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分钟,他还在看着我。
五分钟,他还在看着我。
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暗示他说:“我要涂药了。”他可以出去了呀!
他突然眯眼一笑:“我就在等你说要上药呢,来吧,我帮你涂!”
我忙得一躲:“别!别,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过麻烦你一件事,能不能帮我在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他奇道:“为什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突然佯装痛苦状,扶着额头哀叹一声:“哎!难言之隐!”
他皱着眉,目光同情的看着我,郑重的说:“我明白了,绝不会让任何人进来的,你放心吧!”说完用力的点了一下头,转身大步走向帐外。
我开始进行艰难的上药。
小心翼翼的掀开裤子,血干了,皮肉和衣服居然有些黏在一起,扯开的时候,真是撕心裂肺的痛。
婴珂蓉的屁股我已经看过百次以上,所以不会担心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如果以后有一天,我能把这具身体还给她,希望她不要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男人看光了无数次,如果她不幸知道了,那就只能希望她能够看开点了。
不过说实话,第一次看我也没什么异样的感觉,这家伙上下都没料。
我将药瓶中的粉末洒在伤口处,有种在撒盐的感觉。
也没办法找人消毒,就这样将就将就吧!
突然听到外面的小兄弟在说话,声音很慌张:“将,将军!不,不不能进去。”
沉默。
又是他的声音:“将军!别,别进去!”
我裤子都来不及穿,赶紧拿被子往身上一盖。
“嘶!”压到伤口了。
下一秒,期殊羽如期而至,后面跟着急急跑进来的小兄弟,他慌忙的看了看我,松了口气。
他白衣飘飘的走过来,坐在我床侧,皱着好看的眉:“怎么这么莽撞,竟和啸天霸打起来了?”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拽着被子,愣在那里。
他突然伸手过来掀我被子:“来,让我看看伤口。”
我大声叫:“别!”
他温柔的驳回:“你不是被刀刃所伤,伤口容易感染,乖,让我看看。”真是奇怪的语气啊!
我拽紧被子,一分一毫都不肯松手,身体往后缩了缩,警惕的盯着他。
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怎么如此倔强了,那好吧,我替你看看体温。”
我缓了口气,终于安全了。
可他竟突然伸手过来,轻轻抚上我两侧脸颊,将自己的脸靠过来,额头抵上着我的额头。
我震惊的呆滞。
他就是这么替人看体温的?!
就连他脉搏的跳动都能够清楚感觉到,他俊挺的鼻呼出的轻柔的气息,他光洁白净的额头暖暖的温度,还有他轻轻抿着的薄唇,近在咫尺。
我几乎不敢呼吸。
好像过了很久,他才放开我,凝视着我:“现在还感觉不到,明日我与你一起用早餐时再替你看看。”
我盯着他不敢出声。
气氛,太奇怪了。
我和他很熟吗?
他想了想又说:“不如你今晚还是住在我的营帐吧,这样我也好省心。”
我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和大家一起睡就可以了。”
他同意了。
后来我走进新兵营帐时,我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我无数遍的质问自己,期殊羽邀请我住他营帐的时候,我到底在害怕什么?有比现在这个场景更恐怖吗?!
这个场景我似曾相识,大学也不是没有住过宿舍,可是,记忆深处的男生宿舍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仙境了。
这个营帐有二十来张床,一排十张左右,衣服,裤子,内裤,袜子,鞋子和打着赤膊的男人,到处都是。
臭气熏天,鼾声震耳欲聋,磨牙声刺耳难耐,还有人抓着肚皮,抠着鼻孔,流着口水,等等……
古代的男人还真是大丈夫,铁血真汉子啊!!
不过,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昏暗的灯光下,有个瘦小的人正跪在床上叠衣服,太恐怖了!
我一定是撞鬼了吧!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那人背后,三魂没了七魄,镇定下来,先缓口气先!
缓气完毕,我颤抖地伸出手,正要碰到他肩,没想到他竟突然转过脸来,惨白的面孔对着我阴森的一笑!
我吓得差点就尿失禁了,失声大喊:“鬼啊!”
那个鬼突然竖起食指抵着唇“嘘”我。
嗯?怎么有点眼熟?!
突然旁边正在做梦的胖子抓了抓肚皮,不清不楚的骂道:“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鬼对我嘿嘿一笑:“我不是鬼,才见过的,忘了吗?我叫妙木夙。”
原来是早上救我的那个少年,亲娘来,他真把我吓得不轻。
我喘一大口气,拍了拍胸脯:“原来是你啊!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叠什么衣服啊!”
他津津乐道的说:“我爹说好士兵必须先修其身,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当然就是第一步了!”
我无语的埋怨:“那你也不用半夜叠啊!”
他有些委屈的说:“我是在等你诶!看,我给你留了床位。”说着他笑着瞟了瞟自己旁边的那张床。
我低头一看,是靠墙的床位,这绝对是个好位子,可以免受两边夹击之难。
我眼睛一亮,拍了他胸脯一下:“真是好兄弟!早上救了我一次,现在又救了我一次!大恩不言谢!”
他灿烂一笑:“不用!叫我小妙就可以了。”
小妙……小喵?真的蛮像一只小猫咪的。
我点点头:“嗯,小喵。”
我避开左半边屁股,挪上床,被子一掀,把头埋住,睡觉。
突然听见小喵在我旁边说:“我爹说被子蒙着头睡觉,对身体不好。”他爹还真是百科全书,啥都知道啊。
我尴尬的笑着把被子从头上掀开,然后又闭上眼睛,困死了。
小喵又在我旁边说话:“一直听说期将军对士兵都很好,今天见着了,果然是真的。”
我闭着眼睛不回答他,如果我回他,他大概又要说个没完了。
不过,原来期殊羽对士兵都很好啊,看来是我多想了……
嗯?我想什么了。
第二天我信守承诺的去找期殊羽,想完成他说一起吃早餐的任务,本来还觉得他对我关心的也太过头了点,搞的我有些尴尬,但昨天小喵这么一说,我倒是释怀了,原来他就是个天生的奶妈。
况且他的早餐一定比我们的要好吃,不去白不去!
走到他营帐门口正好碰到陈爽,他疑惑的看着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来吃饭啊,你们将军昨天叫我和他一起吃早饭。”
他说:“西营没有阶级之分,将军从来都是同士兵们一同用餐的。”
我失望的“啊?”了一声,又点点头“哦……”了一声。
他又说:“将军现在应该在食堂。”
……
他说的一起用餐原来就是一起在食堂吃饭啊!
说清楚点我又不会逼他吃屎!
于是我抚着半边屁股,朝着食堂出发。
却没想到去食堂的路途如此遥远啊!
不管在哪里都是打工仔的我啊!以前被铁公鸡小日本老板摧残,现在又被这个有洁癖的将军呼来唤去。
整个就一杯具!
终于到食堂,我二话不说掀开帐帘,嘴里包着各种食物的同僚们同一时间转头看我。
我也不想每次出场都这么显眼的。
我无比尴尬的嘿嘿一笑:“大家吃好喝好!”然后他们真的转过头去继续吃喝了。
还是赶紧找个角落坐下来吃屎吧!
介绍一下这里的环境,正方形的营帐,门的两侧各十张桌子排成一排,正对门最里面是单独的一张桌子。
我瞄到一个好位子,离门最近,也就是离那张单独桌最远。
我兴冲冲的跑过去,屁股还没坐下,就听见那张遥远的桌子后坐的人说话了:“珂蓉,人都进来了怎么还不过来坐?”他的声音温和却带有强烈的压迫感。
我尴尬的抬起头,看着那张桌子后的人,僵硬的嘿嘿笑着。
所有的人又都盯着我看了。
我在他们灼热的目光下缓慢的走过去,机械的坐在期殊羽旁边。
瞥了一眼桌上的菜,动都没动过。
我疑惑的看了看期殊羽,发现他也正盯着我看,他淡淡道:“我等了你很久了。”
我愣了愣,呵呵笑道:“将军真是好人,对每个士兵都这么爱护有加。”
他做了个表情,我有些读不懂,微微皱眉头好像还有那么点困惑的意思,然后他伸过手来摸我的额头,几秒钟后松开手:“还好没有感染。”
他又问:“说好一起用早饭,怎么这么晚才来?”
他不提就算了,一提我就火大!
我气恼的抱怨道:“还不是因为你不说清楚,害我去了你的营帐,结果那个陈爽告诉我,我是白走一趟,然后我又费劲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
说完之后我听到有人的喷饭声。
期殊羽突然温柔的笑开来,还特别灿烂。
感情他们是在集体鄙视我啊!
听到有人的小声议论:“他竟然想去将军的营帐和将军单独吃饭,哈哈哈,太有趣了!”
有趣你妹!
突然有想挖个地洞钻下去的冲动。
期殊羽突然侧头对我说柔声说:“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我开始低头扒饭,食之无味,如同嚼蜡!但不是我心情不好才会这样,是这个饭真的很难吃!
我吃完了,碗一摔就在旁边呆坐着。
期殊羽还在那里优雅的拿着筷子,把菜缓缓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他在桃花斋里吃山珍海味的模样和现在根本就差不多。
这种气质果然是学不来的。
等他吃完,食堂里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其实我也想走来着,可是却不好意思,毕竟他等我这么长时间才开始吃饭,那我也应该等他吃完再走,不然就显得太不够义气了。
他缓缓放下筷子,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块白色丝帕轻轻拭了拭嘴,这个动作让我想起聂上薰,他吃完饭也喜欢这么擦嘴巴来着,比女人还讲究,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哎。
我发着呆,突然听到期殊羽说话:“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吃饭都吃到脸上去了。”
我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他,他在和我说话?
☆、呵,开始了
我发着呆,突然听到期殊羽说话:“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吃饭都吃到脸上去了。”
我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他,他在和我说话?
他看着我浅浅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左边。
好像是在和我说话,我用手背粗辱的抹了一下嘴巴左边。
他蹙着眉头无奈的软软一笑,还是指着自己嘴巴左边:“是这里。”
我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就像狗血俗套的电视剧了,按照下面的情节,男女主角一般都要来个甜蜜的KISS吧,而且这种KISS场景百拍不厌,还几乎都会成为经典。
恐怖!虽然我们两个绝对不会是男女主角!
但现在的气氛真的非常诡异。
我加大力气猛擦嘴巴左边。菜兄,米兄!拜托你们快从我脸上下来吧!
他微笑着摇摇头,突然伸出手来。
他要干嘛?!别别别,救命!
只见他用手中的丝帕轻轻擦了一下我的右脸,一粒米掉下来了。
我靠!
他指的明明是左脸啊!
等等,他是面对着我的,所以,他指的是右脸咯?!
我的亲娘来,你怎么会培养出这么蠢的儿子……
他笑着说:“脸都擦红了。”突然伸手轻轻碰了我的左脸一下,那温热的触感让我的脸有些发麻,大概是静电吧。
可他的手干嘛一直碰着我的脸,该不是粘住了吧。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脸上没有笑意,居然有那么点呆滞的意思,哈哈,第一次看见他这种傻样。
我好笑的问:“将军,你干嘛呢?!”
他突然抽回手,转过头去,没有情绪的说:“今日要正式操练了,你身上负伤,先休息几日再跟上吧,出去。”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真是莫名其妙,情绪转变也太快吧,这哥们儿跳跃性思维也给点让人接受的时间好不好。
我无语的回道:“哦,知道了,将军,那我先退下了。”
刚走出食堂,就被一彪形大汉挡住去路,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我不耐烦的仰头白了他一眼:“啸天狗,你到底想怎样?”
他居然没有生气,就是挺不屑的笑了一下:“你小子别以为找到将军作靠山,我就动不了你。”感情我在他眼里还算个有后台的人了。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在你决定动我之前,我要澄清两件事,第一,我对你的杜梓瑶小姐是真的没兴趣,第二,将军不是我的靠山,我们没有关系,OK?”
他发狠似的推了我一把,我往后跌了几步还好站稳了,丫的怎么总喜欢动手动脚的。
然后他说:“你才来一天就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了还说没兴趣?你不就是受了点小伤,将军为你亲自出营去买了金疮药这还叫没关系?你小子别给我睁眼说瞎话!”
他为了我,亲自出营去买了金疮药?
不可能的,他应该是本来就要出营,顺便带点金疮药回来吧。
况且他那么多手下,随便叫个人去就行了,还有那些个白无常姐姐,叫她们送进来也可以啊,何必要自己去呢。
我轻轻推开他,有点嫌脏的意思:“切,懒得跟你废话。”径直大摇大摆的走了。
听到他在后面大声骂着:“你小子给我等着!”
其实我到还要谢谢啸天狗同学,要不是他把我推在石头上,我也不会光荣负伤,我不光荣负伤,我也不能正大光明的请假,那么也休息不了这么多天。
进西营快十天了,别人都在外面日晒雨淋,举着个长枪“哼哼哈嘿”的时候,我基本都是躺在宿舍的床上睡睡懒觉,做做白日梦,YY和美女啥啥,只可惜不能打飞机。
其实我的屁股开头两天就好的差不多了,那金疮药果然是个好东西。
不过,早来晚来总是要来,就像女人的月事一样,只要你不死,想逃也逃不了。
第十一天的时候,我终于也被迫加入了“哼哼哈嘿”的队伍。
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先天不足,婴珂蓉身体的各方面水平,完全达不到平均标准,而且还落下了十天的课,在人群里,我一定就像个小丑一样滑稽。
我受到了各式各样的嘲笑,不过每当这个时候,期殊羽总会走到我身边轻声安慰:“莫急,慢慢来。”
这竟然变成了一句很激励人心的话,不过从这点可以看出,他是个对士兵很好的将军,却不是一个好将军。
终于,骑术比赛的开始暂停了枯燥的操练。
我进入西营后第一次看到期殊羽穿铠甲的时候,吓得不轻,他不穿白衣服,就像没穿衣服一样,简直就是一个离奇事件。
今天他也穿了一身银色的铠甲,现在感觉没那么夸张了,就是有点像以前上学时期的校草级人物,平时只穿白色衬衫,但是突然在运动会上穿起了运动服。
当然,还是很帅,毫无违和感。
他站在领兵台上说话,声音不大却足以传到每个士兵的耳朵:“骑术在战场上是至关重要的一项技艺,我们西营选择慎重对待。所有士兵可自行去马圈选择马匹参赛,但一经选择,不得随意更改,比赛在七日后进行,这一周不操兵,大家就好好练练骑术罢。”
台下一阵又一阵喝“好!!”声此起彼伏,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