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谢宏的兴致却高了起来,让刘瑾更是腹诽了,哪有人花了一大笔钱还高兴的?并且,珍宝斋的银子从名义上讲可是皇上的,哪能动就动呢?
只是不满归不满,现在刘瑾可不敢炸刺,话还是得传到的。
“唔,朕知道了,大哥既然得修,那就得修。”等见了正德满不在意的样子,刘瑾咋舌之余也是庆幸,那好歹是一百万两呐!这俩人怎么都不当一回事儿呢?
若是畴前,别一百万了,就算是十万两,万岁爷您用前都得好好想想,现在……唉,真是不珍惜钱财的人呐。
好在咱家这次学伶俐了,没动其他念头,看这样子,别挑拨了,就算谢宏真的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只怕万岁爷也不会在意的,咱家还是忍着吧。
谢宏固然不会知道刘瑾的叹息,他的心思刘瑾也猜不中,由玄武门而来的联想让他想到了一个点子,那就是借着修缮的机会,在几个宫门处都留上后门。
玄武门为啥那么重要,总是有人夺,他不知道,也没研究出来。可谢宏有预感,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会有一场政变和反政变的冲突,而他自己肯定会首当其冲,预感准禁绝不知道,可做好最坏的筹算总是不会错的。
所以,谢宏干脆借机挖坑了,正正经经的政争或者练兵他不会,可挖坑坑人这事儿,他可是很拿手的。至于花费大,他就完全不放在心上了,银子赚来为的不就是花么?关键是有没有花在刀刃上。
回到军器司,他把猴子叫了过来,仔细的叮咛了一番:“侯大哥,明天我要约见一个人,……”
“安心吧,标下回去多加派些人手,一定会钉的牢牢的,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过。”猴子大包大揽的道。
“侯大哥,处事我是安心的。不过,这次比较紧要,目标也是军伍中的人物,让兄弟们都加点心,千万不要流露了。”
“安心,大人既然重视,标下就亲自带队走一趟,万无一失。”
……
第二天。
京城的候德坊几乎是照搬了宣府的那间,只不过收费高了点,二楼雅座的规格固然更高。最近京城人对候德坊的评话有些厌倦了,二楼相对的也冷清了很多。
所以,当有人看到二楼站了几个满身都透着彪悍的大汉时,心里都是奇怪,暗自料想着,究竟是何方神圣突然来了这里,居然敢带着这么一群精悍的护卫在瘟神的地头招摇,莫非是外地来的客商吗?
尽管料想纷繁,也没人敢于靠上去看个究竟,究竟结果那几个警卫看着就知道欠好惹了,谁会去触那个霉头?所以,也没人看到有那么一群人,不断的在后门穿梭,都是在雅间里稍一停留便即退走。
“大人,咱们的信使刚进去的时候,就有报信的出去了,去的应该是兵部衙门……”
“嗯,辛苦了。”
“大人,信使进去亮了身份后,又有六拨信使出了门……”
“嗯,再探。”
“大人,标下送了信进去,那孟参将承诺要来了,不过,在来之前,他先去了兵部!另外,他出门之后,又有十余拨信使往各处去了……”
“嗯,知道了。”谢宏危坐在靠窗的桌子边,面色越来越凝重。
“谢兄弟,那个参将来了,是带他上来,还是……”马昂被谢宏突然摆出来的阵仗搞得心里很没底,话的时候也有些游移不定。
“见不见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过,他既然来了,马兄,代我问他一声,愿不肯意卖几支火铳给我。”谢宏摆摆手,对马昂道。
“谢兄弟,不是要找那个参将谈事情吗?”马昂愕然。
“嗯,原本还是有些事的,可现在么……就只能谈这个了。”
谢宏的话让马昂听得一头雾水,不过跟谢宏相处了这么久,他几多也有些习惯了,这时也不多问,拍拍脑袋便下楼去了。想那么多干嘛,谢兄弟做事总是有事理的。
谢宏本是有点不甘心的,昨天他自己练兵虽然的豪气十足,可他心里真的没什么底,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放置。
可随着标兵们的不竭汇报,他心里也是越来越沉重,曾伯父的没错,京营上上下下已经完全被渗透了。
别那个孟参将不成能被笼络,就算真的笼络过来也没用,就是一个邀请,就已经有近二十拨信使出门往各处去了,神机营有职司的军官一共才几个?
还是得自己练兵!谢宏完全撤销了笼络京营,搞分化瓦解的主意,想带动京营,别是他,就算是三位阁臣形成合议,还得问过朝中其他大臣的意见呢。一个神机营,身后就有十几股势力了,何况其他各营?
不过,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谢宏挑起嘴角笑了,这样的情形下,他想笼络很难,可文臣们想要有大动作也很难,介入的人越多,效率最低,这可是后世大大都人都认同的。
现在有了明确的判断,他干脆就不见那个孟参将了,这样引起的疑虑还更一点。至于买火铳,不过是他寻的借口罢了,这个借口也很附和他的身份,想必可以将此事造成的影响化解到最低吧?
对明朝的火器,谢宏确实有些好奇,但实际上并没报任何期望。那可是火器,自己又是敌非友,对方怎么可能卖?看他事事汇报的模样,十足一条忠心的走狗,会做这种故障主子的事情吗?
这一次,谢宏料错了,没多一会儿,马昂就上来了,笑道:“谢兄弟,那个参将了,只要价钱合适,就是想要将军炮,也是可以商量的。”
“?”谢宏目瞪口呆。火铳不过是单兵武器,有几支流落到外面却是无妨,可将军炮不就是大炮么?重火器耶!那玩意他都敢卖?还敢卖给自己?
“那个参将:他今天就先行告辞了,谢兄弟想要的时候,直接派人带银子上门就行,通传的时候,最好别打南镇抚司的名义,随便借个外地商人的名头就是,省得把消息搞得太大……”马昂继续转述着孟参将的话。
“……”谢宏无语,外地商人可以随便收支军营,还是高科技军队的驻地?这还有军规和王法没了?
“大人,那个孟参将离开后又去兵部……”
“哈哈哈哈……真是个妙人!”听了标兵汇报的情况后,谢宏微微沉吟,突然大笑起来:“马兄,回头放置几个人,带银子去,把神机营的装备每样都买几件回来,不消多,可是每样都要有,价钱任他开好了。”
“呃……好。”马昂好像明白了谢宏的意思,火器么,谢兄弟是手艺人,肯定会感兴趣的,那就买呗。
他哪里知叩谢宏的心思,开始时,谢宏是有些惊怒的,不过转念一想,他反而高兴了。
怒的固然是这些人完全没有道德,把国家大事都当作了儿戏,当作了换取个人荣华富贵的筹马,后世华夏文明的衰落未尝不是缘由于此。
不过,现在不合了,如今这些人是自己的仇敌,仇敌越出错,不就越容易对吗?谢宏摸着下巴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多挖点坑,让他们更出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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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小黑屋,新出炉的解决方案
,散朝,摆驾回宫一一一一一一,”
对朝臣们来,这千篇一律的喊声实是已经司空见惯了,每天的朝会结束时城市有这么一声,原本是不会有人在意的。''
可最近一段日子却有了转变。
听到这声喊的皇上固然如门g大敕,散朝的尾音还在中和殿内回dàng,皇上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了,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而一向稳重的阁臣,尤其是谢大学士,却也展示了自己丝毫不输于年轻人的身手,健步如飞间,恍如年轻了三十岁一般。
不过,今天却是有些不合,因为谢大学士称病没来上朝,没了竞争敌手,皇上的举止也自在了很多,虽然李大学士前两天也介入进了这场角逐,可他却远没有谢迁那么积极。别看两位大学士年纪只差了两岁,可体现在身手上,却形成了相昔时夜的差距。
大家都知道阁臣们的目的是什么,也有心助上一臂之力,不过再有心,地位不敷也是白搭,能收支宫禁,当面劝谏皇上,非大学士不克不及。
就算是九卿们,收支宫禁之时,也得先行禀报方可入内,若是被皇上拒绝,他们也是无法可想的。因此,众人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阁臣们鼓劲了。
开始的几天,都是皇上占了上风,毕竞他年轻,还占着一个先手,嗯,散朝时固然得让领导先走,这事理谁都知道,皇上可是最大的领导。
不过,姜究竟结果是老的辣,谢大学士很快从开始的失败中总结了经验教训,更有针对性的拟定了策略,一举将局势反转过来。皇上腿脚虽然便当”但身边的随从太多,这些人拖住了皇上的脚步。
随着谢阁老渐渐掌控了局势,李阁老也跃跃yù试了,大家都知道,李阁老向来不见兔子不撤鹰”让他去冒开拓的风险,他肯定不肯意,象现在这样的情况,李阁老却是不吝于锦上添花的。
然而,随着皇上又从谢宏手里得了新花样,局势再次逆转了。
谁也不清那个新花样究竟是什么,听亲眼见过的人描述,也只能听懂个大概,皇上是在脚下安装了轮子。
工艺原理没人知道”可效果却是很多人都具到了,皇上脚踏轮子,跑起来那叫一个快,比起奔马也不遑多让,谢大学士究竟结果年近六旬了,哪里追得上?
可谢大学士偏偏还不肯抛却,连续几日,孜孜不倦的追在皇上后面”那场景感人呐!直教见者伤心闻着流泪只可惜,谢大学士精神力量再强,依然无法弥补硬件上的绝对劣势,所以,他在连续悲剧了几天后,终于倒下了。
朝中很多人都是唏嘘不已,纷繁感叹:摊上这么今天子”连劝谏都酿成了体力活儿,由此可见,阁臣的年轻化势在必行!
,“我大用,大哥在西苑那边倒腾的怎么样了?”正德今天不消跟谢迁赛跑”于是心情大好,并没象前几天那样全速奔驰,而是将就着随从们的速度,缓缓而行。
,“听是差不多了”缓缓是相对的,至少对谷大用来,他就只能跑着跟在旁边,看着正德轻松写意的模样,胖子其实也很羡慕的。
这溜冰鞋他也曾穿上试过,正德是个大方的人,尤其是他还乐于有人陪着玩,听八虎几个都有心要学,他也大大方方的把溜冰鞋借出了。
只可惜,正德几下就玩弄明白了,然后操控自如,谷大用等人就没这个能耐了。穿上鞋之后,别快跑,连站都站不稳当,一个个都摔得七莘八素,眼冒金星,八虎酿成了八只熊猫,最后也只好抛却了。
慨叹正德天赋异禀之余,几个太监也都对谢宏更景仰了,这样的工具他怎么能随手就做出来呢?并且,谢大人怎么就知道皇上能一下就学会,还喜欢得不得了呢?
不过,这样下去,陪皇上玩的技术含量可越来越高了,跟不上形势可是会被淘汰的,谷大用等人心里危机意识也是大增。
“老刘,等下代朕去谢大学士府上瞧瞧,看看他病得重不重”差不多了的意思就是还没完事儿,正德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又对刘瑾叮咛道:“一定要看仔细了,问清楚他还要修养几天才能上朝,然后朕好催促大哥。”
“……奴婢遵旨。”刘瑾无语,这也是能看得出来的?谢大学士执拗着呢,没准儿稍微好些就来了呢?究竟结果也不成能是什么大病,也不过是劳累过度罢了,别谢大学士,这几天跟在万岁爷您后面跑,咱家也累的不轻呢。
“今天去哪儿玩好呢?候德坊还是珍宝斋,诶呀,朕很为难耶”正德满面春风的进了乾清宫,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连宫门口把门的高凤、张永等人有些异样的神情都没注意到。
“老臣拜见陛下”冷不丁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德大大的吃了一惊,这不是他抬眼一看,可不就是谢迁吗?
谢大学士,,”正德有点愣神,谢迁大魔王不是病了吗?连朝会都没拜见,难不成……
“老臣受先帝重托,岂敢以一己之sī而废国家大事?为大明江山社稷计,为天下万千苍生计,此风烛残年之身,老臣又有何惜?子曰:,“谢迁迅速进入了状态,看他红光满面,中气十足的模样,风烛残年云云是无论如何也谈不上的。
“谢大学士,装病?骗朕?”正德多伶俐,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
“老臣不敢,其实”脚气也是病,何况,因为连续奔驰多日,谢迁脚上还磨出来了不尖水泡呢,“恕老臣不克不及君前失仪,不过,皇上可以传召太医,诊治过后便知真个。”
老狐狸笑了,皇上还nèn着呢,以为跑的快就行了?不知道有句成语叫守株待兔吗?老臣一直让多书,不,现在知道没文化的可怕了吧?
“”正德傻眼了,朕挖坑的水平还是没有大哥专业,终年挖坑,今天被人给坑了,这真是让朕情何以堪呐。
“陛下,臣闻”谢迁多狡猾,见了正德神情,哪还不知道对方没有后手了,赶忙趁胜追击,一定要将战果最大化。
所谓劝谏,按谢迁的理解就是,在皇上耳边上一千遍一千遍,皇上自然就从了。不从也没关系,再多重复几次,水滴石穿,总有一天皇上会领悟大道的。
就算皇上一直坚持也没关系,谢大学士算计得很清楚,只要缠住皇上,不让他有空闲玩,也不克不及出宫,这就是成功了。任那个弄臣手段再多,没了皇上他也施展不出来,两只猴子就想和老狐狸斗,没门!
正德很快就发现了,谈迁也在公报sī仇,老头似乎想把前几天那场未遂的交通事故中受到的惊吓,还有这几天在自己身后吃灰的愤懑全部宣泄出来,这一番长篇大论叫一个长。
引经据典倒也罢了,最关键的是,话间居然都不消换气的,朱厚照同学开始头疼了。尤其当他看到门口的刘瑾打着手势,示意他刘健和李东阳离了中和殿后,也没出宫,而是奔着乾清宫来了的时候,他的脑袋马上大了好几圈。
正德目视谷大用,用眼神示意胖子去讨援兵。胖子马上就领悟了,躬身应命而去,援兵在哪里?固然在西苑了,除谢大人谁还能称得上是援兵?
只不过……目前的情形下,谢大人恐怕也没有回天之力吧?胖子不是不相信谢宏,可眼前的局势能怎么办?过来陪万岁爷一起挨训?还是把谢大学士他们拉走?好像都不太靠谱?
“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陛下……”谢公尤侃侃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他嘴上长篇大论,实际上却仍有余力眼观六路,正德的动作谢迁都看在了眼里,却也不阻拦,更是怡然不惧。
这里是紫禁城,那个jiān佞要是敢乱来,正是取死之道!固然,他来时,老夫还要以大义斥之,让他死时都无颜面。
皇城虽大,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熬炼之后,谷胖子脚力也见涨,何况他眼见正德这里形势危急,护主心切之下,跑得也是加倍的快,不多时就再次呈现在了乾清宫。
胖子来去虽快,可对正德,这段时间却恍如一年那么长,眼见胖子回来了,他眼睛立时一亮,可比及没在胖子身边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陛下”谢迁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消息,他用眼角余光一扫,没见谢宏身影,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有些失望。
谢宏的古怪太多,饶是谢大学士正气凛然,可终究还是有些忌惮的:眼见谢宏不敢来,显然也是无法可施,他又不由失望,既然对方没有对策,如果来了的话,就正好一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