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泄愤似的使劲跺地,小红又使劲揉搓了几下脸,深呼口气,给自己精神了下,回到奈何桥,让小鬼差给小小红(往死城登记鬼魂姓名的那位,是小红的弟弟)带了封信,免得自己弟弟健忘症发作,忘了女君交代,自己则重新恢复冷血无情状态,监视鬼魂们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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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梓林殿,既白被从阳留下后,樊笼也来了,把红螺与绿琦打发走后,又喊来宫锦与婉柔,几人开始了讨论,关于不久后的天地大战。
“我安插在天宫的眼线此次传信,天帝接到你的战帖后大怒,痛骂不孝子,冷静下来又宣誓你们是被小六蛊惑,一定要把你跟宫锦夺回,然后绝杀小六,此事也惊动了父神,不过父神信任尊玉(天帝),把大战全权交付给他,现在尊玉正在天门点兵排将,天宫流速比地府快,他们集合应当用不了半日,也就是说,地府的半月内,他们便要攻来,我们要做好准备。”
诺大宫殿回响从阳凝重的声音。
“父神孕育五子一女,其中两位仙君虽然继承了九宫中一宫,但是本人却隐居到了何处,虽不知是否飞升到了下神上神,但是他们此次应当不会参战,天上神仙大多是上仙,虽然各有其能但不以为惧;主要难对付的就剩天帝与楼落(施兰她爷爷),还有天宫那些锁在灵塔里的法器,其余应当没了。”
宫锦继续道,把天宫大概的战力大概分析了一下,众人瞬间知道重点在哪。
可既白却觉得天帝既然敢调兵遣将了,那么就必定不会只有这点底牌:“天宫有下神有法器,但地府也有,阿笙、我、樊笼三个下神比天宫还多一个,法器也充足,而且,既是我在地府发起的战帖,那么大战必定是在地府,地府又占据地利,天帝不会让自己这么被动,他肯定还有别的打算,我总觉,他会请鬼王来。”
从阳惊了下,既白的直觉竟然这么准了。
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知道,他与樊笼。
母神随身佩戴的玉镯里面的那包引兽粉,来自鬼界的一种奇花,樊笼沉迷医学,对各种药以及来源都过目不忘,断定这引兽粉与鬼界有关,但是这粉无色无味,而且藏在玉质镯子里,天帝如何知晓。
这些年,他们一直怀疑十万年前的神魔大战,是天帝有预谋的将粉放了进去,然后陷害他,甚至这包粉的来源也十分可疑,天族不屑与鬼族来往,天帝如何能得到就算放在鬼族里也算稀有的引兽粉,而且当时天帝刚飞升下神不久,仙力不稳,又如何就能以一己之力打败鬼族四长老之一,他们怀疑,一切都是天帝联合鬼族自导自演。
若真是,那天帝就是个狠角色了,居然能从十万年前谋划到十万年后。
当初父神已经打定主意立从阳,天帝无奈,联合鬼族造反,开给老鬼王的条件应该是允许他们占领九宫中的一宫,要不然就是应允了其他好处,鬼族之人自视甚高已成习惯,觉得天上那班神仙都是草包,父神与母神也无所畏惧,可最后却恰恰是败在父神与母神手里了。
鬼族惨败,尊玉却成功扳倒从阳当上了天帝,而且也没有依照最初约定,重伤了他们族内一名长老,鬼族可谓元气大伤,没能力跟尊玉再计较,于是尊玉成功瞒了十万年,在天帝至高无上的宝座上,安安稳稳坐了十万年。
而十万年后的今天,依旧是大战,只不过参战的成了天宫与地府,天宫有众仙,可地府也有众仙,十三府的仙君哪个不是比那些神仙厉害,而且每府还有上古法宝坐镇,一如墉山东府的勾魂索而且其他府的法宝也未露过面,可以说算是王牌,而且还有三个下神,天宫要赢得大战,可谓机会渺茫。
可天帝绝不会任由地府践踏自己的尊严,绝对会利用妄徒对小六的独占欲,再次请求两界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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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开文写现代,文风轻松,已经有个大体的构思,但是人物定位还有情节还没想好,依然希望支持。
203 六笙的紫雷
妄徒这人在他们眼里可谓是把鬼族所有的特质全部继承了:对权力无上的渴望,对忤逆者堕入地狱般的诅咒,对心爱者不死不休的纠缠。
既白把小六带回地府,一整年,妄徒没动作,怎么想都不对劲好吗,这样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从第一次见面就对小六不死不休的鬼王,就算死也无法阻拦他对小六病态爱恋的鬼王,被人当着面截走了新娘,他能罢手才有蹊跷。
六笙正好处理完崔二娘的事,来了。
从阳让她坐下,说出了这原本只要自己与樊笼知道的事。
最震惊的莫过于宫锦这个来自天宫,向来相信天帝虽然不近人情,死板了点,但是本性却不坏的人。
而且如果天帝真的与鬼族勾结,陷害从阳,同时导致母神坠落无尽海,那么究其根本,其实害死母神的是天帝啊,该被众人责骂诋辱的也该是天帝,不该是当时还未出世的六笙。
那时她不过是个尚在襁褓的小婴,天赋逆天,靠了本能吸取母神仙力,却阴差阳错被天帝的阴谋殃及,成为众仙唾弃的煞仙,成为自己父亲想掐死的妖孽,何其无辜。
而仙族,多么讽刺的一个族群,明明在三界里高高在上吹鼓自己多么公平正义,可到头来,这群人的首领却是最阴险虚伪的那个,鬼界…天宫…,呵,天宫的人倒不如鬼界的人招人喜欢,至少巧取豪夺比暗地陷害光明正大。
宫锦深深的沉默了,作为一名曾经在心里也觉得六笙这人有罪的仙族人,竟觉得此刻无颜面对她。
“阿笙。”既白与六笙紧挨而坐,感觉到了她身上越发冷幽的气息,阿笙应当很委屈吧。
六笙感觉到他的担心,拍拍他的手以示回应:“无碍。”只是猛然知道当年的真相,有些缓不过神。
一直以来,天宫之人因着父神的面子,没有把二哥列进害死母神的行列,但是谁都知道装有引兽粉的玉镯是二哥送的,表面不说,但从眼光也可看出,整座天宫把他们兄妹认作杀害母神的罪魁祸首,一直以来,她有歉疚。
可如今歉疚成愤怒,她六笙与天帝不共戴天!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鬼挡杀鬼,为母神报仇,为他们兄妹伸冤!欠他们的,这次大战全部连本带利还回来!
从阳看着六笙,叹口气,本一辈子不打算告诉她,如今…也好。
“来,商量下如何应对大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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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鬼殿。
华丽而沉重的王椅上,红衣男人懒懒的靠着,殿阶下重伤将将康复的大长老一脸郁愤。
“王上,十万年前神魔大战,老鬼王便是吃了尊玉老儿的亏,被他阴险算计,最后落得一身伤残,而鬼族也人丁削减,十万年间受尽天宫轻视,漫长时间才刚调养过来,我们要吸取教训啊,王上,这次天宫与地府开战,您万万不能再借兵给他啊,就算他说与我们平分地府也万万不能信啊。”
妄徒摸着手腕上一串晶莹剔透隐隐像有活水在流的串珠,未看他。
“大长老这是要干涉本王的决定。”
头上之人语气淡淡,大长老不敢抬头,听出无限的威胁,可纵使冒着忤逆的危险他也要说!
“王上!老臣是怕您步老鬼王后尘,您若有事,我鬼族到时可如何是好,老臣就是死也得劝您。”
妄徒倒是显得不在意:“本王死了,不是还有鸠夜么,正好合了你们这群老臣的心。”
说到这,语气突然变重,大长老眼珠心虚的晃。
“王上多想了,我等对王上忠心耿耿,绝不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老臣只是不忍看王上出事。”
妄徒冷哼一声:“你这言外之意是本王一定会出事?”
大长老头上的汗流的更急了些。
“王上,老臣绝非此意啊!此举关乎鬼族存亡,您真的不能借兵给天宫,万一这是天帝与地君联手设下的阴谋呢,为的便是消灭鬼族?”
妄徒重新靠回王椅,眸子含笑:“若只是一个鬼族,便能换回阿笙,那便折了何妨,本王求得,不过一个她。”
男人妖娆的笑声余音不绝,如同那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凛然惊悚。
大长老震惊的看着这个魔怔了的男人,他…他怎么能说出这番话,鬼族灭了,他这个鬼王哪还有权力地位,难道那个女人比他手里的权力还重要!
他不敢信,三万年前那个红衣妖娆的少年带着一个眼冒黑气的白骷髅弑父杀兄,登临王座那一刻,他分明将他眼里对权力无上的渴望看的一清二楚。
这人是天定的鬼王,但凡谁敢动他手里权力或土地一分一毫,这人便会毫不犹豫用全身解数反咬,可从那煞仙出现后就不同了,他眼里的对权力的执着全部消散。
现在又说出为一人毁一族不可惜的逆天狂语,这一族不是别的族,是他的母族啊!
大长老面如死灰,男人在王椅上不停摆弄手腕上的红色珠串,根本没想考虑他的意见。
“既然王上已经决定借兵给天宫,那老臣也不说什么了,老臣会全心全意辅佐王上,直到王上得到想要之物,只是那时…王上可否准许老臣退位。”
妄徒抚摸珠子的动作未停:“准。”
“老臣告退。”大长老弯着腰退下去,从鬼殿出来,鬼界的景色一览无遗,红色滚烫的岩浆如火海,而上面石路上则坐落着无数房屋,每个房屋前都有人给家里男人送别,男人们穿着鬼族特有的黑色铠甲,拿着岩浆里锻造的剑,与家人告别,明日…便要与天宫之人突袭地府,不知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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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大长老对天帝了解的很透彻,天帝的确只想利用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平分地府的事,而且与鬼族联盟也没告诉过别人,一切都是心腹在中间秘密传话,绝无第二个人知道,不过…楼落仙君却是个例外。
“楼落,本帝一向最信任你,十万年前你偷出鬼族三头魔狼,重伤母神,而今日又为本帝找来如此厉害的法器,为大战胜利再添羽翼,功劳最大,本帝允诺,事成之后,你会继承原本属于从阳还有煞仙的二宫,且获得父神亲自封号。”
父神封号!楼落心头狂热,那可是只有天帝还有地君两位两界之主才有的特权,他这人对权力子女亲情没有兴趣,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修炼还有荣誉,有了父神封号,他在三界的地位几乎就等于一界之主那样尊贵了。
但…冷静下来,楼落又觉得不可能,父神是他尊玉能操纵的么,他让给封号就给?想清后楼落觉得天帝这是跟他空口说白话呢,佯装欣喜的应答了一声,便不再深问。
“这次,本帝一定要让从阳还有那煞仙灰飞烟灭!”天帝走到大殿,冷冷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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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历史上天上曾出现过两次异象,第一次是十万年前,正史无迹可寻,野史描述较为详细,而这次,人们再也不用看野史。
繁华盛京,像神话里描写的那样:无数片云彩飘进地面,也不知是从哪里进去,就扎在地上无影无踪,凡间众人大惊,所见所闻全然超出理解范围,个个瞠目。
“禀地君!天宫之人已攻入地府!此刻正在门外叫嚣!”
半个月匆匆流水般流过,地府,天宫,鬼族各自做着各自做准备,等待迎接这一天。
满殿的人,因这句话,抬起头。
六笙一如既往一身玄服,既白一身白衫陪在她身边。
从阳也依旧是往常深青色的翠竹衫,挥挥手,让小红退下,从座位上走下来:“小六,走吧,你为母神报仇的时刻到了,而我为自己伸冤的时刻也到了。”
从阳率先走在前面,将要出门,六笙却抓住他袖子:“二哥,一会你千万留在后方指挥,不要去天帝那里。”
从阳听出她的关心,大掌摸上她的头:“二哥不是鲁莽的人,答应你不会冲动就不会冲动,你个小丫头怎么净瞎担心。”
六笙盯着他笑呵呵毫无压力的脸一会,默默点头,却暗自决定一定要分神看着他点,就算他不找天帝,天帝也会找他的。
“好了,地府万鬼都等不及要会会天宫的仙人们了,呵呵~只希望到时,那些尊贵高尚的神仙最好不要剩下一副被吸干的躯体才好。”樊笼老头虽然眼底下青黑色的眼带都可以当米袋,但是听说大战开始显然兴致高昂,人家都是站起来,他是从椅子上蹦起来的。
“小心点。”既白难得关心了下樊笼这老身子骨。
樊笼见鬼似的瞪着眼,这臭小子改性了?但莫名有些感动,于是想抱抱他。
“万一未战先猝会很丢人。”
六笙忍笑,拉着既白两人腾云出去,樊笼老头反应过来大喊大叫,上蹿下跳。
“煞仙!出来!”“煞仙!出来!”诺大庄重的地君寝殿梓林殿前,密密麻麻一片白衣上仙疯狂叫嚣,为首的是天帝、楼落、施兰,还有天帝的其他几个儿子孙子,负手站在前方,冷冷的盯着那紧紧关闭的黑色殿门。
施兰本来很不想出来,但是想到自己的夫君被煞仙蛊惑跟天宫站在对立面便不能忍,裹着一个严严实实的头巾便出来了,而其他人则是各怀个的心思,孙子辈的想就此机会把既白弄死,自己好有机会继任未来天帝,其他上仙也早就对地府不满,借此机会除去岂不大快人心。
“怎么不出来!怕了么!做缩头乌龟吗!”
一个脾气骄纵的女仙说完这番话,黑色而沉重的殿门嗡嗡的轰然打开,犹如自远古就没打开过,殿门大开的声音分外沉重叫人不由产生压力。
“哪个说老头是乌龟了!我弄死他!”首先冲出来的是被既白挖苦的樊笼,满穷怒火没处泄,还有人骂他,当即不客气的反吼回去。
周围的人看了看方才出言不逊的那女仙,女仙的脸噌的就红了,不敢再说,就怕樊笼再骂更没面子,但周围其他女仙嘲笑的声音还在响,只能小声骂樊笼可恶。
“从阳,煞仙,你们可知罪。”天帝的示意下,楼落先声夺人,毫不客气指名道姓。
从阳要说什么,六笙却挡住他:“要打便打别这么多废话,是不是人老了,所以特别爱念叨,你那孙女的头发估摸就是被你这念叨给烦的掉光了吧。”
楼落脸色瞬间铁青,皮笑肉不笑:“好你个煞仙,不知悔改,天帝亲临地府,便是给你们这些罪人一个机会,现在倒好,是你们自断后路不想活了,那我们也不必手下留情!”
“你落到本君手里,本君可不会手下留情,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跪下来求本君。”
楼落颧骨高凸的脸死板刻薄,此时两条耷拉下来直到肩膀的眉毛紧拧着,被六笙气昏头,扬手就要进攻,却又在天帝的阻止下猛然清醒,连忙把手收回,恨恨咬牙。
天帝在这,还没说话,他却想发号施令,差一点。他就越矩了,这煞仙,真会害人!该死!一会一定要找机会把这祸害除了!
“既白,本帝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立刻带着你母妃过来,过往一切,本帝都既往不咎,你还是天族太子。”天帝牢牢盯着既白。
既白发现,自己以往见到的东西好像都是不对的。
以前,母妃与父君都没空管自己,唯一亲近的便是天帝,当时觉得他处理公事的果决风范简直是他楷模,还受到过激励,可他儿时曾经以为楷模的这人在现在的他看来,已经虚假了。
“啪!”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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