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闻得这话,吕祖却是大喜,慌忙对着一旁李玄霸道:“童儿还不快谢过你师叔?”
“谢过,师叔!”
李玄霸闻言,却是淡淡的望了一眼红孩儿,望着眼前这位甚至比自己还要年幼的少年,眼中闪过些许怀疑之色。
要知道,李玄霸虽然天资卓绝,但却为人最是高傲。况且,其在人教当中,被纯阳老祖收为弟子,却算是辈分尊崇,时常被一大帮子须发花白的老头子围绕,便是修为比他高过几层楼的,也要恭敬的称之为师叔、师祖。
况且红孩儿从一开始出现在到现在并未表现的有多神异,一身气息也与凡人无异。所以面对着看上去甚至比自家还要年幼的红孩儿,李玄霸心中自然有些怀疑。
“你这孩子!”
见得李玄霸的神色,吕纯阳岂会不知其心底所想,却是又气又急,慌忙出声轻喝道。要知道吕纯阳游戏人间,但却从未收过一个弟子,如今着实看上了李玄霸,为其逆天改命,自是重视无比。
“无妨!”
红孩儿见此微微一笑,其如今道行,李玄霸在其眼中不过如同一粒微尘,与那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一般无二,若非是因为吕纯阳,却是不会在意丝毫。
抬手从怀里取出一物,却是一杆画戟,乃是红孩儿闲暇之时所炼,却是勉强算是一件灵宝,留在手中也是无用,正好拿出来应景,对着李玄霸笑道:“既然是师叔,怎能没有见面礼?”
言罢,却是将画戟送到李玄霸手中,令其微微一愣。
李玄霸资质卓绝,一身蛮力不输龙虎,但却是小孩子心性,最喜重兵器,这也是令得吕纯阳颇为头痛的地方。
要知道吕祖擅长剑法之道,剑道诡谲、飘逸,在洪荒当中独树一帜,而那李玄霸学了之后,却是将剑法当做锤法来使,搞得似驴非马。
而后吕祖却是只好传其九转玄功,更是苦心参悟,为其创了一门锤法战技,倒是合了李玄霸心意。一身道行突飞猛进,走得以力证道的路子,虽然道行不过天仙,但站立却直追一般金仙,便是较之那尹喜一脉御剑之术亦要高出些许。
见得红孩儿手中画戟非凡,李玄霸自是欣喜异常。心中却是对这个便宜师叔的评价立马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还不快谢过你师叔?”
感受到李玄霸眼中的欣喜之色,纯阳老祖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轻声笑骂道。
“谢过师叔!”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一声师叔倒是明显的显得心甘情愿起来,倒是令得红孩儿哭笑不得。
不过倒是也看出李玄霸一身资质非凡,心中却是暗道,既然吕祖对其如此重视,西游之时,定要令得吕布和曹植二人好好敲打其一番,定要让其有所成就,也算是为将来的大劫做个准备。
却说那大唐国,巴蜀利州城,这一日却是发生了一件怪事。
却见那艳阳白日忽而密布乌云,无数云层将天日拢住,天光晦暗。而后更是风雨大作,万道电光齐鸣,令得那城中百姓尽皆避身室内,惶惶不安,不敢外出。
俄而,有一道黑影,驾着云雾,从高天急冲而下,隐约间却是见得乃是一条黑龙,直直的没入城中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大唐国中其他地方,却是天色瞬间转暗,白日化为黑昼,满天星辉大作。更有斗转星移,苍龙七宿之心宿光耀中天,令得大唐国中各地天监惊骇不已,慌忙上报朝廷。
不过这般异象也不过须臾之景,数息之后异象消失,天气放晴,一碧万里。适才那般灭世惨象,却是如同梦幻泡影一般消失不见。
便在这一日,那利州城中,光禄大夫武士彟家中天降异象,只见一条四爪黑龙从天而降,没入武士彟发妻杨氏腹中,而后便有一声清亮啼哭传出,却是产下一女。
那般异象却是早已惊动的武家上下,若非那是城中电闪雷鸣,恐怕便是满城百姓也都会看见。
却是令得武士彟心中惊骇莫名,心中惊疑不定,急忙命得家中之人与稳婆对此事封口不提,而后方才入得房内看望妻子与幼女。
见得那稳婆怀中,幼女娇俏可爱,却是不禁怜爱非常,又想起适才种种异象,却是心中复杂莫名,不禁担忧起此女和武家的命运。
随即,却是为此女取名为照,乳名媚儿,便是那后世鼎鼎大名的则天女帝。也正是那天庭星宿心月狐,下到凡俗,投胎武家。
却说这武照不单生的娇媚,更是早慧非常,喜读诗书,自小懂事,知礼节荣辱。令得武士彟惊讶不已,心中更是怜惜。
便索性请了好些利州城中远近闻名的教书先生,来到府中,教授武照琴棋书画。更是命人将武照扮作一个男孩子,权当是养了一个儿子一般。
也是武士彟心中有顾忌,见得武照出生那一日的异象,却是知道自家女儿将来恐怕非是凡俗,虽然这般想法若是说出去,恐怕是大逆不道,诛九族的重罪。
但亲眼目睹了高祖李渊争霸中原,从隋炀帝手中,夺了帝位,武士彟心里自是也难免有着些许想法。
这一日,利州城中,却是来了一个算卦的道人,却是那京城楼观道门下,当朝天监袁天罡。却是因为前些年天象异变,袁天罡道行精深,相术无双,自然早已算准了帝星所降,所以特此来寻。
那楼观道一脉历来与皇家亲近,而武士彟身为李唐开国功臣,自是知晓些许秘闻。
且其亦是曾经任职长安,与袁天罡也算是同朝为官,曾有过数面之缘。闻得袁天罡来此,自是欣喜无比,将其迎至家中,设宴款待。
席间,酒过三巡,武士彟却是请求袁天罡替自家几位子女看面相,袁天罡却是欣然应允。
而后武士彟却是命人将自家数位子女带上来,让袁天罡观面相,演算其独到的称骨算命之法。要知道,袁天罡之相法独步天下,当朝诸多权贵,莫不曾请其为其相面。且袁所判之命数,莫不应验,精准非常。
而武士彟实则担心自家次女武照,盖因为其出生之时异象太过骇人,所以自是希望能够从袁天罡处得知一二。
哪成想袁天罡见到武照,却是大吃一惊,而后却是轻声叹息道:“此子命数,贵不可言,王侯加身却是光宗耀祖,但却若是为那女儿身,则是帝皇之命格。”
一旁的武士彟闻言,却是又惊又喜,喜的,却是自家女儿竟然有那帝皇命格,既然是从袁天罡口中说出的金口玉言,便是一定为真。
惊的,却是自家与先皇李渊乃是故交。况且,如今大唐兵强马壮,正是盛世,这般话语若是外传,则必会有灭族之祸。
当下却是拜求袁天罡,请求其勿要将今日之言语于外者。袁天罡本就是为了武照而来,既见得本人,岂会在意其他?欣然应允,更是对着武士彟许诺道,若是以后此子有难,定会出手相助一二,而后方才飘然而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韩湘子,水陆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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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圣婴别了纯阳,却是一路前往东土,为的却是寻找那向西传道之人,更是要前往长安看一出戏。
却说便在圣婴与吕纯阳商议之时,那西天灵山之上,却是有万多黑云围绕,千道闪电交错,绵延到西牛贺洲亿万里天际,恍如灭世一般。
旋即一声怒喝传出,便有千道金光从灵山巅上飞下,径往洪荒各处而去,却不知那佛门诸圣,又在作何算计。
倒是红孩儿一路往东,却是来到了那东海之畔,一处岩窟当中。只见此间鬼气弥漫,阴气森寒,更有阵阵哀呼惨叫之声从深处传出。却是微微一愣,而后微微点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神色。
探手对着虚空当中一点,便见一朵赤色红莲亮起,映照十方。令得洞中阴气莫不退散,却是显露出本来面目,正是一处干燥岩洞,洞中凉风习习,被那红莲业火映照,更是五彩缤纷。
圣婴见此,却是一路前行,终在深处一处石室当中,见得一具干枯的尸体,一身皮肉早已干枯,看上去倒是有几分骇人。
“费长房!”
红孩儿对着那具骷髅,却是轻声唤道,细细打量着那骷髅,见其骨质莹润,恍若白玉一般,虽则肉身干枯,但骨骼当中却有莹莹玉色流转。
“嗡!”
一阵淡淡波动,一双红色眸子,却是从那空洞的眼窝当中亮起,双目当中尽是疑惑之色,望着近前的红孩儿。
“果然,你为了偿还众多因果,以身饲鬼。”
红孩儿见此,却是微微一笑。却是知晓这费长房乃是天定八仙之一“韩湘子”的前身,本来已被吕洞宾点化,可惜尘缘过重,染下无边因果。为了自斩因果,以身饲鬼,超度亡魂,而令得肉身僵死,枯坐于此数百年,不得出。
本来,这费长房还需过两百年,方的脱劫,而后托生于那潮州韩家,为那韩愈之侄孙韩湘子。不过此番红孩儿既然至此,却是要帮其重塑真身,提前脱劫,更是有望早成正果……
那一头,又说那唐太宗李世民,下到阴司当中,只因那判官崔暗中相助,却是将其阳寿从贞观一十三年,改作三十三年。
十殿阎罗见此,却是道其气数未尽,便命得催与朱太尉相送,一路行至六道轮回,从那超生贵道门还阳而去。
太宗死而还阳,却是在那棺椁当中出声哀呼,令得满朝文武皆惊,宫中妇孺,妃嫔宫娥莫不胆颤。一个个面如秋后黄桑叶,腰似春前嫩柳条。
储君脚软,难扶丧杖尽哀仪;侍长魂飞,怎戴梁冠遵孝礼?嫔妃打跌,彩女欹斜。嫔妃打跌,却如狂风吹倒败芙蓉;彩女欹斜,好似骤雨冲歪娇菡萏。
还好一旁有那正直的徐茂功,理烈的魏丞相,有胆量的秦琼,忒猛撞的敬德,上前将棺材扶住,寻来器械,将太宗救出。
而后魏征更是命得宫中下人,寻来太医为陛下安排安神定魄汤药,又命人准备粥膳,与太宗去那鬼气,如是再三,太宗方的返本还源。
而后太宗苏醒,却是忆起了地府中所历种种,记起自家离开时,那崔判官的嘱咐。却是传旨大赦天下,又查狱中重犯。此时大唐国中,有正在被审或是将要被刑部绞斩之罪人,查有四百余名呈上圣前。
太宗见此,却是悉数放赦回家,令其拜辞父母兄弟,托产与亲戚子侄,待得明年今日赴曹,仍领应得之罪。众人犯见此,皆是谢恩而退。
而后太宗又下命,出恤孤榜文,又查宫中有老幼彩女共有三千余人,便出旨尽数配军。
自此,却是举国欢腾,共庆天子圣明,内外俱善。随即太宗又命人写出御榜,号令举国之人日行一善,又召集贤人下地府敬献瓜果,更是命得尉迟恭领着一库金银,上河南开封府访看相良,偿还善果。
而后李世民则在朝堂之上,与百官商议,出榜招僧,修建水陆大会,超度冥府孤魂。榜行天下,着各处官员推选有道的高僧,上长安做会。
不到个把月时光,大唐国中大德高僧悉数齐聚长安。唐王闻此,却是传旨,着那太史丞傅奕选举高僧,修建佛事。
太史丞傅奕乃是道门中人,精通儒学法家,却是对佛门颇为不满,闻得太宗旨意,当即入朝对着太宗进言道:“浮屠,西域之法,无君臣父子,以三途六道,愚弄**众生,说什么只要诚心诵佛,便能够免以往之罪,为来世祈福,荒唐无比。”
“况且人之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法则;是祸是福,皆是人自作自受。如今却突然听得,那世间种种,凡俗命运因果,皆由佛定。当真谬论!”
“况且我东土自五帝三王而来,从未有过佛法,君明臣忠,年祚长久。直至汉明帝时候方才迎此胡神,但其终究是西方蛮夷,自传其教,实乃包藏祸心,不足为信。”
太宗闻言,却是惊异,遂将此事公诸朝堂之上,下令群臣商议。
又有宰相萧星,出列对着太宗上奏道:“佛法兴自屡朝,弘善遏恶,冥助国家,理无废弃。佛,圣人也。非圣者无法,请置严刑。”
傅奕闻言,却是与萧星论辨,直言礼本于事亲事君,而佛则背亲出家,以匹夫之身抗天子,以继体悖所亲,萧星不生于空桑,乃遵无父之教,正所谓非孝者无亲。
萧星闻言,却是合掌笑道:“地狱之设,正为是人。”
当下里,这二人却是吵得不可开交,皆是无法说服对方,令得太宗哭笑不得。
太宗因此,又召见太仆卿张道源、中书令张士衡等人,询问佛事营福,其应何如。
众臣多为佛道两门之人,知晓此乃天数,闻言皆对曰:“佛在清净仁恕,果正佛空。周武帝以三教分次:大慧禅师有赞幽远,历众供养而无不显;五祖投胎,达摩现象。自古以来,皆云三教至尊而不可毁,不可废。伏乞陛下圣鉴明裁。”
太宗闻言,却是大喜过望,道:“卿之言合理。再有出言反对之人,以罪论处。”
而后遂着魏征与萧星、张道源等人,一同邀请诸高僧大德,选举一名有大德行者作坛主,设建道场,众人见此皆顿首谢恩而退。
从此以后,大唐律例却是多出了一条:但有毁僧谤佛者,断其臂。
次日,三位朝臣,聚众僧,在那山川坛里,逐一从头查选,内中选得一名有德行的高僧。你道他是谁人?
却见那高僧生的眉清目秀,佛根深种,肤色白皙,丹唇皓齿,一双美眸祥和而宁静,令人不觉亲近莫名。虽是男儿身,但其一身皮囊却是胜过无数绝色女子。
正是那在长安普济寺当中出家的玄奘法师。这个人自幼为僧,出娘胎,就持斋受戒。他外公见是当朝一路总管殷开山,他父亲陈光蕊,中状元,官拜文渊殿大学士。
为人一心不爱荣华,只喜修持寂灭之道。三位重臣查得他根脚又好,德行又高。千经万典,无所不通;佛号仙音,无般不会。
当时三位便是大喜过望,急忙将其引至御前,扬尘舞蹈,上书拜表,对着唐王奏道:“臣星等蒙圣旨,选得高僧一名陈玄奘。”
太宗皇帝亦是曾闻得其名,沉思良久,却是开口问道:“可是学士陈光蕊之儿玄奘否?”
江流儿闻言,却是慌忙对着陛下叩头答道:“臣正是。”
太宗见此,却是一喜道:“三位爱卿所举荐之人果是不错,诚为有德行有禅心的和尚。朕赐你左僧纲、右僧纲、天下大阐都僧纲之职。”
玄奘见此,慌忙顿首谢恩,受了大阐官爵。
唐王见此,又赐予五彩织金袈裟一件,毗卢帽一顶。教他用心再拜明僧,排次庠黎班首,书办旨意,前赴化生寺,择定吉日良时,开演经法。
玄奘闻旨,却是再三跪拜,而后领旨而出,到得长安化生寺中,聚集众多僧侣,打造禅榻,装修功德,整理音乐。
选出大小明僧共计一千二百名,分派上中下三堂。诸所佛前,物件皆齐,头头有次。又是选到本年九月初三日,黄道良辰,开启做七七四十九日水陆大会。
当即上书具表太宗,邀太宗及文武国戚皇亲,于九月初三赴会,拈香听讲……
却说那观自在菩萨,奉了西天佛老的旨意,前往东土大唐,寻找取经人。却是闻得当朝太宗宣扬善果,开办水陆大会,普度亡魂,欣然前往观之。
却见的那法坛之上的江流儿,正是自家寻找多时的金蝉长老转世之身,心中欣喜。
便是与那惠岸行者木吒一道,化为一个光头疥癞,破烂赤足的和尚,往那长安闹市当中,手捧着佛祖锦斓袈裟、九环锡杖,沿街叫卖,静等识货之人上钩不提……
第二百四十五章,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