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轻叹一口气，拔开垂在两侧的银色长发，无奈地说：“你们通通都不要激动，李老这事我们还不能确定下来，你能具体将这件事说说吗？”
李老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平稳住自己的心情，说：“这事发生也就这一个多星期，因为古桐县的事情，国民一直非常惶恐，好不容易安抚住了他们，这就冒出个根本没见的衣着打扮。”
“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在意，毕竟，偶尔穿奇装异服的也不在少数。可是慢慢地，他们发现，这种打扮的人群越来越多，他们就像是一个恐怖组织一样，令人不安。”
李老顺了一口气，复杂地看了眼季云和海天，幽幽地继续开口，“当我真正看到的时候，我就知道……古桐县的事……或许并没有结束。”
“然后我们就正好出现了？”叶静能问。
李老点点头，说：“其实也不算是，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一直在分析他们出现的场所，出现的契机，但是很可惜……”
“一无所获！”季云冷声打断，
“对，一无所获。”李老苦笑着点头，季云对他的能力还真是知道的清楚。
海天拿着白玉骨扇在李老的桌前敲了敲，温和地说：“李老别丧气，别说是你，就连我们要想找出个它的规率和契机，也是一无所获四个字。”
“怎么会这样？它们真有那么厉害？”李老吃惊地问。
季云点头，回答道：“他们，不是人，是死气。”死气是依附人而生的，而在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
第47章 详情选定目地
“死气？那是什么？”李老浑身打了个寒颤；沉住气；问道。
海天一手摇着白玉骨扇，摇头晃脑地回答：“死气便是人死后的各种执念；或是怨；或是恨，或是不甘；也可能是爱，除非是无情无欲的、全纯洁的人否则都可能被利用变成死气。”
他顿了下，挑眉；嘴角一勾，“可是在这世上；有哪个人能做到无情无欲；做到纯洁无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李老倒是很快反应过这些弯弯道道，急忙问。
季云却摇头说：“我们，不包括你。”
“不包括我？可是……你们……”只是个孩子……李老没有全部说完，虽然在他的眼里他们都是小孩子，可是，这一路上，哪次不是季云和海天出手相助，他们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个年纪。
“李老，这事吧，你插手作用也不大，还是让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来吧。”叶静能接上去说，他身为道士当然不想让无关的人员牵扯进这里面。
海天笑着摇头，说：“哪作用不大了，李老的作用可大的很呢，叶道长可别小瞧了群众的力量。”
李老噗地笑出声，心里的疙瘩也消失不见了，他笑道：“我哪有什么作用，一直都是你们在帮忙，要是没你们……”
“要是没你，我们也做不好。”季云顶着面无表情的脸平静地打断李老的话。
李老深吐出一口气，恢复以往的心态，说：“那这次你们打算怎么做？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我的？”
“宿，宿主……本系统的身体……”吃不消……
系统的机械间同时在季云和海天的脑海中出现，海天手中的白玉骨扇一顿，在桌子上四脚朝天的小乌龟终于放慢了转圈的速度。
这是……转多久了？竟然让一向无事就不开口的系统开口说话了。
季云头一次满脸黑线，他颇为无奈地将桌上的小乌龟翻了个身，放在自己的肩上，平静地告诫道：“海天别总玩它，它还有用。”
难道它不是系统就能玩了吗？不对，它又不是玩具！别把系统的化身不当生命啊！如果系统能吐血的话，相信它已经吐了！
海天轻轻一笑，收起手中的折扇突然伸出手将小乌龟提起来，将它丢到自己的肩头上，笑眯眯地说：“还是放我这好，我头发长，它要是滑下去还有东西能抓。”
“宿主！！本系统拒绝，请宿主将本系统带离这只恶狐的身边！他只会……”玩我啊！
“别闹。”季云皱眉，这两个真不让人省心，反正系统说的话两个人都能听到，放谁肩上不都一样？这系统有什么好反抗的？就算海天让它转了几个圈，何况它又没有其它的感觉，再转几圈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揉揉眉心，无视掉其余两人抽搐的嘴角，问：“暂时没计划，白莲教，它们真的是随机出现的吗？”
“对。”李老肯定地点头，目光却可怜地飘向在海天肩头上耸拉着头可怜兮兮的小乌龟。
“它们想干什么？”叶静能将头侧过另一边，疑惑地问。
海天微笑着回道：“不管它们想干什么，总归不是好事，不过，它们这次恐怕是在收集力量吧。”
季云赞同地扯出一抹笑，“血影一来，它们便出现，她在执行任务。”
“可是，我们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如果找到了她，或许我们能够阻止她错下去。”叶静能心情低落地应着，一想到自家姐姐变成了那副模样，还站在他的对立面，他就止不住烦燥，心中没有希翼的感觉，只有疼，心疼。
“有线索。”季云说着将视线投向放在桌中的白莲花玉石项链。
它静静地躺在桌上，没有了灵魂精粹的存在似乎也少了那么一份灵动，它不愧是白莲花，这玉石真的很白，晶莹剔透，是一块好玉石，雕刻的也十分用心，只是它少了灵气，死气沉沉。
“雕刻这花这么用心，那一定有它背后的故事，不如这拿它下手，是吗？”海天看着季云笑着说道，桃花眼微微挑起，眼里闪烁着不知明的亮光。
怎么海天找回了一个灵魂精粹，竟然连挑眉都带着诱惑，季云默默地转过头，如果放在没恢复记忆以前他一定会说‘别对我用魅术’，可是他现在恢复了记忆，他只觉得被那一看全身气血翻腾，那么多暧昧的场景在脑海里回放。
他只能眼神闪躲地无视掉他的话，说出的话倒是冷上了三分，“这个，哪里发现的？我们去那。”
“那地方在最北边林海，那里的温度一直很低的，基本上常年都会有雪，只是多与少的区别。”
叶静能握紧的手稍微松了松，问道：“最北边的林海，还是常年有雪的？怎么会在那里。”他顿了下又问：“穿黑袍的白莲教教众有在那块出现吗？”
李老思索了片刻，摇头回答：“好像在那块区域没有出现过，一次都没有，难道不是在那里？也不对啊，我记得很清楚，这东西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他肯定地点头，说：“虽然这东西在这里最起码也有个四五年了吧，但是由于他检测不出成份所以留了个心，而且，找到这东西的时候，虽然它雕工很新，但我们研究院一度以为那林海里有其它的文物，遗憾的是，我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正好相反，我们必须去那里。”季云站起身，转身就走，那迅速的动作仿佛一刻都不愿意在这地方呆下去。
海天一愣，急忙拉住他的手，问：“你现在去那里？”
季云淡淡地撇了眼海天，“不去那，去哪？”
“你别太心急，不差这一会儿。”海天出声安抚道，虽然季云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他现在应该很想找到血影，想明白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咳。”叶静能干咳一声，握成拳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虽然心中犯酸，却还是尽量平稳地说：“季云，我还是要说，虽然知道林海在最北边，但你知道在哪吗？你想怎么去？这些你都没想过吧？”
季云微微皱眉，双手僵了僵，他忘记了，他的身体才长开没多久根本承受不了太大的道术，而且，没有具体的引线，他也到不了。
于是，他不得不将视线锁定在海天身上，意思很明显，让海天用妖术当回苦力。
而海天却耸耸肩，无辜地说：“你别看着我，虽然我很想实现你的期望，但是，没个具体我可带不了。”
在海天的话音落下后，他们沉默了，希望就是这样消失的。
“嗯，嗯。”李老发出几个单音，顺手捞起桌上的白莲花玉石项链，站起身，边笑边走：“走吧。”
三人一愣，叶静能率先开头，惊讶地说：“李老，你这是要给我们做司机？不管远不远，都不用啦，你这……还是呆在这里吧。”虽然李老看起来挺精神的，但是那深深的黑眼圈加上那摆在那的年纪，实在是不敢继续折腾他。
“谁说我当司机了！”李老哭笑不得，说：“走吧，放心，我既不开车，也不会死命懒着你们要跟着一起行动，看到你们进林海，我再走也不迟。”
经李老这一解释，三人的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海天便拉着季云侧了侧身，笑着说：“既然李老都这么说了，那就，请吧。”说着，还特意做了个请的姿势。
“哈哈，走。”李老笑着往前走，边走边对着自个的手下高喊：“我出去后你们可别偷懒，要是没完全任务，你们就等着挨罚吧。”
李老丢下话就带着三人沿着原先的路往外走，而研究院里那些痛哭流涕的模样，他也没有看到。
第48章 路途前往林海
从南方赶往最北边的林海区；林林总总消耗了他们不少的时间；也幸好同意李老带路，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顺利到那；若不误点，今天中午就能到达林海区。
从W市便是铁锤帮忙开车到达下一个市区；再转了两趟飞机，就算如此，由于林海区这地方实在是太偏；虽每年去那游玩的人数众多，到最后你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在火车上渡过四天的时光。
此时火车外是空旷的黄土地；显得一切那么地苍凉；然而那地面上却井然有序地立着大片的白色风车；它们像是守卫兵，给这片黄土地增添了抹色泽，在火车里的人听不到外面刮着的风声有多么的凶残，但，风卷起漫漫黄沙，那转得飞快的白色风车也像蒙上了一层薄雾。
季云撑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身上还裹着一件厚实的军大衣，放在袋中的手被坐在身侧的海天紧紧地握着，天气明明很冷，握着的手心却热得冒汗。
他微皱着眉瞄了眼坐在海天对面紧盯着他们的叶静能，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投回车窗外，握的手紧了紧，他能够感觉到手心中黏腻腻的汗水但是被叶静能这么盯着，他也就没有放手的心思，反正他也没有对此产生厌恶的感觉。
只是海天像偷了腥得猫两眼亮晶晶的，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实在让他有些郁闷，灵魂精粹回归到海天的体内像是把他身体内的某一机关给打开来了，看向他的视线倒越来越……露骨……
季云心中暗暗捏了一把汗，难道他已经记起当初比试输掉的约定？他眼睛骨碌碌地打转，开始为自己找后路，他现在这算是半转生，不知道能不能忽悠他毁约，或者，趁他没恢复全部记忆先尝尝个中滋味。
他的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个太平洋，那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露出一抹淡淡的却极其荡漾的笑容。
“你在想什么鬼主意？”
温和的声线，喷在耳边的湿热气息，将沉浸在幻想中的季云给揪了出来，惊得他差点就把握着的手给甩开，他抖了抖，企图将冒起的鸡皮疙瘩给抖落，他收回视线，冷淡地说：“没想。”
按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一定在想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海天摸着下巴，季云还不知道自己回忆起了什么，现在记忆还没有全部恢复，无从知道那场比试的结果是什么，海天脸色变了变，万一是他输了呢？
果然还是要先下手为强，趁他现在能力不像曾经一样强大，而且，他现在是转世应该不会有太多以前的记忆吧，不过……这算趁人之危吗？会不会不太好？
两人各怀鬼胎，一个眯着眼睛笑得狡黠，特像只狐狸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另一个则清清冷冷地望着车窗外，好像是打定了某种主意，眼神十分的坚定。
饶是坐在季云对面上了年纪的李老也看不透，这两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总感觉他们俩个之间有股硝烟味，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年轻人的世界不是他能懂的，这就是代沟啊！
幸好这种气氛持续地并不久，车窗外的黄土地随着火车的进程慢慢消失不见，最后取而代之的是白茫茫的一片，白色风车也被一棵棵雪松所替代，蓝天上悬挂的太阳将自己的光芒无私地散向这片纯白的世界，哪怕再寒冷，看到这场景也只剩下满满的温暖。
李老这才指着车窗外，打趣道：“壮观吧！就算在这里找不到线索也不会白来一趟。”
“确实不会白来。”季云握着海天的手又紧了紧，那苍白的大地铺上一层层的金光，充满了希望与活力，在所有的记忆里他都没有见过这种场景，不免心生向往。
“不如忙完后再好好地玩玩？”海天也撑着头望向车窗外，那确实是美景，若能让季云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裂痕，多些其它开怀的神情，即使余生都耗在这片雪原里又如何？
季云眼前一亮，正想回答，叶静能却出声说道：“通道不能经常使用，你们这是想驻扎在这个世界？”
海天耸耸肩，微微一笑，说：“在哪不是问题，只要有阿云就好，他去哪里，我自然跟到哪。”
说完捏了捏与季云相握的手，季云淡淡地应了声，脸部的线条莫名地柔和，嘴角啜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心如暖阳，只是，这一声阿云显然在告诉他，关于他的记忆，海天记起了挺多。
于是他不得不重新盘算，如何抢先将其给收了。
“……”他们之间的互动令叶静能面如死灰，如铁锤击打着心脏，他原以为，海天虽对季云比他好，那仅仅只是因为比他更早相遇，海天对季云本质上还是像对他一样。
可是这一声亲昵的呼唤打断了他坚持的唯一一根稻草，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海天对季云的态度突然变得如此亲不可分，视线都比以往更加热切，到现在连称呼都变了。
还没有开始去争取，他就已经输了，输的莫名，更令他痛苦的是，他竟然认为他们理应如此。
火车的速度慢慢地降了下来，车内的人员都开始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以及那大堆的行李，而基本上两手空空的五个大男人就在这闹轰轰的车箱内安静地坐着。
因为，这是最后一站，根本不用挤来挤去抢时间。
季云看看身旁的海天，其实它除了会制造交通堵塞之外还能疏导交通，最起码，因为他的存在，他们基本上都没有和人群挤在一起。
“李老，人走的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季云回头一看，正是在另一个车箱里的铁锤，和他们一样穿着李老给的军大衣，铁锤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情沉稳了不少，不再像以前一样一惊一诈，莽莽撞撞。
他们陆续站起身往外走，五个人皆戴上保暖的绒帽，穿着军大衣，倒真像来这林海区办公事的官员。
海天还是头一次穿得这么厚实，虽然不怕冷，但为了不搞特殊化他只能随大众穿戴整齐，他将自己那头银白色长发藏在衣帽里面，群众的目光还真少了很多。
他倒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这一打扮别扭得慌，反观其它人自然得很，在北方这种天气里，有件特能保暖的军大衣对不耐寒的人来说可是真真的一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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