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大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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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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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琅疑惑道:“更慢?”
  “因为我身体不好。”司命凝化实体,伸手碰到封萧的伤口,但是被封萧拍开。
  封萧皱眉道:“不用。”
  司命抿紧嘴,也没有再劝。他注意到白琅疑惑的神色,于是解释道:“器有强弱之分,但器本身只能决定它的下限,谕主实力才能决定它的上限。因为我的身体状况不稳定,所以他也会受影响。”
  白琅的罪恶感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她现在的情况是,器的实力下限高于她的实力上限,所以折流伤势一直无法恢复。折流也从来没跟她说过,多半是不想给她太大压力。她记得自己有次做了点小突破,第二天折流气色就好了不少。
  真是太蠢了,当时为什么没有注意到?为什么没有多问几句?
  “回内司谈吧。”封萧盯着司命的风尾说道。
  几人直接通过劫缘阵返回内司,但是没有去司命所在的神宫,而是去了封萧的住所。他住的地方特别干净,所有书籍玉简都按大小颜色排列,整个房间左右完全对称,一看就是强迫症布置出来的。
  白琅为了照顾他情绪,不偏不倚地坐在了长案的正中央。
  司命坐在她对面,风尾消失不见。白琅看见他齐膝而断的双腿,这才意识到凝风为尾并不是天权的表现形式,只是为了掩饰身体的残缺。
  “司命……您有什么要拜托我的事情吗?”
  白琅知道,如果不是有事相求,司命主根本不可能对她这么客气。
  “确实有一些。”司命点点头,封萧侍立在一边,沉默不语。
  “请说。”
  司命沉吟道:“不需要同你的器一起商议吗?”
  白琅警惕起来,要想杀主必须先杀器,这种诱器出现的言语基本已经可以断定为杀机。
  司命摆手笑道:“罢了,你也不要多想,我和封萧通常是一起做决定的,所以习惯了。”
  白琅还是没有放松。
  “其实是关于执剑人的事情。”司命缓声道,“你的天权可以探查信息,对吧?我在竹林见过你以之窥伺封萧。”
  白琅觉得面前仿佛有棋局铺开。
  司命黑子先行,于右上角排兵布阵,占实地造虚势,中规中矩却也缜密难破。
  她无法回避,只好答道:“确实可以,但我天权限制颇多,想以此找到执剑人是不可能的。据我所知,夜行天也在找执剑人,司命为何不与他同谋?或者利用明缘司来寻?”
  白子后行,斜向延伸,看似范围更广,实则困境更大。
  司命抬袖掩唇,笑道:“你可知我们为何要找执剑人?”
  这点折流解释过,因为剑、扇、琴、筝是四方神的神器,谕主作为神选者本应避讳此类兵刃。执剑人能使用剑器,说明他有着比其他谕主更得天独厚的神眷,若不尽早除掉,迟早将成大患。
  白琅斟酌着答道:“因为剑器极强,不得不除。”
  “或者说……不得不夺。”
  黑子黏着而上,占据角落,内外合围,白子深陷其中,已至绝境。
  司命双手交叉,语气平和,没有一丝起伏:“我与击钟人实力相近,想要的东西一致,所以我们不能合谋。他一定掌握了我不知道的消息,同样的,我也有未曾对他透露的事。”
  换言之,他需要一个可以完全掌控住的谕主为他办事。
  白琅垂首看着桌上的木质纹路,思索这个死局的活路在哪里。
  越危急就越静,越艰险就越稳。白琅将思路发散到极致,目光微凝,问道:“司命未曾透露的事情是指……您见过执剑人?”
  满室忽然陷入寂静。
  白子离手,局势看透。
  白琅抬头与司命对视,断然道:“司命,执剑人曾断您双腿。”
  白子从断处开始做活,跳脱桎梏,于九死一生中匆忙出击,一路沿黑子所造虚势侵吞而下。大骚动开始,黑棋反被白子所断,曾料想的黏就并未发生。
  良久,司命抚掌叹道:“还说你找不到执剑人?这份探根知底的强权,与击钟人相比也不遑多让。”
  这根本不是天权探出来的,是推测出来的。
  夜行天找执剑人是地毯式排查,这就意味着击钟人并不知晓执剑人身份。听司命的口气,他与击钟人有过合作,但是并没有动用明缘司来帮忙寻找执剑人,为什么?因为他用不着。
  白琅第一句问他“是否见过执剑人”就是试探,试探得出结论——司命从头到尾根本就知道执剑人是谁,而且并不想告诉击钟人。
  但是这还不足以镇住场面。
  得到“司命见过执剑人”这一反馈的几秒内,她需要推演出更缜密具体的结论。
  他们是怎么见面的?谕主与谕主相见,多半不会是什么友好的场面。
  夜行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排查剑修的?近二十年内。也就是说,执剑人在二十年前那段时间里至少应该在修道界行走过,这样才可能被抓住蛛丝马迹。
  都说谕主要避四方神的讳,因此无人可用神器。既然没有人用过,那“剑器”之强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二十年前有谁对抗过执剑人的器吗?
  司命肉身衰败,这件事情她从未在万缘司内外听过风声,但她能看出司命腿上那个伤绝对不超过二十年。如果把司命的伤与执剑人的出现关联,就很容易说得通了。万缘司司命手掌天权,又控制着三千界缘法,四方台下几乎没有什么能够伤到他们——但是执剑人可以。
  于是司命才立即散播出执剑人的消息,然后再假装成寻找执剑人的一员拿其他谕主当枪使。
  这样的心机真是让人背后一寒。
  司命低笑道:“我确实见过那人……不,准确来说,执剑人就是被我找到的。二十年前我的天权臻于至境,但凡空气流通之所,无一不在我耳目之下。只要有心去查,世上所有谕主的身份,我都可以略知一二。”
  然后他查到了一位用剑的谕主,这是前所未见的。
  “当时是我大意,本来只差一点就能将对方拿下,最后却反被剑器斩断双腿,肉身受到重创。”
  封萧垂首道:“与谕主无关,是我无能。”
  司命摇了摇头,让封萧不要在意。
  他对白琅道:“彼时执剑人亦被我所伤,按理说应该是逃不了多久的。可是整整二十年,无数谕主相寻无果,就连明缘司也失其踪迹。”
  白琅疑惑地问道:“有没有可能执剑人已经死了?”
  司命指了指腿上的伤:“我也怀疑过,但此伤未愈,执剑人定然还活在世上。谕主中能以天权查知信息的人很少,若你这次能助我一臂之力,之后的合作也并不是不可能。”
  就司命这种半残状态都能骗无数谕主给他当刀子的深沉心机,只要一个不慎重,她丢的就不止两条腿,还有这条性命。
  白琅知道这是与虎谋皮,但她属于弱势方,根本别无他选。
  她紧张地回答:“我的天权使用条件严苛,如果司命能有个具体的范围或者目标,然后让我来验证,这是最好不过了。”
  “自然是有的。”司命笑起来,眼中颜色深郁阴沉,“当初剑器断我双腿,曾笑称‘若斩齐风花雪月,岂不风流?’如今,拈花人与覆雪人已死,皆为一剑贯顶。接下来你只需追寻其他几个天权与风花雪月相关的谕主,多半可以找到那位剑器。”
  ——若斩齐风花雪月,岂不风流?
  白琅知道这场大逃杀中可能有人会为了生存杀人,也可能有人会因为贪欲杀人。但是她还从未想过,有人会为见证一场风花雪月而杀人。
  司命从怀中取出一个由绶带绑牢的信封,然后递给白琅。
  白琅接过,感觉手心一沉,信封里似乎是玉简之类的东西。绶带为丝质,十分精美,上面用古拙的字体写着“万缘皆出法,万法尽归缘”,与断缘司门前石头上刻的一致。
  “万缘司在司缘人之上还有赏善使、罚恶使,他们可以自由裁定何为善缘,何为恶缘。”
  司命咬破手指,将血涂在绶带之上,它像蛇一样缠上白琅的手腕,融入血肉。上面那行字迅速沉在皮肉下,隐约露出点墨色。
  “我授你罚恶使之便,你为我逐一排查那些与风花雪月有关的谕主,看看他们身边是否潜伏着那名剑器,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剑器这股我先买为敬。
  总感觉折流股一直在跌,师兄股一直在涨。
  而且连衣清明这样的也能入市吗???业界药丸啊……()
  围棋部分的素材出自《玄玄棋经·珍珑棋局破解》中的死活题,原谱为第104张,名叫翻云覆雨。
  之前还引用过一个什么东西我给忘说了……好像是六铭隐文,这个功法其实是《上清外国放品青童内文》,晋代(?)的,上清派早期经典功法,听说效果很好(并没有试过←)


第37章 规则变更
  从万缘司回来,白琅已经精疲力竭, 不过她还是先找到折流, 跟他把事情讲了一遍。
  折流听罢, 似乎觉得有些不妥:“舞岚人不是很好的盟友选择。”
  司命实力强大, 背景雄厚,玩得一手好阴谋算计。现在搭上这条船可能会有很大便利,但以后怎么完好无损地跳船又是个问题了。一旦为他除掉执剑人, 他的旧伤就能完全复原,届时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能在他的天权下逃脱。
  “我根本没得选。”白琅苦笑道, “之前在万缘司发生的事情算是我料想中最可怕的一种。上人, 如果我猜错了半点, 司命会怎么样?他会觉得我对他没用,我的价值与其他任何一位普通谕主无异。仅让我拱手献出擎天心经是不可能的,他们还在搜刮各种器。我自然不可能把您供出来,他们也许会折磨我, 我并不怕。可是万一碰见一个更了解我的,每天在我面前虐杀几个无辜的人, 一直杀到我招供为止, 那该怎么办?”
  说到后面,白琅的笑容渐渐淡去了。
  她捂着脸,头发垂下来, 不让折流看见自己的表情:“上人,我真的很害怕,我怕这个身份最终会让我变得自私, 变得无法守护任何人。”
  折流低下头,试图把她的脸抬起来。
  但是白琅不肯,她直接蹲下,用力抱住膝盖,头埋在臂间。
  于是折流也在她面前跪下,伸手拉她入怀,轻拍着她的背说:“没关系,你不用变得自私,尽管去守护别人就好……”
  白琅猝不及防被他拉过去,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脸埋入他的发间,呼吸里满满都是煌川的味道。她闭眼就能看见河川瀑布飞驰,辉煌的日光与之共赴九霄下,奔流三万里,极阳铺入山泽幽谷,照亮每一处荒芜。
  折流低声说:“因为我会守护好你。”
  “砰”地一声,门打开了,钟离异冲进来,急匆匆地说:“白琅,你……”
  白琅想要挣脱折流站起来,可折流不但没有松手,还把她往怀里一压。
  钟离异站在门口愣了几秒:“……你们继续。”
  然后就关门出去了。
  他走后折流才松开手,但是白琅已经不想起来了。她看着地面,由衷地希望地上能有条缝让她钻进去。
  “抱歉。”
  白琅感觉头发被轻揉了一下。
  折流语气平和地说:“我不想让无关的人看见谕主脆弱的样子。”
  ……
  白琅觉得有点缺氧。
  *
  遥远的另一界。
  夜行天把衣清明带回天殊宫,然后直奔青铜树下。
  他还想着之前铜简上那句“有变,速归”。如果谕主不想他在镇罪司闹事,肯定会让他道个歉再回来,而不是简单地召还。
  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至树下,阴翳中那人席地而坐,满树茂盛枝条垂落身侧,郁郁葱葱,分外宁静。
  “谕主?”夜行天躬身行礼。
  树影中的人闻声抬头,眉心间微光闪耀,在夜行天惊讶的目光中,他取出了擎天心经。
  “这是四方台……”夜行天盯着那册书道。
  击钟人将它翻开一页,然后递给夜行天看。
  夜行天扫了一眼,上面字迹清晰,可以被阅读,也可以被记下。
  这是一封信。
  “诸谕主如晤,
  近日僭权者无数,许是规则本身有漏洞,引诸位错用。因此特下敕令,望诸君详加阅读,切勿再犯。
  新规如下……
  南方神台琴字”
  信上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千字,大致是说:从现在开始不能再僭越天权,而且每位谕主可以使用的天权将有限额。如果想增加这个限额,必须去向其他谕主夺。权。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夺书”“夺器”之外,又多了一个可以进行抢夺的东西——天权本身。
  看完之后,擎天心经再度化作光点回到击钟人眉心,他淡淡地问:“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夜行天明白,但是他不能说:“请谕主明示。”
  “四方台嫌谕主们相互残杀太慢,想要加快进度。”击钟人起身,满树如花如火地亮起青色光辉,“你懈怠太久,今后必须主动出击,抢获先机。”
  夜行天没有迟疑,他领命道:“谨遵谕主圣令。”
  *
  万缘司境内,繁华热闹的凡人酒楼中。
  靠窗的位置坐了一男一女,周围所有人都像看不见他们似的。
  这男人面貌朴素,身段却十分娇娆,他苦着脸给女人倒了杯酒:“谕主,涉水人踪迹已失,舞岚人防守严密,闭户不出;至于执剑人,那更是连影子都没见着。”
  那女人把酒杯一抬,浇了他满头。
  她柳眉倒竖:“要你何用?”
  那男人脸色更苦,他抹了把脸,又重新为女人满上一杯:“您这次召我回来是有何事?我替您办完就继续去查……”
  那女人点了点自己眉心,那里亮起一抹微光,男人震惊无比地看着说:“擎天心经?它怎么了?您没事吧?”
  “我好着呢,就是……”女人犹豫了一下。
  她从那男人手中接过酒杯,男人以为她又要泼自己,连忙把脸递过去。
  女人翻了个白眼,将杯子抬起,窗外阳光照进来,杯下出现一个圆圆的黑影。她手指轻敲,这个影子拉扯成线,在桌上化作一封信。
  信上书:
  “神选者启,
  规则有变,此后天权不可僭,用权需夺。权。
  北方神台剑字”
  男人反复看了好几遍,脸色越来越凝重。
  女人挥手将字抹去,杯下又变回那个圆圆的影子。她疑惑地问:“你说这是什么意思?‘用权需夺。权’是指什么?”
  男人沉声道:“谕主,今后我还是同你一起行动吧。你的天权别再轻易使用,等不得已才能拿出来。这个敕令一下,神选只怕会更凶险残酷。”
  女人愣了愣,认真点头。过了会儿,她又没好气地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使唤我了?快去给我弄盘叫花鸡尝尝!”
  男人无奈地答道:“是是是,您可记住了,天权切勿再乱用……”
  “我还要两瓶桂花酿。”
  *
  万缘司内,司命神宫。
  封萧与司命面前也摆着一卷擎天心经。
  司命低声将第一页上的字念出来。
  “台下客启,
  近日僭权频发,特下敕令:权之所予,将严格以擎天心经为准,可以互夺,但不能僭越。如若再犯,后果自负。
  天权归道,尔等不过相借,望能适可而止。
  西方神台筝字”
  司命若有所思:“天权可夺,这倒是件好事。”
  “那白琅……?”
  “暂时留着她,以后还有用。”司命沉思道,“我想想,这几年有哪些个谕主的权是我眼馋的……”
  封萧脸一黑:“您不会在打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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