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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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 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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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尽管群情jī愤,可大大都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的。
    兵部尚书被传首九边!刑部尚书被羁押候审!户部shì郎被抄家问斩!朝堂上的三品以上的官员减员过半!五品以上的官员被侦讯者更是跨越三百!
    如今,包含最后一个阁臣李东阳在内的朝中重臣尽是噤若寒蝉,谁又敢在这种时候跳出来?结合日前的那场骚乱,谁还能看不出皇上清算的决心?
    咬皇帝,搏清名,其实也是技术活儿,在跳出来之前,是很需要审时度势一番的。若是不分场合时宜的跳出来,就算搏到了清名,怕是也没命去享受了。
    朝会上最后通过的改组都察院之事,原本并没有人太过重视,与免除阁臣等大事比起来,1的一个都察院,还是作为分支的下院,实在不足为虑。
    可直到散朝之后,看到京城中的变故,众人这才惊觉,原来谢宏的目标是完全控制舆论。
    朝会还没结束的时候,锦衣卫就分成了队,率领着京营的军兵在京城中四处巡察,只要看见有书人试图在街上聚众宣讲大义,鼻即就以不法集会的罪名拿下:若是有人以各种形式对正德发出恶评,那么一经发现之后,也是立即会以毁谤朝政或者大不敬之罪拘系。
    士人的影响虽大,终究也是需要一个终真个渠道的,谢宏这招一出,马上便在京城规模内,完全隔离了士林舆论对民间的影响。
    京城中的书人被这种雷霆手段震慑住了,士人展现风骨的舞台历来都是万人瞩目的朝堂,而不是在刑场之上或者屠刀之下。
    否则就不会有五胡乱华以及门g元的敕子入主中原这种惨事产生了,要知道,天下的实际就是掌管在士绅们的手里面,他们若是齐心合力的抵当,1的外族鞋虏算得了什么?只是他们不擅于在屠刀下展现品格风骨罢了。
    何况,书人的史书也不是白的,贯通古今的他们很清楚,皇权的抬头很可能只是昙花一现,几多年来,哪怕遇到再强势的皇帝,笑到最后的也一定是士人。
    汉武帝很强势,可他死后,霍光立刻雄踮朝堂,把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本朝太祖也很强势,可他死后,建文帝还不是任人玩弄?成祖也能力压朝堂,可别他死后,在永乐末年的时候,士人的势力就已经抬头了,文渊阁不就是永乐年间立下的规矩吗?
    现今圣上不过弱冠之年,又怎么可能比得了这些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呢?即便加上一个古往今来的第一弄臣,可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士人的。
    可除少数书白痴之外,士人们也很清楚,即便皇权最后会垂头,可但凡是在皇权抬头的那个瞬间迎上去的人,毫无疑问,只会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何况这一次皇帝来势汹汹,大有必得之势,阁老尚书都落了马,这个时候迎上去,那绝对是需要相当的勇气的。
    不过,不敢骂皇帝和权臣,其实不代表士人们会连结缄默,在一阵缭乱之后,士林中再次告竣了默契,统一了声音。
    君子如水,逼强而趋弱,既然搞不过jiān佞,士林中人的矛头也是迅速转向,这一次他们骂的却是朝中的重臣,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阁臣李东阳。
    被皇帝在朝会上通过了这样的决议,要为此负责的固然就是在场的百官了,而地位越高,责任也就越大,李东阳这个阁臣自是责无旁贷。
    刘健和谢迁虽然地位也高,可这两人因为忤逆皇帝已经被免职了,不管最终定下来的罪名是什么,可士人们都在为他们的行为叫好。
    正义感强的固然是觉得二人刚直不阿,嫉恶如仇,堪称天下间书人的典型:其余的人要么觉得朝中少了些人之后,会空出来很多位置,自家很可能获得机会:要么就是纯粹的物伤其类了。若不是jiān佞凶焰滔天,或许还会立时便有人为二位阁老著书立传都未可知。
    其余的刘大夏、阅圭等人,也在士林中被视作了烈士,很多人都在背后下着决心,日后一定要为几位大人,尤其是刘尚书翻案,以纪念几人的高风亮节。固然,现在是不可的,大家还是要留着有用之身,以待后图的。
    声讨的浪潮,几乎把李东阳以及还在朝中留任的重臣淹没,尸餐素位!趋炎附势!甚至斯文扫地这一类过jī的言辞都呈现了。骂皇帝会被抓,骂朝臣却没人管,那还等什么呢?骂呗!
    书人固然是借此宣泄着心中的恐惧和憋闷,很多普通苍生也都跟风凑热闹的加入了这场骂潮,声势直逼日前声讨谢宏的那次舆潮,让处于舆潮中心的众臣们心中惶然,坐立不安。
    “李阁老,您得想想体例!不克不及再这么下去了,如今jiān佞凶焰高涨,正是我等士人齐心合力的时候,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候自相攻汗呢?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在朝会开始的时候,礼部尚书张升不单发了言,还哭了一阵子,不过正德却没理睬他,后来更是直接被吓住了,直到朝会结束他也没有再次作声。由此可见,惊吓这玩意老少皆宜,不单可以止住儿夜啼,用在老头身上一样好使。
    并且祸不单行,在弘治年间无往而晦气的绝招不单在皇帝那里碰了壁,并且对如今的形势也没有半点帮忙。
    这两日,外面的书人也好,国子监的监生也好,一个个都像疯了似地,不去劝谏天子,却都跑来拦自己的路骂街。普通苍生却是不敢拦着他开骂,可一个个都在背后嘀嘀咕咕,指指点点,千夫所指的滋味欠好受!
    并且,凹羊下去,自家颜面扫地自不消,朝廷的体统又要放在哪里呢?自家忍辱负重已经够不容易了,可偏偏还得不到外人的理解,张升心里苦,恨不得抱着李东阳的腿大哭一场。
    “此事”其实李东阳心里比张升更苦,到忍辱负重,他可是最大的目标,京城这两天的骂声至少有一半是冲着他来的。何况,他还得虚与委蛇的跟正德还有谢宏周旋,那俩少年一个比一个坏,容易嘛他!
    最让他心中难过的是,他知道这场舆潮是怎么来的。除谢宏有意无意的引导和纵容之外,最初倡议舆潮,并且将目标指向他们的却是畴前的同僚,为首的正是大学士谢迁。
    日前的朝会上,刘、谢二人力谏之下被免除,而李东阳犹疑不出得以留任,刘健却是还好,心灰意冷之余也没有恶言相向,甚至还勉励了李东阳几句。
    可谈迁却没那么淡定,那时他就对李东阳愤愤不已,多有指责之言,虽然被刘健劝住了,可李东阳知道这个芥蒂已经埋下,想要平复恐怕要很久之后了。
    谢迁的jī动倒也可以理解,因为介入水平高,江南士人的损失也是极重。被抄家问斩的顾佐,收押科罪的阅圭,以及shì郎史琳等人都是江南士林的中坚人物,更别提谢迁这个大学士了。
    一朝之间,江南人在朝堂上势力几乎和几年前差不多,这叫他们如何能够接受?而身为江南士林领袖的谢迁又如何能够自在面对?
    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损失惨痛,不过由于正德攻击的目标主要是官职高的,江南士人在京城中的势力却没伤筋动骨。也许是觉得暂时无法跟谢宏匹敌,谢迁象是泄愤一般,把曰标指向了旧日的同僚,进而掀起了这场舆潮。
    “…这谢宏年纪,到底哪里来的这许多算计?竟是将我等玩弄于鼓掌之上,真是唉!”李东阳长叹一声,感慨万千。
    他知道张升的意思是让自己去劝服谢迁,平息舆潮,可辜情哪有那么容易?谢迁也是老狐狸了,他攻汗自己等人也是已有所指的,哪里又会听自己的劝?自己上门八成会被拒之门外的。
    “李阁老此言怎讲?”张升一愣。
    现在已经没什么人还会用以前的那种眼光看谢宏了,即便嘴上的轻蔑,心里也都是很重视对方的。与其他是个只会逢迎拍马的弄臣,莫不如他是个老谋深算的权臣,在朝会上压服朝堂那一系列动作,还不都是他在皇上背后出的主意?
    可是,虽然他阴狠狠毒、诡计多端,可舆潮这事儿应该跟他关系不大吧?谁还不知道这次也是由谢迁主导,江南士人起的刺儿?
    “柏崖兄,概况上看,事情是子乔挑起来的,但实际上,却是那谢宏埋下了伏线,这才有了子乔接下来的动作。”李东阳摇摇头,解释道:“虽然皇上第一个对的是张公实,但实际上,被羁押的人傍边大部分都是江南人,原本老夫还当是江南同道过于jī愤,纷繁出班劝谏,这才如此,可事后回想时,却是否则,皇上乃是有意为之的。”
    “李阁老的意思是、,张升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那时他被正德的杀气所惊,还真没太过注意殿中的情况。
    李东阳沉吟着道:“就拿史琳来吧,实际上他并没有出班劝谏,有了阅圭在先,他也没这个需要跟上,可是皇上偏偏就把他列入了羁押的名单。据老夫率后探询,江南中人多有如此的,因此,老夫判定,皇上乃是有意为之。”“那皇上是筹算削弱江南势力,然后扶持其他势力,以作平衡?”
    虽然李东阳的慎重,可张升的眉头却打开了一些,显然是放下了一些心事。
    拉一派打一派,这是政争中经常使用的手段,并且越是高位者越是喜欢用。让张升安心的是,这体例虽然会让士人们内斗,可是却不会损伤到士人阶层的元气,无非就是个此消彼长,转来转去,在那些位置上的都是圣人门徒,儒家子弟。
    古往今来,几多帝王挑动朝中大臣内斗,自以为将大臣们玩弄于股掌之上,深以谋略自诩,但实际上,被玩弄的只是他们自己罢了。
    士人或者官僚的赋性就是要争斗的,虽然没有总结出物竞天择的理论,可是士大夫们很少会完全的团结一致的,时起彼伏的内斗才是他们的常态。
    因此,听李东阳及此事,张升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皇上和谢宏玩谋略他们不怕,他们怕的是两人不依常规的那些手段,要不是有那些匪夷所思的手段,两个少年怎么可能玩得过他们这些老狐狸?
    张升甚至在心里转起了念头,要不要借此机会去踩江南士人一脚,他老早就瞅着那些江南人不顺眼了,一个个都是身家丰厚,腰缠万贯的,偏偏还要来朝堂里争食,还给不给旁人留活路了?现在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叫一个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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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彻底颠覆
    “老夫本也以为如此,可是“李东阳神色依然凝重。''他原本的想法跟张升差不多,因另外朝意yù逼宫的时候,他一直都是韬光养晦,以暗示自己置身事外的立场,为的就是两面下注,免得被仇敌一打尽。
    这不是他的标新立异,而是士大夫们几千年流传下来的智慧。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局势,多留几条路才是王道,就如同三国时代的诸葛家一样,尽管他们最终失败了,可是三面下注还是给整个诸葛世家留下了很多种可能,也成了后人们的典型。
    本朝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开国时的刘伯温原本是想效忠大元的,只不过处处碰壁,最终无奈之下从了太祖皇帝,反而成绩了一段传奇。他的事迹告诉了后人,人在朝堂,立场是因时而动的,不克不及灵活应变的话,早晚会碰得头破血流的。
    “那谢宏似乎并没有拉拢一派的意思,而是纯粹的挑拨离间。”
    李东阳收起思绪,叹息道:“皇上先是挑起了江南人的不满,相形之下,也加深了他们对我等留任的官员的憎恶,然后又严厉的封锁了京城中的言论,却又留下了让我等士人相互攻汗的空隙……”
    “也许是他还没来得及吧?”张升不解,游移着道:“总要看清众人的立场之后,他才会有所选择,若只是分化瓦解,却不拉拢,那他不是白搭功夫吗?”
    “常春藤书院!”李东阳决然道:“他一定是指望着这间书院将来能输送人才出来,然后让这些人诸部取代我等儒家子弟。”
    “不成能吧?”张升大吃一惊,连连摇头:“没有名师大儒,就凭几个落第秀才教出来的门生,他就想以之取代我等朝臣?实在是太荒谬了!”
    常春藤书院是谢宏整个系统傍边,保密性最差的一个处所,或者根本就没有保密性,尤其是学那个部分。
    张升也刺探过,知道那里不过是教人识字,再有就是教点算学基础,培养账房先生还差不多,若是培养朝中大臣,那简直就是缘木求鱼了,大臣是那么容易就能培养出来的吗?
    “柏崖兄,且听我。”李东阳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让人很难以置信,即是他自己,在刚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也是自己吓了自己一跳的。可自从他有了这个念头,却是一直挥之不去,到了如今,他已经相当确信了。
    “当日事变前后,与老夫一样韬光养晦者很多,可老夫也罢,旁人也罢,从未听谢宏上门,更没有皇上召见的消息,他如果真的是要纵横联合,怎么可能一点行动都没有?”
    着,李东阳苦笑一声道:“别是我等置身事外的,就算是那焦芳…嘿嘿,老夫早就听他跟刘瑾那阉竖有些瓜葛,到如今也已经见了打量,他不单是投靠了刘瑾,甚至还有通风报信的嫌疑呢。”
    “什么?”张升豁然而起,惊怒交集。
    逼宫失败的原因很多,被谢宏抢了先手应该是主因之一,若非是被他抢了先,那外朝也不会处处都是被动挨打,以惨败收场了。谁也不知叩谢宏到底怎么提前安插的,可若是有人通风报信,那这人岂不就是罪魁祸首?
    “柏崖兄稍安勿躁,当日之事缘由颇多,单那地道,就非是旬月之功,谢宏是挖空心思已久,倒也与焦shì郎关系不大。”李东阳摆摆手,继续道:“老夫的意思是,即是那焦芳,皇上和谢宏到现在似乎都未曾召见,由此可见,他对在朝中连横其实不热心。”
    “可那书院”李东阳言之成理,可张升还是很犹疑“即便那谢宏真是如此作想,可就凭那书院?他们能在其中学得治国安邦之道?”
    “此节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李东阳见难以服张升,只好摇头叹道:“也或许是老夫想多了,又或者是他另有手段。”
    “李阁老,称指的是……”
    “被免除的也好,被羁押的也好,都是品级比较高的官员,除那个御史苏逝以外,五品以下的官员一个都没有”李东阳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嘿然道:“大概那谢宏是筹算用初级官员取代朝中重臣罢,嘿,好算计,真是好算计。”
    “先对朝中重臣下手,作为震慑:然后重点冲击江南士人,挑拨离间:最后提拔初级官员,从不得志的人傍边收取心腹,就如同当日那唐…”这一次的法,却是在张升的理解规模之内了。
    唐伯虎当日投靠谢宏,看起来就是这种模式,一个有才调而不得志,一个有权势而没人才,相逢之后便一拍即合,这种桥段无论是在史书上还是疑问评话傍边,都是见很多了。
    张升马上就想到了此节,若不是顾忌李东阳和唐伯虎之间的渊源,他甚至差点脱口叫出唐二字来。
    “老夫想来也是如此。”李东阳微微领首,暗示认同。
    其实,他真正的想法是,谢宏想用这种手段作为短时间的过渡,然后等日后书院完全成熟的时候,他就要从书院中选拔人才,在朝堂上跟儒家子弟争锋了。
    可这话他也不止跟一两个人过了,每个人的反应都跟张升差不多。尽管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老谋深算,可士人固有的狂妄已经嵌入了他们的骨子里,就算明知事实如此,他们也不肯意相信对方有这样的手段,他们宁愿相信从谋略上阐发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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