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一口喝掉杯中酒酿,红孩儿却是觉得口中香馥莫名,那酒液自舌尖划过,带出丝丝甘甜,更有百花的清香从口中蹿入鼻孔。却是不禁赞叹,只感觉那酒液从喉咙滑下,而后化作一道暖流涌入小腹之中,不见了踪影。
“却是美酒,不比那瀛洲仙岛的玉膏醴泉逊色多少。”
良久,红孩儿终于开口,出声赞道。
“红杏惶恐,公子却是谬赞,乡野之地略备淡酒,哪敢比肩那寿星手中的醴泉佳酿。”
闻得红孩儿之言,那红杏却是微笑道,心中却是微微惊讶,看来这火云道人果然是名门之后,说不得便是那三清道教中阐教门人弟子。
此刻,便是一旁的孤直公的人心中也是惊讶不已,这火云曾经品过醴泉却是充分说明了其来历不简单。
那醴泉出自瀛洲仙岛,乃是老寿星南极长生大帝南极仙翁手中之物,虽然很少出门,孤陋寡闻,但并不代表诸妖对这位在道门中举足轻重的天庭帝君不知晓。相反,却是如雷贯耳。
“却不是火云夸赞,而是仙子的百花酿不单口味醇厚,更是富有乙木精气,却是酒中妙品。”红孩儿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笑道。
“火云道友果然见识不浅,想来家学渊源。先前闻得公子一句‘负你残春泪几行’,红杏已然信服,不知道友音律如何?”红杏闻言,忽而转头望向红孩儿,美眸之中闪出异彩。
“粗通音律。”
闻得红杏之言,红孩儿却是有些疑惑。
“杏仙子欲献舞,却是我等有眼福了。”一旁的十八公闻言,却是抚掌笑道。
“如此,可否请公子为红杏伴奏一曲?”闻得红孩儿之言,红杏却是笑了起来道。
“仙子有此雅兴,火云虽不甚精通,但也全力以赴。”
红孩儿闻言,亦是微微一笑,这段时间,红孩儿有空的时候也时常向胡秋月请教丝竹乐器,却是颇有心得。
此刻闻得杏仙的请求,虽然不知晓这木仙庵中众妖打的何种算盘,但有小红在旁边却是也怡然不惧。
便把手一摊,一把玉箫便出现在其手中。朝向身旁众人微微一笑,与那杏仙对视一眼,红孩儿便将玉箫往嘴边一靠,而后一曲箫声呜咽飞扬而出。
随着红孩儿的箫声,那杏仙竟然也动了,莲步款款,开始在后院中舞动翩翩。
一曲水袖,却是让人眼花缭乱,便似那穿花蝴蝶,又如仙子凌波,便是见识过胡秋月的舞姿,红孩儿也不得不赞叹这杏仙的舞不错。
而后随着箫声变幻,红孩儿却是心念一动,一道清光从其眉宇间飞出,又化作一道身影。此时箫声一转,那道身影便依靠在红孩儿的玉箫上坐着,开口唱了起来:
“昨宵醉红帐,明朝把酒清歌云散月彷徨。袖染尘香,阑珊夜未央,晏晏情话窃窃锦扇掩春光,笑张狂……”
那杏仙闻得曲调变幻,却也不惊,反而随着变幻的曲调舞动,舞姿越发美艳起来,竟惹得周围院内的蜜蜂蝴蝶,一起舞动翩翩。
也不知到底是红孩儿的箫声、歌声感染,还是被杏仙的舞姿引动。
而周旁观赏的众人此刻却是早已痴了,只觉得,那场中吹箫、唱曲、舞动的二人便是一对金童玉女,神仙眷侣。
唯有那血兽小红,在众人陷入痴迷之后,却是爬到了石桌上,将桌上玉壶搂在怀里,使劲吮吸壶中酒酿,一边吮吸,脸上还一边现出人性化的满足模样。
“嘶!”
良久,红孩儿停下了箫声,红杏也停止了舞蹈,众人方才从那景象中脱离出来。却是尽皆不住感叹,这二人的合作恍若天成,便是天作之合一般。
就连那杏仙,在看向红孩儿的时候,眼中也有些说不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倒是令得红孩儿一阵发毛,那眼神说不出的幽怨,明显是怨妇看负心汉的样子。
“咳咳!”
红孩儿朝向诸人望了一眼,而后讪笑道:“让诸位见笑了。”
“道友大才,吾等数人自以为了得,此番方知天外有天。”那拂云叟闻言,却是叹了口气,笑道。
“多谢道友的箫声。”一旁,红杏莲步款款走上近前,对着红孩儿倚了个万福,笑靥千千道。
“嘿嘿!”
正在这时,一旁的凌空子却是笑了起来,对着红孩儿道:“火云道友,我看你与红杏仙子乃是天作之合,不如便留在我木仙庵,与红杏仙子做一双神仙眷侣如何?”说罢,一双眼睛盯着红孩儿的脸,似乎要将其看透一般。
“嘶!”闻得凌空子之言,红孩儿却是惊觉。暗道,这厮不过是想要破我元阳。以为我修为浅薄,体内灵气淤积,若是被破去元阳,恐这辈子难成大道。
想着心中冷笑不已,但却是故作勃然大怒:“果然是妖孽,便是读的些许诗书,也始终野性难改。”
“你!”凌空子本来见得杏仙对红孩儿似乎有意,又因为先前红孩儿曾经出言不逊,那凌空子乃是桧树精,最是心机阴沉,自然想要报复。此刻闻得红孩儿点破自家算计,更是惊怒。
“公子就那么讨厌红杏么?”红杏闻得凌空子之言,却是有些不满,而后听得红孩儿之言,却是难过万分。
“算不上,不过逢场作戏而已。”红孩儿闻言,微微一笑,心中轻轻一叹,望见了红杏眼底的失落。
“你!”一旁的赤须童子闻言却是大怒,走上前来就要动手。
“小辈,狂妄自大!本想将你擒了送与师门,不想你竟一再口出狂言,饶你不得。”
那凌空子走上前,有些怜悯的望向红孩儿,随着他的声音,后院之中,竟然渐渐起了浓雾,将红孩儿与众人隔开……
第三十九章,黑风大王,神农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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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日红孩儿从火云洞驾着纵地金光出门,一路东行,却不知跨越了几千里。一路站在云端,毫无掩饰之意,大喇喇的朝向荆棘岭方向飘去。
这中间却是惊动了一位妖王,正是那黑风山黑风洞中妖王熊罢怪黑熊精。
要说这黑熊精,可不简单,他与那八百里荆棘岭木仙庵中一众妖修一般,出身草莽,精于文墨。
但不同的的是,其气运却较之木仙庵众妖强上许多。那熊罢怪本是一山中野熊,机缘之下误食了山中一枚奇珍万年紫芝,因此开了灵智。更是心性纯良,悟性绝佳。
那黑风山外二十里处,有一所观音禅院,供奉的正是那大慈大悲,南海观世音菩萨。那黑熊精关心三界大事,又擅长说书论经,却是经常与那观音禅院中的僧人论道。
只因它心性忠厚,却是深得僧人信任,能够出入藏经阁等重地。不期竟然偶得一本佛门经典,从中中悟得自身大道,可谓气运深厚。修行近千载便有了太乙真仙的修为,就算是在人才辈出的洪荒也算是惊艳。
西游记中也曾赞曰:碗子铁盔火漆光,乌金铠甲亮辉煌。皂罗袍罩风兜袖,黑绿丝绦麃穗长。手执黑缨枪一杆,足踏乌皮靴一双。眼幌金睛如掣电,正是山中黑风王。
足见其勇武非常,也因为此,那黑熊精与观世音可算是因果早定,这也是为何五百年后能够与太乙金仙的猴子打个平手,更被观音看重收为珞珈山守山大神的原因。
而且这黑熊精,却与红孩儿算是老相识了。
牛魔王率领奎牛一族移徙西牛贺洲,天下妖族震动。西牛贺洲本是佛门地盘,妖族一向被打压,而今牛魔王在此处占了翠云山福地,却无疑是在西方教的门口钉了一颗钉子。
令得西方群妖心中敬佩,况且牛魔王一身神通盖世,在如今各教圣人、准圣隐世的情况下,俨然是一方豪强,更是代表着三清中的截教一脉。
于是各方妖魔纷纷来投,寻求牛魔王的庇护,同样也就使得牛魔王气运大涨。
这黑熊精自然也是其中之一,起一身修为已然达到了七品太乙真仙的地步,也算是一方强者。可惜西方佛教势大,有事没事出来降妖伏魔,群妖岌岌自危。
虽然牛魔王出了名的义薄云天,但是人总是有个亲疏远近不是?
而这黑熊精虽然忠厚,但却不呆憨,相反,却是极有头脑。知道自己一身修为应该能够得到牛魔王的重视,但却不敢过分自信。为了讨好牛魔王,便把手段用在了牛魔王的儿子红孩儿身上。
以前的红孩儿也的确是小孩子心性,便是轻易的,就被黑熊精用蜂蜜打动,,当然,那可不是普通的蜂蜜,乃是万年紫玉蜂采集火枣花蜜所酿,最是香甜诱人,更是炼丹和药的妙物。
如此一来二去,两人之间感情颇好,彼此之间称兄道弟,嬉戏玩闹。黑熊精甚至放下身段给红孩儿当坐骑,更是讨得红孩儿欢心。
甚至在红孩儿出事的时候还曾前往芭蕉洞探望,可惜那时红孩儿正在昏迷中,却是不曾知晓。
不过此番听闻红孩儿已然痊愈,返还火云洞中,更是大肆收集奇花异卉妆点后院的消息,黑熊便急忙前来,顺便带去了两百株火枣,可见其对红孩儿之间的兄弟情义,却是深厚。
“什么?圣婴去了木仙庵?”
黑风洞中,当黑熊精收到手下小妖的通报却是大吃一惊,从宝座上站了起来。
“回大王,小的的确是看到圣婴大王驾着遁光进了木仙庵,还看到那庵中杏仙子和十八公等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小的怕靠太近被发现,就赶忙回来报信。”
那底下的小妖闻言,却是低着头,神色惶恐,不敢隐瞒。
“这!”
黑熊精见此,知晓自家手下说的都是实话,却是犹豫起来,竟然在宝座前踌躇,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
“传我命令,派凌虚子火速前往木仙庵,在暗中监视庵中情况,等我前去。”
片刻之后,黑熊精抬头,对着地上跪着的小妖说道。
“是!”小妖闻言却是如蒙大赦,而后起身朝向黑熊精拜了三拜,方才快速的退出洞去。
“哎!”
望着小妖快速离去的背影,熊罢怪却是叹息了一句,轻声道:“这个圣婴,真是胆大。虽然其父乃是平天大圣,但自身修为方不过天仙,也敢乱闯木仙庵。便是我面对那庵中无数禁制也颇为头痛。”
言罢却是摇了摇头,又道:“不行,那庵中诸妖虽然自居通经明理,但却是草木成道,最是喜好生人精气。似圣婴这般元阳仙童,更是求之不得。况且那诸妖孤陋寡闻,恐怕不晓圣婴的名号,我再在此逗留,恐怕圣婴危矣。”
念及此,那黑熊却是不再耽搁,对一旁小妖高声喊道:“取我披挂长枪来!”
说着,便朝向黑风洞外而去……
此刻,木仙庵中,却是另一番景致。
那木仙庵众妖发动庵中阵法禁制,将圣婴困住,却是一片朦胧,仿若混沌。却又只困不杀,也不知作何种打算。
木仙庵后院,红孩儿望着满天的云雾,却是眉头微皱,平心而论,红孩儿却是丝毫不惧那杏仙会夺自己的元阳。
那般说辞不过是为了消除杏仙对自己的淡淡情愫,况且红孩儿自身藏有无量的先天火元力,最是暴烈。若是有那邪道女修想要用其作为炉鼎采补,恐怕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甚至不小心连小命都给搭上。
想着,红孩儿却是叹了口气,心中却是好生惆怅,人长得太帅就是不行。咧嘴一笑,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却是面色一惊,感觉着那烟雾一入口,自家的身体竟然有些飘飘然起来。
连忙紧守心神,运转上清仙光,便觉心神一清,又觉得一阵淡淡暖流从自家胸口涌出,汇入自家印堂之中,更觉得神清气爽。
嗅了一口四周湿润的雾气,却觉得有一种淡淡**气息,又像是有灵性一般,竟然让人产生一种淡淡的幻觉。
“瘴气?”
红孩儿见此,却是心中释然。早前听说过,修道年久的草木精怪,最是擅长使用山中瘴气,使人幻觉,借此迷惑生人,吸取精气,没想竟然是真的。
要说这瘴气,红孩儿却是颇感兴趣,前世熟读蜀山,却是知晓那苗疆十万大山之中烂桃山,有那五云桃花瘴。
乃是桃花桃实经年腐烂所化,远远望去,好似一片玲珑五彩,耀眼生辉,比那雨后彩虹还要好看万般。
但其实却是,剧毒无比,厉害非凡。休说凡人,便是那修道之人的元神沾染上些许,也会如那跗骨之蛆一般,不停地销化腐蚀,不死不休。等闲修道之人避之不及,就连肉身法宝也会闲散于天地之间。
不过眼前这瘴气显然不如那五云桃花瘴,而红孩儿也不是凡人,乃是天生神人,已然天仙绝巅修为,且有防身至宝。却是不惧那瘴气之毒,也不怕它显化所化幻境。
“这阵法,倒是有些门道。”
观察良久,红孩儿才发现,如今所处的阵法,却又与在木仙庵中所见不同,似乎二者环环相扣,形成一个阴阳极面,两者可相互独立,亦可阴阳互补。却是轻轻一笑,朝向脚边的血兽唤道:“小红,咱们走,去破了他这邪阵。”
“汪汪!”
小红闻得红孩儿之言,却是高兴的跳了两下。它却是机灵的紧,方才诸妖发动阵法,它却第一时间跑向了红孩儿,未曾被隔在外面。
“嘿嘿!”
红孩儿见此,却是笑了起来,弯身将小红抱入怀里,而后认准方向,朝向大阵深处走去……
“狂妄!”
木仙庵后厢房中,凌空子却是一脸阴沉的望向一面宝镜,镜中正倒影着红孩儿的影子。
“黄口小儿,有几分本事便以为无法无天。”
那赤须童子却也出声道,却是有些老气横秋的样子,转身朝向一旁的杏仙言道:“姐姐,看我帮你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算了,小弟。”红杏闻言,却是轻声叹了口气,似乎欲言又止。
“就是,此子来历神秘,恐怕身后有所倚仗,若真是个大派弟子,我等却是不能伤他。”拂云叟闻得杏仙之言,亦是眉头微皱,出声道。
“怕什么,我等将其困在神农庙之中,料想便是大罗金仙也推算不得。待得时日一久,谁还记得他?”凌空子闻言,却是有些自得,轻笑道。
“这?”孤直公闻言,却是有些犹豫,平心而论,其对红孩儿的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他为人似乎傲慢不羁,但却有几分才华,更有傲骨,令得孤直公等三个老怪颇有些投缘之感。
“抓都抓了,便先将他困住几天,过的几日,若是无有人来寻他,还不是任由我等处置?”
拂云叟望了一眼身边的凌空子与赤须童子,见得二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神色,却是轻叹一句,出言道。
“如此,却是大善!”
终于,凌空子等人闻言,却是露出了几分赞同的神色……
第四十章,乙木元精,神农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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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红孩儿探查了一番木仙庵中大阵,却是发现那大阵竟然内含两仪乾坤之妙用,自成空间,又是阵中有阵,互为阴阳。可独立分开,亦可阴阳互补,更添威势,此刻那阵法已然将红孩儿从木仙庵中隔绝出来。
好在红孩儿家学渊源,这些时日下来精心参悟截教阵法一道,却是颇有心得。况且,红孩儿看出,这阵法乃是先前遗留,那木仙庵中众妖并不能完全掌控。
便是启用了禁制,也只能困人不能伤人。所以红孩儿却是放下心来,径自在阵法中寻觅。却是对那布置阵法之人越发好奇起来。
要知道,这阵法虽然不像那洪荒中有名的大阵那般玄妙,但也比一般门派的护山阵法要高上几个档次。按红孩儿的推测,此阵法若是在全盛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