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夫人,如雷贯耳啊!
据说她貌若天仙,一身冰肌玉骨,无论春夏秋冬,身上都不会出汗,如此奇绝艳丽地女子,堪比南唐之主李煜的小周后。
传说中的花蕊夫人,想不到如今却匍匐在我的脚下,真是世事如棋,乾坤莫测呀。
长公主给他带来的郁闷一扫而光,他的脸上又重新了胜利者应有的高傲,却道:“原来是花蕊夫人啊,失敬失敬,快快请起吧。”
“多谢将军。”
那若兰扶着花蕊夫人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花蕊夫人却是不敢抬头,只是低低的斜对着李灵。
李灵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是忘了这是周主想要的女人,抬起手来轻轻的托起了她的下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若只论容貌而言,长公主、阿草等与之相比,均要逊色许多,无怪乎孟昶这般好色的君王,却能在十几年间单单宠爱她一人,也难怪,有了这般绝代佳人,哪个君王还会有心思去理睬别的女人,但能享受这般姿容,已是天大的造化矣。
李灵不觉看得痴了,那花蕊夫人面色含羞,媚眼如丝,任凭他这般肆意的贪望了许久,方才娇滴滴的道了一声“将军”。
李灵猛然省悟,忙撤回了手,干咳了几声,笑道:“夫人天仙之容,天下闻名,我主对夫人十分仰慕,夫人不必惊慌,待本帅安抚成都之后,便会送夫人回汴京面见陛下。”
花蕊夫人盈盈下拜,道:“臣妾谢过将军保得周全。”
李灵忙还之一礼,道:“夫人言重了,此乃本帅应尽之责也。”又高声道:“文殊,速为夫人安排一处安静的住所,不可稍有怠慢。”
那白正珂早就侍立于楼下,一闻李灵之命,忙奔了楼来,躬身施了一礼,道:“末将遵令。”于是也向那花蕊夫人行了一礼,道:“夫人,请吧。”
花蕊夫人似有犹豫,沉吟片刻,却是扑嗵一声跪在了李灵面前,哽咽着说道:“臣妾有一事相求,万望将军成全。”
“夫人这是何故,快快请起!”李灵忙是扶起了她,温言说道:“夫人有何难处尽管言明,但为李灵力所能及之事,必当满足。”
花蕊夫人眼中含泪,道:“蜀帝宠爱花蕊多年,如今国破身死,花蕊万分难过,只求将军能将蜀帝厚葬,权当花蕊报达他这多年来的宠爱,还请将军大发慈非,恩准花蕊所请。”
她这话说得是声情并貌,感人至深,但李灵听着却是颇为不屑,心道:“好一副情深意重的姿容,既然你对蜀帝如此感恩,为何不去为他去殉葬呢?所谓的爱,想必只是爱他给你的荣华富贵吧。”
眼前的花蕊,却是让他想起了当初的柳如歌,虽然那柳如歌要心狠手辣许多,但她二人却有着想似之处,那便是都背叛了他们的夫君。
他本来对花蕊是十分的垂涎仰慕,但此刻把她与柳如歌联系起来,不禁对她的好感降低了许多,不过脸上却是一脸的慈悲之情,道:“夫人情深意重,本帅万分的佩服,只不过这孟昶该如何安置,还必须经得陛下的旨意,不过许夫人放心,本帅自会上奏陛下,请求陛下厚葬孟昶。”
“多谢将军,臣妾无以为报,请将军受臣妾一拜。”
她感激不已,又欲伏身下拜,李灵慌忙扶住,道:“夫人莫要再拜了,本帅可受不起呀,文殊,送夫人走吧。”
于是那花蕊夫人只得行了一个万福,由侍女若兰搀扶着,随白正珂而去。
适才李灵多次扶那花蕊夫人,有意无意的触到了她的手臂,肌肤相亲,果然是冰如玉雪,回味无穷,不禁想到单是抚过她的手臂便如此舒服,若是将她整个拥入怀中,肆意的抚摸……
只可惜,她是陛下选中的女人,动是万万动不得的,只能望梅止渴罢了。
摇了摇头,一声轻叹。
地上的那具无头之尸让他感到恶心,整个殿阁中似乎都弥散着死人的气息,他皱了皱眉头,欲要离开此地,转身这际,眼中忽然扫过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西蜀争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斗胆
他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仔细的望去。wWW。
血、是那尸体流出来的血。
黑色的血。
大夫的直觉告诉他,这具尸体,似乎有什么不妥。
他强忍着厌恶,俯身凑近了地上黑色,指尖轻轻沾起一丝,细看之下,那血黑而浓稠,与常人之血大为迥异,又细细一闻,却是隐约有一股恶臭。
毒,他的血中含有剧毒。
莫非,孟昶上吊之前曾服下过毒药吗?
可是有这个必要吗?既然要死,自缢足矣,何必又服下毒药自寻痛苦!
他眼神中流露着不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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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既破,蜀国遂亡,由剑阁败归的王昭远无奈之下,只得率两万残兵投降。
王昭远虽是误国庸才,但蜀主多年宠幸于他,执掌兵权,故在蜀地各州多有心腹,李灵虽厌恶其人,却以礼待之,命王昭远传下密令,各处州县只许向李灵所部投降,如此一来,除剑阁以北数州之地,两川州县倒有七成为李灵所部克服。
那赵匡胤也不曾想到李灵会如此迅速的攻克成都,他与灭蜀首功失之交臂,自是心中有所郁闷,却也不愿来成都看李灵的得意之状,于是将他的北路军驻扎于绵州一带,等候周主的班师之旨。
蜀道艰难,往来消息不通。故而虽成都攻破多时,汴京方面还未见有钦差前来接管蜀中军政之事,于是李灵便以都部署之名全权负责蜀中诸事。
周主先前并未曾有封存府库的吩咐,李灵便将蜀国库府内地金银财宝尽数分赏将士,全军上下无不欢欣鼓舞,倍感李灵之恩,他又命开仓放粮。平抑因战乱而飞涨的米价,于是蜀中百姓多赞其德。
为了安抚蜀军降将之心。李灵遂又在他临时的帅府宴请王昭远等一干降将,酒过三巡,却是笑而言道:“诸位将军皆乃蜀地俊杰,如今顺应天意归降大周,陛下招贤若渴,必会倍加重用,他日为大周效忠。开疆拓土,建立功勋,必可流芳千古,为后人景仰也,来,饮了这杯,自当本帅为诸位光明前程作贺。”
蜀将之中,以高彦俦名望最将。诸将皆知他曾大败周军,守城十余日而不下,但归降之后却仍为李灵重用,有此一例,诸将自是心安,如今听李灵之言。更是欣喜,纷纷举杯应贺。
众人皆喜,唯独那王昭远却是满腔惆怅,想当初蜀国未灭之时,他身居枢密使之职,掌管蜀国数十万兵马,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
如今兵败归降,即便周主不念前嫌,仍能任用。但所授官职必是与先前不可相比。莫说是不如李灵这殿前副都点检,便是连他先前的敌手赵匡胤的那都指挥使的职位怕也要相差千里。
他这人乃是志大才疏。才如赵括,志似孔明,自不甘心如此。最可气的是他败于了赵匡胤之手,而将来却有可能归于其帐下,若真如此地话,实在是莫大的羞耻,还不如去死来得痛快。
心中几番折磨之下,却是生出了一条胆大包天地计策,当下也不好明说,遂也装出了一副欢喜的表情,把酒庆贺。
这一番筵请也只是做了样子罢了,把该讲的话都讲明白了,又喝过几杯之后,李灵便道:“本帅不胜酒力,已有些醉意,就先告辞了,诸位将军可继续畅饮。”
众人皆起身送别,李灵装着晕晕乎乎的样子,由白正珂扶着走出了筵堂,那王昭远心念一动,却是悄悄的跟了出去。
李灵一走出来便恢复了正常,松开了白正珂的搀扶,大步往府门而去,还没走几步,却听身后有人喊道:“大帅且留步,昭远有要事禀报。”
李灵一怔,回过身来,脸上立时又换上了和蔼的笑容,道:“王将军还有何事?”
五昭远上前几步,低声道:“此事关系重大,可否找个安静之处,容昭远细说。”
李灵看他一脸凝重之色,似乎有极其重大地秘密要说,便道:“那好吧,去我的房里说吧。”
房门掩上,白正珂守在外面,房内只余下他二人。
李灵笑道:“王将军有何要事,这回总可以说了吧。”
王昭远却不急于明言,斟茶一杯,献于李灵,恭敬的说道:“大帅年少而才华绝世,率数万之众,两月之内平定荆湖,西蜀之地,神武雄略,实是前无古人,昭远对大帅那是万分的钦佩呀!”
好大的马屁呀!突然之间对我如此的吹捧,必是有事相求,哼哼,这马屁要是慕容延钊,或是高彦俦拍的,听起来还会舒服些,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在是令人感到恶心。
李灵一哼,道:“王将军过奖了,若论才华嘛,虽说算不上‘横溢’,本帅自信还是有那么一点,但你这句‘神武雄略’本帅却是万不敢当,王将军,你侍奉孟昶多年,不会不知道‘神武雄略’这四个字是用来形容谁的吧?”
王昭远呵呵一笑,道:“大帅太过自谦了,莫说是‘神武雄略’,依昭远来看,有四个字更能来形容大帅。”
“哪四个字。”
“帝王之才。”
李灵一震,腾地站了起来,目光如电,直视着王昭远,冷冷说道:“王昭远,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王昭远地神色也是郑重起来,沉沉说道:“蜀地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也,当年汉高祖刘邦得之而成帝业,如今大帅所统周蜀之兵,二十万之众,且据蜀地大部,又有旧部遍及荆湖,只需振臂一挥,荆湖亦可得也,此乃天赐之良机。大帅有帝王之才,又怎忍屈居人下,何不抓住此等时机,自立为帝,与那柴荣分庭抗礼,争夺天下。诚如是,则大帅当成秦皇汉高之业,是为千古一帝也!此乃昭远为大帅所谋,惟愿大帅图之。”
我x!
神神秘秘半天,原本你小子是想劝我造反呀!
凡是有那么一点野心的人,谁不愿意当皇帝!尤其是李灵这个从现代而来的人,远比这些古代人更有帝王情结。
拥有无上的权力与尊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之人都将对你敬畏,仰慕,天下的美人皆可供你享用……最重要的是,可以利用天子地权力,动用天下人力物力,完成心中的梦想,就比方他那普及中医,开办医院的想法,只消一道圣旨下去,自会有人尽心竭力的去办好。
只不过,他很清楚,依他的实力,绝不是柴荣的对手,至少目前不是。
况且,归降的这些蜀将未必肯真实归顺于他,而原本的那些周将即使不是真心忠于柴荣,怕也是为柴荣的神威震慑,若不然的话,当初地历史中,这些人就不会在柴荣死后才会帮着赵匡胤篡位了。
而且,柴荣于他有知遇之恩,他实也不愿背叛。
无论如何,现在绝不是时候。
王昭远这个胆大包天,庸碌无能之辈,出此下策,简直是想把他往火坑中推呀。
万一今日之言泄露出去,若被那些“有心人”传到周主耳中,即使是周主不信,心中怕也会多少留下些猜忌,一旦成了皇帝猜忌地人,自古以来,没有几个好下场的,韩信便是最惨地一个例子。
原本想留他一命,眼下看来,此人是非除不可了。只不过,要杀他也需杀之有理,不然给那些蜀将知道了,怕是会心有担忧,弄出什么乱子来。
他眼珠子一转,却是有了主意,于是故作震惊之状,低声道:“王将军,小心隔墙有耳!你且慢说,我出去查看一下。”
随后推开了门,趁着王昭远视线被挡之机,附耳对白正珂说道:“去端一些酒菜来,记得做一条鱼,在鱼中放上蒙汗药。另外,再取一把干净的刀来。”
白正珂一怔,但见李灵神色凝重,却也不敢问这般安排所为何事,当下应诺,匆匆而去。
李灵回到屋内,把门关严了,一转身的功夫已换上了一张笑脸,却道:“外面无人,只有我的心腹,我已吩咐他去弄一些酒菜,王将军方才所言之事,咱们边吃边谈。”
那王昭远还道是方才那一番话说动了李灵,心中大喜,又是正色言道:“大帅,昭远所谋,全是为了大帅着想,古人有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正所谓功高盖主,必为主忌也,如今大帅南下荆湖,西平蜀川,此等旷世奇功不亚于当年的韩信,早晚必为周帝所忌,性命忧悬呀!只有自立为帝,争雄天下,方才是大帅唯一的出路。”
想他李灵乃“大周神医”,封爵宋国公,官任殿前司副都点检,兼太子少保,眼下马上就要是驸马,成为柴荣的小舅子,这般令人羡慕的地位,几口唾沫下去,就被五昭远说成了什么“性命忧悬”,“唯一的出路”,真真是好口才!
西蜀争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击杀
他忽然一笑,道:“王将军,你焉知陛下就是汉高,我就是韩信呢?李灵不才,不敢与李卫公相比,但依我之见,当今天子之胸怀,却堪比唐宗,我这个做臣子的,虽说建了点微末之功,怕也不至于沦落到韩信的地步吧。WWw、”
王昭远哑然,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于柴荣,他确实找不出什么缺点来数落,于是讪讪一笑,喃喃道:“这个嘛……”
正无话可说时,外面白正珂高声道:“大帅,你要的酒菜来了。”
李灵便轻咳了几声,道:“送进来吧。”
那白正珂推门进来,将酒菜放于桌上,道:“大帅,还有别的吩咐吗?”边说,边还向李灵使了个眼色。
李灵微微点了点头,道:“没事了,你去守在门外,就说我已经睡下了,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末将告退。”
门又关上,李灵亲自为王昭远斟满酒,道:“王将军为李灵诚心谋划,李灵感激不尽,我敬你一杯,聊表谢意。”
王昭远忙举杯言道:“不敢不敢,昭远乃是敬佩大帅为人,故才诚心相告,还望大帅三思。”
你才见我几天便知我是什么为人,哼哼,这眼力可真够厉害的呀!
这马屁,拍得真是没有水准。
一饮而尽,李灵道:“王将军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万一有失,只有落得个身死名裂的下场。”
“只需谋划周密,必能成功。”
李灵假意有所动摇,道:“先吃些菜养养精神吧,有了精神脑袋才灵光。”
王昭远从他地语气中听出了希望,便道:“大帅所言极是。那咱们就边吃边谈吧。”
一共是五个菜,李灵随意夹吃。只有那条红烧鱼未曾动过一口,那王昭远却并不知鱼中动了手脚,五个菜吃了个遍,边吃还边头头是道的讲述着他那些听起来很有一套,实际上很菜鸟的“造反攻略”。
半柱香功夫,正说得兴起的王昭远只觉脑中一阵眩晕,昏昏欲睡。便道:“大帅,我……我忽然间感到……感到……”
李灵嘿嘿一笑,道:“感到很瞌睡,对吧。”
王昭远点了点头,很是疑惑的望向李灵。
李灵轻叹一声,道:“本来是想让你死也瞑目的,但你刚才费话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只好让你带着疑惑去死了。”
王昭远愈加不解,还欲相问,却已不由自主的昏睡过去,咕嘀一声,脑袋砸在了桌子上。
李灵冷哼一声,道:“文殊。你进来吧。”
白正珂急忙拎着两柄刀推门而去,见此情景,实在是忍不住心中不解,便道:“大帅,你这又是为何?”
李灵道:“此贼出言不逊,辱没陛下,我要杀了他。”
“既如此,只需着末将他拖出去一刀斩了便是,何须费这些周折!”
李灵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