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洛阳城醉花楼中,红孩儿将此物借与汉明帝刘庄,用以镇压大汉因为佛门东渡而不断流失的皇朝气运,已然快两百年。如今朝纲败坏,乱象已显,汉朝气数已尽。
红孩儿却是前来取回至宝,心中却是有些微微叹息,果然,人定胜天太过虚妄,逆天施为却是太难。便是红孩儿手中有着人皇至宝崆峒印亦是不敢妄为。
倒是有些微微讶然,这和氏璧一入手,红孩儿便感觉到,其经过了这百多年,镇压大汉气运龙脉,重新孕育,其威能却是较之以前有了不少提升。心中却是暗道凤曦**精妙,竟然能够真个炼人道气运念力为己用。
“哼!”
见得红孩儿望着手中和氏璧微微出神,一旁的小青却是轻哼一声,面上现出微微不悦之色。
“嘿嘿!”
红孩儿见此却是讪讪一笑,而后手中红光一闪,一枚一模一样的印玺从其掌心飞出落到了玉案之上,却是红孩儿自家炼制的一枚后天灵宝,经过洪荒地脉孕育,带有些许龙气,亦是非凡。
而后微微打量了一下空旷的大殿,轻声赞叹了一句,红孩儿便拉着小青消失在了原地。
“轰”的一声轻响,德阳殿大门轰然关闭,万般华光消失,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而与此同时,洛阳城外,三清观内。
供奉红孩儿的南极赤霞宫中,忽而红光大放,映照十方天地。但见那红光一闪即逝,而后却是有道道叹息之声从各处宫阁中传出。
隐约间,便有一条赤色巨龙从邙山地底飞出,而后消散成为道道云气……
顿丘县城外,洛河边上。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渔翁,正在码头边上整理着自家小渔船以及渔网等杂物。
“徐伯,你说的洛神真那般好看?”
一位白衣少年从远而近,来到近前,一脸好奇的望着一旁小船上的渔夫。有些稚嫩的面庞之上,眉清目秀,充满了英气,令人不敢轻视。一双慧眼之中,闪烁着睿智的神采,令其光华自生。
姿态和善,虽然一看便是出自大户人家,但却能够屈身询问,有礼有节,很容易博取人的好感。令人感觉的如同一阵春风一般,温润如玉。
“三公子!”
抬头望向少年,老渔夫却是微微一愣,只觉得眼前的少年气度不凡,丰姿绰约,风华绝代人间少有。而后却是回过神来,轻声笑道:“小老儿胡乱说的,三公子别当真!”
“胡乱说的?”
闻得这话,少年却是眉头微蹙,而后轻笑道:“徐伯,子建认为你说的洛神,子建一定见过。”
原来,这少年竟然便是这顿丘县城中,曾任当朝洛阳北部尉的顿丘令曹孟德家三公子曹植。
“哦?”
听闻少年之言,徐伯却是面露惊讶的神色,道:“三公子也曾去过无极城?”
“洛神仙子在无极城?”
曹植闻言,却是面上露出惊喜的神色,面色激动,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徐伯的肩膀。
“轻点,轻点!”
老渔夫见此,却是吃了一惊,有些惊讶为何这三公子平日里如此温文尔雅,怎的闻得洛神的消息竟然如此激动。
过转念一想,无极城那位仙子被称作“谪仙”,人也长得的确貌若天仙,在中山一方皆有闻名,不知迷倒了多少峥嵘少年。眼前的三公子自然也是英雄年少,更是举世少有的佳公子,恐怕也对那人动了心。
想着,却是微微点头,暗道细想来,这二人却是般配,都是人间少有,正是佳偶天成的一对璧人。轻声笑道:“那是中山郡无极城上蔡令家千金,唤作不明,人称不明仙子。”
“不明?不是洛神?”
闻得这话,曹植却是微微疑惑,放开徐伯,抬头问道,面上有些微微愕然。
“呵呵!”
见得此景,老渔翁却是笑了起来,道:“在中山一带,都在传言,那不明小姐降生之日,曾有一道耀眼白虹从洛河当中飞出,落入甄夫人腹内。所以时人都道甄家小姐便是洛神降世。”
“哦?”
曹植闻言,面上疑惑之色稍解,而后开口问道:“不知那甄家不明小姐……”
“咯咯!”
正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从远处的河面上传来,如同九天仙乐一般,令得岸边二人微微一愣,抬头望去,却见一艘小船从远处朝向码头而来。
船上装饰华贵异常,雕栏玉砌,彩珠珞瑛,门帘轻掩,更是无人摇桨,无风自动。隐约间,更有弦乐阵阵,异香传来,令得二人目瞪口呆,却像是见了鬼一般。
正恍惚间,便见的小船已然靠岸,珠帘亲启。从其中走出来一对璧人,男的一身白衣风流倜傥,英俊非凡,可谓倾世之容颜,举国难寻。
更有一身仙气,便是被当世之人赞不绝口的崔家名士,号称容貌俊美举国无双,恐怕也多有不如。
而男子身旁那位青衣佳人亦是如此,清丽出尘,气质近仙,绰绰约约,丰神如玉。端是一对璧人。正是一路游玩,顺着洛河来到此地的红孩儿与小青二人。
“你想见甄家那小丫头?”
望着曹植微微有些呆愣的表情,小青顿时起了戏耍之心,经过二人身旁之时,转头朝向二人微微一笑。
更是运起自家从女娲宫中学得的魅惑**,配上蛇种的天生媚骨,竟然展现出另外一种,不弱于那青牛仙子般的,惊心动魄的美。
“咕咚!”
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而后曹植却是清醒过来,只觉得自己下巴嘴角竟有些黏黏的湿意。顿时感觉到自家的失态,面色大窘,面颊微红的慌忙转过头去。
“咯咯!”
见得曹植满面羞红之色,小青却是轻声一笑,而后对着曹植吹出一口兰麝香馥,挽着红孩儿飘然而去。
“这!”
一旁的老渔翁回过神来,望向红孩儿二人的背影,而后又转头朝向码头上那一叶扁舟望去,却见扁舟已然远去,消失在了洛河天际。面色一惊,轻声道:“这光天化日的,这是见到了神仙啊!”
“呃……”
闻得这话,曹植忽而惊觉,却是转过身朝向红孩儿二人的背影直追而去。
“你又调皮了!”
听到曹植追来的脚步声,红孩儿却是伸手对着小青的丰臀上轻拍了一把,调笑一声。而后却是并不停留,带着小青继续朝向前方而去。
“等等!”
曹植跟随着红孩儿二人的脚步,一路小跑。眼见着前方二人不过是漫步而行,但奇怪的是,任凭自家如何快速追赶,似乎与二人只见的距离非但没减少,反而是越拉越大。
心中有些焦急,却是开口呼喊道:“二位仙长请留步!”
“呵呵!”
闻得这话,红孩儿二人却是真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微笑着看着远处的曹植。
曹植见此却是面色一喜,一路紧跑,气喘吁吁的来到二人近前。由于跑得太快,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上下起伏。
“你有何事?”
轻声开口问道,红孩儿却是细细打量起眼前的曹植,其实还未曾上的岸时,曹植与老渔翁的对话便已然落入其耳中。
“在下曹子建,见过仙人。”
微微平复了一番胸口的喘息,曹植却是站定身形,深深的朝向红孩儿二人施了一礼,面色恭敬。犹豫刚刚在河边吃了小青的亏,却是目不斜视的望着红孩儿。
“咯咯!”
小青见此,却是露出好笑的神色,但也不开口,只这般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第二百章,欲收徒,左慈戏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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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曹三公子!”
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翩翩少年,红孩儿却是露出了些许感兴趣的神色。只觉得在眼前少年体内竟然有些许熟悉气息,更是其眉目之间与那黄河冯夷有几分相似,轻声笑道:“不知三公子唤住我夫妇二人,所为何事?”
“子建见过仙长!”
感受到红孩儿眼中的些许笑意,曹植面上却是越发恭敬,朝向红孩儿施了一礼道:“敢问仙长是否见过洛神仙子?”
“你说甄宓?”
闻得这话,红孩儿眼中笑意越盛,心中却是微微有些叹息。河伯冯夷对洛河甄宓用情至深,便是转世为人也念念不忘洛神。
从曹植的神色当中,红孩儿却是看出来,与那老渔翁徐伯所想的不同,曹植对于洛神,并非那种青春期男女内心的倾慕之情。而是出于一种灵魂深处的,更深层次的,对于前世爱恋的难以割舍之情。
“看来你真见过洛神仙子。”
闻得红孩儿之言,曹植却是面色一喜,开口问道:“仙长,能告诉我,她长得什么样么?”
“哦?”
红孩儿闻言,轻声笑了一句,道:“告诉你又如何,仙凡有别,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可是!”
闻得红孩儿之言,曹植面上却是显露出惊慌之色,而后却是犹豫不定,现出些许复杂神色,望向红孩儿道:“不瞒仙长,在子建年幼之时,曾于洛河边上,见到过一位绝世仙子。”
说着,曹植微微看了一眼红孩儿,见得其面上并无异色,却是松了口气道:“那仙子丰姿绰约,秋水为神,远远地与子建对视一眼,消失不见。但子建总觉得,像是与那仙子似曾相识一般。”
“咯咯!”
闻得这话,一旁的小青却是轻笑起来,有些揶揄的道:“分明就是看上了,非要说什么似曾相识,小色鬼。”
“呃。”
闻得这般露骨之言,曹植却是微微一呆,而后面红耳赤,露出大窘之色。
“咳咳!”
红孩儿见此,亦是笑了起来,对着一旁的小青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而后朝向曹植开口道:“三公子认为,那似曾相识的仙子,便是洛神?”
“惭愧!”
听得红孩儿之言,曹植面露惭愧之色,却是神色一本正经的道:“所以子建想要询问二位仙长,是否真的见过洛神仙子。”
“告诉你可以,不过……”
望着曹植脸上急切的神色,红孩儿轻笑了一声道:“我却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望着红孩儿的神色,曹植却是心中一喜,但不知为何,如今面对着眼前的男子,总觉得似曾相识。或者说,这男子的画像,自家曾经见过。
“做我的徒弟!”
感受到曹植心中的迫切,红孩儿却是神色淡然,直直的望着曹植的双眼,似乎要透过其清澈的瞳孔,将其内在看个通透。
“啊?”
闻得这话,曹植却是面上显露出微微难色。毕竟,拜师一事非同小可,还需要禀明父母,况且,曹植可是知道,自家父亲曹操最厌恶世上所谓的方士术数,认为那是妖言惑众。
“怎么?不愿意?”
红孩儿见此,却是故意拉长了声音,露出些许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
曹植闻言,神色数变,却是阴晴不定。良久,方才叹息了一句,开口道:“兹事体大,子建却是需要问过双亲。”
“很好!”
红孩儿微微点头,望着眼前名扬千古的才子,轻声道:“既然你答应,那便好办,为师便先到顿丘城中等候,待你归家问过父母双亲之后,可到城中吕祖庙找我。”
“这?”
曹植闻言,却是露出些许犹豫的神色,而后一咬牙,便要转身离去。
“慢来,待为师与你一物,作为信物,你到吕祖庙中方才好办事。”
红孩儿见此,轻声一笑,却是抬手取出一物,乃是一只锦囊,里中装的正是那传国玉玺和氏璧。将其交予曹植手中,而后目送其离去。
“你居然将和氏璧交给他?”
待得曹植远去,小青却是望着红孩儿,面上带着些许讶色。
“便是予他又若何?曹氏一族,也不过只有十数年气运。”
红孩儿闻言,却是不以为然,而后伸手拉起小青,化作一道红光,朝向不远的顿丘县城而去……
顿丘令曹操,本是出生官宦世家,先人曹参曾为大汉宰相。其父曹嵩乃是当朝中常侍大长秋曹腾的养子。那宦官曹腾历侍四朝,名望颇高,曾官至太尉,历任费亭侯。
曹嵩袭其爵位,又传之于曹操。操少聪慧,二十岁即举孝廉,二十三岁入京洛为郎,得器重被封洛阳北部尉。
奈何操生性刚直,纪法严明,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有犯禁者,皆棒杀之”。那宦官蹇硕之叔父蹇图违禁夜行,因此被曹操处死,使得一时之内“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但因此,曹操却是得罪了当权宦官蹇硕等一众当朝贵族,虽然碍于曹嵩颜面,没有追究。但却将其明升暗降,迁为顿丘令。
只因前些时日黄巾军起义,天下大乱,朝廷四处征兵求救。操亦尝招揽重兵贤士,前往京都洛阳救驾,因此有功,被封“五官”之司空,近日便将升调回洛阳。
而此时,顿丘县中,曹家大院之内,却是一片紧张之色。
只见那曹家大院中央,盘坐着一位青衣道人,满头银发,态度安然。下巴留着三寸花白胡须,手中提着一把白玉拂尘,坐在一张小榻之上,老神在在的望着院内曹操一行人。
看上去有些恹恹欲睡的样子,只是眼中偶或一闪间,有点点精光乍现,令人不敢小觑。正是那天柱山炼气士,葛玄之师左慈。
“先生何来?”
良久,望着老神在在的左慈,一身黑色玄装的曹孟德却是面上有些挂不住,开口问道
“闻得足下要见左慈,前来相见。”
左慈闻言,却是不慌不忙,双眼微睁,望向对面的曹孟德。
“哦?”
曹操闻言,却是面色一变,心中腹诽不已,暗道自家不过昨日才差人进山寻觅,怎的今日使者没回,这老匹夫自个儿上门了?却是轻声笑道:“先生来的正好,操正与诸位家将设宴,先生不如同来。”
“大善!足下盛情,左慈却之不恭。”
闻得这话,左慈却是轻笑一声,而后望向曹操。直起身,随着曹操一行人进了曹家大殿。
“吾听说先生颇会玄术,不知可为真?”席间坐罢,曹操却是心中大定,望向一旁的左慈开口笑道。
“小老儿不过山中野人,会一些个小戏法,只添笑耳!”闻得曹操之言,左慈却是神色不变,目中精光暗闪,轻笑道。
“哦?”
闻得左慈之言,曹操亦是轻笑一声,朝向一旁众多宾客道:“今日高会,珍羞略备,却少了吴淞江鲈鱼,实乃一憾也!”
“这有何难?”
左慈闻言,轻声一笑,望向曹操,眼中尽是戏谑之色,笑道:“还请足下予我蓄水铜盘,再来一钓竿鱼饵。”
曹操闻言却是讶然,忙令左右寻来。
左慈接过鱼竿,环顾左右,轻笑一声,便将竹竿鱼饵置于盘中。不多时,抬竿一提,便钓出一尾鲈鱼,活蹦乱跳,生鲜可爱。
曹操见此心中大惊,但却故作镇定道:“这分明是我后院鱼池当中所养。”
“足下安敢欺心?”
闻得曹操之言,左慈却是轻笑,道:“天下鲈鱼皆两腮,惟松江鲈鱼有四腮,莫不是足下鱼池连着松江?”
“嘿嘿!”
曹操闻言却是讪讪,但却神色不变,又道:“一条鱼太少了,我等在座数十人,怎够分?”
“这有何难?”
左慈轻笑一声,接连将鱼竿探入铜盆当中,一小会儿便钓出十数尾硕大鲈鱼,肥美异常。
“可惜只有鲈鱼,没有西蜀生姜相佐,憾事也。”
曹操轻叹一声,微微朝向一旁的左慈看了一眼,眼中尽是不信之色。
“易得也!”
见得曹操神色,感受到其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