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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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尽帝王宠- 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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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尸,嘴角无意识的抽动着,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大概是真的饿得没有力气了,竟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曦泽望着眼前的夏晚枫,惊呆了!
  “你……你……”
  曦泽努力的咽着口水,却说不出话来!
  这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人,是他最信任最倚重的人,他自然,也最了解!
  世人都知,他的丞相生的风流倜傥,最重颜面,哪里还有一日,会以这副连乞丐都不如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曦泽不敢相信,此刻摔在地上的那人,就是他最能言善辩、最无所畏惧的丞相——夏晚枫!
  “晚枫……你这是怎么了?”半晌,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回荡在大殿中。
  夏晚枫从地上抬起头来,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曦泽。
  他愣愣的说道:“微臣夏晚枫……来……来向……皇上请罪!”
  曦泽心头有另一种痛苦漫过:“你有何罪?!”
  夏晚枫收了眼神,像是愧疚的不敢望曦泽,他垂首答道:“微臣……微臣有觊觎后妃之罪,是死罪!求皇上……降旨处死!”
  他不想再活了,一刻也不想了……
  他这一生,位极人臣,终究是不能圆满,老天如此无情,将他最后的一点指望也收走了!
  曦泽惊得说话都打结了:“你……你觊觎后妃?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不是说你喜欢的那个人走了吗?你要等她,所以才不娶,难道……她不是走了,她……她在朕的后宫?!”
  他猜,不是云倾,也不是皇后!
  曦泽明白了,他问道:“你喜欢的人是绿儿?对不对?”
  原来,这一身的颓废都是为了沈绿衣!
  夏晚枫咽了咽口水,答道:“是!对不起,皇上,臣骗了您,可是,臣不是有意的!微臣一直钟情于绿衣,可是,她是皇上的静妃,所以,微臣只是远远的看着她!”他猝然抬头,“皇上,微臣知道,自己所犯死罪,可是,微臣可以用自己的人格起誓,微臣与静妃之间绝无苟且!微臣连她的手指头都没有碰过,甚至连话都不说,只是远远的看几眼,就走开!所以,请皇上惩罚微臣一人,不要牵连夏府的人!微臣叩谢!”
  他终于亲口承认了。
  曦泽却觉得有锥心之痛传来。
  他早已没有了去追究什么觊觎后妃之罪的心情,他责怪的声线充满了悲凉,他指着夏晚枫,气得噎气:“枉朕一直那么信任你!你竟一直瞒着朕……你根本就没有把朕当成兄弟……”
  这不是帝王之责,这是……一个普通的好友的指责!
  尽管如此,夏晚枫还是不敢看,只是垂首,等待着教训。
  曦泽收紧手中的衣袖,那痛苦竟这般浓烈:“你喜欢绿儿,断不是现在的事情,你们早就认识了,所以你,早就喜欢她了,是不是?”
  夏晚枫如实答道:“是,自从微臣第一次见到绿衣开始,微臣就爱上她了!再也忘不掉!对不起皇上,微臣知道,她是您的妃子,微臣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微臣用了很多的方法,也没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微臣愿意接受任何处置……”


第一百二十八章 恨无门(3)
  “那朕登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朕?”曦泽猝然打断,他是生气,他生气的不是夏晚枫喜欢沈绿衣,而是,夏晚枫一直的隐瞒!曦泽嘶吼着问道,“若是那时,只要你说,你喜欢的人是绿儿,朕断断不会纳她做静妃,朕必然想方设法的成全你们二人,你明明知道,朕爱的人是皇贵妃,不是绿儿!你为什不说?!如果……绿儿没有做静妃,断不会有这二十年的欲孽纠缠,更不会有今日痛彻心扉的别离!你可知,你瞒得朕这样苦,这样折磨自己,终究是害人害己!害人害己啊!”
  曦泽痛心疾首,是因为这真相来得这样迟,迟得让这锥心之痛,变得如此刻骨!
  夏晚枫仍然垂首,有浓重的泪意蓄满他的眸底,每一个深情的人是不是都有一段不能忘怀的爱而不得?
  他尝够了这滋味,只是,终究是无处可诉!
  他明白这一刻,并不是君臣之间的对话,他们是主仆,也是兄弟!
  他垂首,似乎是想掩盖声线中沙哑的起伏:“皇上,微臣多想在您登基的时候就告诉您,微臣不想隐瞒,可是……可是绿衣拒绝了微臣,她说她的心中只有皇上一人,除了皇上之外,这世间万千男子再美好,也没有一人能再入她之眼、进她之心,微臣不在乎她爱的是谁,只要她肯点头,哪怕她一世都不会爱臣,微臣也必然会欢欢喜喜的到您的面前来求了赐婚旨意迎她入府!可是,就是这样的机会,她也不肯施舍给臣!她只爱皇上……微臣没有办法!只好含泪成全……”
  他的声线哽咽,似乎已经说不下去,他垂首,一片晶莹的泪意中他,他断断续续的说道:“皇上,微臣看的清楚,绿衣的心中只有您,从来都没有别人,她说过,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尽自己的能力帮助皇上实现您的每一个愿望,为此,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为了助您登基,她情愿委屈自己迎合煜王,她受过的屈辱,无人可诉,她总是默默忍受,她爱您,犹如飞蛾扑火,连性命都可以不顾,她是吃皇贵妃的醋,可是这么多年,因为您一直爱着皇贵妃,不管这深宫有多寂寞,有多难熬,她都没有去伤害过皇贵妃,她是真的爱得深沉,她对您的心没有一点假,她是最了解您的人,她太明白先皇对您的意义了,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皇上,微臣可以用性命起誓,这一切都不是绿衣愿意看到的,她是真的敬重先皇,她那么爱您,如何可以承受她的报仇心切误伤了您最敬重的父皇?她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砍,她那么深爱您,不能接受自己变成您的仇人,这么多年了,先皇的死因一直是积压在她心头最重的那一块石头,甚至为此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所以……她的性子太倔强了!可是,她以为,她这样死了,就是赎罪了,可是,她又怎么会明白,她这样决绝的离去,微臣有多伤心,多痛苦?她……她为什么不能等一等,为什么不告诉微臣,微臣就是拼了自己这条性命,也要帮她求得皇上的原谅……”
  他低首述说这一切,头越埋越深,直至他的面孔彻底埋没,眼泪控制不住的洒落,他忘了现在在哪里,也忘了他最看重的颜面,只是,最后的嘶鸣铿锵的喊道:“皇上……微臣这一生跟在您的身边,从来没有后悔过,微臣深知,您待微臣犹如手足,让微臣位极人臣,微臣别无所求,只希望在最后求您宽恕绿衣的罪过,她爱您的心没有假,这都是无心之失,求您原谅她,让她以妃礼体面的葬在皇陵,微臣想,这是绿衣最后的心愿,求您成全!”
  说完,便叩首如捣蒜。
  那沉闷的声音从青砖上传来,犹如鼓槌擂在曦泽的心头,让这痛苦变得更加难以承受,曦泽默然听完,双眸涨红,好不容易枯干的眼泪又再次卷土重来:“晚枫啊晚枫,绿儿对朕的心意,朕如何不知?父皇的事情,并不是今日才查清,早两年祈夜就全告诉朕了,朕若是怪绿衣,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又怎么会多年来对她始终如一日?!父皇的事不能全怪绿儿,朕自己也要承担责任,是朕为了自己的私欲连累父皇被煜王算计,是先皇后侍奉父皇出现疏漏,是底下的内侍试药不够周到,不能全怪在绿儿的身上!朕也要承担一半的责任,所以,老天才要这样惩罚朕,让朕对绿衣愧疚心疼到深处,又惨烈的失去!”
  夏晚枫闻言,猝然抬首,怔怔的望着曦泽,仿佛不敢相信这些话都是曦泽说的,下一瞬,神归于身,他急切的问道:“皇上,您已经原谅绿衣了,那您……那您怎么不告诉绿衣啊……”
  曦泽痛苦的回道:“朕告诉她了,朕都告诉她了,朕告诉她朕不怪她,父皇在天上也不怪她,可是,她却骗朕,她骗朕她没事了,结果,朕一不留神,她就自个冲着柱子撞去……”
  曦泽极力忍泪,哽咽得说不下去。
  望着曦泽因为痛苦而扭曲的神情,夏晚枫才明白,多年的相伴,沈绿衣对曦泽的意义自己并不见得全部懂得。
  那一瞬,他仿佛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怔怔的望着曦泽,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望着曦泽的脸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失神的目光才转移到地面,那里倒影着他模糊的容颜,只是现在他已经看不清了,他低低的说道:“对不起皇上,微臣……微臣是您的臣子,您原本就伤透了心,微臣却不能懂得,说了这么多,又惹您难过了,微臣该死!皇上,请您节哀……”
  那尾音拖得无比漫长,就好像没有尽头。
  曦泽默然合眸,将哽咽的痛苦咽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恨无门(4)
  这一刻,夏晚枫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心中的秘密吐露之后,仿佛在这世间再也没有了留恋,就仿佛已经厌倦到了极点,魂魄已经散尽一般!
  他又对着曦泽叩首,失神的说道:“皇上,微臣所犯死罪,不敢轻易苟延残喘,更不敢祈求皇上原谅,微臣多谢皇上多年照拂,只是,这送走绿衣的人偏偏是微臣的恩人,昔年骊山上,微臣命悬一线,便是皇贵妃用最珍贵的丹药救了微臣的性命,此恩,也是圣恩,恩重如山,多年来,微臣从不敢忘,如此,便是连恨也无门,微臣愧对皇恩,今生已然无法继续辅佐皇上治理天下,愿来生化身牛马,衔草结环,以报君恩!”
  话毕,便无比恭敬的对着曦泽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起身,转身,摇晃着虚浮的身子朝着承光殿的大门跌跌撞撞的走去。
  曦泽从悲伤中猛然惊醒,他什么意思?叩首死别吗?
  他刚刚失去了一个至亲,现在还要承受失去最重要的肱骨之臣的痛楚吗?那叫他如何承受?!
  一瞬间,曦泽的眼眸变得无比狠厉,仿佛有杀意凛冽,他冷冷的说道:“夏晚枫,你给朕听清楚了,你要是敢自寻短见,朕就杀光你夏府的人给你陪葬,说到做到!你不要逼朕……”
  走到一半的夏晚枫闻言,犹如被雷电击中,猝然转身,便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
  他看到曦泽冰冷的目光中有不可控制的诱惑:“你辞官的请求,朕不同意,你既然知道,朕于你有大恩,今生不报,还谈什么来生?不过,朕念你备受打击,准你暂在府中养病,病好了,你就得重新来给朕当丞相,若是一直养不好,朕就拿你夏府满门问罪,君无戏言!”
  最后这一句君无戏言,彻底击碎了夏晚枫最后残存的侥幸。
  这一刻,他竟连死也不可以!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了!
  天空依然灰蒙蒙的,乌云密布,似乎要让所有的光线都淡去原本的色彩,透出深刻的压抑来!
  夏晚枫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回夏府的,他的衣衫仍旧不整,他的发丝依然凌乱,他的眼神依然空洞,他的双唇依然不受控制的胡乱念叨着。
  那模样吓坏了夏府的下人,可是,他只是伸手将所有人推开,直直奔向南园。
  也许只有把自己关起来,才能寻得一刻的宁静。
  然而,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他却看见祈夜从房中的椅子上起身,像是要来扶他。
  就在这一眼之间,消失不见的力气全部迅速回到了身体里,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积聚在心口,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
  绿衣是因为先皇的事情自尽的,这件事情,不正是掌在眼前人的手中么?他是唯一可以接触先皇尸身的人,也是最初知晓真相的人,那可怕的致命的真相,不就是从他的嘴里传出去的么?
  夏晚枫用最后的力气,狠狠的推开祈夜,伸手指着他,痛苦、愤怒、仇恨、失望,将最后的情分和理智全部燃烧干净,他怒然吼道:“独孤祈夜……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还有脸待在这里?我奉劝你,在我没有下定决心杀你之前,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要是滚慢了,下一刻,我就能亲手杀了你!你滚!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没有你这样的伴!你现在立刻马上滚蛋!”
  祈夜的眸底泛出泪意,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晚枫,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独孤祈夜,枉我将你亲自接来南园来奉若上宾的对待,你竟亲手葬送了绿衣!你还是不是个人?!”夏晚枫瞪着骇人的眼眸,仿佛要用尽全部力气才能克制住心头的杀意,“你敢说,你不知道先皇是被绿衣误害的?你敢说,这个真相不是你为了在燕云倾面前邀宠出卖给她的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就为了讨好你心爱的女人,你就将绿衣推下地狱的深渊!你知不知道,绿衣是我的命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她哪里得罪你了,竟要为你取悦情人付出生命!凭什么?!”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晚枫!不是这样的……”这一刻,祈夜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深埋的误会,他只是担心,如果,这一刻,他没有陪在夏晚枫的身边,他还能不能继续活下去。
  再多的委屈、冤枉,他都愿意咽下,再多的痛苦,他也愿意背负!
  他极力忍住眸底的泪意,说道:“晚枫,我与你相交三十载,我是怎么样的人,你最清楚,我哪里是那种出卖朋友讨好女人的人,我讨好云倾有什么用,我再怎么讨好她,她也不会爱我,更不会看我一眼,我何必还要如此伤害你跑去讨好她?!”
  夏晚枫见他不走,竟上前来扯,发疯一样的吼道:“我不会再听你说,你给我滚蛋,有多远,滚多远,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祈夜咬唇死死忍住泪意,还是忍不住,他站在地上不肯动,夏晚枫就使劲的拉扯,很快,就将祈夜的衣服拉扯得零零乱乱。
  拉扯之间,祈夜痛苦的说道:“晚枫,我什么也没有说,我是告诉了皇上,可是我没有告诉皇贵妃,我没有!我不可能告诉她,我太清楚你了,你那么爱沈绿衣,我要是害她的命,不就等于害你的命吗?我怎么可能那样做!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晚枫……你相信我,我不会这么做的……绝不会……”
  祈夜崩溃了,已然语无伦次!
  可是,就在他零零乱乱的解释的时候,大力拉扯他的夏晚枫忽然停了手中的动作。
  祈夜的衣襟都被拉得七零八落,露出了他修长健硕的胸膛,在胸口的正中心,有一抹已经结痂的红色,那样刺眼。让他所有的力气全部化为乌有,彻底冻结,再也不能动弹!


第一百三十章 白发生(1)
  祈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忆起那痛苦的往昔和独自忍受相思的煎熬,声线哽咽的说道:“晚枫,你忘了吗,一年多以前,我就与云倾决裂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胸口上的伤就是云倾亲手用簪子刺的,只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你可知,她为何要如此恨我?”
  合眸,不堪的残破的从前触目惊心的传来,还是满目疮痍,痛彻骨髓:“便是因为……我毒死了她所有的暗线,使她再也不得追查先皇与先皇后之事,使她再难报母仇!那天,她哭得崩溃,跟我说了很多很多,她说,她一生下来,她的父皇就不要她,还说她是野种,所有人都骂她野种,她是在树上长大的野孩子,只有母亲疼爱她,那是她唯一的至亲,所以此仇深入骨髓,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可能放过仇人,所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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