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到如今,李民也不好怪罪朱武等人,毕竟朱武、李纲等自跟随李民之日起,那就早已表明了要拥护李民为帝,推翻大宋的决心。尤其是那李纲,原本乃是大宋的忠臣,那可是他李民硬行以理想国诱惑的跟随了他李民。李民就算能怪别人,也是不能怪李纲有革命之心。
李民当下回复李纲,令其整军固守,莫要盲目扩军,以免战线过长,军力不足,被朝廷抓住空隙,各个击破。
然而,李民这里小心谨慎,大宋朝廷那里,却更是乱成了一片,自赵佶宣判李民叛逆以来,赵佶就没有顺当过。
先是围剿李民的几个弟子,赵佶这身边的几个大内武监供奉,就已经是阵亡两人,现今更是死伤殆尽,没有一个存留了。当然了,名义上赵佶身边还是补充了四个大内武监供奉。可这四大供奉的功夫,又如何能与原先的几人相比。而且,除此之外,万花楼大娘一战,也是令赵佶的禁军损兵不少,而青州围剿二龙山,更是不仅没有成功,更是损失了十万禁军,弄的青州也丢了。
而至于围剿李民,更是没见动静,那童贯以就近剿匪,免得灭了李民,却让田虎做大,大军还要往返奔波为名,愣是先领兵攻打了田虎,虽说有些战果,可那些战果,与那李民的危险性相比,如何能让赵佶安心。
赵佶原先极端信服李民,此时变了心志与李民为敌,也是愈发的畏惧李民,一日李民不除,一日不得心安。
故此,赵佶原先不知童贯的兵马动向也就罢了,自看到童贯剿灭田虎的请功战报,当即不仅没高兴的表彰童贯,反而急下诏书,把那童贯骂的狗血喷头。
只是那童贯,别看外战时容易胆怯。可面对赵佶的责骂旨意,那可是大胆的很。这童贯早把赵佶看透了,吃定了赵佶乃是一个耳软心活的念旧之人,自信只要有了战果,最终灭了田虎,降了李民,这赵佶最终也只会高兴的嘉奖,绝对不会有实质性的责怪。
故此,童贯将那责骂的旨意往袖内一收,完全无事人一般的对众将言道:“今上嘉奖我军大胜。我等还需多加努力,一举早平田虎,已报圣恩。”
众将不知真伪,当即都是兴奋的应命。
可童贯敢如此,那种家军的种师道,如何敢抗圣命。先前,他听命童贯,配合童贯出兵围剿田虎也就罢了,可如今圣旨亲降,种师道那还敢继续跟着童贯胡闹。
种师道当即也没和童贯招呼一声的,连已得的战果都顾不得,立即起兵围剿李民。
李民回转苏州不到半个月,种家军就已到了金陵。
⒈⒈第二十三回 金陵水战
种家军。当今大宋六大将门之一。
不过,种家军却不像老杨家,老高家,老曹家,老呼家。乃至老折家等老牌将门,几乎从大宋建国就已存在。相对这些老牌将门而言,种家军只不过算是一个新进崛起的后起之秀罢了。
只不过是其祖上种世衡,受到了名臣范仲淹的重用,组建了西北边军,修建了防御重镇,接连打了几场胜仗之后,被皇上看重,更将种世衡修建的城池,赐名青涧城之后,这才算是崛起。
而后,种世衡生下的八个儿子,种古、种诊、种谘、种咏、种谔、种所、种记、钟谊,尽皆从军,其中种谔,种古,种珍,更是军功显赫,被世人称作三种。种家军才初见雏形。
而待种谔成为种家军的掌权人之后,种谔更被人称为老种经略相公。
而种师道,就是种谔的儿子,种家军的现任掌权人。也是时人称之的小种经略相公。
至此,种家一门三代,皆领军抵挡西夏,均立有赫赫战功,宗门数十子弟,皆为军中将领。这才被大宋承认为将门之一。打出了种家军的名号。
可是,即使如此,种家军与当今大宋的其余老牌将门相比,其根基还是弱的很。
最少,大宋如今老牌的将门,如老杨家,老呼家等即使已经已经有些没落了。可旁枝的族人弟子,在大宋军中为官的,依旧不少。而主家更是有着各自世袭的封地,即使不为官。但有召集调令。组织三百精兵,派出几员大将,也总是不成问题地。其祖上,封王拜将者,更是比比皆是,尤其是各自之间地姻亲关系,更是藕断丝连,盘根错节。即使是当今的大宋皇帝,也只能供着,或者是小心的边缘化,而绝对不敢冒然处置。
可种家军的根基,却是太浅薄了一些。这百来年,虽说创出了种家军的称号,也被世人承认为了将门之一。可其族中,一个封王的都没有。甚至,即使是如今种家军的掌权人种师道。也要受童贯的节制,听从童贯地军令。
此次,种师道听从圣旨,也没给童贯打声招呼就转移战线了。也未尝不是存了向皇上赵佶表示忠心,展现本领的心思。不过,如此,也算把童贯得罪了。若不得取胜李民,从此因功摆脱童贯的节制,依着童贯那种小心眼。种师道回头绝对不能从童贯那里落得好。
故此,种师道也是立志要大大的打一场漂亮仗。
只是来到金陵且近。种师道却也有些傻眼。
种家军久战西北,早已是习惯了陕北的黄土地,大平原,摆开阵势的正面作战。即使策略迂回,也是靠的马军。
就像如今种家军的王牌部队,那就是八千的铁甲精骑组成地骠骑军。
这八千骠骑军。那可是老种家从种世衡那一辈就开始积攒下来的精锐老本。盔甲。马匹尽皆精良不说,每个人。那都是二十往上,四十往下,最少参加过十次以上血战的精锐军卒组成。
日常里,那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别地什么都不需管,就只是骑马射箭的训练。各个骑术,箭术,那都远超西夏军那些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兵丁,打仗的时候,乃是当之无愧的主力,即使面对西夏军,那也是能正面击破,乃是令西夏军闻名退避的王牌主力。
可是,有一节,西北那地方,土多水少,可这金陵,虽然是因山成名,沾了钟山地光,可却是三水汇聚之地,要想到金陵城前,那万里长江,就是天然的屏障。
而此时,长江沿岸的船只,早就都被早到的石宝、杨志两人,占据上下河道,尽皆的收缴了。
日常里,别说是可以运送军兵的大船,就是沿江渔家打鱼的小船,那也是不多见。
种师道无奈之下,只能驻军江岸,派军兵持令箭,前往扬州和淮安调集水军助阵过河。故此,李民金陵战报来得虽急,可直到李民领军赶到,种师道也还没来得及正式进攻金陵。而李民当初派出地大将石宝,更是亲临金陵,与那种师道隔江对持。
朱武看了军图之后,当下笑道:“主上,种家军虽颇有威名。****可他西北边军,不习水战。却也是同样有名。而我军二龙山将领,虽然少习水战。可主上南下收服地军兵,却多精通水性。若相战,我军必胜。何况,我军如今只需固守。以之形成南北对持之局,消化安稳我军于南方之根基。而那种师道却要急于进攻,这优劣之势,更为明显。以我之见,若那种家军能等的起半年,集训军兵熟悉水战,也许尚能与我军一战,否则,他若于十日内出兵,则必败无疑。”
而此时,金陵原大宋水军统领刘梦龙,早已在跟随李民剿灭梁山之际,就在那高俅地压力下,写了投名状,成为了李民的暗中人马,此时,李民起兵,这刘梦龙也应声献出金陵,成了李民军金陵水军总司令。此时的军事会议上,也有这刘梦龙一席地位。刘梦龙听闻朱武之言,当即赞同的说道:“总参大人所言极是。那种家军虽有名望,可若敢打我金陵,我刘梦龙敢对主上作保,必要其来的去不得。”李民对这刘梦龙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知道其水军训练的不错。如今手下有三万水军,三百大船。尽是训练精锐,装备齐全之师。当下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对岸的种师道,真的是如同坐腊一般。
没办法,种师道真是把问题想的简单了,自以为有了赵佶的圣旨,受命平等江南。就可以随意差调地方军马了。可实际上,哪有那么轻松?
且不说当今大宋对军队地防范,远胜于防贼,手续不全,根本调不得兵。单是种师道地身份。那也比不得高俅、童贯等。
虽然种师道的军阶不小,种家军的威名更是威震西北,举国皆知。可他这种新进之将门,也是受大宋军内其他将领敌视的。
不比那高俅、童贯等。乃是权臣,凶威赫赫,一纸令下,地方大员都要巴及。那种师道的名声不小,可他那管得了其他地方的将领升迁,生死,那凶威,自然连个毛都比不上。
地方将领若是听,那也是本着为国之心。敬重他种家军的威名,忠义。不听,种师道也是连屁的办法也没有^比不得童贯、高俅,一纸令下。若是敢不听,那随后就是小鞋一双双地,就是不死,也要丢官罢职。
故此,种师道向地方调集船只,本就有着先天的难度。可种师道心急之下。又忘了向那传令的中军说个明白。那几个传令的中军,在西北一带,早被地方敬重惯了,整日里只知种家军乃是大宋栋梁,这大宋的安危,都是靠了种家军的存在而得。却忘了,种家军也是大宋的军队之一。他们到扬州。淮安等地征集地方水军。自然态度嚣张了一些。
而那些大宋地方的将领,而今真正为国的。本就不多,再遇上种师道派出地那几个中军的跋扈,自然也就不鸟这种师道了。只是一句:“东南动乱,贼寇猖獗。守土有责,无圣喻不敢擅离。”就把种师道的那几个中军传令官给打发了。
时至今日,种师道只是调集不到二三十艘的中小船只。这些船只,就算是运输种师道地种家军,那都费劲。何况还要防范李民金陵水军的袭击呢?
种师道真的是有心把水军凑齐了,在训练上几个月,待他种家军的将士都习惯了水战,再出兵过江讨伐李民。可问题是,这些日子以来,种师道按兵不动,已是一连接到了两道圣喻的训斥。
这种师道可是没有童贯那样,有着蔡京、梁师成说情,那赵佶一心怕着李民,他哪里管什么西北种家军会不会什么水战。对那赵佶来说,几万的军兵,那就是一串串地数字,这么多的军兵到了金陵,却停军不前,那就是有问题,那就是畏战。
这种师道军略虽然不错,却是架不住圣喻的训斥,督促。
最终,种师道发狠之下,派出王进,领八千骠骑军,飞驰扬州,直接绑了那扬州水军统领赵得胜,夺了两百大船,意图强攻金陵。
在种师道看来,虽然他种家军不熟水战,可李民本是青州出来的,也未必熟悉水战,却是两兑了。何况,李民立根青州,却在东南起兵,其根基必然不稳,拖得久了,反倒容易让李民军民一心。****久之也更不好打。
故此,种师道在赵佶圣喻的训斥下,权衡再三,终于也不等赵佶派发十二道金牌,就在夺取了扬州水军之后,督军渡江了。
这段时间,正好不超过朱武预计的十天之期。
李民得报后。满营众将,尽皆欢心,意图好好的打上一场。要知道,种家军可是不比其他土鸡瓦狗,那可是大宋地王牌军队。尤其是占有这般天时地利地情况下,不好好的打上一大胜仗,那可是要抱恨终生地啊。
只不过,满营众将当中,却有一人闷闷不乐。
李民只是眼光略微一扫,就发觉了这个异样。李民当即奇怪问道:“鲁大哥何以忧愁?”
鲁智深当即叹道:“主上,洒家原本在那老种经略相公门下当差。而今与之对敌,心有不忍。故有落悸。主上莫怪。”
李民闻言,心中雪亮。知道鲁智深乃是忠义念旧之人,不忍同旧主对阵。当下正色说道:“鲁大哥何不早说。那种家军,为国御敌,薄有名望,本尊皆是敬重。若非他听令昏君,奸贼,来征讨我军,我又何尝愿与之为敌。鲁大哥且放心。此战无需鲁大哥出阵。鲁大哥只需镇守本城就是。待我军胜了那种家军。将其拿下,本尊也绝对不擅自杀戮。即使不能将之劝降,也必遣一院落,好生供养,待天下太平时,任其为官,或是逍遥一方。”
鲁智深闻言,心中大悦。当即谢过了李民。而余者众将。也是感李民仁义。
而那刘梦龙,更是斗志昂扬的请令道:“主上!臣请令一战。若不得胜,请斩某头!”
李民当即一笑道:“此阵!我军必胜!哪里战得了你头。也罢!本尊就准了你,此功让予你立。本尊于这城内,给你准备庆功宴就是。”
李民的豪气,当即让众将振奋。刘梦龙更是高声喝道:“主上且等某之喜讯。”说罢,刘梦龙随即领了将令,点水军三万,大船两百。小船三百,开出了水寨。径直向那渡江而来的种家军截击而去。^^
此时,那种师道正自站在船头督阵。眼看金陵水寨涌出无数大船,遮蔽江面。当即暗叫苦也。
要知道,如今地种家军,站在这船上,那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哪里能打水战?而那从扬州夺来地水军,本身都不怎么服他种师道。只是在他种师道的奇袭以及军威下,不得不屈服了。这要是打起来如何能尽心?
尤其是,种家军的王牌主力骠骑军,更是在这船上撒不开脚步。而没有了坐骑的骑军,却是连步军都不如。最少步军上了船还能勉强当水军用,这骑军平日里靠的却是重甲,这没有了坐骑。连移动都费劲。入水更是直接沉底,在这水面上连一成的战力都发挥不出来。
此等因素。种师道皆是早知,只是想我不行,李民也未必行,想打李民一个措手不及,来一把投机罢了。
可如今,虽说还没有交战。可只看那金陵水寨中冲出的大小船只,错落有致,大船齐行如城郭,小船穿插如星梭。别的不说,只是这水上行船地能力,那就远胜他们种家军这水上的两脚虾。
种师道当即还没打,就已经连声传令撤军了。
此却是种师道不熟悉水战了。此时的种师道若是熟悉水战,,即使是明知不敌敌军水军,那也没有调头返回的道理,而是应顺着水势,直接急冲而下。如此,若是刘梦龙敢以船只拦截,只是撞也能撞毁刘梦龙船只大半。而刘梦龙若是不敢拦截,种师道也正好借势冲出拦截,顺流而下,待远处停船上岸,却也能无损。
只是,种师道临阵经验实在太丰富了,丰富到都成了条件反射的程度,却忘了,那陕北高地之上,他种家军与西夏军作战,打游击,打骚扰,转退如意,那自是没有什么问题,他种师道一声令下,自是可以如臂使指,进退有心。
可这长江之上,船只顺流而行,那是快捷无比,可若是逆流,或者是转向,那可是费老劲了。没有拉纤的,只是靠着水手划行,若不是精锐,那就只能是开玩笑了。
而且,即使是精锐,水面上转向,那也是要考虑船只间距,以及传令小船逐一通知而后逐一转向等等问题的。
这种师道虽然是大将,名将,可却是没指挥过船只水战,慌急之中哪里想到这些,只以为自家的军令传出,自家的部下,自然如往常一般地就能做到令行禁止了。
可谁想,虽然那些得知种师道军令的种家军班底,很是认真严格的执行了种师道的军令,甚至以刀枪逼得那些扬州水军也不得不照着种师道地军令行事。可那船只在这长江之上,却是哪里管谁的军令,只要你不依着这长江水性来,他立马就要给你一个样看看。
故此,还不等刘梦龙的军船靠近,这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