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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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金莲-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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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金陵皇宫后,她想自己终于可以站在他身边了。可是她发现他的眼中,心中都没有她。她不知道那次在侯府外,林沐的话中话到底包含着什么意思。也许他是天性淡薄,这么些年只见过他与晋王来往稍微密切,从来未见过他与其他人有过什么更深的接触,更别谈哪个女子了。她从心底对他是放心的。

    可是此次在文德殿中,她清晰地看到了那一汪冰水看着皇帝背影时转为的柔情蜜意。她整个人都懵掉了,她太清楚那眼神中所包含的东西了。她终于明白了他为何对窅娘有那么大的敌意,原来如此。

    能为他而死,躺在他怀中,近距离地看着他俊美的容颜,感受他强烈的心跳声,自己慢慢地断掉最后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德昭这一条线索算是断了。又经过几日,窅娘的下落还是毫无进展。愤怒的赵匡义将小周后召进宫中。

    “郑国夫人,最后是你将窅娘送入宫中的,窅娘现在到底在何处?”赵匡义冰冷的威严之声让小周后不寒而栗。

    “陛下,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是受害者啊。”小周后柔声细语地说道,希望能借此提醒赵匡义自己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娇弱女子。

    赵匡义毫不买她的帐,横眉冷对,“一日不交代清楚,一日不准出宫,你自己看着办吧。”

    “陛下,我真的记不清那日的具体情形了,还请陛下放我出宫。”小周后追在赵匡义身后可怜兮兮地说道。

    赵匡义转头,对着小周后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他认定小周后必定隐瞒了有关窅娘下落的线索。

    接连几日,李煜见小周后一直都未出宫,再也沉不住气的他来到皇宫,要求觐见赵匡义。

    “李煜,你这话是何意?难道你怕朕会对郑国夫人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吗?”皇位上的赵匡义拍案而起,怒气冲冲地说道。

    “李煜不是这个意思。”李煜支支吾吾的,将本来到口的话再咽回了肚中。他认为惹怒赵匡义对此时小周后的处境并没有好处。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你就回去等着郑国夫人的消息吧。无事不要贸然来到宫中,相信你也知道身为皇帝,日理万机是很辛苦的吧。哦,不对,你只当过国主,又怎么会体会到当一个皇帝的辛劳呢?何况你这国主还只是一个贪图享乐的国主,哈哈……。”离开的赵匡义只留下那一片笑声回荡在半空中。

    李煜的手紧紧地拽在一起,内心异常痛苦。

    转眼便迎来了公元978年的元宵节。小周后被关在皇宫中已达半月之久。而对赵匡义来说,窅娘还是无半点音讯。是啊,又有谁会猜到窅娘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在将军府中生活的好好的。

    依例,小周后自然得出席。看到被放出来的小周后与李煜两人郎情妾意,赵匡义心中一肚子火,他的窅娘还不知道在哪呢,凭什么李煜就能过这般舒心的日子。

    他下令让小周后陪宴侍酒。李煜见之,只得长叹一声,仰天流泪。除了逃避和忍耐之外,他再也无其他的办法。

    赵匡义还是不解恨,他暗使太监假借皇后口谕要小周后留下磋商女红,光明正大地将其留在内宫。小周后心存疑惑,但毕竟是皇后传召,便满心欢喜地在内宫候召,以期能讨得皇后欢喜。

    谁知当晚小周后等来的是赵匡义带着数名老头而入。小周后行礼之后,赵匡义竟然强拥着她准备入帐就寝。

    “陛下,你喝多了。我是郑国夫人,不是窅娘。”小周后拼命抵抗着赵匡义结实身躯的靠近。

    赵匡义勾起小周后美颜的下巴,轻蔑地说道:“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矜持,别忘了当初你可是主动爬上朕的床的。这么多日了,你始终不肯说窅娘的下落,你说窅娘是不是被李煜藏起来了?”

    转眼变成了凶神恶煞的赵匡义,勾着小周后下巴的动作变成了重重的捏着。小周后感觉自己的下巴疼得很,仿佛就要脱臼了。“没……没有。”小周后从喉咙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你们让朕没有心爱之人的陪伴,朕得让李煜尝着比这痛千倍万倍的苦楚。”

    赵匡义将小周后按压在床上之时,数名山羊胡子便分散在床四周,拿着画纸和笔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时小周后仅存的一丁点自尊爆发出来了,咬牙拼尽全力,一脚蹬开赵匡义,惊恐万状地躲入龙床之后。

    赵匡义强行之下仍无法得手,恼羞成怒。喝命数名宫女代为强抓住小周后并去其衫裙。

    小周后头戴花冠,两足穿红袜,袜仅至半胫耳。裸身凭五侍女,两人承腋,两人承股,一人拥背后,身在空际。太宗以身当小周后。小周后后闭目转头,以手拒太宗颊。

    公然在众宫女面前强幸了辱泪满面如梨花带雨的小周后。

    被唤来的宫廷御用画师将此情景完整记录下来了,后世称之为《熙陵幸小周后图》。

    江南剩得李花开,也被君王强折来。怪底金风冲地起,御园红紫满龙堆。

 第七十三章:昨日心深种

    回到违命候府的小周后羞于提及在汴京皇宫中发生的一切,李煜见小周后心情欠佳,以为其只是被赵匡义语言上羞辱几下,并没有多想。小周后日日都生活在恐惧中,唯恐赵匡义哪一天突然让那些画公之于众。

    而这些日子以来,在萧肃将军府的偏僻小院中,女扮男装的窅娘以萧肃表弟身份居住于此,倒也是怡然自得。也许是萧肃特意嘱托,府中的下人对她很是恭敬。每日下朝后只要不是当差的日子,萧肃都会赶回来与窅娘共同晚膳,下两盘棋或者共作诗词。

    这日,一位不速之客来到将军府中。此人正是青阙。这么久以来,她从未与萧肃好好讲过一次话。每次在皇宫中,萧肃见到她时,总是恭敬地行完礼之后,还未等她开口,萧肃便不见了身影。看着他笔直离去的背影,她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之感。

    今日来到将军府中,她打算当着萧肃的面将心中的话和盘托出。府中的人禀告青阙,说是将军正与其表弟在西边的院落中煮酒赏花。

    “表弟?”青阙疑惑着,师父怎么会有表弟?

    她大步流星地走向仆人所指的西边方向,眼前的这幕场景深深烙印在她脑海中。很多年后她仍记得师父此刻谪仙的美,言笑盈盈,看着心爱之人时的多情温柔,能将人轻易融化的目光。她又怎么会认不出他旁边站的那个个子稍矮些,娇弱的男子正是师父心心念着的窅娘呢。若是窅娘此刻身着女儿装,她想眼前的这两人一定会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吧。

    站在窅娘身后的萧肃一门心思全在窅娘身上,压根就没注意到后面的青阙。还是窅娘微微转头时,才发现青阙正站在他们后面。

    “窅娘姐姐。”对视到窅娘错愕的眼神,青阙尴尬地笑着,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萧肃闻言,转头一看竟是青阙。

    “公主,你怎么会到这来?”

    “既然师父不肯主动找我,那青阙只好亲自上门来见师父了。”看到萧肃不欢迎自己的表情,青阙心中款款流过微微的忧伤,但面上还是露出可爱的笑脸,调皮地说道:“窅娘姐姐,可否问你借用师父一下下?”

    窅娘的脸“刷”地红了,整张脸白里透红,让人有一种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看着旁边的女子一副娇羞女儿家的模样,萧肃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一幕的郎情妾意,看在青阙眼中却又是引起悲伤一片。“师父,青阙想与你单独谈谈。”青阙轻咬嘴唇,重重地说道。

    “我去看看昨日种的兰花。”窅娘随便找了个借口,借机离开。

    看了窅娘离去的背影许久,在青阙的大声问话中,“师父,难道你就这么喜欢她吗?”,萧肃才稍微回过神来。“不,我是爱她。”萧肃目光坚定,铿锵有力地说道。

    青阙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再不能激起一层波浪。

    远远地,窅娘看到青阙与萧肃拉拉扯扯的,两人似在争持着什么,最后两人竟然抱在一起了。窅娘迅速转头,迈着急促的碎步走入内室。

    当青阙离开后,听到琴声的萧肃来到内室。只见坐着的窅娘脸色如常,但从其杂乱无比的琴声中,萧肃能明显感觉到此刻窅娘的心烦意乱。他不解,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

    “窅娘,遇到何事了?”萧肃走到窅娘身边,温柔地问道。

    窅娘没有回答,双手不停在琴弦上拨动着,似乎以此在传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窅娘,快停下来,你这样会伤着自己的。”萧肃阻止窅娘道。还没等萧肃采取动作试图让窅娘停下来时,琴弦突然断了,窅娘的手指被割破了,血迹滴落在琴弦上,触目惊心的红。

    萧肃飞快地拿起窅娘受伤的手指就往自己嘴里塞,窅娘的俏脸飞上一片红霞,想将自己的手指抽出来。

    “别动。”萧肃性感嘶哑的声音把窅娘镇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干杵着。

    萧肃小心翼翼地为窅娘包扎好手指着,说道:“知不知道刚才我很为你担心,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伤在你身,疼在我心。若是你有气,就将它全撒在我身上我好了。那样至少只有一个人受伤。”

    窅娘情不自禁地摇摇头。摇过之后,连她自己也吓一跳,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刚才竟然差点就说出“受伤的怎么会只有你一个?”她抿了一口放在旁边的香茶,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窅娘,刚才到底为何情绪波动那么大?遇到了什么事吗?”为窅娘的手指缠上最后一根胶带时,萧肃不经意间突然问道。

    “还不是你和青阙……。”窅娘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直到看到萧肃眼角的笑意,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萧肃,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这是窅娘第一次在萧肃面前支支吾吾的,表情如此不自然。

    她吃醋了,这是萧肃脑海中的第一反应。他心中如喝了蜜般,笑着解释道:“窅娘,青阙只是我的徒儿。她也答应了我不会向发你的下落,而且她会主动向陛下请求退婚,另嫁他人。此次她前来只是为先前隐瞒我的真实身份而道歉,恳求我的原谅。”

    “那你们刚刚的拥抱算怎么回事?”窅娘扬着清丽的小脸,嘟着嘴问道。

    感情她真是吃醋了,萧肃的笑意更胜,直达眼底。“青阙希望最后一次找到小时候的属于师父的温暖感觉,所以我才由着她……。不过萧肃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让其他女子占一丝萧肃的便宜了,哪怕是挨着我的一根头发也不行。”

    萧肃的表情彻底将窅娘逗笑了,发出叮当般的笑声。

    “窅娘,以后就让我照顾你,好吗?”萧肃明亮的眼眸中流动着款款深情。

    窅娘顿时整个人发懵,等她要开口说话时,萧肃发现她一本正经,异常严肃,他心中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窅娘,晚膳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害怕窅娘了解了他的心意后,会借机离开,窅娘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任九头牛也拉不回。于是萧肃赶紧转移话题道,来到正堂内的餐桌旁。

    其实就在刚才萧肃替她包扎时,她已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不可否认的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萧肃已逐渐占据了她的心。她一直在逃避着这份感情,直到今日看到他与别的女子亲密的接触,她才开始正视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当萧肃问出那句话时,她又怎会不知道萧肃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她想说的其实只有一个字“好”。

    时光将她对李煜的爱消磨殆尽,时光又燃起她对萧肃的情意。

    萧肃的转移话题,也让她大松一口气。现在的她还无法做到全心全意地对萧肃,她想,待到她的心满满地都装着萧肃之时,再向其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她没想到那一日的到来的如此的漫长。

    二月,赵德昭从一宫廷画家处看到了那幅《熙陵幸小周后图》的副本,当时心中波涛翻滚,呕吐连连。

    当晚,赵德昭便以敬奉千年灵芝为由,在文德殿等待赵匡义的觐见。

    “德昭,这等事明日也可以做,何必还要多跑今晚这一趟?”坐在龙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书的赵匡义,淡淡地说道。

    赵德昭踌躇着,“皇叔可不可以认真听德昭讲一个故事?”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看着赵匡义说道。

    注意到赵德昭语气中的少许不正常,赵匡义将手中的书本放下,半眯着眼睛,示意赵德昭继续讲下去。

    “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大家庭中的男孩,除了他娘亲,好像他所有的亲人都会嘲笑他,甚至连他的亲爹每次见他都是嗤嗤以鼻,不屑一顾。所幸的是他还有母亲的照顾。可是没过多久,母亲因病去逝,父亲新娶了一个夫人。从此他的身份便卑微如尘,就连下人也可以骑在他头上,肆无忌惮地欺负他。直到有一日他见到了那个威风凛凛从外而归的叔叔,他的心中立刻就对这个相貌英俊,武功高强的叔叔心生崇拜之意。他到现在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他说的第一句话”男子汉有泪不轻弹“,从此他便跟在他这位叔叔身边学习武艺。那段时间与他叔叔寸步不离的时光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场景。后来有一次无意撞见他叔叔正与一名女子交欢时,他手上的青筋暴起,不知为何愤怒不已。当他瞄到他叔叔健硕的体格时,他的心痒痒的,后来他才知道当时他的冲动意味着什么。他一直将对叔叔的这份禁忌之爱藏在心中,他不求世上任何人能理解他,他只希望能一直默默地守护在他爱慕着的叔叔身边。在他爹死后,他叔叔顺利地登上了家主之位,他发现他心中的那个叔叔彻底地变了,权力将他叔叔腐蚀得根本就认出原本的模样。……。”

    “够了。”赵匡义挥手打断赵德昭的话语,同时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般盯着赵德昭。“你该回去了。”说完这句,赵匡义转身走出了文德殿。

    赵德昭伫立在原地许久,直到在也看不到赵匡义背影时,这才落寞地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出文德殿。

    次日,赵匡义下了一道圣旨,为赵德昭与太子太傅王溥的女儿赐婚,封其为韩国夫人。接过圣旨的赵德昭哈哈大笑,眼角流下两行清泪。众人皆以为其是因迎娶了太傅之女而喜极而泣。

 第七十四章:最后的结局

    这日,赵匡义派现已投靠宋朝的南唐使臣张洎来违命候府看望李煜。小周后听闻,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这么久以来见赵匡义一直未有动静,她以为赵匡义早已将那件事抛之脑后。此刻听到赵匡义派张洎而来,小周后心慌意乱,心想赵匡义莫不是命人将那副画带来给李煜了。于是设法拖住李煜后,便赶在李煜前面见张洎。

    小周后在正殿看到张洎之时,一眼就瞄到其身后站着的家丁手中的轴画,不免心惊肉跳。

    “张大人,想必那幅画是送给我们侯爷的吧。不如就先交给我,我再转交给我们家侯爷。”小周后尽量保持着平静,笑脸盈盈地冲张洎说道。

    “此幅画岂是你等妇道人家可动的。”张洎蛮横无理地说道,毫无当初在金陵时的卑躬屈膝。

    小周后气得牙咬得咯吱咯吱响,而正赶来的李煜正好听到了这句话。他揽过小周后的香肩,说道:“那不知道是否我这个昔日你的君主,今日的侯爷可以看呢?”

    张洎脸上有些挂不住,将画捧在手中亲自递向李煜面前。李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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