跷。”
六笙锁着那股浓郁的邪气,凤眸寒凉:“确实蹊跷,不过也得过。”
宇城墉闻言也点头赞同道:“的确,这村子正巧挡在护城外河前,若想过河就必须得路过那里了,不如今夜多赶些路穿过村庄在河岸扎营,明威将军意下如何。”
闻言,李忆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了看前面漆黑一片的诡异村庄又看了看后面因着天气凉爽有些精神的新兵们,点点头,回头喊道:“今夜穿越村庄,安营扎寨!走!”
于是一批人又开始浩浩荡荡向前行进。
只是…除了六笙与既白,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去发生的事会是如此匪夷所思惊悚骇然,绝对是他们这一生经历过的最邪门的事!
**
此时夜晚的皇宫,灯火通明。
宇城墉走后,老皇帝安抚了德妃许久,回殿后派人去了天牢,得知周传雄与淑妃还好好地被关在里面,心安定了下来,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躺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床顶,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不着,最后干脆坐在床边欣赏月色,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今日关于小玄子失踪一事,越想越觉巧合,但他却向来最不相信巧合一词。
“暗卫。”老皇帝目视前方,突然喊道。
话落,一浑身包裹在黑色紧身服内的人咻然落地,恭敬地跪在地上。
“皇上,青衣在此,请吩咐。”青衣露在黑巾外面的双目淡雅幽静,气息内敛无华。
老皇帝打量着下方黑衣人,满意点点头。
这是他在太子出生时开始训练的暗卫,孤儿出身自小开始习武,如今已过二十年,武学造诣非凡,纵使比起李忆安也不在一下,其中以青衣为首共一百人,是宇朝幕后最隐秘却最坚定的力量,
“去,查小玄子的下落。”老皇帝声音低沉。
“是!”留下简短利落的一个字,青衣身影虚晃,空气微动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个最细微的脚印都未留下。
皇帝望着鎏金格窗外朦胧月色,心中凝重。
那小玄子最好不要与那些人有关,不然…李鹤便…罢了,一切当等结果出来。
而此时,一个长相普通气质憨厚的宫女恍若巧合的从宫殿外经过,驻足了一会,脸色微变,小心的打量了一下殿内之人,确认没有被发现,连忙离开,期间没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惊动那殿前十几名侍卫。
远在右丞府月落阁的冷凝霜,听到下人来报,不惊反笑:“哦?他发现了?呵…告诉宫里的眼线们,最近尾巴夹紧些,千万别露出马脚坏了我的大事。还有…传信回朝告诉三皇子可以开始了。”
女人声音掺杂笑意,但怎么听都有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感,似乎在谋划着一个惊天大局,局内所有人都是她手里把玩的棋子。
冷凝霜下床,在梳妆台琳琅满目的珠宝翡翠里随意挑了一个最明丽的玉镯,缓缓放到宫女手心,声音诱惑:“记得,日后一有消息无论何时都要告诉我,这…只是一点点回报。”
宫女望着手中那通体温润少说也值一百多两的翡翠玉镯,长相普通的脸上飞快划过一抹贪婪,不着痕迹收下恭敬跪到地上:“谢夫人,奴婢定会尽心尽力为您办事,奴婢是偷跑出宫不宜久留,就此退下了。”
得到冷凝霜首肯后,小宫女紧紧捂着手腕上的玉镯,脚步轻快的马上离开。
屋内,看着门外那喜悦的背影,冷凝霜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消失殆尽,眸子里满平静如水的杀意:“十夏,把人处理掉。”
话音一落,有人凭空出现。
只见那浑身黑衣的女子隐在暗处,犹如透明人一般气息全无,恭敬跪在地上,朝上方女子恭敬道:“是。”
知道主子秘密的人,杀无赦。
------题外话------
哇咔咔咔!这个村庄是别人变出来的,看起来好恐怖的样子,里面究竟有什么捏?
100 笑着的遗像
十夏恭敬低着头,目光诡异的冰冷。
知道主子秘密的人,杀无赦。
而此刻没来得及出右丞府大门的宫女,摸着手上的玉镯,瞧着那皎洁月色万分欣喜。
下一刻,却觉耳边有风穿过,紧接着脚底突然窜上一抹寒气,似有感应宫女慢慢的回过神,只见朦胧月光照射下,一个黑如鬼魅的纤细身影不知何时已悄悄站在身后,杀意冰冷。
“啊!救命…”宫女大喊,可刚喊出三个字,只见眼前银光一闪,脖子猛然感到一阵冰凉,紧接着无数鲜血不受控制的向外流,全身力气也被抽去。
黑衣人双目冰冷,静静地看着她跪下跌倒,挣扎呜咽,手上玉镯摔碎,最终悄无声息变成死尸。
面无表情,十夏本打算处理的细致一些,突然耳朵动了动,随后向地上的血水上撒了些东西,一个闪身将尸体扛到肩上,足尖轻点瞬间消失。
而此时听到求救声赶来的护院,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烦躁的抓抓头。
“大哥,没人啊。”一尖嘴猴腮的模样猥琐的人挑着灯笼郁闷道。
随后,后面一个大汉费力的跑过来,看那样先前是因为太胖而被人落下了,现在才赶来。
大汉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也很费解。
方才明明听到有人喊救命啊,幻听?十几个人不可能同时幻听吧,可不是幻听,这里为什么没人。
大汉径自苦恼着。
突然,先前那提着灯笼的人发现了什么,向大汉招手:“大哥,快来看!这里有脚印!一条长长的脚印!似乎是被人放倒后奋力挣扎留下的,大哥,你快看!”
兴奋的说着,那人将灯笼凑近了些,熊大照着光果然看到了那条不同寻常明显是擦出来的脚印。
后面的人显然也看到了,但同时显然也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哆哆嗦嗦牙齿打颤:“大…大哥,你说…这大半夜的,院里没人,咱们却听到女人的声音,你说…会不会是那女鬼回来又抓了一个男人吧…如果是,那…那咱们怎么办。”
经他提醒,大汉猛然捂上手腕的那条疤,想起什么恐惧的咽下口水。
这条疤还是前几日那该死的六劫掌柜给他留下的,当时周管家也在场,后来听他说那女鬼是要找他哥哥报仇后来却因为他与他哥哥一模一样的脸缠上了他,那日他的血就是喂给了那女鬼。
大汉越想越怕,眼神都抖了起来。
那女鬼不会是喝他的血喝上瘾了吧!不然…不然今晚这奇怪的事怎么解释。
“大…大哥,怎么办,走吗…”有人看到大汉魔怔,小心的拍了拍他的肩。
大汉被惊醒,全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开始打颤:“你…你个二逼,不走。。还等着被鬼抓吗!赶…赶紧跑啊!”
那人听后,哆嗦点头,拔腿就跑。
不消两秒,空荡荡的院子里就剩大汉一人,冷飕飕的风挂过大汉被吹醒,随后瞪大眼睛叫骂:“他娘的等等我,我腿软!
**
深山密林外,村庄扎在河流一岸,寂静无光伴着嘶哑的鸟叫有些毛骨悚然。
“小白,金果果不是说跟在你身边服侍吗,人呢。”
此时,天色已黑大军默默加快行速,马背上,六笙突然想起那日梓林殿内呆萌的小仙娥,随意问了句。
既白亦浑不在意道:“说是回家准备一些东西,顺便拜别大总管。”
六笙点点头不再说话,周围又重归寂静。
宇城墉骑马走在队伍前方,望着李忆安那如临大敌的严肃表情,再看看后方因李忆安的严肃而十分紧张的新兵,忽而笑道:“将军,此行怎的不见素兰大将军一路?早上你们两人不是还在一同整军准备回程吗。”
李忆安紧绷的神经被打断,恍惚了下,但下一刻立马反应过来,想着今早那红衣妖娆之人说的话,眼神冷凝:“苏澜大将军此次带回来的人少,只有六十六个亲卫。虽说我俩是一同整军的,但那些亲卫始终未曾露面,我问他是否要与我同行,互相也好有个照应,可大将军也只是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说到这,李忆安的脸色有些发青,宇城墉瞬间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问出了口:“何话?”
李忆安嘴角抿成直线:“他说,我领着这群废物跟不上他的步伐,会白白拖他们后腿,还不如只让这群小鸡仔拖我这只老母鸡的腿。”
这比喻生动至极,六笙当即‘噗嗤’笑出了声。
听到那悦耳笑声,李忆安的脸更加难看了,但最终还是幽幽叹出一口气:“太子殿下如何看他这番话。”
听出他话里的疲累,宇城墉勒马靠近了些:“素兰大将军不仅洁癖成灾而且素来毒舌,李将军还是不要往心里去。不过,他有一点说得对,你的确被这些新兵拖了后腿,近年来的仗打得太软,丝毫没以前的杀伐果断了,所以才会次次让蛮夷逃脱。”
听到这,李忆安神情开始有些沉重:“太子殿下说的是但我也想肆无忌惮按照最好的计划作战,但这么多年的战乱下来,老兵已然所剩无几,由当初的三十万锐减到了现在的十二万,实在太少了。”
“我也想启用新兵,提拔新将,可您看看这批新兵里面哪里有个像模像样的!个个意志发软受点小累就怨声载道,我怕把他们提拔上来整个西北军都会被带垮。”
“而那些老兵,他们是上过战场见过尸体流过血的,知道无论何时就算舍弃性命都要死守军令,知道如何精准摆兵布阵,若只是他们上战场我还敢将自己的战略实施,但…战场上现在添了新兵,军纪散漫体力不支,我怕作战作到一半,他们自己在不明不白的时候就无辜丧命了,这样我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家人!”
李忆安痛苦的叹气,宇城墉见状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轻道:“现下边疆战事吃紧,量蛮夷短时间内不敢动作,趁这几个月好好练练兵,老兵说的不是资格老,而是意志坚定,你这从小兵起步最后登上将军之位的人还不知道怎样练兵最有效吗,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顿了顿,打量着李忆安,宇城墉发笑:“呵呵,没想到天生将才作战如神的明威将军也有发牢骚的一天,恩,此次没白来。”
“嘿!太子殿下您才知道我家将军爱发牢骚啊!”铁胆听到宇城墉的话双眼瞬间冒光,跟找着毕生知己似的。
戏谑的瞧着李忆安望向铁胆威胁的眼神,宇城墉挑眉勾唇:“哦?这话怎么说。”
铁胆挽起袖子,没注意到李忆安危险的眼神,厚厚的嘴唇闭闭合合瀑布似的瞬间打开话闸:“啧啧啧!每次被那些‘小姨子’逃后,我家将军就会跑到底下视察,一会说说这个的被子叠的不争气,一会说那个的长枪擦得不亮,一会还说那人眼角有眼屎,甚至他训话的时候你放个屁他都会叨叨半晚上,您说…”
“铁胆!”正说得兴起,铁胆突然被这冷喝吓得哆嗦出一身汗,回头这才发现李忆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形容了,那如同便秘的脸…没法儿说。
“呵呵…将军,额…今晚月色真亮!”铁胆吓得嘴角抽搐打哈哈。
前排小兵望着他与那彪悍粗狂的脸相违和搞笑表情,胸腔一颤一颤忍笑忍得痛苦。
而六笙与既白则始终好整以暇看的着他们开玩笑驱闷。
李忆安冷笑一声,林英望着自家黑化的将军,心里默默为铁胆祈祷。
“呵,我看你…”
“呦!到了!将军咱们到了这村庄门口了诶!”
铁胆一声大嗓门打断了李忆安的话。
李忆安狠狠呼出一口气。
算你走运!
而后看向那百米远处的村口:村口是一个高约六米的用四根石柱架起来的朱红牌楼,石柱上好凹凹凸凸好像刻了什么图案,只是天色太黑看不清,牌楼正中勉强可以看出是用楷体写了三字:勿忘村。
而牌楼后面便是那树枝十分扭曲的几排树了,远处看时便已如鬼影般十分恐怖,这下离近了却越发感觉到那树林里飘散的阴冷。
“太子,六姑娘,既白兄弟你们先等等。林英,随我去看。”李忆安双腿夹了下马腹,开始向前走。
六笙却突然挡在他前面。
“有何问题吗,六姑娘?”
六笙没有回头,却十分真切的感觉到了那股愈发强烈的邪佞气息,看了看那乌央乌央的十万人马,想了想淡道:“这村子邪门,由我跟小白先去探路,不然这么多人若出了事,我救不过来。”
李忆安眉头一皱想要拒绝,宇城墉却开口道:“六姑娘与既白兄弟是修道之人,对这些事儿,本就敏感,他们有道法傍身,里面若真有什么邪物也能克服,我等凡人就不要掺和了。”
想到初次回京那日六笙召出的那道紫雷,李忆安最终点了头。
与既白对视一眼,交流旁人看不懂的东西后,六笙轻踢马腹,来到了那几排高大参天的树木前。
树木十米高,比之深山老林里得树都显得高,但奇怪的是那些树一个叶子也没长,光秃秃的枝干横斜在半空,纠缠交错,就像无数只鬼手缠在了一起,树枝尖端十分尖锐,中间好像穿着一个不规则椭圆形的东西,那东西在朦胧的月光下隐隐还在跳动,顺着枝干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流,十分恶心而粘稠
六笙与既白趋近了些,看到那树枝上穿插的东西后,两双幽凉眸子瞬间怔住。
“阿笙,那些心已经被剜了出来却还在跳动,有人施了邪法,小心。”
六笙点点头:“看来今日这是场鸿门宴啊,人家早就知道咱们会路过这里,不仅在荒郊野外费心变出来了这么大一座村庄,而且还在外面给咱们备了这么大一份‘礼物’热烈欢迎,不得不让人期待里面还会有多大的‘惊喜’。”
话音落定两人看向那漆黑一片犹如鬼口的村子,缓缓走了进去。
少了树木的阻挡,里面显然宽敞了许多,特别是现在正值午夜,月光越发明亮,借着那光,六笙看清了眼前景象。
他们脚下走的这条路十分宽阔,宽约可容纳四辆马车并驾而行,道路两旁是方才在远处看到的那些房屋,与寻常人家无二,红色朱瓦覆顶,墙身刷了白灰,一个简单的木窗与一扇木栅栏围城的木门,朴素简单。
既白紧紧牵着六笙的手,另一手看起来虽是在随意的垂着,可却时时在警惕四周,稍有变故便会立刻将六笙拉到身后召出裂炎。
而在既白的警备下六笙放心的开始打量起了屋内。
因为在惩处清虚老道与素兰佳敏所用仙法过多所以惊动了父神,也是自那日起父神给她下了一个禁止,每日只可以用一次仙法。
所以即使周围十分昏暗,六笙也并未刻意用仙法去看,只靠一双仙眼便足以透过那腐朽的窗格看到屋内景象。
有意思的是,这屋内还真的有人。
有的伏在桌案上拿着一卷古书,摇头晃手嘴里念念有词,神情呆板,声音僵硬,俨然是个书生。
时不时拿一旁的筷子挑挑烛台上并未点着的蜡烛,看那意思是怕那蜡烛灭了…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那蜡烛压根没着又何须他看顾,而且屋内一片漆黑,他怎么也不能看到那书上的字…更可况那书还根本没有字,是本白书。
处处诡异!
敛下心神不动声色,两人又往前走了百十来米,来到街拐角大型丁字路口。
青白色的墙灰在月光的照射下十分惨白,夜风呼过大街上的废纸摩擦发出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