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诡异!
敛下心神不动声色,两人又往前走了百十来米,来到街拐角大型丁字路口。
青白色的墙灰在月光的照射下十分惨白,夜风呼过大街上的废纸摩擦发出嘶哑的声音,六笙看向右边的两层阁楼,既白突然停下。
“怎么了。”六笙缓缓道。
既白指着方才她看的那处阁楼,桃眸微眯:“那里,有一张画像。”
六笙顺着他的手望过去。
阁楼靠街的那堵青灰色高墙上挖开了一个长方形的坎,坎外面盖了一个小型的红色门帘,门帘上写着‘忌’字,旁边是一扇刷着红漆的窗。
两人没去看那窗,朝着坎径直走了过去,六笙一把将那门帘拽下,扔到身后。
抬头看去,只见门帘后的坎内是一副画像,画的是一个七八十岁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纸张昏黄,墨色黯淡显然是一张遗像。
画上的人眼神浑浊,满脸皱纹挤在一块似乎是在笑,十分慈祥,但在这空无一人昏暗寂静的空荡大街上却让人脊背蹿起一抹寒气由心发颤。
再往前看,前面摆了两根白色蜡烛,三枚铜钱,一个香炉。香炉上的三根香剩了一半,此时还在烧着,既白抬袖遮住六笙眼睛以下的部位,以防风将香灰吹过来。
六笙欣然接受了他的体贴,接着打量着那画像上的老人,一动不动眼神淡而犀利,既白则警惕的看着四周,以防异变。
“砰…”
突然,画像旁边那扇窗自己打开了。
两人静立不动,静静地看着那窗在夜风吹拂下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良久,阁楼楼道内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女人的抱怨声。
“唉!这都是第几次了,这觉真不让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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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勿忘村,六笙与既白看到了不点灯读书的书生,看到了一幅笑着的遗像,而且在看遗像看入神时旁边的窗户还自己打开了,勿忘村在两人的眼中开始一层一层打开它神秘而恐怖的面纱了。
妹纸们,准备好了吗!这个村子里面将要发生的事,你们不会想象得到。
101 我叫长明
遗像三米远前,六笙与既白静静地站着,看着窗内那女子越走越近。
“咦…有人?”此时女子终于走到了窗前,手扶着窗底将要关合时看到了他们,发出轻轻的惊疑。
两人不动。
女子眼底有隐晦的喜悦之色,但却被很好地用惊讶掩盖了下去。
“正值半夜,两位为何孤零零的站在街上呢。”
女子透过窗轻轻道。
既白与六笙有法术限制不用,一瞬间开启仙眼扫描女子,一番审视却并未看出她除了是个凡人意外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阿笙…”既白侧头,有些疑惑。
六笙淡笑着拍拍他的手:“无碍,跟在我身后。”
这等玄奥而逼真的法术,既白现下无法识破。
六笙向那窗靠近了点,此时看那女子的样貌看的也更加清晰。
杏仁般精致的脸型,端庄的柳叶眉,明亮的眼眸,小巧的朱唇,一席水绿荷裙,是个小家碧玉型的美人。
女子此时也看清了六笙的样貌当即发出一声惊叹:“姑娘生的可真美。”
六笙凤眸微眯,唇角扯出一抹弧度:“多谢姑娘夸奖。”
本是一句稀疏平常的客套话,可那女子却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笑的花枝乱颤:“呵呵!姑娘?诶呦~你这小嘴儿可真甜,我这都四十有五的人了,哪里还能是什么姑娘,呵呵~不过这女人啊,就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年轻,冲着你这一句话我这晚被这破窗户折磨的还不算太倒霉。”
六笙听后淡然而笑,反是既白眉头越皱越狠。
这女人脸上一丝细纹都没有,而且皮肤紧致完全没有松弛,哪里可能是四十五,可她一番话说的认真,不像有假。
女人见两人动也不动,笑出声:“怎么?你们是在找客栈?”
既白甫要说什么,六笙先开了口:“是啊,我俩赶路路过这里,人生地不熟,还望您指指路。”
见她如此有礼,那自称四十有五的貌美女子又笑:“呵呵,好说好说,街拐角…呵,我还是先出来吧,隔着窗始终不太礼貌,等等我。”
说完,便转身又顺着楼道走远了。
趁着这功夫,既白将心里的猜测说出来:“阿笙,是要从她套出些什么吗。”
六笙给他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不错,这村子由村口一直到村尾只有咱们脚下这条大路直通,一路上我们也看过了,两旁有铁匠铺、胭脂店、书院等等,但没看到一家客栈,而且这女人是本地人肯定知道村里没有客栈这一事情,那她为何特意问咱们是不是在找客栈,而不是问咱们是不是出来幽会或者赏月。”
既白想着方才女人眼底藏得极深的跟找到猎物般的欣喜,桃眸微动:“她想借机将我们留在这座楼内,好下手。”
六笙嗤笑着点点头:“所以,我们就跟着她进去,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也或许能找到破解幻境的头绪。”
既白望着她灼热的凤眸,有些惭愧;“阿笙,若是我修为再深一点,你便也不用顾忌父神给你下的限制了。”
六笙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看着他有些暗淡的桃眸轻笑出声:“呵,你这又是什么话,天宫并上地府,你天赋仅次于我,并且三百岁便掌握了天宫秘术:仙牢,而现下又即将飞升下神,放之三界除我与你几个长辈以外,也没有几个比你更厉害的人物了,小辈中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可…”那鬼王…
半张着嘴,既白还是没能说出口。、
鬼王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虽然知道了阿笙对他没有任何情意,但他还是本能般每次看到有关于他的东西或听到有关他的事就会本能的警惕。
六笙看到他的表情大概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两人之间开始弥漫着一股寂静。
这时先前那女子打开了门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长相极其精致,身穿一袭红色衣服,领口袖口皆绣着妖异著称的曼珠沙华,显得十分贵气。
脸蛋有些婴儿肥但却已经显现出他长大以后会有的绝美,狭长的眼眸妖异鬼魅,但六笙与既白却并没有想去亲近的任何想法。
特别是六笙,看到小孩身上那比浓郁的鬼气后,凤眸狠眯。
既白注意到她的气息转变,身形一动,拦住了小孩来抱六笙的手,与小孩对视的眼十分冰冷。
任何男性生物都不得触碰阿笙!
女子见状干笑一声:“呵呵…这是我家儿子,老来得子,平日里就宠爱了些,必定是见姑娘生的美所以才想抱抱你,却不知…姑娘不喜人亲近,真是不好意思了。”
六笙浑不在意笑笑,:“没关系,我对你这孩子也十分的喜爱,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女子愣住,而后眼珠晃动偷偷看向那小孩,眼神流转间似乎有些惧怕。
这就有意思了,一个五岁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孩子,她居然在怕。
突然,小孩嘴唇微动:“长明。”
六笙望过去,听到他的名字,眉头冷皱,看着小孩的眼神也愈发幽冷。
“我叫长明。”小孩黑如子夜的眸子深深望着六笙,再次说道。
六笙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既白望着两人的互动,桃眸微闪没说什么,但却把小孩塞回女人身边,动作十分不温柔。
小孩似乎被弄疼了,站在女人身前,漆黑的瞳孔一动不动的盯着既白看,十分恐怖。
女人看见自家孩子这样,当即大笑:“呵呵!我这孩子看到还真对姑娘你喜欢得紧,这样吧!天色已黑!这村里的客栈都关了门了,你们去敲门伙计也不一定应,不如就此在我家歇下,反正我家老爷平日里走南闯北,家里总是来客,所以客房不少,只希望你们二位别嫌弃才是。”
见女人终于切入正题,六笙当即笑着点头:“如此,多谢了。对了。”
女子牵着长明甫要向门内走去,又听六笙出声,回头道:“还有何事。”
六笙指着木床旁边那坎里的遗像,凤眸含笑:“为何这坎内有遗像。”
女子闻言望过去,一眼发现坎前的小红帘不见了:“咦?红帘跑哪儿去了?”
闻言,既白挑眉望向六笙,眼神里满满的戏谑。
那门帘可是让阿笙给扔了,风早就刮走了。
六笙显然也看到了既白戏谑的眼神,挑眉回望,略过自己的罪行直接道:“风大刮走了。”
这话绝对无厘头,女子愣住:“可…这门帘可是用钉子钉在了墙上。”
六笙凤眸真挚:“没准钉子不太紧,不然我们也不会在你家门前停下。”
女子听后感怀丛生,叹口气:“唉,没准是因为你们二人与我家有缘吧,长明如此喜欢你,连带着我那死了二十多年的婆婆的遗像竟也巧合的让你们看到了,呵!既是如此,便更要请你们在我家多住几天了,我家老爷好客,看到你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六笙跟着她向门内走:“如此,却之不恭了。”
楼道很黑,四人一前一后走着,没有人说话,但也没有人看到小孩眼中划过的那抹妖异到邪佞的红光。
而此时的村口,半个时辰已过,李忆安与宇城墉脸色愈发凝重。
虽然没有见识过既白的厉害,但六笙他们是绝对信得过的,可即使是这样,也忍不住去担心。
可他们是此次西北之姓的统帅,也是这十万新军的支柱,绝对不可以表露出半分动摇或一丝焦急,所以两人非常想冲进去,却也止住了。
林英自小跟李忆安一起长大,后又见证了他从默默无闻的小兵成长为这样一个名震天下的西北将军,对他的一切早就十分熟悉,所以立即就看出了他心里的着急。
反倒是铁胆,西北军上下都知道这是一个浑人,说话口无遮拦有什么心思都会摆在明面上喊出来,而且还没眼力见儿!
就这样一个急性子的糙汉,等了半个时辰早已到了极限。
“奶奶个熊!什么时候出来!他娘的战场上侦察敌情都没这么磨蹭,不就是个山村吗,这都多久了,在里面生孩子呐!”
铁胆冲着村口不耐烦大喊,骑在马上十分焦躁,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来回刨地。
宇城墉望着那满脸不耐的人脸色阴沉,林英使劲给铁胆使眼色,但这神经大条的人愣是没看到。
反而还继续说:“这女人是会旁门左道,可也始终比不上男人,还有那个小白脸身板那么搓风吹就倒,这俩弱鸡进去不就是找死吗,没准出来的时候就成白切鸡了,啧!将军,我不信任他们,请您下令,让我跟林英进去查看。”
听到这自傲不屑的话,李忆安登时火气直窜:“铁胆!把你在军营里耍浑的那一套给我收起来!太子在这里,你如何能放肆!而且那六姑娘是太子的救命恩人是你能非议的吗!”
铁胆楞了一下,看向太子,发现那愈发不善的眼神后浑身泛出冷汗。
他知道自己说话不经大脑有啥说啥,可在这种阴森的环境里,他实在没耐心等,可却也知道自己方才有些过了,于是使劲捶了下自己的头,道:“太子,我是个粗人,说话不中听,而且先前不知道那女人…那六姑娘是您的救命恩人,您罚我吧!”
宇城墉又盯了他半晌,铁胆觉得他倒不如砍他一刀,这样心里也不会这么七上不下惴惴不安。
“下次说话注意点,六姑娘谦逊不爱同你计较,但你不能借着她的大度蹬鼻子上脸。我知道你立过战功,但六姑娘此次奉旨去边疆是有任务在身,若因为你的刻意刁难完不成,那你就是整个西北军的罪人!”
铁胆一愣:“任务…啥任务,为何我就成罪人了。”
太子冷冷瞥他一眼,没说话,铁胆知道自己话多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李忆安眸子飘忽想起那晚兮红指认淑妃与周传雄的情。
两人贪污军饷私吞将士寄回家的慰安金,暗地残害包括兮红在内的无数条人命,现在淑妃的宫女指认了他们通奸,可贪污的证据还没找到,所以六笙不能出事。
是“林英。”李忆安淡道,林英出列。
不管怎样,进去这么久的确让人忧心,况且太子如此焦急…显然把六姑娘看得很重。
“去,跟铁胆进去看看。”
林英听到这一吩咐毫不意外,当即回道:“是!”
铁胆顿时撒了欢:“嘿嘿!还是将军好。”
李忆安俊脸马上虎起来:“我这是为六姑娘安全考虑,还有你们进去也注意点,既然知道这村子有危险,就别硬闯,特别是你管住自己的嘴,进去别说话容易招来危险,一路听林英指挥。”
铁胆此时变得严肃起来:“是,属下一定听林将军的话。”
林英看了正经起来的铁胆一眼,眼神中是绝无仅有的默契。
两人身为李忆安的左膀右臂,一个是军师一个是前锋,而李忆安是幕后统帅,三人配合所向披靡从未出过差错,可以说在每个危险时分,他们都不会怀疑对方。
所以这次李忆安才决定让他俩去。
“走吧。”林英下了马,拍拍铁胆的肩。
铁胆拿下马腹上挂着的口袋,大手一挥背在身后:“好了,走。”
两人拜别李忆安一起走着到了村口,林英看着那麻口袋实在好奇
上战场的时候,别的士兵除了武器外会准备点匕首或者石灰做暗器,而铁胆从始至终只带一把刀,也不会准备两把防止第一把被人砍坏,就这样一个粗心的人,这次居然拿了一个口袋,这代表什么。
深知铁胆尿性的林英疑惑了。
“铁胆,你那口袋里装的是什么啊,怎么还有水声。”
铁胆哼了声:“管这么多干嘛,肯定是有用的东西。”
林英无语,撇开眼。
之后因为知道后面还有大军在等着,所以没再多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通过了几排十分高大的树,后面依然是那个红色的牌楼,两人只驻足了一会没多疑然后循着六笙与既白走过的那条大道,正式进了村。
奇怪的是…他们好像并没有注意到那些树上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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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咔咔咔!应你们的要求,我给妄徒加了不少戏,这章里面,你们能把他找出来吗!
另外,援兵小队正式进村,可他们真的能与六笙既白顺利会合吗,在这个诡异的勿忘村,到底会发生什么。
102 人皮灯笼
楼道里十分黑暗,每隔十步就挂着一个灯笼,这才不至于跌倒,
六笙望着头顶上那灯笼:“夫人品味不俗啊。这些八角长明灯优雅别致。上嵌金环悬挂在房顶,外面围着的纱布隐隐带着清馨香气,不知,是取自哪种布匹。”
走在前面的女子回过头来,娇俏的笑着:“呵呵,姑娘谬赞了,哪里是我品味不俗,而是我家老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多识广,特地从南方蒙安朝带回来了一些香女纱,纱质透光,香气曼妙如女子半遮半掩含羞带臊。
我见着便觉得用来做长明灯再适合不过,所以便买来了几个夜明珠用作灯芯,将它们制成了灯挂在楼道给客人们照明,只是这夜明珠年头久了有些蒙尘,灯光不再像以前那般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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