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心(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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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擒心(兄长)-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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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婉和谢煊……”我心中一沉,担忧道:“他们也知道我要去茶楼,若是查起来祥平翁主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我们岂不是难逃嫌疑!”
  顾墨钧捏茶杯的手紧了一紧,烛火噼啪一声爆响……
  屋内陡然安静,墨色的黑夜和呜咽的风声令人惶惶。
  半晌,顾墨钧道:“你说谢婉一直与祥平翁主不和?”
  我深深一怔:“是,是的……祥平翁主戏弄谢家军,谢婉对她十分不满。”
  顾墨钧眸色幽深无底,闪过一道银芒:“她看见了祥平翁主,但我们没有看见,谁能保证,祥平翁主不是她杀的。”
  我:“……”
  顾墨钧之阴狠无情,可见一斑。
  三日之后,祥平翁主的尸身从湖里打捞了上来,很快,谢婉被怀疑成杀人凶手,抓入了天牢,一切如同设计好的一般,谢家和中殿的矛盾瞬间激化,策反之事进入了白热化……
  我心惊洛牡丹的狠辣、顾墨钧的无情,可政局权斗面前,经不起一丝心软和怜悯,一步出错,便是万劫不复,我也经历过大起大落,前世之师,不可再错,只能跟着狠一狠心,委屈一下谢姐姐了……
  初冬落叶尽,西风冷,阳光明亮,却照不暖人心。
  西南大旱,颗粒无收,饥荒逼人,瘟疫肆虐,市井开始流传天灾在警告王室,楚逸骄奢淫逸,骄横跋扈,不可做帝王,穆宗若不废除世子,楚国必亡!
  与此同时,中殿娘娘不知从哪儿得知,我是神龙之女,王后之名,若我嫁给楚逸,旱情可解,世子之位可保。于是原本因翁主之死而延后的婚期又往前提了数日。
  我瞧着婚期不会再延后了,而顾墨钧这边越来越难以捉摸,许是我估计错了,不能等着他来救我,不能孤注一掷在他身上,直到顾家灭亡的那天,我必须想办法自救!
  我对父亲说道,如果谢家策反,楚逸被杀,众王子里最有可能接任王位的就是千寂君,他的声望和才能以及穆宗对欣嫔的一片痴情,足以让他继位成功,所以我们在这之前要助他一臂之力,站对立场。
  我道:“西南大旱未必要等到我成亲才能缓解,约莫快到我生日之时就能降下第一场雨来。如今局势紧张,不如建议千寂君去西南赈灾,一是能笼络民心,二是能减轻楚逸的猜忌,三是如果旱情真的解决,舆论将完全站去千寂君那边,他才是真龙天子,继位有理。”
  父亲赞成了我的想法。果不其然,我生日那天,西南下雨,旱情缓解,千寂君快马加鞭地赶回都城,他见到我时,还差四天我就要嫁给楚逸了……
  “明兰,谢谢你。”他对我温和地笑,俊逸的眉宇如春天柳叶上一抹明亮的阳光,一袭纹兰白袍,玉树临风。
  我对他恭敬地行礼:“应该是我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愿意助顾家一臂之力。”
  如果顾墨筠救不了我,当前就只能求助于千寂君了……
  我问道:“谢姐姐那边,可有消息?”
  千寂君摇了摇头,面色微黯。
  谢婉不在天牢,她被楚逸转移到别处关押了。楚逸不会现在要了她的命,他还要用谢婉阻止谢家支持千寂君。
  我说道:“我想了许久,如果要救谢婉,只有生擒世子,一命换一命。”
  千寂君微惊:“生擒?”
  我点头:“世子武功高强,没有十足的把握,切勿与他正面交锋,否则他撕破了脸,会用谢婉来祭旗!”我皱了皱眉,道,“这些天我与世子接触,发现他做事警惕,不会轻易相信他人,好几次给他沏茶斟酒,他都要看我先喝了,他才会喝,所以成亲那天我打算……”
  冬天阳光金亮,却没有温度,还未照暖肌肤,就被风吹走了。
  千寂君眸色一颤,急道:“不行!你有危险。”
  “棋走险着,才有胜算。我陪他一起,他就不会怀疑是我,反而会分心来保护我,待他彻底失了气力,你们就能一举拿下他,用他来换谢婉!”
    
    第28章 兄长

  铅云低垂,乌沉阴霾,冰雪簌簌被风卷起翻飞。院子里新来的几位丫头小厮在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
  我坐在炭盆边呆呆地看着他们,我和顾墨筠从来没有像他们一样在雪地里嬉耍玩闹过,从来没有手牵手在大街上买糖葫芦,他不叫我妹妹,也不去给母亲扫墓,我越是缠着他,他越是嫌我烦……我们是仇人吗?什么仇?
  屋内变得异常安静,我转头一看,楚逸一身紫色裘袍站在我身后,笑容灿烂地看着我:“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他坐到我身边,从袖里拿出支簪子放在我掌心,“这支是我亲手设计的簪子,够不够心意?”
  我低头一看,镂花金簪,红日白月玛瑙镶嵌,周围点缀奇怪的花纹。
  他点着簪子上的花样介绍道:“这个太阳是本王,这个月亮是阿兰,日月相守,不离不弃,这朵镂花看出来是什么了吗?”
  我默了一下,是蒲公英。
  他温情笑道:“你上次跟我说喜欢蒲公英,我便将它镂在上边了,喜欢吗?”
  我没有作声,有些奇怪,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蒲公英了……
  楚逸对女人用心起来的确是极致温柔和细腻的。他为我设计过发簪,为我建造过宫殿,我喜欢蒲公英,他喜欢紫色,他便命人从千里之外寻到紫色蒲公英,种满了王宫后山,春夏季节,微风轻抚,整个王宫飘起了紫色的柔羽,至美至幻……
  我受苦受难的时候,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曾经对我的好,只是为了利用我,只是为了灭顾家吗?
  “来,本王给你戴上。”他拿着簪子往我头上比了比,觉得簪子与发式不相配,于是说道,“我给阿兰梳头吧。”
  他没让我移动,自己去到妆台拿梳子,玉翠连忙跟了过去帮忙将妆奁等物一并儿转移到这边来。
  三千青丝倾泻而下,他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梳着,认真细致的模样像是在打理他最心爱的宝物。
  我沉默了许久,突然问道:“殿下什么时候认识芙蓉师姐的?”
  他手上顿了一下,轻松笑道:“阿兰怎么又提她了?”
  我垂眸:“我想去看看她,不知她的伤好得怎么样了,殿下陪我一起去看看她吧?”
  他微微一怔:“本王是世子,怎能去看一个妓女?”他柔柔地笑,将我的发绾上一缕,道,“阿兰也别去了,她身份低贱受不起你这样的记挂。”
  身份低贱,这句话真应该让李玉蓉亲耳听听。
  静了片刻,我又问道:“殿下为什么叫我阿兰?”
  “为什么?”他不明意思。
  我道:“父亲唤我兰儿,哥哥唤我明兰,还没有人叫过我阿兰……”
  他笑了起来,眸如桃花映着煦日:“所以,本王才会叫你阿兰,独一人。”
  独一人……
  我冷笑了下:“听说殿下答应要娶李大人之女为侧嫔。”
  他愣了一下,透过镜子看着我的脸色,接着笑得更明显了:“阿兰,你又吃醋了?”
  我吃醋了?
  雪落无声,炭盆里的火噼啪一声脆响。
  我紧了紧手里的发簪,发簪冰凉,簪头尖利可锥心……
  楚逸将梳子放了下来,熟稔地为我绾上发髻,静静地说道:“父王一直只叫母妃中殿,从来没叫过她什么昵称,后来有一次,我却看见父王对着一把琴,唤着欣儿……”
  我心下一惊,欣嫔,千寂君的母亲?
  他苦笑了一下:“就像你说的,帝王薄情,只宠不爱,父王对母妃便是如此……”他将发簪插在我新绾的发髻上,“我想我的中殿一定要是自己爱的人,只唤昵称,不唤中殿,不能委屈了她。”
  所以当年,他是不愿娶我的;所以到最后,他还是要让心爱的人坐上中殿之位。
  雪,一直没停,覆盖了所有的颜色,白茫茫一片地,灰蒙蒙一片天,世界冰冷冻住了时空。
  我重生这一遭,为了什么?
  为了复仇,为了和顾墨筠在一起。
  如果不能实现后者,至少也要报了仇才行。
  杀了楚逸和李玉蓉,我就能解脱了……
  我沉声说道:“殿下一直在送我礼物,我还没送过殿下什么,殿下想要什么礼物?”
  他略一怔愣,继而笑道:“你的柔情,你的笑语,你的关心,都是本王想要的礼物。”他双手搭在我肩上,小声道,“再过三天,阿兰会送给本王一件世间仅有难得的礼物。”
  再过三天,我就要嫁给他了。
  我冷冷一笑,那么,我再额外送你一样礼物。
  这时有人捧着一大盆银亮亮的白雪准备进屋,桃红在门口嗔道:“还嫌屋里太热了吗?快搬去隔壁房子,雪融了再拿过来。”
  对方道:“这是灵雪,灵气要散到小姐房里才好。”
  “这点灵气管什么用,小姐别着了寒才是要紧的。”桃红将她赶走了。
  楚国的习俗,冬天的第一场雪是灵雪,将它积攒起来融化成水,再将水煮沸了沐浴,这一冬就不会得风寒。可惜,我这身子因为救过顾墨筠一命,自己少了半条命,这样的灵气对我来说管不了多大作用,若是着了寒,我就得吃药卧床直到开春才能痊愈……
  过了片刻,玉翠端着嫁衣走了进来。
  “这鬼天气,风大雪急,还好小姐没和少爷去取嫁妆,不然得在路上淋了雪。”
  嫁妆是要在成婚的前三天准备好的。我就快嫁给楚逸了,顾墨筠还有心情叫我一道去拿嫁妆。
  楚逸看着鲜红的嫁衣,面上喜不自禁道:“阿兰穿上给我瞧瞧,好不好?”
  我犹豫了片刻,答应了他。
  嫁衣似火,皓腕凝雪,娇颜如花。
  我一袭火红的嫁衣站在楚逸的面前,对他笑,不管是冷笑还是苦笑,在楚逸眼里,都变成柔情楚楚的媚笑。
  楚逸脸上闪动着异样的华彩,他将我拉到镜子前,让我看着他和自己,慢慢说道:“小时候我经常去外公府上住,有次看到外公和外婆这样站在镜子前说话。外婆说:‘我头上是不是多了许多白发?’”楚逸轻轻抚过我鬓角的发丝,指尖是滚热的。
  “外公回答:‘那不是白发,那是情丝。’外公问外婆:‘我脸上是不是多了许多皱纹。’外婆却说:‘对,那就是皱纹……’外公笑骂外婆:‘阿兰,你又调皮了……’”
  我猛然一怔,他正过我的身子,凝望着我:“外公这一生只娶了外婆一位妻子,外婆的小名也叫阿兰。”
  我猝然僵住,这才是他为何叫我阿兰的原因吗?
  他道:“作为帝王,我无法承诺今生只娶你一个女人,但我能够承诺,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情话,甜蜜的毒药。楚逸最擅长用它来虏获女人的心,达成某种目的……
  我很想知道,当我要他性命的那一刻,他还会说得出这样的情话吗?
  我蓦地回头,看见顾墨筠站在门口,不知他何时站在那里,看了我们有多久。
  楚逸走后,屋里死一样寂静,顾墨筠面色煞白地朝我走来,身上带着冰雪的冷气。
  我本能地张了张口想与他解释,可又发现,再如何解释,他也不会原谅我了。
  他抽走我头上的发簪,狠狠丢进了火盆里。
  火星四溅,烟灰弥漫,我吓得屏住了呼吸。
  簪子火烧不熔,片刻我反应过来,连忙用炭钳夹了出来:“这是御赐之物,损坏了会被治罪的。”我抬眼一看,顾墨筠的眸中已是燎原的怒火了。
  “那个……雪太大,我就让洛牡丹陪你挑嫁妆了。”我害怕地低下了头,“她有没有去找你?”
  砰的一声响,我被顾墨筠按在了镜子上,后脑勺磕得生痛,眼前黑了一下。
  他面上是滔天的怒意,眼中是惊涛骇浪,咬字说道:“你对洛牡丹说的话,再亲口对我说一遍。”
  我躲闪他的目光,咬了咬牙,回道:“我对她说,我很想嫁给楚逸,你们既然相爱,就不要为我做出让步。施舍的爱情,我不想要,报恩的婚姻,非我所愿!等我嫁了,你们就离开楚国,换个身份,重新开始人生……”
  他眼中戾气翻涌,手上的力气似要将我捏碎,薄唇微白抿成一条线。
  “顾明兰,你知不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
  我哆嗦了一下,如同坠入冰湖之中,全身冷得麻木。
  那日父亲对我说,顾墨筠不是真的喜欢我,他只是愧疚,只是为了报恩。当年夏国的追兵一直追到了封州,我的亲哥哥却被认做了太子弘晟代他而死,所以顾墨筠欠我亲哥哥一条命,许多年来,他留在顾家是为了代替哥哥尽孝道、尽兄妹情意。我求他娶我,他就算不愿,也不会拒绝。
  之后我又问父亲,为何顾墨筠将我当作仇人一般。父亲只好回道,约莫是他当年没有保护好顾墨筠他母亲,导致他母亲惨死,只救回了顾墨筠一个人的命。他只字未提藏宝图的事……
  昨日,洛牡丹找我谈话,隐隐约约也是如此表达,她还另外说了一点。
  她说,顾墨筠念在我当年救过他一命,他才答应要对我负责,娶我为妻。
  的确也是,他一直当我是仇人……一直嫌弃我。
  我闭了闭眼睛,忍痛说道:“墨筠,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利用了你。我知道自己最终要嫁的人是楚逸,我害怕被他玩弄,才会向你求助,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份,所有这些人里面,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救我……其他人没有。”
  我狠下心来,迎上他的怒目:“其实,我一直在为自己打算,什么喜欢你,想嫁你,全是编出来的话……全是为了打动你,让你带我逃出楚国。”
  我心中揪痛,双手发颤藏在袖中,继续道:“如今我发现错了,楚逸根本不花心风流,他才是我的良人……我嫁给他,不仅能成为中殿,还能保住顾家。”
  砰的一声巨响,顾墨筠的拳头捶在了铜镜上,镜子碎了,血液蔓延而下,落在我的嫁衣上,赤红的颜色吞没血迹,这嫁衣,流再多的血,也是看不见的。
  “顾明兰,这世上没人能骗我。骗我的人,都得死!”他的声音自地底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我强自镇定道:“你为了报恩才要娶我!你根本不喜欢我!根本不喜欢我!”我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泪水汹涌而出。
  他眸色一狠,猛地拔下我头上另一支簪子,咚的一声,簪子划过耳侧,钉入镜中,簪子从中间断开,一半扎进了他的手掌,血液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他想用簪子钉死我!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顾明兰,你是真蠢!还是在装蠢!”他的眸中有痛色,有怒色,有厉色,有冷意,他捏住我的下巴,咬字道,“我说了要你别信顾文正的话!我不喜欢你,为何要娶你!”
  我的眼前模糊成一片,来不及说话,他已俯下身来,咬住了我的唇,盛怒而粗暴的亲吻,牙齿咬破嘴皮,舌头侵占口腔,堵住我的话语,堵住我的呼吸。
  
    
    第29章 擒

  几近狂野的翻搅,下巴被他死死捏着不能移动,未刮的胡楂尖尖刺刺扎着我的脸,强烈无法抵制的攻击性。
  血腥弥漫,是他的双手,我的唇,还有心。
  “……放开我……”我摇着头力挣。
  他手上蛮力一撕,嫁衣被撕开,华美的凤绣图纹从中间裂开成了两半,礼服繁缛,一层又一层,他以撕毁的方式剥离了我的身体,速度之快,让我来不及叫第二声。
  待我回过神来,已经被摔在了床上,头磕在玉枕上闷闷发蒙,撕毁的嫁衣全都褪去了腰间,上身毫无遮蔽令我震惊。
  我面对的是一个被我气疯了失去了理智的男人,而我如同猎物一般在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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