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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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 第5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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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这是谁写的字?真好看!”吕小环跑了上来,看到那些盈溢着古意的文字,不由自主的赞了一声。
    “我阿爹。”刘和骄傲的说道,“这些都是石鼓文。是很古老的文字,只有我阿爹认识。”她笑了笑,又拉过蔡琰的手臂:“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现在嘛,就由昭姬姊姊执牛耳了。”
    蔡琰笑笑,走上前。仔细端详那些书法,伸出手小心的触摸着,葱白般的手指沿着笔画慢慢划过。轻声赞道:“虽然心摹手追数年,自问有所得,可是一见之下。依然是望尘莫及啊。”
    楼梯咯咯作响,长公主和王楚并肩走了上来,扫了一眼,见刘修如雕像一般的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文字,眼神专注,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忧伤,知道他想起了那些风月。一想起刘修当年风华正茂的神彩,长公主也不禁叹息了一声,轻声吩咐道:“阿和。你们都下去,让你阿爹静一静。”
    刘修这才注意到刘修神sè有些异常,吐了吐舌头,连忙拉着几个孩子下去了。蔡琰虽然有些不舍,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研习书法的时候。留恋的又看了一眼,提着裙角,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跟了下去。
    长公主走到刘修身边,依着他坐下,将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肩上。手指摩挲着光滑的锦衣,抹平上面的皱褶,目光随意一扫,突然发现刘修的鬓边居然有一茎白发。她吃了一惊,仔细再看,这才发现根本不是一茎这么简单。
    她愣住了,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她不知道刘修是什么时候开始生出白发的,作为妻子,她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实在是失职。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刘修,蓦然发现,刘修的背居然也有些驼。这个发现让长公主震惊异常,刘修今年才三十二岁,又是一个武技高强的武人,可谓是正当壮年,怎么会有白发,还驼了背?
    “姊姊?”王楚见长公主神sè有异,连忙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长公主一手擦着眼角的泪水,一手指着刘修的鬓角示意王楚看。王楚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长公主伤心的原因,不仅也有些黯然。
    刘修的心神全在那些字画上,没有注意到长公主和王楚的伤感,他像一座石像,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响起,沿着楼梯慢慢升了上来。。。 脚步声很重,很慢,好像来人背负着太多的重物,以至于走不快,每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长公主将目光转了过去,见卢植那张清瘦的脸露了出来,连忙推了推刘修:“夫君,先生来了。”
    刘修转过头,见是身穿孝服的卢植,愣了一下,随即直起了背,长身而起。他一站起身,腰背立刻挺得笔直,刚才的落寞一扫而空,王者之气从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整个太极道馆修似乎都跟着亮堂了许多,庄严了许多。
    长公主和王楚诧异的看着这一切,都有些惊呆了。平时在一起,她们没有感觉到刘修有什么威严,以前是随和,经常和孩子们闹成一片,有时候还和手下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父王去世之后,他也只是变得沉默了些,深沉了些,但从来没有给人这种压力十足的感觉。刚刚看到他还在出神,一转眼,他就变得气势逼人,这转变实在太快,让她们都有些不敢相信。
    刘修抢上两步,躬身施礼,朗声道:“弟子见过先生。”
    卢植默默的打量着他,良久才拱手还礼:“司徒卢植,拜见楚王殿下。”
    长公主眉头一皱,就连对政事不怎么敏感的王楚都听出了卢植的语气不对,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连忙上前行礼。卢植同样不卑不亢还了礼,对长公主请他下去坐的邀请置若罔闻。长公主有些尴尬,刘修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我和先生说会儿话。”
    长公主和王楚担心的看了刘修一眼,一起下楼去了。
    刘修伸手相邀:“先生,不嫌弃的话,就坐一会儿?”
    卢植咳嗽了一声,迟疑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太极道馆是我有生以来住得最舒心的地方,怎么会嫌弃,只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我没有时间来重温当年的享受。”
    刘修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笼在袖中,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卢公直言当面。”
    卢植暗自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和刘修说崩了,可是刘修到了洛阳却不进城,不进府,不进宫,而是在城外的太极道馆落脚,这不合规矩,还让洛阳城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他作为顾命大臣,作为三公之一的司徒,不得不来和刘修交涉。他是代表天子来的,当然不能和刘修叙师生之情,只好一再拒绝刘修的好意。刘修现在以卢公而不是先生来称呼他,说明刘修也放弃努力,要公事公办了。师生一场,曾经在这个道馆里谈经论艺,不知道多少次谈笑风生,开怀大笑,又有多少次,两人并肩在这里品茶论书,共享清闲时光,谁又能想到,有一天他们会站在同样的地方,却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唇枪舌剑。
    “殿下,依朝廷制度,藩王至京吊丧,应该先入驻藩邸,然后入宫拜见太后灵柩,可没有驻在城外的道理。”卢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一些,不掺杂太多的意气。“如今殿下是天下藩王之首,今天你这么做,明天就有人依样学样,将如何是好?”
    “不至于吧?”刘修反问道:“我父王不久前无故坠崖,可没听哪个藩王也跟着坠崖。”
    卢植愕然,一时被刘修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刘修这话不仅有些蛮不讲理,而且透着浓浓的恨意,他一开口就提出了这件事,连一点遮掩都没有,让卢植大出意外。他原本觉得自己说话已经够直够呛了,没想到刘修一旦发起火来,也能用话噎死人。
    “这个……那是意外!”
    “意外?卢公亲眼看到的?”刘修的声音不响,可是语气却咄咄逼人。“我父王是什么样的人,我非常清楚,他隐匿世间多年都没出过意外,陪天子祭一次山,却出了意外?”
    卢植哑口无言。
    “好吧,就算是我父王意外,怪不得别人,那我想问一下卢公,太后又是怎么死的?难道也是意外?”
    卢植皱起了眉,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刘修,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这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学生吗,他怎么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整个人像一柄出鞘的宝刀,散发出逼人的寒意,刀虽然还没有近体,但那股杀意却侵入了人的皮肤,让人不寒而栗。
    “殿下拥重兵,滞留在城外不前,就是在想这些问题吗?”卢植沉下了脸,再次挺直了腰杆,声音有些严厉起来。
    “不,我只是在这里回忆先帝。”刘修根本不看卢植一眼,慢慢的向前走去,声音空洞飘忽,仿佛是从十多年前飘来。“当年,我就是在这里遇到先帝的,我在想,先帝如果遇到这个情况,他会怎么办。他是会以亲情为重,还是以江山为重。先生,你是先帝任命的四个顾命大臣之一,你觉得先帝会怎么做?”
    卢植无言以对。他有些后悔,他之所以来,是觉得自己有把握说服刘修,不敢说让他和天子尽释前嫌,至少可以让刘修跟着他进宫,尽快和天子见面,坐下来商谈。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真不是做说客的材料,刘修一开口,就让他不知道怎么应对。刘修提起孝灵帝,提起顾命大臣,让他想起了孝灵帝临终前对他的殷切希望。可是今天,要和他辅佐的天子决个生死的,却正是他的弟子。
    “我对不起先帝。”卢植长叹了一声:“我辜负了他的希望,没能尽到顾命大臣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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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胜劵在握
    “这个嘛,我不敢置喙,卢公的功过,将来自会有后人评说,百年之后,见先帝于地下,想必先帝也会有他的看法。”刘修淡淡的说道:“不过,那些太久,我等不及,我现在就要个说法。卢公如果能满足我这个要求,进城也好,进宫也罢,我一一遵从,可是如果不能满足我这个要求,那还请卢公原谅,我要按我的法子来。”
    “你什么法子?”卢植真的生气了,厉声喝道。
    “很简单,讨回公道。”刘修转过头,侧着身子,看着愤怒的卢植:“为此,不惜一切代价,玉石俱焚。”
    卢植的脑子嗡的一声,眼前有些发花,头晕目眩,身子晃了两晃,向后退了一步,靠着栏杆,才勉强站稳。他指着刘修,气得结结巴巴:“你……你身为臣子,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要和谁玉石俱焚,是天子吗?苍天啦,枉我卢植号称儒者,居然教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弟子。刘修,你的心里难道连一点纲常也没有吗?啊?!”
    “什么纲常?”刘修不为所动,眉头紧锁,仿佛在沉思:“卢公所说的,莫非是董仲舒的三纲五常?”
    “原来你还知道。”
    “知道是知道,可是我不信。”刘修摆摆手,像是拂去一抹灰尘。“对那个闭门造车的大儒,我没什么好感。他的学说,我也没什么兴趣,什么三纲五常,什么天人感应。我呸!”
    刘修说着,还唾了一口唾沫,把对董仲舒的不屑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你竟然如此蔑视先贤?”卢植真的快气疯了。提高了声音怒吼道:“你的心里,还有敬畏的东西吗?”
    “有!”刘修应声答道:“公道。”
    “公道,什么是公道。哪里有公道?”
    “公道在人心。”刘修不假思索:“公道就是以直报怨。”他突然笑了一声:“这是孔圣人的话,卢公想必不会说是胡言乱语吧?”
    “哼,孔圣人可不止说过这一句,孔圣人还说过事君以忠,你怎么不记得?”卢植冷笑一声,要论起儒学经典,刘修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引经据典,滔滔不绝。不过刘修并不在意,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直到卢植觉得有些无趣,讪讪的停下,刘修才淡淡的说道:“卢公不愧是天下儒宗,只可惜,我资质不够。那么高深的道理我理解不了。我只相信一句话,一辈子的父子,一时的君臣。君待臣以礼,臣才能事君以忠。他做得初一,我就做得十五。”
    “什么初一、十五?”卢植莫名其妙。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刘修也懒得解释,挥了挥手:“先生,那些大道理如果真有用,麻烦你先去给陛下讲,我要的只是一个不那么荒谬的解释。他能给我,那我自然没有话说,如果不能给,我就自己去讨。”
    他仰起脸,看着从屋顶漏下来的天光,忽然笑了一声:“先生请回吧。其实你不用来,你不来,我也是要进城,也要进宫的。那么老远的从江陵赶来,你们就是不让我进,我也要进的。”
    卢植长叹一声,yù言又止。他摇了摇头,转身下楼。他走得很慢,刚才的争吵似乎耗光了他的力气,让他连脚都抬不起来了,只能在地上拖着,沙沙的声音,让人听着都有些心酸。
    卢植回到宫里,跪在小天子面前,痛哭失声。小天子倒显得比较镇定,反过来安慰卢植说,卢公就不要自责了,反正他明天要来。他不就是要个公道吗?朕给他一个公道便是。
    卢植根本不相信小天子能给刘修什么公道,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先退下。考虑到明天刘修进宫,可能会与天子发生冲突,他立刻找来了光禄勋杨彪和虎贲中郎将卢敏,宫里的安全是由他们负责的,明天能不能护得天子周全,就看他们能不能尽职。安排完了他们之后,卢植还不放心,又将颜良、文丑叫来,仔细吩咐了一番,要求他们明天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天子。
    安排完了宫里的守卫,卢植还是不放心,又派人去请司隶校尉周异和卫将军曹cāo,给周异的任务是配合执金吾负责宫外城内的安全,曹cāo的任务则是和大将军宋丰一起,看住刘修的亲卫营,无论如何,不能让刘修把大军带进城,退一万步讲,要发生战斗,那也只能在城外进行。
    曹cāo有些不以为然:“卢公是不是有些太紧张了,楚王会如此大动干戈?”
    在曹cāo面前,卢植没有一丝在刘修面前吃瘪的感觉,他怒视着曹cāo,唾沫星子几乎能给曹cāo洗脸,一连串的责问让曹cāo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你怎么知道不可能,莫非你和他有沟通?我刚从他那儿回来,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我没你清楚?
    曹cāo很无语,嘀咕了一句:“其实这事很简单,请陛下把事情说清楚就是了,刘修的要求也不过份啊。”
    “不过份?”卢植愤怒的一拍案几,震得上面的笔墨跳个不停:“天子纵使有过,他也不能这么做。臣下逼迫君主,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犯上之举。当年太公见高祖,也要拥彗退行,他是什么,他只是一个藩王,难道比太公还要尊贵,就能对天子无礼?”
    曹cāo翻了个白眼,把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里却有些不忿。这话说得可有些蛮不讲理,刘修的父亲死得不明不白,刘修连问一声都不行?从刘元起坠崖到现在也快半年了,小天子连个解释都没有,这根本说不过去嘛。原本还可以说刘元起的死是意外,那宋太后的死又怎么说?小天子做出这样的事来,苦主连问一句都不行,还得高呼陛下恩典?真要有这么大的君威,那让他去对袁绍施威好了。难道说忠君就是要忍气吞声,逆贼反倒可以恍若无事?这样的话,谁还做这个忠臣?
    曹cāo一肚子的意见,不过转念一想,和卢植治气也没用,就看明天刘修入宫了。刘修答应过他,不会在城外大动干戈,只要刘修守诺,他的任务就很简单。至于宫里,他也管不着了,就看杨彪和卢敏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一想到刘修那身武技,曹cāo心中冷笑,就算天子身边有颜良、文丑这样的高手,可是面对刘修,他们只怕也不够。这么说来,只要小天子不丧心病狂,不惜代价的派人围攻刘修,刘修就有很大的把握得手。说实在的,他也非常想知道宋太后究竟是怎么死的。
    洛阳城内外,因为刘修明天要入宫开始忙碌起来,特别是宫里的卫士,不管明天是不是当值,都被召集到一起,划分了jǐng戒范围,颜良、文丑以及他们率领的郎官更是检查了又检查,务必保证明天不会出任何意外。
    子夜,小天子离开了南宫,带着文丑和几个卫士来到了老子祠。站在院外,他示意文丑等人停下,文丑有些担心的说道:“陛下,不是臣陪你进去吧。上次太后在此遇险,臣已经失职了,如果……”
    小天子摆摆手,打断了文丑的话,径直走了进去。文丑张了张嘴,无可奈何,只得站在门外,按紧了刀,提足了十二分jīng神,一旦里面有任何动静,他就冲进去救护天子。
    天子进了祠,在老子像前坐了片刻,听得外面没有声音,这才站起身,检查了一下案上的祭品,见其中少了一些果品,其他的倒没什么异样,嘴角一撇,无声的笑了笑,随即又恢复了庄严肃穆。他走到密室门口,拱手站着,轻声说道:“师尊,弟子协求见。”
    “进来吧。”雍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
    小天子进了密室,在门口处的蒲团上跪下,给雍氏施了礼,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双手递到雍氏面前:“师尊,这是弟子按师尊找到的几种灵药。本来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一时抽不出身,延迟到今rì才能送给师尊。”
    雍氏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非常满意,顺手放在一旁:“嗯,虽说迟了些,却也都是上好的药材。怎么,他要来了?”
    “是的,他明天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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