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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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仙途-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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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案我等已彻查清楚,证据确凿,无须再狡辩!”紧接着是一阵小小骚乱。
  便在此时,熙瑶听到了风俊的声音:“恳请诸位稍等片刻,听我一言,我父君那晚大半夜都在与我下棋,不曾去过东边海上,诸位可找我槐花阁的槐树精作证;再者,我父君若真带兵杀到那碧波海,鲛王与他几个儿子均非等闲之辈,我父君或其他将士回来也势必有人受伤,在下建议诸位清点我风宫将士名单,并将医官唤来,悉数验伤。”
  风俊说罢,就听“哗啦”一声,是竹简落到桌案上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错落有致的脚步声。想是一列将士进了大殿。
  忽然,殿中响起了一个女声:“待我看看。”
  熙瑶听出是华裳的声音,那话音落下之后,殿里顿时静寂了下来。半晌,先前那个男声又发话了:“华裳神医,到底有人受伤没有?”
  “暂时没有发现!”华裳回应着,想是还在忙活中。
  熙瑶还要继续偷听,却见另一面墙角现出一丢丢红色衣角,熙瑶道:“谁在那儿?”
  那衣角渐渐多出来,接着头也探了出来,熙瑶认出是风鸣,便掐诀破了隐身术,现出身形来。
  风鸣一双大眼望着熙瑶,眉宇间写满了疑问。
  想起风鸣还是姑姑的孩子;自己的弟弟,熙瑶就欲上前将他瞧瞧仔细,不料这家伙不清楚实情,连连闪身往后躲开,一面道:“嫂子,不要如此,男女授受不亲啊。”
  熙瑶这才意识到,风鸣也同先前的自己一样,并不知晓他们之间的姐弟关系,为了保护风鸣,熙瑶也没有说穿。
  谁知此时,风鸣又靠过来一点,对熙瑶道:“你方才靠我那么近,想做什么呀?”
  熙瑶没有作答,只佯装倨傲地抬头看天。
  风鸣拘谨地搓着衣角,又间或抬头看熙瑶一眼,问道:“你……生气了吗?”
  熙瑶心道:“生你个大头鬼!不会真以为姐姐我看上你了吧?瞧你这人小鬼大的样儿,忒也好笑。”
  于是,熙瑶没事人一样换了个话题:“风鸣,你方才躲在这儿,干什么呢?”
  风鸣笑笑:“同你一样啊!”
  “那你说说,我方才在干什么?”
  “偷听呗。”风鸣不假思索地说。


第055章 赤昧神珠
  熙瑶一副瞧风鸣不起的样子; 啧啧道:“你父君与你大哥此时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却躲在这墙外偷听,胆小鬼!”
  “才不是呢!”风鸣撅起一张嘴; 道; “这些个神仙闲着骨头疼,无缘无故跑来找父君晦气; 肯定是不怀好意,我就想; 如果我们都被一网打尽; 那谁来替我们伸冤呢?所以我就做了条漏网之鱼; 溜出来了。”
  熙瑶“哦”了一声。暗想:“这风鸣比我想象的倒是聪明些,这样也好,省得日后麻烦我时时□□。”
  想罢; 熙瑶又俯下身,贴着那口子朝里细听。
  里头有些安静,想是审判会已然结束,良久; 风帝瑾煜的声音再次响起:“也不知我瑾煜此番得罪了何方神圣,竟要冒充我的身份四处作恶,如此诋毁我!”
  “父君莫急; 我们只需派些人手出去,看看哪个仙族最近伤员比较多。”这是风俊的声音。
  “这方天画戟明明不是我风宫之物,却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哎——”瑾煜话说到一半; 便长叹一口气。
  顿了一下,瑾煜又道:“华裳姑娘,今日还多亏了你替我等解围,我瑾煜欠你一个人情,你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提!”
  华裳似乎没有回话。熙瑶心道:“她不是喜欢风俊吗?这回不正好找着机会,让瑾煜还了她这个人情罢?”
  “要是华裳真说了,瑾煜答应了,那可如何是好?”如此想着,熙瑶心里是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风鸣见熙瑶趴在墙角许久没吱声,猛地过来拍了拍熙瑶肩膀。熙瑶吓了一跳,连忙直起身来,正色地看向风鸣。
  风鸣却学着熙瑶的样子,用她方才说他的语调打趣道:“你夫君与你父君在堂上受审,你却躲在这墙外偷听,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将将这一惊吓已然令熙瑶有些魂不附体,心道:“若不教训教训这小子,往后只怕更嚣张。”于是舞着袖子道:“风鸣你吓死我了,瞧我不打你!”
  风鸣见势不妙,拔腿就跑,熙瑶遥遥看着前方是条河,于是拦住一面退路,将他逼到河边。
  “这下我看你往哪跑?”熙瑶呵呵一笑道。
  风鸣还想从身侧溜走,熙瑶忙去推他,一个立足不稳,两人一道“扑棱棱——”掉入河中。
  此时也不知是谁在岸上高喊一声:“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于是乎,近旁小仙中仙老仙都齐齐朝河这边奔来。熙瑶小仙出自鲛族,如今修炼稍有所成,连滔天巨浪都不怕,这区区一条河自然不需谁来搭救。
  奈何这群小仙中仙老仙虽然没救着熙瑶小仙,却拿着熙瑶小仙与小叔子同时落水的事儿四处八卦、奔走呼告。
  一时之间,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中间不免有添油加醋者,说熙瑶小仙使妖法迷惑了太子风俊,又打着二皇子风鸣的主意。
  风之国百姓并不全是风族人,还有各类飞禽走兽化的仙,因此只大事上随朝廷走,小事却并不太服从管教,尤其是八卦事儿。
  熙瑶暗自揣摩,风之国百姓想是因了一万年前啸天将军和长风将军引起的大误会,加之风帝与她父王抢她姑姑的纠葛,对她有所偏见,所以一抓住时机便少不得要诋毁她。只是他们没考虑周全,如此也便是诋毁了储君风俊。
  从那个时辰开始,熙瑶再遇到风鸣,风鸣总是大老远就悄悄绕路走开。一个好端端的阳光少年,就这么给自己拉下了水,熙瑶也是过意不去,总祈祷着他不要想不开。
  熙瑶心道:“这风鸣若只是我小叔子,倒也不打紧,可他实乃我弟弟,若我说,我姑姑现如今又成了我婆母,估计也没有几个仙能轻易理解吧。”
  转而又道:“算了,我这厢只得打碎牙往肚里吞了。幸运的是风俊和风帝想必都清楚个中缘由,也明事理,所以就无所谓闲言了吧。只是这事我父王还没同意。要我父王同意,也得先待他醒来,他这回受了重伤,要醒来也得等上三百年之久。”
  熙瑶盘算着,若是这三百年来一切太平,鲛王能及时醒过来,兴许她可以试着说服鲛王和风帝,使她姑姑元神回归正体,将来在她与风俊的大婚之日,两大家子能有个皆大欢喜。
  想到这一层,熙瑶决定还是先回碧波海去看看鲛王。
  熙瑶于是去同风俊道别,不料此番正遇上瑾煜同风俊将华裳送出风宫的情形,瑾煜满脸堆笑说着客套话,似乎这华裳成了风宫的大恩人。风俊跟在瑾煜身边,虽很少说话,却也时不时颔首。
  熙瑶又就地等了半个时辰,华裳才磨蹭着离去。熙瑶跑去找风俊,他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瑶儿你也这么大的人了,可不可以省心点,少惹点乱子。”
  闻言,熙瑶如遭雷击般愣在那儿,半晌回不了神,她不相信这样的话竟出自风俊之口!他先前那些誓言,那些付出,被他方才这冷冷的一句话,已冲淡了所有。
  “好的风俊!你若有种,就娶了华裳吧!我等你的好消息!再见!”说罢,熙瑶气呼呼地扭头便走。
  听得身后风俊似乎追上来两步,但后来没了动静,估计给瑾煜阻止了。熙瑶也是走得快,为了撑面子,自然不会回头去看。
  就这样,熙瑶径直回到了碧波海。
  蒙晟还在门口守着,却是鸡啄米一样打瞌睡,大殿已被他布下了一层防护结界。他之所以这样做,是担心有人再次来犯,赶尽杀绝。
  熙瑶还真是不得不钦佩五哥熙睿,居然能同蒙晟师徒关系处得这般好,简直如好友一样没有隔阂。熙瑶问蒙晟要了开启结界的咒语,便进到大殿去了。
  五哥熙睿和侍女、侍从们一样,给那些医官呼来喝去,倒挺忙碌。见熙瑶回来,熙睿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根救命稻草,两眼放光地捉住熙瑶手腕道:“六妹快快快,来帮我照顾伤员。我都一宿没合眼了,你就先顶替一下,多谢多谢!”
  说完,熙睿一溜烟跑没影了。熙瑶都来不及向他询问鲛王的情况。虽说她清楚,其实问也问不出什么好消息,风俊当时说的已是全部的实话。
  熙瑶走到鲛王与鲛后的寝宫,远远看到鲛王仰躺着,一动也不动。鲛后念淑躺在里头,看她面色比父王要稍好一些。熙瑶试着掀开父王身上盖着的锦被,当即吓了一跳:他一整条胳臂给生生卸下,却不知接了个什么臂膀,黑漆漆的挺古怪,而且下端本该有手指的位置却没有分叉。
  正巧有个医官进来查看,熙瑶便问他:“医官,我父王接的怪臂膀是什么?”
  那医官淡淡地道:“鲛王这接的是巨蜥的尾。因着鲛王那胳膊骨骼遭重创而断裂,即使勉强治好,也无法再正常使用,而这巨蜥的尾有极强的再生能力,况且,鲛人与那巨蜥形态相似度挺高,所以恢复更快些。”
  熙瑶听了有点犯迷糊:“我们鲛龙可是智慧和能力都挺高的种族,怎就与巨蜥相似度那么高。而且那大尾巴不分叉,父王今后可怎么舞刀弄剑?”
  那医官似乎看出熙瑶所虑,又补充道:“鲛王这番元神受损,也得养个三、四百年,期间我会下来帮他修整这臂膀,使这臂膀长得更好看些,如果整得成功,也是会分出五指的。”
  熙瑶甚无语,医官所言期限比风俊似乎更长,她只得嗯嗯啊啊一阵。心道大哥也丢了一条腿,估摸着也是接的巨蜥腿或者尾巴。却不知这些个医官打哪弄到这许多巨蜥。
  经过正殿的时候,熙瑶听到两个年长些的医官在谈论如何治疗元神受损的问题。
  一个道:“这元神损伤后,没什么捷径可走,只能安安静静地躺着,待他自行恢复。”
  另一个道:“那也未必,我听说,当年苍黄大帝的弟弟真午与孔宣的弟子辰渊斗法,真午想来是低估了辰渊本事,心不在焉地过了才七八招,元神便给那辰渊的五色神光刷碎,在天宫躺了三百年,后来还是凭借一个叫‘赤昧珠’的圣物,重塑元神,活了过来。”
  顿了顿,先前那个又道:“这事儿我也听过,不过欲速则不达,那真午虽说很快活过来了,但法力失了不止一半……”
  两医官后来说了些啥,熙瑶也无心听下去,反正重点她已听到了。
  熙瑶忽然想起先前月茹师姐说过,天宫要官时常会来找他们师尊晤真,想来先前天宫的事情,晤真多少会了解一些。熙瑶于是决定去方丈山走一趟,问问晤真那赤昧珠现在何处。
  今天托了日御神君的福,阳光柔和得恰到好处,一朵白云召之即来。未几,熙瑶便到达了方丈山的紫霞洞前。
  此时已过了饭点,晤真神人该是在寝所打坐。熙瑶径直朝他寝所疾走,身后传来溪雨师兄的呼喊声,似乎是:“师妹慢着。”
  熙瑶急于打听那赤昧珠的去向,也不管那么多,就推开门闯了进去。
  房里水雾氤氲,不时有水流发出的“哗哗”声,熙瑶透过雾障四处搜寻,一面喊:“师尊,师尊。”
  刚一喊,那水流的声音忽而不见了。
  熙瑶心里纳闷:“这师尊难不成还躲着我吗?于是更加好奇,便绕着房间找寻了起来。”
  不多时,熙瑶见雾霭中的墙角处放着一只一人多高的大木桶,便走过去趴在桶沿踮起脚尖看了看,那木桶里装满了水,上头还漂浮着些草药。初初一看似乎没什么,再一细看,里头好像蹲着一个人,一动不动,身上是白花花的□□,立时就明白了,大概是晤真在洗澡!
  “啊”地惊叫一声,熙瑶衣袖掩面朝外便跑,连门都没给带上。
  一路跑熙瑶一路在心里暗骂:“晤真也真是,洗个澡不去浴池,却要在寝所洗,在寝所洗也就罢了,还忘了插门闩,简直臭不要脸嘛!”
  路上,熙瑶遇到了大师兄重岚,重岚见熙瑶那动作表情十分不对劲,就一把将她拉住问:“师妹你干什么呀?这么火急火燎的?”
  熙瑶一口气噎在喉咙口,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甭提有多难受了。只得手舞足蹈一番,指着晤真的寝所支支吾吾。
  重岚在熙瑶的指点之下,也重复了一番熙瑶方才的做法,最后结果亦是落荒而逃。熙瑶这下终于明白在她之前还有那么一个溪雨了。
  熙瑶在紫霞洞前厅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晤真神人终于出来了。溪雨自远处瞥了一眼,转身就跑。
  熙瑶心想,在木桶里憋了那么久,是条龙也想必不好受,便强忍笑意问晤真:“师尊,您还好吧?”
  晤真白了熙瑶一眼,抬了颈使劲儿望向厅外那条土路,道:“好什么?溪雨那小子也不知何时潜入老朽寝处,趁老朽泡药澡的时候,竟偷了丹药去,想必又是喂那山崖下的野猫!气死老朽也!”
  到此,熙瑶终于弄清楚,原来晤真神人泡澡前委实是插了门闩的,只是给溪雨出门时打开了。
  世上弟子如此坑师尊的,怕也就只此一家了。熙瑶于是道:“溪雨师兄也忒不像话,不就一只野猫子,吃什么丹药呀?”
  “你有所不知,那野猫可是母的。”晤真神人越说越气。
  “哦?母的野猫就得喂丹药么?”熙瑶木木然问道,“难道是为了顺利生养小野猫,需要吸取丹药的能量?”
  “熙瑶你呀,真是一根筋!”晤真神人一指指着熙瑶的鼻子,气急败坏道,“溪雨说那母猫天生尤物,巴望着它赶紧修成人形,好上来陪他。”
  熙瑶忍俊不禁,晤真神人却是不停地吹胡子瞪眼,虽说他那胡子也就寥寥几根。
  好一会,晤真神人想起了什么,问熙瑶道:“熙瑶你找我,是不是为了陆黎的事儿?”
  熙瑶这才意识到,自己已有些时日没有见到陆黎了,便顺带问道:“陆黎他怎么啦?”
  “前几日,陆黎练成那石洞的功夫,便依着守观老头的叮嘱,要把石洞毁掉,免得给无良之人觊觎。只是那石洞乃坚石构成,毁洞着实不易,陆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快夷为平地了,却不想一块大石塌下来,砸到了他头上……”
  “啊?”熙瑶惊叫一声,惶恐问道,“那师尊,陆黎还活着吗?”
  “别急,别急……”晤真摆手道,“凡间的这个陆黎是死了,但麒麟太子现下已重回仙班,升了小仙,可谓因祸得福。”
  熙瑶心有些发冷:师尊用的这“因祸得福”四字,还真是不妥。神仙们面对凡人的生死,就这么不屑么?
  陆黎心思单纯,不曾害过任何人,甚至连一句谎言都不会说,上苍却要安排一块大石砸到他头上,那血肉模糊的场面,熙瑶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熙瑶虽也听说了陆黎是麒麟太子的身份,但依然对凡间这个陆黎的英年早逝无法释怀。往日相处的画面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不断朝记忆之门外边蹦,熙瑶湿着一双眼,默默走出前厅,来到崖前,抬眼辨出浮云观方向,在心里道:“陆黎,你走好!”
  哀悼一阵,晤真神人慢慢踱步出来,只手自后边搭在熙瑶右肩,拍了两下,道:“你知道吗?陆黎本是要来人界历情劫,可那姑娘却无意成全,而当时文书定下陆黎在凡间光阴仅二十余载,无奈之下,斗斋星神和南极真君经过商议,只好安排他历了这苦肉之劫。”
  闻听此言,熙瑶愤懑不已,一个大好青年,仅仅给他二十多载作为终结,忒没人性。
  转念又想:“如陆黎这么个心性耿直之人,历情劫也绝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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