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引咎娶她?
阮绵绵心中直翻白眼,这么说来还不是对她没感情,这样的婚姻等同于一潭死水,她要来做什么?
看了一眼西宫良人,她突然间有些神思恍惚。
当年不过是听师姐说起关于西宫良人的诸多事迹并让她作了一幅画而已,她就通过画像看到了这个男人当初是如何对百里长歌情深不悔的。
实际上,阮绵绵在此之前并没有正式见过西宫良人,她只见过画像,并且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事,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如果自己能攻略这样一个对待感情坚定不移的男人,一定很有成就感。
事实证明,西宫良人对百里长歌的确情深,都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没想着要重新喜欢别人,更没想过要娶妻。
很多人遇到这样的问题会先恨上百里长歌,认为她红颜祸水,甚至很可能因为嫉妒而做出伤害百里长歌的事。可阮绵绵是个很特别很理智的山贼,她心中非常清楚自己要找的就是这样一个深情不移的男人,所以他对百里长歌越执着,证明自己打动他以后也能得到这样一份坚定不移的爱情。
在几人的关系上,她分得很清楚,百里长歌是师姐,不是情敌,尽管西宫良人心中还有百里长歌,但她丝毫不以为意。她是乐天派,不懂得伤春悲秋,更不会因为西宫良人的一次拒绝便哭得死去活来。
如若他现在开口说喜欢她,爱她,愿意一生一世守护她这样的话,那她肯定不要他。
这么容易就变心的男人,指不定他以后会如何背叛她呢!
“想好了?”见她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偏头看过来。
阮绵绵低嗤,“谁要你引咎娶我了,你以为本大王是嫁不掉了是吧?”
西宫良人莫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嫁就好,免得又弄出一桩事情来。
“不过。”阮绵绵话锋一转,“不嫁不代表原谅你了,你们地宫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快些带我去逛逛,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要知道女儿家的清白是很重要的,若是让长老们知道你玷污了我,你可就惨了。”
西宫良人面部一抽,“我玷污了你?有没有搞错?”
阮绵绵眨眨眼,“昨天晚上,闯我房间的是谁?”
西宫良人抿着唇。
“拽我胳膊的是谁?”
西宫良人眉尖蹙起。
“脱光我衣服的人是谁?”
西宫良人反驳:“哪里脱光了,不是还穿着……”
“穿着什么?”阮绵绵走近他。
西宫良人自知中了她的圈套,不敢多言,往后退了一步。心道当时分明还穿着肚兜,怎么叫做脱光了?
可是这句话他不能说,一说就等于承认他什么都看到了。
深吸一口气,西宫良人道:“你方才明明说了不嫁,不嫁就代表不计较这件事了。”
“嗯,要我不计较也可以的。”阮绵绵指了指王城外的方向,“带我去玩,我不相信你们这么大的地宫连一处好玩的地方都没有,那你们族人得多无聊?”
“你以为这里是赶集的?”西宫良人错开她的目光,又道:“二十七个坊,全都是为夜极宫做事的,人家每天都在工作,哪里有时间去玩?”
瞧他这副认真的样子,那看来地宫里面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了。
想了一下,阮绵绵又道:“既然这样,那你带我去看圣花之母,我一直很好奇这种东西究竟长什么样子的。”
西宫良人考虑了一下。
圣花之母在圣殿,那地方本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地方,但旁边这尊大王与一般人不同,她就不是人。
片刻之后,他出声,“好。”
☆、第011章 左脸欠抽,右脸欠踹
跟着西宫良人出了落凤宫,一路经过白玉阶,踏过掐金丝地板,绕过朱玉彤柱,穿过四海升腾插屏,最后来到圣殿。
宫卫打开门,当先入目的是圣殿中央的硕大水晶球,晶莹剔透而又神秘的颜色,为整间大殿增添了玄幻迷离的气息。
水晶球是用来测试天赋的东西,通常只有坊内新生儿送来夜极宫的时候才会打开圣殿进行测试。
不过今日西宫良人为了弥补阮绵绵,不惜开了先例,带她进来逛逛。
见到水晶球的时候,阮绵绵惊叹了一声,“原来这就是圣殿测试族人天赋的东西。”
以前隐约听师姐提起过,她便一直在心中构想,没想到今日得见,竟然与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转过头,她问:“师姐当年的天赋是不是非常高?”
西宫良人应声,“那是自然,长歌是我们语真族族史上天赋最高的凰女。”
阮绵绵听他提起百里长歌的时候声音都温润了许多,不由得暗自翻白眼。
哼!本大王有朝一日也会让你在我面前软成柿子!
收了思绪,阮绵绵抬目往水晶球后面看去,一下子愣住了。
水晶球后面有一扇屏风,屏风前摆放着一个蜜色花盆,花盆里盛开着一株一人抱这么大的花朵,花瓣黑白相间,上面隐隐能见露珠晶莹,色泽明亮,在头顶夜明珠光辉的照耀下,竟让人心生敬畏之感。
“这就是圣花之母?”阮绵绵满面惊奇,“天,它也太大了!”
最关键的是,花盆里并不是土壤,而是不知名的汁液,颜色看起来分外怪异,饶是她嗅觉灵敏都没法发现究竟是什么成分。
西宫良人一直坐在旁边。
圣殿他经常来,圣花早就看得视觉疲劳了,并不觉得有多新鲜。
阮绵绵却是头一次得见这么奇怪的花朵,一直以来,语真族圣花“浮藏”在她心中都是很神秘的存在,眼下得见了,果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神秘。
“这种花有什么特殊作用吗?”阮绵绵双手准备伸手去摸一摸花瓣。
“小心!”西宫良人及时唤住她,“别动花瓣,当心受伤!”
阮绵绵被他吓了一跳,小脸有片刻煞白,“怎么,这花有毒?”
“不是毒,是灵气。”西宫良人站起身往这边走来,面色凝重道:“圣花上面虽然没有沾染多少灵气,但你毕竟不是语真族人,随意碰到了会受伤的。”
“竟然还有这种事。”阮绵绵唏嘘,“幸亏我没碰到。”
“那如今看了,能否回去了?”西宫良人看过来。
阮绵绵缩了缩脖子,略有些不满,“这才出来一会儿,怎么就要回去了?”
“你喜欢这里?”西宫良人面露狐疑,这地方也没比长卿殿好多少,不过就是庄重了一些,莫非圣花还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让她念念不忘?
“我若是说喜欢,那你能让我多待一会儿吗?”阮绵绵眨眨眼。
其实圣花看完了也就没什么新鲜的了,她也不是非要待在这个地方,只不过是不想这么早就回长卿殿去而已,一旦回去,他又要去忙,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西宫良人深深看她一眼,语气很坚定,“不能!”若是让长老们知道他私自带着外族女人进圣殿,只怕又要掀起一阵风浪了。
阮绵绵心知这个人是下定了决心,索性不再多言,跟着他走出圣殿,一路上闷闷不乐。
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不对劲。
她停下来四下扫了一眼,惊奇地问:“这不是回长卿殿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儿?”
西宫良人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出城。”
走到王城门口,立即有宫卫抬来肩舆,西宫良人当先坐了上去,又冲她招手,“过来。”
阮绵绵一怔,他这是让她与他同乘肩舆?
“愣着做什么?”西宫良人微微皱眉,“不想去了?”
阮绵绵站着不动,仰起脖子,“那你得先告诉我要去哪儿,否则我怀疑你别有用心。”
西宫良人低嗤,“狡诈如狐的女人,便是我别有用心,你那双老虎眼还能瞧不出来?”
阮绵绵一听,怒了,“本大王的是老虎眼,那你就是狗眼。”
抬肩舆的众宫卫想笑不敢笑。
西宫良人懒懒扫了众人一眼,重新将视线定在阮绵绵身上,不甚耐烦地问:“到底走不走?”
阮绵绵轻哼一声,走过去上了肩舆与他同坐。
马上就是春年,各坊都非常忙碌,肩舆路过各坊坊门的时候都隐约能听到里面的族人工作声音,阮绵绵撩开帘子看了一下,深觉无聊,又放了下来。
偏过头,她看一眼西宫良人,他微阖着眸,似在浅眠。
原本想与他说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他却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并没睁眼,启唇道:“有话便说,何必忸忸怩怩?”
阮绵绵想了一下,道:“我其实就是想知道,你们这里到春节的时候会休假吗?”
“嗯。”西宫良人颔首,“七日假。”
阮绵绵双眼一亮,“那这么说来,休假的时候可以出地宫玩?”
“可以。”西宫良人直接道:“出了地宫找不到路回来的大有人在,你若是喜欢,也可以出去。”
阮绵绵直皱眉,听这语气,这男人是在威胁她?
睁开眼睛,西宫良人偏过头来,眸光里面带着探究,“我不明白,你既然这么想出去,又为何要想方设法跟着我进来?”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难道这个女人进地宫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如今目的达到了,所以才会坐立不安,每天寻找出地宫的方法?
阮绵绵自然不想离开地宫,离这个男人太远,可是她在来地宫之前,并没有传信去五大环山,那帮小山贼肯定急坏了,她也不需要走多远,只要能出地宫让她有机会传信就可以了,可如今听西宫良人说起来,似乎私自出宫的后果还是挺严重的。
缩了缩脖子,阮绵绵扁嘴道:“不给出就不给出,你这么严肃做什么?”
西宫良人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幽幽道:“五大环山那边,等除夕,我会让人备上贺礼送去,并告诉他们你在地宫,我那几个手下,也是时候回来过年了。”
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可实际上的真正意思是西宫良人准备让人去五大环山通知那帮小山贼,他们的大王在夜极宫手里,若是想保大王安然无恙,就得先放了那几个宫卫。
阮绵绵一听就懂,顿时心中来气,“我那些手下都是很淳朴的人,你不能这么对他们,他们会被吓坏的,万一以为我在地宫遭受了非人待遇一个想不开带着兄弟们杀到夜极宫来可就不好了,我觉得你身为宫主,也不希望过个年还见血腥吧?”
西宫良人嘴角一抽,“五大环山的山贼的确是很淳朴,左能抢人地盘占山为王,右能半路打劫扒人裤子,淳朴得我都快感动到痛哭流涕。”
阮绵绵:“……”
一炷香的时辰后,肩舆停下,外面宫卫禀报:“宫主,长流河到了。”
阮绵绵还沉浸在无边的气愤中,尽量压制住想把西宫良人掐死的冲动,脸上保持着微笑,慢吞吞下了肩舆。
原本抱着玩乐心态跟着西宫良人前来的她此刻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好奇心思,下了肩舆以后就气呼呼地坐在长流河岸边的长凳上。
西宫良人走过去,垂目望着她,眼神似笑非笑,“怎么,如今又后悔出宫了?”
阮绵绵没吭声,她此时此刻不愿意与这个人说话!
“本宫主可是很忙的,你若是后悔出宫,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阮绵绵轻哼,“你刚才说话很难听,我不高兴了。”
宫卫们早就退得远远的,根本听不到这二人在说什么。
西宫良人在她旁边坐下,侧目望着她,“这便生气了?”
“嗯。”阮绵绵顺着台阶下。
西宫良人忍俊不禁,低笑了一下,又问:“那你究竟想如何?”
阮绵绵眼珠子一转,“你不让我出宫也行,起码等你的人去五大环山的时候得向那帮小山贼报平安,就说我现在一切都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还有呢?”西宫良人默默听着,听完了才插一句话。
“还有……”阮绵绵想了一下,“师父应该是去大梁了,百草谷只有我那可怜的小师弟……”抓抓脑袋,阮绵绵觉得让西宫同意把那家伙接过来是不可能的,嗫喏片刻,她道:“能不能,安排个御厨去百草谷?”
西宫良人一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立即否决,“不能!”
阮绵绵眉尖皱起,“为什么?”师父不在,那小子一个人过年,估计会把自己给饿死。
西宫良人道:“我早就说过了,地宫里的人不可以随意出去,否则他们找不到路回来,就算是御厨也不可能,你若是实在担心那个小子,我可以让执事安排人通知四叔公将他接去大梁帝京城过年,不过……”西宫良人话锋一转,“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自立,依我看,四叔公挑选弟子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
阮绵绵一听就炸毛了,怒瞪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师父眼光怎么差了,我师弟不过是不会下厨而已,功夫并不差,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下定论,知不知道很伤人?”
“伤到你了?”西宫良人问。
“这倒没有。”阮绵绵仔细想了一下,如实回答,她心理承受能力强,不过就是几句贬损人的话而已,她还不至于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西宫良人能损她,她也能损他,心里偷偷损他。
扫了一眼面前宽广的长流河以及河流里面飘着的艳色红莲,阮绵绵不由起身顺着台阶蹲到河岸边,伸出手触碰河里花开闪灼的红莲,问:“你为何带我来这种地方?”
“因为没地方可去。”西宫良人回答得很直接,“地宫生活是很枯燥无味的,没有外面的精彩。”说到这里,西宫良人的声音忽然低弱下去,呢喃,“也因此,就连王室的人都想着要离开这个地方。”
阮绵绵眸光一动,她不知道西宫良人为什么要说出这番话,但她自动理解为西宫良人在试探她。
因为他的母后曾经就是厌倦了地宫,所以才会在生下他以后就出地宫最后嫁给了大梁的皇帝。
这件事,在西宫良人心中留下的阴影肯定不小。
如今能与叶痕和睦相处,应该是他宽容的最大限度了吧?
阮绵绵是个直肠子,虚以为蛇的那些话她说不来,起身回来坐下,她道:“你既然知道地宫枯燥无味,为什么不先改善自己内部的问题?”
西宫良人一怔。
阮绵绵接着道:“你知道族人向往阳光,所以准备搬迁去五大环山,这个方向是正确的,可这些,远远不够,我觉得语真族的人避世够久了,与外界失去了很多衔接与联系,如果语真族人能与外面大陆众国的人沟通,那么他们只会认为夜极宫是家,而不是想方设法要逃离的地狱。”
西宫良人知道她什么意思,淡淡一笑,“你想得太简单了,几百年来,大陆五国把语真族看做眼中钉,因为他们忌惮语真族的灵力,担心语真族会凭借灵力出去称霸天下,可实际上,两千年前,先祖们避世的时候是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的,这一切都是被后世之人给逼的,原本语真族甘愿与大陆所有国家签订和平协议,保证不会用灵力伤害任何一国的百姓。但凡人就是凡人,人性多变,疑心太重,尤其是那些个上位者,一个个都觉得语真族只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他们的担心不减反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暗中培训一批又一批的精英暗卫,专门来查找刺杀语真族人。即便是到了现在,那些暗卫都还没有被废除,留在外面的族人每天都在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所以,你觉得那些人会心甘情愿和语真族人共处?”
阮绵绵道:“大梁由叶痕和我师姐一手掌控,算是语真族的天下了,南豫是我师姐表哥家的天下,只要我师姐一封信,他肯定会撤销那些暗卫的,至于大燕,你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