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没绷住脸色。擦,这货怎么又来了!好在多年训练,职业素养杠杠滴,立刻切换成娇羞小白花,低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软倒在大老爷怀里,能滴出水般的娇嗔:“老爷……奴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回来。我一个人在屋里好怕……”呕!
大老爷就吃这一套,笑着圈紧了怀里的人:“日后不会了,都是你太太纵的四丫头。”
卧槽!这么说老娘偶像,老娘会忍不住的好吗?夏波光深吸一口气,把庭芳相关的事甩出脑海,专心哄夫主开心。唉,小老婆真不是人干的活啊!太苦逼了。
庭芳早起预备进宫,回来跟调戏福王,最后跟亲爹干仗,一整天粒米未进,饿的两眼发晕。见碍眼的亲爹滚了,推着陈氏进屋:“快快摆饭,我饿的不行了。”
胡妈妈听不懂什么数啊算的,她只能挂着衣食住行,早就估摸着庭芳饿了,忙道:“小厨房里熬着粥,姑娘先垫垫。”
杨安琴见无事了,折回自己屋里看儿子。陈谦坐在陈恭的床边点着灯看书,杨安琴问:“你不出去看热闹?”
陈谦道:“没什么好看的,跟我不是一路人。”
“嗯?”
陈谦笑道:“我弄不明白那些,打牌都算不利索。何况咱们家还是读书要紧。”
杨安琴看着懂事的大儿子心中酸楚:“都是为娘的不好。”
“又扯到哪里去了?”陈谦道,“我看书又不是为了留在叶家。要是住的不高兴,咱们便回家吧。”
杨安琴道:“一时请不到先生,罢了,我的脸皮又不值钱。年轻时丢的更多,老了难道还看重起来?你继续跟着康先生吧。便是要走,也得等咱们寻着先生再走。”
陈谦朝床上指了指:“他怎么办?”
杨安琴笑道:“四丫头连福王都治得住,还治不住他?待他好了,送去四丫头那里叫她打一顿得了。实在该打。”
陈谦叹气:“你儿媳妇飞了!”
杨安琴也跟着叹气:“别提了,你姑母差点跟我翻脸。我是再不敢提了。你没出去看,总听到一句两句的,恭哥儿实在配不上她。便是没有他调皮捣蛋的事儿,那样大才的姑娘,我也没脸再说。”
“我配不上谁了?”陈恭忽然开口。
杨安琴吓了一跳:“你醒了?”
“你在说我什么?”
杨安琴岔开话题道:“没什么,你饿不饿?”
陈恭才不上当:“你方才说我配不上谁?你把我配了谁?”
陈谦深知弟弟歪缠的本事,索性告诉他道:“娘看上了四妹妹,想她做儿媳妇,奈何你不争气,没好意思提。”
“哦!”陈恭又道,“我才不要娶她,她凶死了。”
“凶你还跟着她耍?”
“耍是耍啊,”陈恭有气无力的道,“可是她太凶了,娶了她要被打一辈子。”
杨安琴翻个白眼:“你少嫌人家,放心吧,他们且看不上你。我说你这回吃了教训了没?”
陈恭嗯了一声。
杨安琴伸手重重的点了下他的脑袋:“把你四姐姐害惨了,以后去了姑母家给我闭嘴,不许乱说话不许出声。姑母快给你气死了。”
陈恭对此疑惑好久了,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四姐姐到底是不是姑母亲生的?”
第94章 喵喵喵
陈谦拍了下弟弟的头:“是不是亲生的有什么要紧,你记得你闯祸了就行。”
陈恭道:“你们来的路上不是不喜欢庶出嘛!还说姨娘都不是好东西,庶出的都是白眼狼,我都听见了。”
陈谦才知道还有这一茬,恍然道:“所以你才跟四妹妹打架!”
“我那是替姑妈出头!我们陈家人,是能随便欺负的吗?”
陈谦嗤笑:“叶家人又是随便欺负的么?说你蠢还不肯认。叶家的事很不用你管,姑妈自有儿女,你操哪门子心。”又怕陈恭不懂,细细分析道,“你四姐姐的姨娘生她时就没了,姑妈抱去养那么大,跟亲生的没差。生恩不如养恩,懂吗?”
陈恭气的半死:“那你们不早说,还说她必定藏奸!”
杨安琴扶额,这熊孩子到底听了多少墙角,忙道:“你听岔了,没见我待庭瑶庭芳都一样嘛。其余的表姊妹是隔了一层,但亦是表亲,日后不许闹了。”
陈恭道:“知道了,我再说七妹妹,四姐姐一准还打我。她就知道护着自己妹妹。”
“我还护着你呢。”陈谦道,“行吧,你可安生些。爹爹都叫御史骂了,估计要上折子请罪呢。你日后老实些,夹着尾巴做人!你一个知府的儿子,在京城的地界上算什么呢?娘和姑妈当日跪在福王院子门口,人家见都不想见。不是四妹妹想了个玩意儿,你且回不来。”
“哦!”陈恭又应了一声,屁股痛的不行,不想说话了,蔫哒哒的趴着。把杨安琴和陈谦心疼的不行。却也没奈何,只得轮流守着,直到康复。
却说庭芳回到陈氏正房,先咕噜咕噜往嘴里倒了碗粥,方才觉得活了过来。打庭芳被福王带走那日起,陈氏等人都心惊胆战的,焦虑最是熬人。好容易挨到事情结束,都累的不轻。食不言,陈氏带着孩子们默默的吃了饭,就把庭树庭兰庭芜打发走,又叫丫头收拾浴桶,与庭芳洗澡。
哪知庭芜出了门,庭瑶就拎着庭芳的耳朵往东间拖。陈氏急道:“你快放手,看拎肿了!”
庭瑶咬牙切齿的说:“我偏拧肿了她,叫她长个记性。”说话就到了东间,喝道,“给我站好了!”
庭芳还不知怎么回事儿,立刻站直。
“你越发长进了!”庭瑶怒道,“那是爹爹!有你这么跟老子顶嘴的吗?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是你爹不讲道理!”陈氏道。
“娘!你别裹乱!”庭瑶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你有多少话非要表白?啊?老太爷撑了你就好了,偏要跟爹爹对嘴对舌,教养呢!?你说你们俩谁落着好了?闷声发大财懂不懂?”庭瑶越说越怒,“还有那什么色艺双馨,你打哪学的不正经的词儿,”忍不住伸手给了庭芳一下,“你是大家闺秀!端庄!端庄!要个屁的色艺双馨!要也别说出来!你就是个棒槌!我怎么就有你这样不着调儿的妹妹!你跟陈恭真真嫡嫡亲的姐弟,不带掺假的!改明儿叫舅母把你带回去,从此叫陈庭芳算了!”
陈氏道:“差点儿就陈庭芳了,我咬着牙没松口。”
庭瑶:“……”真亲妈,一直在裹乱!
庭芳惊悚了:“什么没松口?娘,你不是打算把我嫁给陈恭那熊孩子吧?”
“我这不是没答应么。”
亲妈!“必须不能答应啊!”庭芳急道,“看他把我祸害的。”
庭瑶冷笑:“我看你就是个祸害。”
“别介~”庭芳扭股糖似的蹭到庭瑶身上,“我今儿就一时冲动,一时的,一时的,下回再不敢了。我当时……咳……我这不是九死一生了,大伙儿都帮我,结果亲爹拆台,可气死我了。”
“换个人家你早脱层皮了!”庭瑶骂道,“以后到婆家还这么着,婆婆可不是娘,由着你性子撒野。”
庭芳也知道自己口没遮拦了,这几日过于紧张,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没绷住。低着头道:“我知道了。日后当谨言慎行。”
“别装!”庭瑶正色道,“今儿就露馅了。”
“我下回说话前一定三思!”
庭瑶扶额:“不单是爹爹的事,你今儿还干啥了?”
“啊?”
庭瑶点着庭芳的胸口道:“你、踢、福、王、了!”
“福王应该忘了吧?”陈氏不确定的道。
“我都没忘!”庭瑶厉声道,“你给我离福王远点儿,皇家容不得你着狗屁性子。真做了王妃,怎么死都不知道!”
庭芳抓狂了:“我真不想离他近啊!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庭瑶道,“我们怎么猜都是假的。我寻思着找个机会,求一求徐世子,他跟福王一块儿长大的,总好过我们两眼抹黑。再则,老太爷定有成算,你先老老实实去写书。世人好讲闲话,也爱才。只要你才名有了,那些肮脏话儿才能被压下去。不然全是风流韵事飘荡。”
庭芳秒懂:“毁誉参半,好过只剩下毁。”幸亏咱是个天然崇拜学霸的民族。
陈氏惆怅的道:“可你出书了,大家全知道你了。过三五年也忘不了,你怎么说亲?”
对此,庭瑶倒是深得老太爷的真传,宽慰道:“恰好能寻个得意的,省的憋死她。我今儿算知道了,她就是个活猴儿,一般人家且关不住她。再说了,嫁不出去不是还有私房银子么?老太爷就知道偏疼你。”
庭芳笑嘻嘻的道:“你吃醋了。”
“呵呵,我还酿醋呢!”庭瑶又骂,“你少兴头些,得了好东西,记得邀上一席,请兄弟姐妹们吃酒。不然单你得了好处,心宽的还好,心窄的就有想头了。”
“咱们家再没有心窄的人。”庭芳默默道,心窄的理他作甚?
庭瑶看庭芳的样儿就头痛,亲娘是个万事不管的,只得她压着妹妹教导些为人处世的常识。把庭芳困的两眼泪花,偏偏庭瑶是真为了她着想,再累也要给点面子。最终敌不过生理机能,坐在凳子上睡着了。
庭瑶:“……”算你狠,明儿继续!一夜无话。
天未亮,老太爷就从床上爬起来,对老太太道:“你别动,我上朝去了。”朝堂并不是日日都有大朝会,那种文武百官排排站的情景都是元旦之类的节庆经过彩排的。任何时候开会人越多越商议不出事情来。故绝大多数时候,皇帝都只跟内阁并相关官员开小会,尽量控制在十人以内。如今老太爷是次辅,首辅近来身子不好,故每场小会老太爷必到的。
这么大一国家,哪天都是一地鸡毛。讨论免了几地的赋税,又说了一回预防春汛的水利设施,再讨论讨论人事任免,相关的人就撤了。唯有老太爷留在最后,摆明了有私事。
圣上笑问:“叶爱卿还有何本要奏?”
老太爷从袖子里摸出张纸,恭敬的呈给圣上。圣上抖开一看,就认出了只有自家不争气的儿子才写的出的狗刨体,老脸一红:“犬子……嗯……还需尔等好好教导。”
老太爷亦笑道:“福王殿下天真活泼。”
圣上:十九岁了还天真活泼,到底惹你啥了,骂的这样狠?
老太爷继续道:“与我那九岁的孙女儿,倒玩做了一处。实乃臣之幸。”
圣上:朕已经被坑过了……儿媳没看着,看到个娃娃。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家的小姐儿甚是可爱。”
不是这个啊!老太爷早有准备,把庭芳昨天拿来虐福王的题目呈上:“臣那孙女极擅算学,想是入了殿下的眼。”
圣上咦了一声,从太监手里接过题目,先道:“不是你的字儿。”
“回圣上话,乃臣孙女儿的手书。”
圣上赞了声:“九岁的女孩儿,不错了。”又看内容,顺道把解法看了,笑道,“好伶俐的姐儿,我那傻儿子算出来没?”
“定国公世子先算出来。”
“定国公世子?”圣上想了想,“唔,你们家老二的弟子,占便宜了。”
不就是不愿意承认你儿子比别人蠢嘛!老太爷道:“有个小陷阱儿,年轻人喜欢,我老了,不知道他们折腾个什么劲儿。”
喲!这是告状来了。圣上联系下前因后果,就知道自家儿子去祸害人家孙女,人家爷爷不干了。到底是重臣,圣上有些不好意思:“昨儿我在皇后那处见到你家丫头了,模样挺好,没想到还有如此大才。别埋没了。”
“臣亦如此想,”就等你这句话了,老太爷笑道,“算学非邪道,户部就不提了,钦天鉴也缺不得。臣想,侥天之幸,让她落在臣家,便预备把她的算学刊印成册,或可助世人一二。”
圣上惊了:“竟可刊印了么?”那就不是一般二般的水准,叶阁老可从来是谨慎人。怪道叫他儿子盯上了。嘿,儿子还真有眼光。忙道,“写出来先与我看。”又嘱咐,“她的笔力稚嫩了些,叫人誊抄了再印。”心里还是不信小女娃儿能比户部的老吏更厉害。忽又想起户部的那几个见天儿被福王讽刺,呃……本朝的算学是……不大行哈。
老太爷又道:“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
老太爷为难道:“臣家那丫头,打小儿伶俐,臣把她惯坏了,不大懂事儿。”
“嗯?”
老太爷硬着头皮道:“昨儿把殿下给踹了……”
“噗!”
老太爷忙道:“臣已教训过她了,可她性子野,实在怕她再冒犯殿下。还是拘一拘性子,待大些再放出来吧。”
圣上摆摆手:“无事,她个小姑娘,能有多大的力气。我儿子我知道,必是他先撩事。”说完,忽似想到什么,又敛了笑,问道。“阁老家,不只一个孙女吧?”
第95章 喵喵喵
老太爷脊背僵了僵,几乎以为圣上已经知道他与太子的默契。圣上健在,朝臣与太子的关系十分微妙。不敬自然不可,然亲近的度极难把握。太子亦是如此,他的詹事府官员都是朝臣兼任,最大限度的避免父子相疑惑。但同时也不可能全是自己人。叶阁老还不是詹事府的,更与太子无师徒之谊,丝毫没有走动的理由。这种时候,联姻当然是最好的方式。只要结了亲,大家就是亲戚。男人不好光明正大的来玩,女人却可利用婆婆妈妈的优势送东西说话。很容易把彼此绑在一条船上。
老太爷一系就没有个能跟太子亲近的,不单叶家,连同陈家等都削尖了脑袋找机会。巧了,叶阁老的长孙女,长房嫡出,容貌秀丽,端庄贤淑,不用来联姻都浪费。何况太子的嫡长子,很大概率是未来的皇后。后族,是可以封公爵的。对于叶老太爷这种子孙不争气的老头子而言,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可哪怕是彼此父亲都殷切的期盼着,也不能把皇帝撇在一边,最好还是要皇帝自己看中了叶家说出来,太子只管接旨才是最安全的。此乃所有长命皇帝家太子的尴尬,其实从国家角度来说,皇帝好色是极好的,好色死的早啊!死的越早争斗越少,谁让皇帝是终生制呢?很不幸,现在的圣上生活习惯好的很,大概再蹦哒个三五七年毫无问题。太子爷很惆怅啊……
老太爷只微微顿了顿,恭敬的答道:“回圣上话,臣有七个孙女。”
“哦?”圣上又问,“会算学的是哪个?”
“行四,乃臣长子之三女。”老太爷索性说个彻底,“生母早逝,自幼就是嫡母照看的。臣那儿媳性子最好,惯的厉害,故有些个骄纵。圣上见笑。”
圣上略想了想关系,笑道:“怪道儿跟陈家的小子一块儿淘气。陈家小子怎样了?”
老太爷不便替陈家请罪,只含混说:“还在养伤。”
圣上根据叶俊文的年纪默默推算了下其长女的年岁,却不再问叶阁老其它,挥手叫他退下。老太爷把该讲的事讲明白了,自然不用歪缠,躬身退回办公室,继续工作。
圣上打发走了叶阁老,又使人把福王唤来。父子两个不用寒暄,圣上开门见山的道:“你惹的好事,人家爷爷都上门告状了!”
福王一副流氓样,在圣上下首坐的歪歪扭扭,懒洋洋的道:“我还没告状他家丫头哄了我的书去呢。”
“你到底怎么想的?”圣上单刀直入,“阁老之孙不好戏弄,你真喜欢我就下旨与你们定亲。”虽然小了点儿,但他都不在乎了,难道叶家还敢在乎?
福王摇头道:“她不乐意。”
圣上的脸微微沉了沉:“为何不乐意?”
福王说完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