是很想要承佑的抚养权?你怕云倾将承佑夺走?如果你想要承佑的抚养权为什么不告诉朕,朕可以考虑将承佑交给你抚养!”
  沈绿衣闻言觉得甚是可笑,她紧闭双唇,不置一词。
  曦泽继续追问道:“又或者,你想要的是恩宠,你嫉恨云倾得宠,想要跟云倾争宠!那朕召幸你的时候,你又为何要称病拒绝!”
  提及恩宠,沈绿衣不由想起之前与曦泽独处的种种,那不堪的从前,简直是挖心之痛,那般尴尬,这恩宠叫她如何接受!沈绿衣紧咬双唇,直直望向曦泽,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你后悔拒绝召幸了,是不是?你其实是希望朕召幸你的是不是?”曦泽满面沉痛,“如果你想要的是恩宠,朕人就在你面前,现在就可以即刻满足你!”说完,就拉着沈绿衣往外走!
  至此,沈绿衣再也克制不住内心如烈焰一般炙烤的绝望,她狠狠甩掉曦泽的手,大吼道:“你这不是恩宠,是侮辱!我不要!”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曦泽暴吼道,“你说出来,朕现在一一满足你,只换你不要再伤害云倾,她的身子真的已经禁不住这些伤害了!”
  沈绿衣闻言只觉得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是如此的猝不及防,又是如此的惨烈不堪,为了保护云倾,曦泽竟然要施与她恩宠来交换,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令她难受。
  眼泪渐渐模糊了所有的视线,那人寒若冰霜的面孔在恍惚的光影中变得森然,原来,她用尽心力挣来的一切,可以随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以为即使不爱,至少情分还在。
  她以为以诚心相待,至少他对她的信任会一直在!
  她以为只要耐心等待,他终有一日能明白她才是最爱他的人,为了他,什么苦什么痛她都可以咽下,只要他痛快就好!
  却原来,这些都是她的自以为。
  其实她早知自己输给了云倾,却不料自己输得如此彻底,到最后,她与曦泽之间只剩下交换与施舍,就像商人卖物品一样的交换与怜悯一个乞丐一样的施舍。
  一瞬间,绝望铺天盖地地将她死死罩住,几乎要将她就地扼杀,沈绿衣再也支撑不住,惨然跌倒于地,凄凉道:“我想要的,你根本就不会给我!你全都给了燕云倾,连一点点也不愿意分给我……我等了那么多年,无怨无悔,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我就知道我等不来的……既然你觉得是我害了燕云倾,那你就赐我一杯毒酒了结了我吧,这纠纠缠缠的恩怨情仇早点解脱也好,总胜过一日一日这样煎熬着度过……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下旨处置我!”
  沉默再次悄然蔓延,像霜雪凝结成冰。
  曦泽缓缓收起暴怒,目光涣散地望着沈绿衣,良久方道:“朕不会处置你的……你与朕从小一起长大,这情分无人可比,朕也一直将你视若妹妹来疼爱,只要是你想要的,朕没有一样不满足你,以前是,以后也是!但是你把自己想要的一直藏在心里不说出来,朕又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既然做了夫妻,也不必那般矜持,从今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不论是什么,皇嗣、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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