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个小白脸也就算了,好歹是个男的死在西北也没人说啥,可一个女人家跟去干嘛!”
李忆安把疾驰留在京城养伤,今日换了一匹烈马,鬃毛赤红,将军银甲威武宝马雄壮,遥遥站在十万大军前方,气势凛然。
“怎么!太子殿下亲口传令,还能有假!”
铁胆更憋屈了:“将军!这娘们她不能去啊!那些老将本就时时等着揪您的小辫子,您要带个女人回营,还不得趁机做文章吗!将军!”
宇城墉看这痛心疾首的模样,顿觉这大汉是个妙人儿。
“文章?以何为题的文章,且说来我听听。”六笙勒马向前走了几步,正巧到铁胆面前。
铁胆鼻孔喷冷气,斜着眼:“呵,明威将军儿女情长无视军纪,光天化日公然带女子入营有伤风化不配为一军之将,诸如此类!当日你伤了我还伤了将军的爱马,将军不做计较,所以你若还有点良心就主动滚蛋!别让我家将军被你连累。”
周围士兵畏惧太子威严不敢像他这么明目张胆叫骂,但还是一个个低低附和。
李忆安与既白脸色一寒同时要说什么。
六笙却轻笑一声一个利落翻身,回旋下马:“这么说,若我不是女子那便没问题了?”
铁胆环臂冷笑:“呵,看看你这狐狸精的样子,说你不是女人谁信。”
这时队里发出一阵惊叹,铁胆以为是同意他的意见,于是眼望天继续道:“不要以为你力气大了点就能在这军里无法无天,我告诉你有我铁胆在你…”
“哎!”这时身后一人用刀把顶了顶铁胆,下巴戳向前方。
铁胆不耐烦大喊:“哪个没长眼的!没见老子正树立威信呢吗!”
小兵收回眼神,无语的笑了声指着前方嘲讽道“你自己看!”
铁胆看他这见鬼模样,骂骂脏脏回头。
“啧,真是毛头小子,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不就长得好看了点吗,用得着…啊!你…你…”
六笙看了眼身上刚变出来的玄色男装,学着他结巴的样子:“我…我…我怎么了。”
铁胆目眦尽裂;“你…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六笙瞥他一眼,不说话。
这时先前那小兵凑到他耳边:“就在你自说自话的时候,一阵白光闪过人家就换好了!铁胆兄弟,我看啊这姑娘是个有神通的,不仅力大无穷而且还能使用仙法,这么一号人,听兄弟的劝,你就别得罪了,啊!”
铁胆惊魂未定,瞧着六笙头上那瞬间便梳整成一个标准男子发髻的墨发,再看那身霸气外漏的玄色立体袍,只觉真他娘活见鬼了。
但还是不行!
“你只打扮成了男人,可你下面可没有男人那物件儿!”铁胆开始了撒泼打诨。
六笙后面那三个男人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只觉这仙儿一般冷清的女子不该受着平白侮辱。
谁知那仙儿竟毫不介意,着手宽起了腰带:“我既能变出一套衣服,那便也能变出你嘴里那物件,至于真的有没有…你亲自验验。”
“好啊。”铁胆无所谓道,瞄着那松哒哒的腰带伸手去解。
“住手!”“住手!”“住手!”
三道惊恐的声音同时响起,其中当以既白声音最渗人。
“你找死!”
说着一个飞身自马上落于六笙身旁,掺杂怒气的一脚将人奔出去老远,后面小兵去挡但那力度实在大,军队瞬间横扫一片。
既白不解气,浑身杀意翻涌,提起铁胆的衣领一把将人扔去六笙脚下,靴子狠狠撵动胸口,铁蛋狠狠吐出一口血。
李忆安见状连忙下马:“既白兄弟,我这手底下的人平日里撒泼打诨惯了,嘴上没个把门的,方才那是贱话,你与六姑娘别往心里去,脚下留情!”
回以他的是既白如刀锋利的眼神。
李忆安顿时为难的看向六笙,而六笙则挑眉看向铁胆。
铁胆也是个倔驴,看既白这架势顿时起了火,噗的狠狠吐出一口血沫:“我说…你小子还来劲了,当初一副蔫巴巴的样儿,现在仗着有这娘们力大无穷给你撑腰就敢跟我们将军耍横,是不是找死!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起来弄死你!”
“铁胆!你给本将住嘴!”李忆安看到既白愈发冷凝的颜色大声怒喝。
铁胆不可置信喃喃:“将军!咱们可不能现在就怕了他们!我受点伤不要紧,重要的是现在认怂以后就没法儿管教啊!您忘了当初就是素兰霁那小子踩着您的脑袋上了位吗!一个人踩到头顶上您不嫌重,还要这两人也踩上去吗!”
李忆安听着大逆不道的话登时气的呼呼喘气:“你…你…好!本将军的话是军令,你身为士兵却不服军令,这次我把你留在京城!你也不必跟着回边疆亦不必计较六姑娘女儿身份了!”、
听到这处置,铁胆登时愣了:“将…将军,我…我铁胆可是为了您好,您怎么能…”
李忆安看着那脸上的不可置信,艰难别过头:“军队不需要不服从军令的将士!我亦如是!他日战场我若要你传令,而你却像今日这般,那我数万将士的性命岂非不保!”
林英看到李忆安眼底的薄怒,登时不争气的瞥了眼那失神的铁胆:“将军,我知道您想来注重军纪,但念在铁胆兄弟跟了您五年的份上,原谅他这一回吧,而且…太子还未发话呢。”
收到林英请求的目光,宇城墉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边疆战况危急,这铁胆虽说性子不好管了些,但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将,朝廷记录在册的赫赫战功就有他两笔,在此关头的确不该舍去。
“呵呵…六姑娘?”
众将士看去,只见太子正轻声询问那一席飒爽男装的女子。
六笙看看李忆安眼底的松动,复又看看众将士期盼的模样,心下顿时有了计较。
“小白,你性子闷,太子跟明威将军又是极其正派的人物,不肯跟我斗嘴,路上也没个跟我解闷的,所以…原谅他这一回?”
既白想强调自己不闷,但想了许久,却发现自己还真没怎么陪六笙说过话,于是为着自家师傅身心愉悦,脚下一松放了人。
就当是个玩意儿,陪阿笙逗乐。
“哼!”铁胆拍拍土踉跄起身,老老实实回到军队。
李忆安失望摇头,太子见状出面调和:“呵呵!这下六姑娘换了男装,既白公子又不予计较,铁胆兄弟还知了错,将军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
“可…唉,先观察一段时间,若再违反军令,剔除军队!”李忆安看着铁胆,沉声警告。
铁胆闻言,盯着六笙咬牙切齿。
该死的娘们!害的他家将军跟他有了隔阂!看他以后怎么整她!
李忆安上马,眼前是密林遍布的巍峨大山,而大山后便是他一生戎马血脉奔腾的西北边疆,眼神愈发坚定。
“行军路线三日前便已让你们看过,途径京郊后山,渡过护城外河,便是苍茫平原,平原后便是边疆大漠,此次行军大概一月,现下整顿完毕,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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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诡异的村庄
夏季风湿气热天干气躁,穿越那浓密森林简直是非一般的挑战,更何况众将士还穿着厚厚的铠甲,再强的忍耐力与体力此时也有些疲惫了,更何况这批新兵还未真正正式训练过,此时脸上都显出了沮丧。
六笙、既白、李忆安、宇城墉四人骑着红鬃烈马顶着炎炎烈日走在前方,后面是大汉铁胆与亲卫军首领林英,最后面是步行的十万新兵。
其实回西北还有更近的路,但每一条却都会经过村庄,这十万新兵人数太过庞大,若真的公然穿越村庄肯定会扰民,而且李忆安也存了借机练练这群新兵蛋子耐力的打算,要知道西北沙漠的温度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这次特意挑选了一条相对安全但是地形却崎岖的路。
一路上人人叹气,所以,这路走的很是艰难。
听着后面的唉声叹气,李忆安瞬间怒了。
他入伍时可比他们这些人都年轻,连带着身为文人的林英也都是这么过来的,那时候荒漠戈壁野狼毒蝎,什么艰苦没受过,甚至骨折了都得瘸着腿跟上队伍,看看!就看看现在这些人的样!步伐懒散形容倦怠!这要是在边疆打持久战,可还得了!
“停军!”这时,走到了森林边缘,眼见要出去,李忆安扬手大喊。
林英、铁胆离得近,将他脸上的阴沉看得分明,可那些新兵没有,一直低着头怨声载道,现下听到停军,以为李忆安心疼他们所以特意停下来整顿休息,一个个松口气面露喜色。
看着那些他还未下达下一步军令便开始坐下休整的新兵们,李忆安脸色瞬间铁青,:“全都给我起来!”
这一声怒吼气沉丹田响彻山林,惊飞了无数林鸟,瞬间刷新了六笙对李忆安的印象,简直是霸气侧漏威震天下!
新兵到底是新兵作为将士的胆量还没磨练出来,现下听到李忆安这不同寻常的一声怒吼登时吓得脸色大变,来不及戴上刚刚解下的头盔慌慌忙忙蘸起来,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神情紧张。
没了脚步声没了怨怪声,整座山林寂静的让人头皮发麻。
李忆安敛神聚气飓风暴喝:“知道我是谁吗?!”
这一声又惊飞了不少林鸟。
众兵被问的一头雾水,但人群中还是有人悄悄回答:“您是将军。”
李忆安大喝:“没吃饱饭吗!大声点!”
众人一齐大喊:“您是将军!”
六笙、既白、宇城墉见状,未去打扰李忆安训话,骑着马缓缓走远了些,单独把李忆安留在众军前,这一走李忆安的气势更加霸凛。
“对!我是明威将军!可你们知道如果今日换做是骁勇大将军带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李忆安双眼横扫整队士兵,眼神犀利:“后果就是,你们都会被折磨致死,而后将尸体挂上悬崖任鹰啄食,死无全尸!”
众人虽不是那种整日不出门的小少爷,但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老少爷们了,此时听到这恐怖的刑罚顿觉惊骇,炙热阳光下忍不住的冷汗直冒。
李忆安注意到众人开始发白的脸色,眼眸微眯。
“他的处理方法我以前总觉残忍,但现下看来其实不然,这样的手段正好可以纠正你们的懒怠!回京前气候不热你们虽懒散些,但还不至于懒怠!可现下!看看!一个太阳就把你们拿住了!”
说到这,有些士兵惭愧的低下了头,李忆安怒吼:“把你们的头抬起来!太阳有这么热吗!你们可知,西北的那些老兵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克服酷暑寒冬的训练着,为了什么?为了保家卫国!为了自己远在中原的妻儿不收外掳侵扰!可你们呢!”
“甫才翻过一座山就这幅模样,后面可还有一条百米宽的护城外河与数十千米远的苍茫平原!军服不整军步不齐,还未下令修正便径自歇下,你们把军队当做什么,把将军当做什么?!把国家当做什么!如此不负责任,当初何必参军!”
一段话,先是搬出了素兰霁的残忍手段震慑众人,叫他们集中注意力;用西北老将的艰苦军训作为榜样激将斗志,后搬出国家妻儿打进内心深处,最终数落他们方才的过失,三个问句更是铿锵有力,正气浩然,惭愧的那些新兵直抬不起头。
可有两个人不同,林英、铁胆看这李忆安这霸气威凛的铁面,心生豪迈。
这才是他们西北戈壁黄沙大漠下所向披靡的明威将军!这才是他们一生追随甘愿臣服的举世名将!
“将军…我…我们错了!”突然,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声。
紧接着一片人都开始认错,态度诚挚。
可谁知李忆安冷眸一扫:“本将允许你们说话了吗!藐视军纪,形容懒散!今夜全军每人背上放二十斤碎石罚做五百俯卧撑!但凡有一个石子掉下来,便再加一百,铁胆监督!不做完不许睡!”
铁胆立刻麻溜应了声:“遵命!”转而看了看越发暗淡的天空小心道:“可是将军,今夜咱们往哪儿扎营啊。”
闻言,李忆安有些楞。
平日里他带着的都是群不拘小节的男人,可现下军中有了六笙这个女人,总不能让她跟着一起睡帐篷吧,再说…他还真忘了给她准备,这事儿可就有些麻烦了。
抬抬头,头顶的太阳愈发西斜,眼见就要落下山顶,他们这处是下山之路,马上便能走出林子,李忆安向远处望了望,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偏僻的村庄,争取在太阳完全落下前赶到那里,让六笙既白还有太子借助一宿。
这一看,看真看到了一个小山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日光有些暗淡了的原因,那山村的轮廓时有时无,就像罩着一层迷雾般十分模糊,但距离不算远,下了山走上半个时辰,天完全变黑前还是可以到的。
打定主意,李忆安便向太子请示:“太子,天色已晚,我看前方隐约有一处村庄,不若今晚在村庄外扎营?”
太子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一身男装确认掩饰不住女儿家空灵绝美的六笙,眸光闪了闪:“也好,正好体察一下边缘村庄的民情。”
两人都是出于对六笙的关心,既白自然感觉到了,越是没说什么。
阿笙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一日劳顿他心疼。
经过一番训再加之日头凉了些,此刻新兵们走的分外规矩,行速也快了些,一路上再没人说话。
临近夜晚,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大军距离那村庄也不足几百米远,可越是走近便越觉得有些不对。
“将军…”林英看着那一点光亮都没有的村庄,策马上前来到李忆安一旁,警惕道:“这村庄一盏灯都不点…太不寻常,我们还是小心点。”
李忆安显然也注意到了,前方几十座房子十分普通,可奇怪的是这些房子一盏灯也没点,整座村子都笼罩在压抑的黑暗中,并且一点声音都没有简直平静到诡异。
“我知道…的确太不正常,这个时辰寻常人家该忙忙活活准备晚饭,正是用灯时刻,也正是喧嚣时刻,可这个村子却一点声音一点亮光也没有,而且…”
风中还传来了熟悉的血腥味。
反倒是铁胆大大咧咧,压根没注意到那村庄的诡异之处,听着两人的一头雾水的挠挠头。
而在李忆安身旁的三人同他一样也注意到了这点,特别是六笙与既白。
寻常人眼中,那村庄顶多是在夜晚轮廓模糊了些,待靠近后却也能看清楚,可在他们看来,这村庄分明就是虚影!根本不存在!而且村子前的那几排树分布看似毫无规律,可实际上却是按照一定的阵法排列的,冲天的邪气不断的从那些树上冒出来,生人别说能通过,单是靠近就得被那些树给吸去精魂。
六笙仔细的看向那些鬼影般横歪七斜的树枝,目光碰触到树枝上挑着的某样东西后,眉毛瞬间紧紧拧在了一起,既白脸色也开始泛冷。
李忆安看见六笙开始变冷的脸色,隐隐感觉到什么。
“六姑娘,你可是也感觉到了什么。这村庄虽说位于后山外护城外河以内,人烟稀少,但却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此时已入夜可却没一人点灯,晚饭还没用,总不能睡得这么早,我看…有蹊跷。”
六笙锁着那股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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