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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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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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吟吟地看着白琅,白琅觉得有股晕头转向的感觉涌上来,心中灵明一点点昏沉下去。
  她的天权必须保持心如明镜才能使用,所以琅嬛镜迅速归于沉寂。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那个白衣男孩儿低头捡了根树枝,飞掷出去。醉道士心中一震,没有看清何处剑气袭来,下一刻腰间酒葫芦就被击碎了。
  白琅神智一清,借着初醒的通明感重立镜像。
  她侧目看了一眼那个男孩儿:“谢谢。”
  男孩儿手脚伶仃细瘦,伤痕累累,长发披至腰间,却让人感受不到羸弱。他抬起头朝白琅笑了笑,还是那副温和容忍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犯错或者被压制而恼怒。
  他张了张口,白琅读出口型——“会赢的。”
  白琅觉得胸口涌出了难以言说的情绪,从来没有人这样告诉过她——“会赢的”,“犯错误也没关系”,“你已经足够好了”。
  她想赢。
  至少这一刻她想为了这句话而赢。
  擎天心经上的书页挣扎得越发厉害,之前书脊上的黑色蔓延到整个书封,但是这样一来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污浊感,纯粹墨色更显沉凝。
  在映镜之权结束的末页,居然又多了一行可以辨别的字迹。
  醉道士往八方掷符,风火雷电重重合围,将白琅困入死门之内。
  这一次白琅念诵的真言很长:“映镜则天目生,入镜为戏中魂。”
  琅嬛镜闪烁几次,阵中生门迅速呈现。她取一镜掷出,立于生门之中,再以其折射死门,生死相调,整个八卦阵瞬间被改写。她入镜出镜,在新死门之中灌入妙通五行术真气,利用醉道士自己的阵法将他的真气压制,整个阵中充斥了浩浩荡荡的魔道气息。
  醉道士微微蹙眉,他还在想刚才那个击碎葫芦的树枝是从哪儿来的。
  “朝吟暮醉,唤不回头。”
  他又取出一个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再次化为那个酒糟鼻老道的样子。妙通五行术道法攻向他,却什么都没能击中,他在醉中没有敌手。他真气涌荡,几下就攻破自己布置的阵法,一道紫色神雷直袭白琅。这还不够,他座下夔牛从地上拔出单足,仰天长啸,铁蹄踏来。
  白琅继续念诵真言:“采象似水月影,篡象如易虚真。”
  夔牛踏空,紫色神雷击中夔牛,它僵死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
  醉道士也发现对方越战越精妙,只能速战速决了,他泼酒如墨:“临风一笑,请君同醉今夕!”
  晕晕沉沉的感觉再度涌上来,白琅这次却以天权相抗,死守灵明,不让自己沉醉于对方的天权。她眉心中擎天心经亮到极致,最后反而暗下来,沉敛的光芒凶险可怖。
  最后一页新出现的字迹逐个亮起。
  她朗声念道:“取万象世为镜,照我圣心通明!”
  琅嬛镜中森罗万象,心间灵明空无一物。
  醉道士发现对方不醉反醒,甚至神智越发清明,于是明白不能久战。而且那面镜中似纳万象,虽暂时未动,但其强势不言而喻。
  他当机立断,诵真言道:“无穷身外事,百年能几,一醉都休!”
  然后与夔牛一同消失在了泉眼中。
  白琅没有追击,因为这时候琅嬛镜也快要消失了。
  她看向那个男孩子,想摸摸他的头,但是被他避开了。
  “你叫什么?”白琅有点失落,她问,“就叫琅嬛镜吗?”
  男孩子摇了摇头,牵起白琅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一个字。
  “白……?”
  男孩子笑了笑,身影随琅嬛镜一同淡去。
  白琅一开始没有多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白”字却挑动了不久前关于稚女命之心的回忆。骆惊影告诉她,“吃了稚女命的心能返老还童,起死回生”。
  算算时间,姽婳姬失去稚女命之心的感应,大概是在男孩儿出现之后。
  白琅以为自己身上就风央一个死人,他又没复活,所以稚女命之心应该还在。可仔细推敲嵯峨姬的言行,又感觉她不是冲着“心”,而是冲着窃贼本身来的。说明荆谷一战结束后,稚女命根本就感应不到心的所在了,只能追查帮助林小鹿的她。
  稚女命的心已经被用掉了,用来复活白琅身上的另一个死人。
  ——白言霜。
  作者有话要说:  用脚想想,我会让亲儿子的地位受镜器威胁吗?不会。
  所以抓紧搞了一波宏观调控。
  醉道士的所有真言都改自辛弃疾的词。


第116章 关系复杂
  白琅第一次意识到白言霜的存在是在扶夜峰。
  与夜行天墓前一别后,她选择断念筑基, 但夜行天的执念始终相随, 迟迟不去。这时候有人身着月白长衫, 执剑将夜行天虚影战退。
  这人剑势与言言太像,白琅立刻意识到他也许就是白言霜。她和白嬛一样,从小接受着白言霜的余荫庇佑。只不过白嬛得了剑胎, 而她得了一缕神魂。
  但白言霜生前应该不是神选中人, 为何复生后会以“器”的身份出现?
  白琅想不通这些,只能先回树屋。
  她战退夔牛之后,骆惊影也回来了,美其名曰“继续养伤”。
  他跟白琅商量了一下,离这儿最近的界门非常遥远,沿途有不少危险, 嵯峨姬有可能会在那处蹲守。他作为浮月孤乡的人, 不愿意与魔宫再起正面冲突, 所以……
  “我们把这个界门重修一下吧。”
  白琅觉得这主意不错。
  扎古和扎纳两姐弟帮他们收集修复界门要用的材料, 骆惊影则在树屋中将这些材料加工成法器。他们忙活的这三五天里,白琅一直试着召出白言霜,她有太多事情想问。
  她本来以为白言霜会和风央一样, 召起来时灵时不灵, 说话到一半就消失,但他没有。
  只要白琅以心映镜,且心有所求,他就一定会现身。
  但是试了两次之后, 白琅发现跟他交流起来太困难了。他不能说话,不能传声,接触任何除了白琅之外的实体都要耗费大量精力,现身时间会大大缩短。
  而且白琅发现他身上的伤一直在变多。
  第三次召他出来的时候,白琅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些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白琅摇头,指尖在她温暖的掌心滑动:“不要紧。”
  白琅见他不想回答,也不再逼问,想了想又说:“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这个问题是她想得最多的,第二多的是回去之后怎么跟折流解释——“流啊,我在外面有新器了,你不要欺负他,他是我爸”。
  想想都觉得场面精彩。
  说起来,她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白言霜的孩子呢……
  白琅连忙又问:“先等等,我是你的孩子吗?”
  白言霜移开视线,黑发遮挡下的面孔透出难言的、不确定的东西。白琅心下微沉,那种折磨了她很久的预感逐渐像硬石般被水冲开,倾泻成死寂的湖。
  她和白言霜一点也不像,之所以能够在知道“扶夜峰并没有丢失孩子”的前提下,相信自己是白言霜的血裔,主要是因为言言一直叫她“白前辈”。可如果言言一直称她为“白前辈”,是因为感受到了她身上这缕残魂呢?
  她又是谁?
  白琅正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手却忽然被人拉住了。
  白言霜牵着她,轻轻写下:“是的。”
  坚定沉稳,不容置疑。
  白琅怔怔地看了他很久,直到他消失不见都没有回过神来。
  几天后,骆惊影把界门修好了,他返回浮月孤乡,白琅则直接返回灵虚门——她担心稚女命又派出什么人追杀她。
  临走前,她告诉骆惊影:“如果有什么新线索,直接让步留影通知我就好,我会全力以赴的。”
  骆惊影有点惊讶:“多谢了。”
  返回灵虚门,白琅第一时间面见太微。
  文始殿中,他正在跟一名穿青色道袍的长老谈话,两人神情十分严峻。白琅进来之后,他也没有让那位长老回避,只是问:“怎么?浮月孤乡还没进展?”
  “进展很缓慢,主要是因为我们彻底失去了新月圣的踪迹。但是目前问题不大,拜火教主要针对的是大祭司骆惊影。而玄女派一向与步留影交好,不会干涉太多。唯一看出苗头的骆惊影性情无为无用,虽尽力寻找月圣,但对于权柄并没有太大兴趣。”
  她简单汇报了一遍,那个长老也静静听着。
  太微冷笑了一下:“找个月圣都找不到,你这权是用来干嘛的?”
  白琅早料到自己要被骂,心里哀叹一声就认了。
  这时候那位长老忽然开口了:“维持现状就好。浮月孤乡的事情本来就很繁琐,不仅利益关系复杂,高层旧事纠葛,还牵扯了天殊宫、古龙佛、西王金母等台上台下一连串势力。这个不能着急,在一切准备尚未就绪之前就找到新月圣,反而对我们不利。”
  他的一番话把白琅救出了苦海,白琅这才认真看他。
  他年近四十,在修道者中算是定容年龄比较大的。但他五官轮廓清朗,一眼看去颇有朝气。看他手上的茧,应该擅用剑,可他腰间只悬了一块方形玉佩。
  “师尊,还有件事儿。”白琅借着太微停顿的功夫赶紧说,“稚女命在派人追我,可能跟林小鹿有关。”
  她没有明说是稚女命之心的事情,有意把太微的思路往林晨缨身上引。
  太微一点也不惊讶:“你帮了林小鹿,稚女命找上你也是正常的,不要怕。”
  ……可是很危险啊。
  在白琅面露苦色的时候,那位长老又开口了:“天殊宫确实有点异常,据我所知,近日没有任何一位圣妃怀孕。以前稚女命的新陈代谢是不会停下的,除非他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找到了新的新陈代谢之法。”
  白琅觉得这是因为他丢了“心”,但这话她不敢说。
  “什么新的新陈代谢之法?”
  那位长老扫了她一眼:“稚女命之所以需要利用圣妃沟通天地,是因为他没有一个实际存在的身躯。如果他有了实体,自然可以像人一样呼吸吐纳,新陈代谢……”
  太微打断他的长篇论述,不耐烦地对白琅说:“行了,稚女命跟现在的局势没关系。你要是觉得不安全就去九谕阁找个罪器带着。玉剑悬,你把其他几个境的情况再说一下。”
  “玉剑悬”这个名字白琅从未听过,好像不常出现在正阳道场。看样子他也是太微座下谋士,而且他负责的不是某件事或者某一境,是统筹全局。
  听他汇报,魔境这边化骨狱一直在天殊宫边境骚扰,天殊宫虽有应战,但并无全面开战的想法。双方尚处于推拉阶段,来来回回各有输赢。而浮月孤乡则是全民寻找月圣,对魔境内战恍若无睹。
  中立境这边暗潮汹涌,万缘司已经爆发矛盾,但被灵虚门的渗透势力压了下去。千山乱屿看起来稳定,一旦察觉到灵虚门对中立境的渗透就会开始乱了。九谕阁一如既往地平静,内部情况很难获取。
  仙境这边,不临城已经完全纳入灵虚门掌控,扶夜峰负隅顽抗,似乎在寻找突破口。
  最后,玉剑悬说:“至于我们门派内部的……”
  “你先下去吧。”太微挥了挥手。
  白琅低着头想,太微不让玉剑悬说下去的,肯定是不想让她听见的。灵虚门这么个庞然大物,内部估计不是铁板一块,太微越往外扩张,里面的裂隙就越大。
  她是不擅长内争的,只会一退再退,所以太微索性不让她想这些。
  玉剑悬走后,太微才说:“听明白了吗?那几个看起来平平稳稳,安安静静的境,就是我们的攻克要点。你现在一定要办好浮月孤乡的事情,因为只有步留影掌权,我们在魔境才能有三打一的优势。”
  步留影因梦心影之事与天殊宫对立,很可能会跟化骨狱共边,再加上灵虚门这个外援,魔境确实有条件形成三打一的巨大优势。现在灵虚门在仙境的渗透已经差不多完成,中立境局面也已经打开,只差一个魔境了。
  白琅意识到自己责任重大,于是郑重道:“明白。”
  “那你下去吧,我还要带孩子。”
  ……带、带孩子?林晨缨吗?
  白琅稍一脑补太微唱摇篮曲的画面,立马害怕地退下了。
  *
  九谕阁,浮华殿。
  东窗正和西桥、南楼、北殿三个管事的坐在一起打麻将。
  南楼是个苍白虚弱的青年男子,他扔了一张东风:“东窗啊,你不觉得最近钟离异怪怪的吗?”
  “没有吧。”东窗平静地摸着牌说。
  西桥撩了下头发,掀开牌一看,面露喜色:“我要赢了。”
  北殿把牌一推:“胡了。”
  西桥懊丧地看着他,又埋怨南楼:“你是不是给他喂牌了?”
  “东窗喂了。”南楼说。
  东窗一掀眼皮子:“一群垃圾,输了还黑我?不打了。”
  他起身离开。
  南楼把他叫住:“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就刚才问你那个。”
  东窗不耐烦:“我要是什么都知道还能在这儿跟你们打三文钱一把的牌?别老是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气氛很僵,最后四个牌友散了,留下东窗一个人当值。
  那堆诏令架子后面闪出个人影,正是钟离异,他嬉皮笑脸的:“可以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够义气。”
  东窗冷冷地看着他:“那是因为以前我没跟你一起违规越距。”
  前段时间白琅说想要看几千年来的诏令内容,这当然是不行的,于是他不打算回应。结果万万没想到钟离异这个家伙把东西拓出去了。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差点气死,要是被阁内发现,不光钟离异吃不了兜着走,他也要落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钟离异真诚地说:“我要是被抓了肯定不会供出你的。”
  “我呸,你能别提‘被抓’俩字吗?我一听就慌得要死。”
  “嗝,什么被抓?”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东窗皱着眉回头,正看见酒糟鼻老道士骑牛进殿。他挥着手里那串诏令就冲了出去:“禹息机,你他妈的再带畜生进浮华殿试试?我让你吃一个月夔牛粪!”
  禹息机被他打出殿外,抱头乱窜。
  “等等等等,我是来汇报任务的。”
  东窗气得脸都青了:“进来说。”
  “哎,失败了啊。”
  这是进来之后禹息机说的第一句话,东窗只恨自己没有把他打死在殿外。
  “这都能失败?阁里只想要个跟空间有关的权而已,你去荆谷淘一个不行吗?反正是我们出钱。”
  禹息机是跟九谕阁合作的谕主。九谕阁只有器,有时候办事很不方便。虽然原则上是只为神选服务,但它作为十绝境之一,总归要维持自己的正常运作。所以九谕阁经常会挑一些实力强劲、身家背景干净,不与其他任何绝境牵扯的谕主为自己办事。
  这些谕主与九谕阁之间是互惠关系,不是依附或者被依附。
  “我想找个厉害点的权,结果阴沟里翻船啊。”禹息机叹息道,“半路杀出来一个用镜的谕主,天权厉害得要命,身边好像还带了个扶夜峰的剑修。这剑修的剑意和白言霜简直一模一样……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他说到一半,发现东窗在看钟离异,钟离异在看东窗,两个人表情都非常微妙。


第117章 三个皮匠
  禹息机奇道:“怎么?你们认识?”
  东窗毫不留情地说:“认识啊,钟离暗恋的人。”
  钟离异没反应过来。
  “哦……”禹息机拖长了音, “对对对, 我记得的, 她尾指上那个戒指是你的?”
  钟离异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对着东窗就是一顿暴打:“老是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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