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不知道吧,兵部尚书周传雄还有淑妃素兰佳敏已经被父皇打入天牢。”宇城墉走过去,站在他们面前低声神秘道,似乎在说什么机密的秘密。
听到这两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名字,众人瞬间回神。
周传雄。素兰佳敏!这不是右丞派两大顶梁柱吗,一个在前朝帮衬右丞,一个在后宫帮他们说好话,配合的天衣无缝,而且都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这。这怎么说倒就倒了,而且还下了牢,那这两人都倒了,右丞呢,他们背后的那棵大树呢!
看出众人的心思,宇城墉暗中讽刺的笑了笑,后又一脸紧张道:“右丞大人对此痛心疾首,但是没说什么,毕竟两人通奸罪名已经落实,父皇顾念右丞大人祖祖辈辈兢兢业业在朝为官没有诛九族,只是罚去所有家产没有革职,将这两人关押天牢,择日处死。”
听到右丞只是家财散尽官位没事,而且与他们私底下做的那些勾当也没被发觉,众老将终于松了口气,除了铁牛,一脸懵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好好地再说两个小子身上的机密任务,怎么就说到了远在京城跟任老将军毫无关系的兵部尚书还有淑妃右丞了呢。
其实,铁牛这人自小跟着任老将,任老将有心拉他入伙,一同为右丞卖命,而不是一味效忠朝廷,但是这人实在太死了,跟他的名字似的,完全是一头倔牛,试探多次就是不开窍,于是就打消了让他入伙的念头,所有事都瞒着他,所以他听不懂现在的右丞啊,淑妃啊什么的。
“太子说这些做什么!不要说些没用的,我就想知道这两个小兔崽子到底有什么机密任务,如果真的对皇上很重要,那我可以接受晚点处罚他们。”耿直的铁胆不耐烦喊道。
安抚的笑笑,宇城墉道:“铁将军不要急,马上就要说到了。周传雄与淑妃两人可不光只有通奸一条罪,据那女鬼揭发,两人十多年来还贪污西向北军饷以及将士寄回家的慰安金数十万两,证据就在西北的一个地方,此次两位公子就是前来寻找证据的,而且据说这两人还有不少同谋,甚至有的说西北军里还有他们的同伙,不会就是将军们吧。”
宇城墉突然别有所指语气不明说道,犀利的眼神看的众人心里打突突,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心虚,额头也忍不住冒出汗。
看到他们这样惊惧的样子,宇城墉脸色突然明快起来,拍腿大笑:“哈哈哈!跟各位将军开个玩笑,将们是何等人,怎么会跟那等贼人勾结,再说私吞军饷可是诛九族的重罪,相信将军们见多了贼人们残酷的下场,不会做这种不明智之举,而且任老将忠心为国,相信他手底下的人也是忠心为主的良臣。”
“城墉开个玩笑,各位不要见怪。”
原来是开玩笑,众人立刻松口气,放松下来又有些恼恨,这该死的太子存心吓唬他们,后来想想他那犀利的眼神,又觉不对,难道是试探他们,亦或者是想让他们自露马脚?
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众老将重新审视起这个一会阴一会晴,一会犀利一会糊涂,一会强势一会软弱的太子,心里捉摸不准他是个怎样的人,态度微妙起来。
“就算是玩笑太子爷不该开这样的玩笑,这是在抹黑我们这些老将的脸面,荣耀可以不要,但是忠心绝对不能被怀疑!若我铁牛真的像太子说的那样跟那周传雄勾结吞了军饷,那就让老天爷天打雷劈五雷轰顶!还请太子以后不要再这样说!”
突然铁牛义愤填膺起来,气呼呼对宇城墉叫喊道。
宇城墉虽对他的语气不满,但是也看出来这铁老将军跟他身后那群人不同,对国家对西北军绝对忠心清清白白,心里稍感欣慰:“是本殿的错,铁将军教训的是,本殿日后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只不过方才寻找贪污证据一说可否能让铁将军放过两位公子了呢。”
明亮的琉璃灯光下,铁牛犹豫起来。
“这…”任老将军受此大辱不能罢休,但是这贪污一事也极其重要啊。
军饷一事,事关整个西北,两个贼人胆大包天侵吞军饷甚至慰安金,将士们辛苦戍守边疆舍命杀敌好不容易得到的银子都被贪污,这事如果传出去,军队岂不暴动。
而且两个贼人,坐下的错事如果就这样石沉大海没有证据证明,岂不是便宜了他们,但是他实在为老将军叫屈。
铁牛犹豫再三,最终走到两个一动不动一直看白戏的人身前:“你们两个道歉,跟我们将军真心实意说声对不起,我们这群老家伙就放过你们,你们便可以去找证据。”
身后老将们对于淑妃还有周传雄被揭发一事还心有余悸,见铁牛这般处理也没有异议,而任老将在床上腰疼的死去活来,更没心思管。
宇城墉、李忆安疲累的揉揉眉心。
这铁胆他爹的倔劲儿到底有谁能治得了啊,这两人是会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给人道歉的主儿吗,更何况还是那任老将主动招惹的前提下,这不是天马行空白日做梦烧的说胡话吗。
两人头疼之际,门被人一把打开,哐当撞到墙上。
“爹,干啥呢!”铁胆一进屋就看到自己老爹指着那六姑娘还有既白脸色不善,牛眼怒瞪,吓得赶紧跑过去把他拉到李忆安那里。
方才来的路上,小将士已经跟他讲了这屋里发生的事,连带着既白伤了任老将,他爹不肯放过人家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深知他爹对任老将那个肥猪的忠心程度,他赶紧就赶过来了,一路小跑,生怕他爹给这两个仙儿说什么不客气的话。
这俩仙儿可是能徒手捉鬼的大人物,而且个个记仇,惹到他们可就等于惹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爹!你干啥呢!这俩人是你能惹的吗,还有将军啊,你咋不帮我看着点我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脑袋比我还少根弦。”铁胆将人拉到李忆安那里,而后又将两人拉到角落里,心有余悸低吼。
李忆安看看这两父子如出一辙的倔牛样,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铁将军对任老将有多么维护,如果他肯听我的哪怕一句话,现在就是我们这边的人了,可铁将军也得听啊,就是因为知道他不听我的,所以我这不赶紧派人去找你了。”
烦躁的吐口唾沫,铁胆完全明白李忆安的难处。
他这爹越老越倔,他这个做儿子的都说不听,甭说这一向以理服人的明威将军了。
“爹,甭管怎样,你那任老狐狸不是什么好人,我现在就告诉你,现在他跟那京城的周传雄还有淑妃有…将军,干啥打我。”说到一半,铁胆胳膊一痛,看过去,正是李忆安打了他一下,眼睛还不停的给他使眼色。
铁胆不懂,李忆安凑过去对他低语一阵他才明白,没继续往下说,而是继续道:“甭管怎样,别跟六公子还有既白公子较劲了,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你这任老将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脱离他来我们这边,不然等你惹一身骚因他坏了一世清明的时候,你就自己哭去吧,我就不管你。”
本来就是给儿子面子才老老实实站在这听他们嘀咕,不想他竟是要挑拨他跟任老将军的关系,甚至还抹黑老将军。
铁牛瞬间暴怒,牛眼猛瞪,指着他儿子铁胆的脑门就大吼:“他娘的那是你老子的上级,不许你抹黑老将军。还有这两个无礼的小子,李将军你跟太子是不是护定了,伤了人道个歉都不肯。”
“好好好,那我们就走着瞧,以后甭让我逮到他们两个犯错,军营可是个较真的地方个,他们犯一个错我就打一百军棍!”
说完,铁牛气的猛喘,听到任老将军的痛呼声又盛怒大吼:“军医呢!怎么还没来!这臭小子都来了,他怎么还没到!是不是也不那我们这群老东西当回事了!啊!”
铁胆看他老爹这不给面子而且说不听的倔样儿气的一拳凿到柱子上,指着那脸红脖子粗的人怒骂:“将。将军,你说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爹,比我还倔,我他娘的活的真窝囊,怎么感觉我是他爹似的,这以后吃了亏不还得我给他擦屁股,得亏我娘去的早,不然早晚气死!”
铁牛听到了,瞪着眼回头狠狠看了他一眼,骂了句“臭小子,以后收拾你。”
紧接着军医恰好也来了,于是连忙领着军医去了任老将那里看腰,周围老将们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宇城墉,也连忙围了过去。
只是这心里可不如赴宴前来的平静了。
“小白,戏演完了,人也看清了,我们走吧。”这时,自进屋便一直坐在椅子上的黑服少年起身道。
旁边那个身穿缥缈白衫,长得极致俊美的人依言也站了起来,宠溺的点点头。
于是两人又如来时一般悠闲从容的出了门,不带走一片云彩不留下一句话。
这些破事还是留给宇城墉处理吧,今日他们到场已经让他达到了试探这些老将的目的,是时候退场了。
“六公子慢走,去,送送公子。”见他们告辞,宇城墉亲自送到了一楼门口,还细心地喊了舟山去送他们。
“不必了,我们懂得回去的路,太子还是回去处理那些事吧,我们就不必送了。”六笙回头道,暖红色的琉璃光亮下,一张白皙绝美的容颜十分惑人。
宇城墉望着她,眼眸迷醉的晃了晃,但也只是一瞬,看到既白冷如寒刀的眼神后马上换上了朋友间的关爱:“好,今日谢谢你们来了,而且还替忆安教训了任老将出了口恶气。”
“最重要的,还帮我试探出了那些老将到底有多少人是参与了贪污一案的,不过结局有些出乎意料,三十多个人除了铁胆的父亲,其余人竟都参与了,唉。我大宇朝大好河山拼命铸成的西北堡垒,决不能让这些蛀虫啃噬而空。”
宇城墉径自说着,望着女子暖笑的面庞,眼眸愈发温暖。
他今夜如此卖力,一是为了试探出淑妃的同伙,而是让六笙见识一下自己的能力,让她看看其实自己也是很优秀的。
只是…
看着女人完全没有听他话而是一直专注望着既白,宇城墉握紧拳头。
六笙。等着,等我将内忧外患都处理清,我再向你表明心迹,等我将蛮夷蒙安驱逐境内之时再来与你平等谈话,等待我成长的比你身边这个男人还要耀眼之时,再来拥有你!
待我为皇,再来迎娶你!
------题外话------
最近在减肥,适当的节食加运动,但是过程很难熬~
149 既白怼情敌
翌日清早天空的星星还没退下去,诺大的校练场却已人满为患,五十万个将士手持银枪,表情严肃,整整齐齐站在下面,目光炯炯看着校练台上那个一身银甲身披红袍的俊美将军。
李忆安亦手持银枪,篝火炙热的光芒照的他的脸庞生动硬朗,底下是他的将士们,但这些将士并不都是完全一条心的。
目光落到右半边占据一半多场地的三十万老兵,起码这些人不服他,而且想必听了昨晚的事,更是把任老将的腰伤算到了他的头上。
新兵与老兵不和是整个边疆百姓都知道的事,所以才会分两个校练场练兵,今日是第一次统一操练,是打破历史的一次合体,而这还得益于任老将腰疼没空在干涉他管兵。
目光落到那些老兵吊儿郎当的站姿上,李忆安心里冷笑,就算没了任老将,这些老兵还是看不起他这个新将。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突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顶替了他们跟了十多年的任老将,而且整日要求他们遵守军规,按时操练,而且不得饮酒,让他们一夜回到解放前,这些懒散惯了的兵哪受得了这个苦,当即与任老将一条心排斥他。
现在这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是他们无声反抗的证据。
“立正!严肃!”李忆安吸足气,猛然大喊。
空旷的校练场回荡严肃的声音。
新兵们心神一震,站的更加笔直,只有老兵们非但没理,脸上的不耐更甚。
犀利的眸子扫视众人表情,李忆安语气铿锵:“每日寅时,西北练兵,校练场必有步声吼声汗滴垂落声,这是大宇朝自建朝就立下的军规,违者如何!”
“杀!杀!杀!”银枪震地,二十万新兵三声气势冲天的‘杀’字震人心魂。
整齐一致的声音冲破夜的宁静冲破老兵们的睡意将他们惊醒。
惊醒后又看着旁边的新兵还有上面的李忆安一脸不满。
吓唬谁呢!他们还不信这一直伏低做小隐忍不发的李忆安今日能公然挑战任老将的权威,他们就不信他李忆安能杀了他们三十万兵!
于是懒洋洋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又重新缩了回身子,吊儿郎当的颠腿。
迎着风,李忆安眼眸微眯。
好,在他预料之中,这群好吃懒做的老兵若真的被吓一下就屈服于他,那他还真觉得这群兵没尿性,他日在敌人面前也会立刻投降,他也就不会如此苦心的把他们喊过来。
本来想慢慢收服,但是时间却容不得了。
蛮夷将所有筹码都压上的拼死一攻即将到来,这三十万老将绝对是西北的一大羽翼,如果不能收服,这次进攻,凶多吉少,他没有把握只靠这二十万新兵就能守护整个西北,所以今日无论手段多么凌厉,语气多么不善,他都要把这些老兵的心从任老将那里抢过来,哪怕动摇一点就行。
深吸一口气,李忆安神情严肃:“西北军规如何规定!说!”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一套军规念了足足半刻钟,如此长,新兵们却个个迎接荣耀一般面带荣光,没有任何一丝磕磕绊绊的念了出来,新生的眼睛鲜明活泼,带着对自己将军的无限信任,语气里充满了肯定充满了骄傲,在漫天繁星与烈烈篝火的映衬下生动激进,像极了他们这些老兵刚入伍的时候。
望着新兵们启启合合的嘴,老兵们突然觉得自己恍若回到了二十多岁那年。
那年,宇朝刚刚成立,边境面临骚扰,钟爱国家的他们背井离乡奔袭西北只为驱逐蛮夷,一腔热血全部洒在这里。
现在蛮夷被他们一次次驱逐,他们也掌握了各种机械操作与护城技巧还有各式各样的枪法阵法,日复一日的操练枯燥无味,驱逐蛮夷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已经变得无关紧要,在枯燥的军营生活与上司的故意放纵下,他们已经忘了自己是否还是一个军人,还是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老兵。
而且每次收益最多的还是将军们,而他们只是一个默默无闻上战场傻傻的抛头颅洒热血的小兵,死了没人会记住,只会化成一炮烟灰留在战场,心已经死寂无波,他们很难再做出改变。
可今日,看着旁边这生动鲜活的脸庞,听这这群新兵蛋子充满荣耀大声喊着自己王朝的军规,看着他们对自己将军充满信任甚至可以交付生命的眼神,看着他们紧绷着的随时可以冲上战场为国杀敌的身躯,老兵们恍惚了。
曾几何时。他们是不是也像这些新兵一样,充满热情,洋溢热血,对自己的将军充满了希望,对自己的王朝百姓誓死维护,对蛮夷无条件驱逐,是什么时候忘却这种感觉的。
老兵们神情一再恍惚,看着新兵李忆安恍若觉得自己这么久好像就是做了场梦,可现实中懒怠的一点也不愿动弹的手脚却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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