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的困惑,既白嘴角抿直默默从身前环抱住她:“阿笙,不要再气了,生了皱纹可就不美了,日后我一定不再乱跑,整日守在你身边,恩?不气了好不好。”
“看你日后的表现。”六笙埋在他怀里,闷闷出声,终是原谅了他。
最重要的是他没事,一切怒意抵不过他的平安。
时值深夜,青灰色的月光打在男人身上,他怀里紧紧环抱着一个女子,绝色风华,男人的表情幸福之余,有种得偿所愿的狰狞,与那副清冷的面容相悖。
阿笙,我终于得到你了…
而这时,另一个地方。
昏暗的地牢,弥漫着潮湿的水汽跟腐臭的血味,冷硬的灰黑色石壁上,有两个人被勾魂索牢牢捆着,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魂魄,因为他们的身子是半透明的。
他们都穿着一身白衫,只不过右边那个人穿起来更加俊美,袖口还绣着一株桃花,分外妖娆。
“既白…你怎么会在这。”左边那个面容大概三十来岁的人,浑身上下残破不堪,血痕遍布,看得出来受了不少虐待。
“安静点!”守在门口的鬼族听到动静,不耐烦的朝他们吼了声。
既白垂着头,不发一言。
“也是那。鬼王把你掳来的吗。”
谁能想到,彼日高高在上的天宫太子的魂魄其实是被关在鬼界的鬼牢里,而天宫众人却还没查出来他的‘死因’,被鬼王瞒天过海,当真讽刺。
只不过看着门口的鬼卫还有鬼卫牵着的魔狼,这次说话的声音低了些。
既白仍旧没理他。
这时,这天宫太子有些怒了:“我在同你说话,我是你父君,你好歹要回我,没看到我已经自顾不暇还在关心你么,你个逆子!自从跟那煞仙厮混后越来越不像样了!咳!咳咳!”
高估了自己的气力,说话稍微激动些,便带着浑身的伤口发疼。
看看旁边那个毫发无损的人,太子的态度又软了下来:“既白,父君是被那鬼王关在这里的,这勾魂索又把我所有的仙力都封锁住,而且他们还每日把我放到鬼族的斗兽场跟野兽厮杀,我已经快受不住了,你赶快想想办法,无论如何一定要把我救回去。”
既白终于动了动,太子以为求情成功,面露喜色。
“既白啊…”
“你以为我还有仙力么。”既白一句话堵住了他。
太子不大同意:“你不是还有那煞仙的传音符在身上么,她不是很喜欢你么,你把她勾引来,然后让她把我们救出去,她是下神绝对有这个能力,最好我们把她反锁在这,这里有很多魔兽,到时候全部放出来,把她啃食殆尽,这样天宫、父神、天帝,就少了一个祸患,这岂不是大功一件么,这样你未来天帝的位子就更稳了,听父君的。”
呵…这就是神圣善良的天族太子,这就是他伪善的父君,一心想要弄死他的阿笙。
“仙力被封锁,传音符没法开启。”既白冷冷回道。
太子万分惋惜的大叹一声:“你这个蠢笨之物,怎么没在神识里偷偷留点仙气!你不是号称三界最杰出的绝世之才吗,怎么连这点脑筋都没有!现在好了,谁也出不去了,按照那鬼王对那煞仙的喜爱程度,肯定会往死里折磨你,到时候我肯定会被你拖累。”
方才还在求他,现在见他可能拖累自己马上翻脸,多么绝情的话,像一个父亲能说出来的吗。
既白无情的审视着他尖酸的嘴脸。
高高在上从未吃过苦,从未被人看清过的天族太子,在这腐臭的地牢里,终于把本性暴露出来。
“若说拖累…,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一缕魂魄交给鬼王,导致他利用那缕魂魄把我整个魂魄召唤过来。”
若非今日突然魂魄离体,来到鬼界,既白根本不知道他这个虚伪的父亲,其实早在他出生之时便瞒过所有人,抽取了他一缕魂魄,极少,但是做法却能以此将他所有魂魄抽离。
“父君是迫不得已啊,那缕魂魄本是为了你以后遭遇不测,将你复活之用,但是自从来了鬼界,父君每日被他们带到斗兽场被一众低等鬼族围观与野兽拼死一搏,几日下来,魂魄已经虚弱的近乎透明,如果我再不答应,他们就会要了父君的命,既白,你忍心吗。”天族太子脸上摆出无奈的表情。
“忍心,而且还希望你赶快死,这样天宫里让阿笙讨厌的人就会又少一个,所以,我希望你现在就去死。”他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但是导致他魂魄离体,与阿笙分离是决不能忍的,可以想象,他的身体现在就是个空壳,如果这时妄徒驻进去…
该死!越想越疯狂的忍不住怒意。
都是这该死的自称他父君的人,满口谎言,贪生怕死!导致他与阿笙分离,还给了妄徒可趁之机!
一切都是那妄徒谋划好的,阿笙的预感是真的,妄徒的目标原来真的是自己,他想夺取自己的身体,冒充他占有阿笙。
想到妄徒可能与他一样跟阿笙亲密亲吻,温柔抚摸彼此,既白仙力忍不住暴乱。
而远在天边的裂炎这时似乎感应到他,有了反应,在那边‘既白’与六笙拥抱的时候,瞬间来到鬼牢。
火红张扬的剑身悬浮在既白的魂魄面前,看到它主子的惨状,恼怒嗡鸣,横身过去,熔浆迸溅,咻然向勾魂索砍去。
“咔嚓!”一声清脆的锁链落地声,惊呆了太子的眼。
------题外话------
既白的魂魄被弄来了鬼界,六笙还不知道,他怎样才能出去~
154 鬼族五子,鸠夜
这是什么剑,竟然能砍断勾魂索,这可是那鬼王从墉城东府抢来的天地至宝,就这样断了!
“快!帮我也砍掉,把我救出去。”别管这剑从哪里来,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既白冷冷扫他一眼,而后又看了眼已经向这里跑来的鬼卫还有魔狼:“希望你不要死的太痛快,否则难平我心中恼怒。”
而后不理会身后男人的愤怒狂吼,拿起裂炎瞬间消逝。
“既白!逆子!”
出了鬼牢,既白却发现自己如何也出不了鬼界,反而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呵呵,哥哥说的真没错,你的确长得很好看。”谨慎的环顾四周,既白发现自己对这处根本不熟悉,而且身前还有人。
下意识看去,还没看到对方的样子,却先看到了一袭玄色梅衫,由骨节分明的男体架着十分合体,而且透露出一种低沉内敛的霸气。
几乎是瞬间,既白不管这人的声音有多么清朗,对他都升不起好感,因为他对于情敌的警报又拉响了。
望了望四周,是一座黑色大殿,殿有百米之高,内部空间十分宽阔,光顶着殿的柱子就有五米宽。
“这里是哪里。”望着对面这个鬼族,既白语气冰凉。
“呵呵,说话也不客气,难道阿笙真的只是因为美色才看上你了?”那鬼族红眸愉悦的弯起,口中亲昵的喊着他家阿笙的名字。
既白越来越不爽,桃眸冷意更甚。
那鬼族见他要发怒,连忙推手在身前,无奈道:“好好好,我告诉你,这里是鬼殿,鬼殿里的一处偏殿,我的寝宫,我还想问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呢,阿笙呢,没跟你一起么?对了,阿笙此时该是跟哥哥在一起。”
哥哥?妄徒,这人是妄徒的弟弟?怎么没听说过。
看到他的样子,那鬼族大笑:“哈哈,没听说过我吧,看在你是阿笙徒儿的份上,勉为其难告诉你,我是鬼王妄徒的五弟,鬼族第五子,鸠夜,阿笙的追求者。”
听到追求者,既白瞳孔皱缩。
几乎一瞬间,剑砍落对方一缕头发,架在他的脖子上:“阿笙是我的。”
高傲挑起的桃眸,霸道的眼神,绝对占有的宣示姿态,既白在宣示他的主权,同时赶走外来者。
那人被剑架在脖子上也不慌,悠悠笑了声:“呵呵,你说是便是么,起码现在拥她入怀的可是我哥哥,所以说神仙啊,都太过自以为是,阿笙就不会同你一样,你说,阿笙为何拒绝了我跟哥哥却接受了你,因为你的心脏是红色的么,还是因为你的眼睛不是红色的?”
似乎是真的抱有这个怀疑,那人还向他凑近几分十分认真的看着他的眸子,裂炎灼热的温度将他脖子烫出一片伤疤,似乎也感觉不到疼。
见他根本没有恶意,既白冷冷将剑收回。
“没有人比我更爱阿笙。”
那人被逗乐了:“呵,好大的口气。姑且信你,但是你是出不了这里的哦,哥哥知道你本事不小,所以请了族里那群老家伙出山,布置了这层结界,父神来了都没办法,所以,你就安安静静等着,等到阿笙成为鬼后,哥哥自会放你离去。”
既白抬头,开始仔细审视他的样貌。
赤红色如同妖孽眼睛,镶嵌在一张苍白的近乎妖异的脸上,带来的冲击力极大;额头延伸出两只小小的黑色犄角,旁边两只尖细的耳朵,殷红的如同饮过血的嘴唇,还有骨节分明的手上尖长的黑色指甲,还有…极其合体的玄色梅衫。
那人见他盯着自己的衣服,挑眉道:“阿笙送与我的,好看么,我一直觉得我与她很般配,只不过哥哥对我有恩,我不能同他抢。不过,阿笙成了鬼后之后,我便可以每日都看到她了,阿笙以前都不会理我,所以我很希望她做鬼后,一直留在哥哥身边。”
听到他诡异的话,既白反射性的皱起眉。
“你对阿笙不叫爱。”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根本就不能忍受看着她被别人拥入怀的煎熬。
那人似乎对他这自以为是的语气很是不满,尖锐的眸子眯起几分,语气讽刺:“自三万年前我与阿笙第一次见面,我便爱她。鬼殿的回眸一笑,刹那间整座黑色的大殿都明亮了。”
“自此以后,无一日不思之如狂,为了她我忤逆过哥哥,帮助她逃跑,受尽剔骨除肉之酷刑。”说着那人还将衣领扒开,露出每根肋条两边的血疤,苍白的皮肤上疤痕交叠,像一条条红色蜈蚣十分狰狞,看得出不止受过一刀。
“三万年,自她离开鬼界整整三万年,每一日我都被哥哥处以剔骨之刑。我不觉得痛,因为阿笙答应过我会回来看我,可她没有回来,尽管如此我依然爱她。我没有能力将她留在身边,还不如借哥哥,将她留下,这样我还能每日每夜的看着她,对了,是不是你不让阿笙来看我的,我听哥哥说,你是阿笙的心上人,还警告她不许靠近我们,是不是你给她说了我的坏话,三万年,我明明很乖。”
那人开始很正常,说到后面神情突然疯魔起来。
既白皱起眉,鬼族的人都是疯子!
于是要逃出鬼界的想法更迫切,他绝对不能放任阿笙被妄徒欺骗,绝对不能让她被拐来鬼界!她要留在他身边!
“不是,我不会像你们一样干涉阿笙的决定,强迫她,你们对阿笙只是病态的占有欲,不会有结果。”一身白色桃衫的冷漠上仙冷冷吐出这句话。
对面的人突然怔了下,血红的眸子直直看着他。
“我。你是说阿笙不喜欢别人强迫?”
既白冷哼一声,不想理会。
通过刚才对话,他已经知道这里是鬼殿。天宫学习是曾看过关于鬼殿的书籍,历代鬼王的宫殿,整个鬼族的中心,住着鬼族里所有身份重要的人,而且看守严密,再加上现在鬼界被妄徒布了结界,可以说除非有外援不然他出不去。
可是。阿笙现在根本不知道他的情况,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让她踏足鬼界一步!反感她来这里!这里有无数个对她眈眈的疯子,她不该受他们病态的肖想,她是尊贵无双的,她是他的无上女君。
既白看了眼旁边一味沉浸在自己思绪似乎在思考他刚才那番话的鬼族五子。
看来,妄徒对结界很有信心,而且早有吩咐,不然他从鬼牢里逃出来了这么久,也不会没有追兵,而且面前这人还有有一丝要再关押他的意思。
这是在小看他…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绝对的藐视。
既白眸子里染上一层冷霜。
那他便更强!强到能够颠覆整个鬼界!强到能把他的阿笙从各路牛鬼蛇神手里保护周全,强到三界再也没有人敢质疑他们!
冷冷瞧了那魔怔的人一眼,既白再次转身消失。
而他走后,殿里的那个人突然觉悟般,惊喜道:“我知道了!”
只不过却再也没人听他说知道什么了。
鸠夜盯着沉默的空气,慢慢走到门口,瞧着外面诺大的鬼界。
我知道该怎样弥补阿笙了…鬼族天生只知道掠夺与强迫,所以…只能弥补。
而这一头,既白则是来到了鬼雾森林,循着在鬼族迷宫里曾经看到过的路径,顺利找到了六笙三万年前在这里搭建的那座木屋。
森林里充满了黑色的鬼雾,有毒,但是唯独这个屋子被结界保护着,毒气无法深渗入。
望着那即使是保护作用,却也仍旧散发着鬼族邪气的结界,心中不爽。
看来那妄徒的确对阿笙以及阿笙的所有东西都很重视。
可是现下这个木屋是最适合他突破寒幽剑诀第二层的地方了,只要突破第二层,领悟能够劈开所有禁止与结界的无形之剑,那么他就能离开鬼界,所以现在不能再有那么多计较。
掐起法诀,既白念出一串晦涩难懂的字眼,而后身体泛起白光,就那么直接的进了结界,进了木屋。
阿笙…在我回去前,千万不要有事。
**
“报!将军!姑娘回来了。”
李忆安的军帐内,冲进来了一名小兵,跪地禀告。
听后,李忆安连带着在他这里做客的宇城墉都坐不住了,立刻扔下了手中的布防图。
“快,去请。”这句话是宇城墉说的,有些激动。
“禀太子,姑娘现在正在营外等候。”小兵又道。
宇城墉与李忆安对视一眼,连忙出帐把人迎进来。
一同进来的自然还有与六笙如连体婴儿一般的既白。
上下仔细看了她一圈,宇城墉松了心:“还好姑娘没事,这次来西北,一路奔波,本想让你歇息几天调养好精神再去找证据,没想到你第二天就去了,地宫诡秘莫测,没来得及为你准备些什么防身的东西,一直提心吊胆。”
宇城墉眉眼弯弯,又看了她一眼:“直到现在看到你安然无恙,我放心了。”
六笙浅笑点头:“谢谢关心,一切都很顺利。”
而后从纳戒将证据取出来,同时给李忆安递了个眼色。
李忆安点头,将营里所有人都清出去了,六笙这才放心将兮红喊出来。
兮红对于淑妃还有周传雄之间的龌龊事比较清楚,由她解释再适合不过。
红色嫁衣的兮红一出来,引起所有人惊叹。
“兮红姑娘穿上嫁衣的样子原来也不落京城其他女子分好,国色天香。”宇城墉忽略她裸露在外面青灰色的皮肤还有满脸疤痕,赞叹道。
一个女子不当只看外表,她至死也要惩治贼人的决心更可贵。
兮红有些红了脸,小心翼翼的看向李忆安。
宇城墉看到这一幕,眼眸划过笑意。
“忆安,你觉得呢。”原来这兮红一直爱慕他这兄弟。
李忆安愣了愣,环抱的手臂不自觉放下来,喃喃:“是。很美。”
这样类似于着迷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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