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若男似乎,在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她。
这让虞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出国进修的时间定在八月初的一个中午,早上时,易若男和王可来公司取文件,众人纷纷与两人拥抱告别。
与王可礼貌的轻拥后,虞亭同样礼貌的抱了抱易若男,两人分开之际,易若男对她轻声说了句“谢谢”,难得的真心实意。
易若男与王可坐车去机场,谢晖今天特地请假也来机场送给她。将人送到安检口,王可先进去了,两人紧拥着,易若男眼眶有些湿:“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
谢晖亲了亲她的脸颊:“进去吧,有空我去法国看你。”
易若男吸吸鼻子,她回吻了下谢晖的唇,提着行李转身进安检口,很快,易若男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内,谢晖才转身离去。
“叮咚”一声,易若男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是她微博的“特别关注”刚刚发了新的微博,这个“特别关注”浓眉鼻挺,自拍里,与刚离开的谢晖有两分相像。
博主的微博其中有一条有意无意的透露了自己的父亲是星辰的高管,然而只要翻这个博主早期的微博就会发现,她五年前发过一张与“哥哥”的合照,合照里的“哥哥”,俨然就是刚刚离开的谢晖。
易若男给她点了个赞,收起手机,唇角扬起淡淡的笑。
那天晚上她打电话给谢晖,实则做好了背水一战、釜底抽薪的准备。
在这个世界上,迷人的东西注定充满着生死未卜的危险。坐等命运临头的人注定求不得、欲难足,日渐衰落。
可那是别人,不是她易若男,她不信命。如果她信命,读完初中,她就该去打工赚钱了,现在可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
她始终相信,她会有辉煌灿烂的一生,即便是折翼,她也要奋起直追。
手机关机前,易若男给虞亭发了最后两条消息。
“对不起。”
为她曾经对虞亭所作出的一切恶意行为所道歉,即使单薄无力。
“谢谢。”
谢谢她的坦率,她的真诚。
办公室里,虞亭收到易若男发来的微信,她回复她:加油。
虞亭的桌下不知何时放了一叠专业书和三个写满日常心得的车线本。
她认得,那是易若男的笔记。
#
下午下班回家,虞亭和江求川一起坐车回瓯海别墅。路过小区前的超市,虞亭下车买了一大袋她和江豆豆喜欢吃的零食,她的手机和包放在车里,结账时转头看向江求川。
江求川从钱包中抽了张黑卡递给虞亭。
“密码是什么?”虞亭问。
按照套路来说,总裁的密码一般会是一串有特殊意义的数字,生日、纪念日之类的。
江求川嘴唇动了动:“六个8。”
虞亭:“???”
如果她是贼,并且还偷到了一张银行卡,她会把密码的三个机会分别给大众组的实力选手:123456、888888、666666。
江求川动了动嘴唇,解释:“寓意好。”
他此刻将一个成功商人必备的“迷信”展现得淋漓尽致。
虞亭凑在他耳边小声说:“其实六个6也不错。”
江求川淡然掏出另一张卡:“你说的是这张?”
他的银行卡密码出了六个8,就是六个6,招财。
虞亭:“……”
致富第一条,迷信很重要。
回到家时,江豆豆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小嘴嘟囔着。
“爸爸。”他突然喊一声。
江求川以为江豆豆在喊他,下一秒,就听见江豆豆自己应了:“诶。”
“爸爸。”
“诶!”
“爸爸~!”
“诶~!”
虞亭:“……”
她五岁的儿子,这是有点疯了吗?
江求川嘴角扯了扯,他笑:“江豆豆以后是个干大事的,连自己的便宜都不放过。”
零食袋放在餐桌上发出碰撞声,江豆豆转头,爸爸妈妈齐齐正在餐桌前,他眼中又惊又喜,从沙发上蹦下来飞奔到两人面前,笑嘻嘻的喊:“爸爸!”
江求川没做声。
江豆豆下一秒果然自己应了:“诶!”
江求川:“……”
江求川蹲下身与儿子平视:“豆豆,你是爸爸、还是我是爸爸?”
江豆豆眨眨眼,乖乖说:“你是爸爸。”
江求川摸摸儿子的头,点头,循循善诱:“我是爸爸,那豆豆是什么?”
江豆豆想了想,他小手指着自己,咯咯笑:“我是爷爷!”
江求川:“……”
虞亭插着腰笑得喘不上气,她边笑边说:“我看出来了,你儿子确实是个干大事的人。”
江求川脸黑了一半,虞亭伸手摸了把他的发顶,哈哈大笑:“恭喜你啊,老来当崽。”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53章
江豆豆下午在学书法的爷爷家吃了不少零食,晚饭扒了几口,就兴致寥寥的放下勺子,他抱着小肚子:“妈妈,豆豆吃不下了。”
老母亲头也没抬:“现在不吃饭,晚上不准吃零食。”
江豆豆沉默,他小眉毛纠结的拧着,半晌,他又拿起勺子吃了几口,胃中传来阵阵生理性反感,他认命的放下勺子,蔫巴巴说:“豆豆晚上不吃零食。”
虞亭抬头看江豆豆一眼,没说话。她私心里认为江豆豆绝对撑不过八点,就会撒娇卖萌打滚的想要吃零食,她甚至在心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套教育儿子的说辞。
没想到,直到睡前,江豆豆一个字都没提。
虞亭有点纳闷,是饮料不好喝?还是薯片不好吃?江豆豆今天居然这么有决心了。
第二天早上,江豆豆小朋友是被饿醒的。他掀开小杯子从床上坐起来,低头,迷茫的看向正在“咕噜咕噜”响的肚子,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
江豆豆自己穿好衣服下楼,虞亭和江求川已经在楼下了,两个人靠在一起,一个在看财经新闻、一个在玩手机。
虞亭挑了眼江豆豆,他没有跑到沙发这来找爸爸妈妈,而是转身跑向冰箱。
江豆豆费劲的踮起脚,仰着脑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他眼睛一亮,拿了一瓶蓝莓味酸奶,关上冰箱,美滋滋的跑到沙发上坐下。
蓝莓味,他的最最最爱!
江豆豆刚想撕开,老母亲悠悠说:“江豆豆,不能空腹喝冰酸奶。”
江豆豆的手滞了滞,老实听话的把酸奶往前一推,没再动手。
豆豆是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
但肚子不是听妈妈话的好肚子,还在咕噜咕噜响个不停,江豆豆小脸皱着,抬头发现茶几上有香蕉。他跳下沙发,刚扯下一根香蕉,老母亲又说:“江豆豆,不能空腹吃香蕉。”
空腹什么都不能吃、感到委屈巴巴的江豆豆:“……”
今早吃西式早餐,王阿姨将三盘一一放在桌上,对着客厅喊:“吃早饭了。”
虞亭和江求川起身走向餐桌,江豆豆没动,虞亭折回来看他:“豆豆,不吃早饭吗?”
江豆豆迟疑:“妈妈,空腹可以吃早饭吗?”
“……”,虞亭愣了一秒,随即大笑:“哈哈哈哈。”
她把江豆豆抱在怀里亲了一口,笑:“傻崽。”
吃完早饭,虞亭和江求川去公司上班。
最先迎接她的依旧是美依刷脸后响起的机械电子音:“虞亭,早上好。”
到办公桌前坐下,她接了杯水后开始工作。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好不容易抓住脑中稍纵即逝的灵感,却总有种落笔皆平庸的乏力感。之前四年逃高利贷的职业空白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后患,比如,在公众场合她无法全神贯注工作;每次下笔之前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她甚至会怀疑自己的眼光和审美。
上次能入选两件,她知道并不是因为她实力多好,运气占绝大成分。她只是墨守成规的在永远不会出错的经典款型上添加了细节变化,而她的有些同事在大刀阔斧的改革着,她能从作品中看到个人独一无二的风格。
虞亭有些烦闷,长时间的大脑高速运转让她感到疲惫,她往后靠伸了个懒腰,腿往前伸直,似乎有东西随着她脚上的动作掉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啪嗒”一声。
什么东西?
虞亭弯下腰看,从办工作下划拉出了四本专业书和三个牛皮本,牛皮本的封面写了三个大字:易若男。
虞亭恍然的张着嘴,她想起来了,这是易若男走前塞在这的。
虞亭拿了最底下一本、也是最厚的一本书翻开。
书扉页上,字迹整齐有力:
我最恨你浑然天成的灵气而不自知,恶毒的希望永远都别有人发现这一点。
总之,祝好运。
易若男说她有灵气?虞亭有些懵,她自己都不知道。
翻开书,一页一页读下来,读书上的一字一句、也读段旁的每一句批注和感悟。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虞亭看了眼页数,她居然已经看完四分之一。
书中内容详实仔细,易若男在段旁的批注有时如锦上添花,让人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有时如雪中送炭,在令人费解的地方打通思绪,深谙其中奥妙。
虞亭在此刻彻底同意徐函禹之前对易若男的评价:恃才傲物。
她看着眼前沉甸甸的一沓,惊喜之余,顿生两分感慨。
她不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更像是歪打正着从怪兽嘴里抢到了武林秘籍。
快到中午下班时,虞亭收到了虞明朗发来的微信,他前段时间买了套新房最近装修好了,今晚一起去酒店吃一顿乔迁宴,冲冲喜。
虞亭才知道,原来总裁们也是会请乔迁宴的?
中午虞亭和徐函禹去吃午饭,两人嘻嘻哈哈挽着手走回来,没想到在楼下碰到了个贵客。
虞亭偏头在徐函禹耳边低声说:“你先上去,我爸来了。”
徐函禹惊,她转头看了眼虞亭,又看向接待厅里挺直了腰坐着的儒雅男人,她点头,跟着电梯先上楼。
“爸,你怎么来了也不先给我打个电话通知一下?”虞亭走过去,笑问。
虞宏业冷着脸:“那也要打得通。”
虞亭尴尬的笑了两声,她刚想起来,董云走了后虞宏业发疯似的给她打电话想要问董云的消息,虞亭觉得烦,就把他的电话号码拉黑了。
“最近太忙了,没看到。”虞亭笑笑:“爸去瓯海别墅找我也行呀,这大热天的让你跑到公司来了,是我不对。”
虞宏业撇头没说话,他跑到瓯海别墅去,当着他女婿和外孙的面扯下脸皮来求女儿,他做不到。再者,虞宏业语气不郁:“我每次给江求川打电话让你接,他就给我打太极,是不把我这个‘爸’放在眼里了?”
“爸给求川打过电话?”
虞宏业看她一眼:“怎么没打过,打过五六次,”他生气起来眼睛不自觉瞪大:“前两天我都上车要来你们公司找你了,不知道被他从哪听到风,愣是打电话给我说了回去。”
虞亭蹙起眉,虞宏业说的这些,她全都不知道。
她承认,在董云和虞宏业这件事上,她表现出了明显的偏向性,对虞宏业的厌恶几乎是写在脸上。她能理解,江求川不想让虞宏业因为乱七八糟的事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感到不悦。
可是,前两天江求川正在为公司事务焦思苦虑,他不想她难受,但她同样也不想他为无关紧要的事劳心劳力。
他这样独自将事情一力挡下,她倒是像活在温室里的玫瑰。
虞亭有些烦闷:“爸,你找我什么事?”
说到这个,虞宏业拿起手机翻出一张照片伸到虞亭面前,他语气汹汹:“你看看,好好看看,你妈出国都跟些什么人为伍!”
照片中,董云站在甲板上裙角飞扬,笑容灿烂,看上去不过四十岁上下。她左右站着两个黑人,三人站在一起,和谐礼貌。
虞亭将手机推回给虞宏业,沉声说:“爸,你和妈现在已经离婚了,她和谁一起拍照是她的自由,就算没离婚这事也与你无关。你以后也不用费尽心思来找我问关于妈的消息,我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
“好聚好散。”虞亭说完,转身离开。
以前那个披着一层道貌岸然的皮的虞宏业终于撕开了自己和蔼伪善的面具,变得斤斤计较,咄咄逼人,令人生厌。
虞宏业登时气血翻涌,他气得想吼人。左右是路人打量的目光,他深吸口气,只能将心头的火气按下,“虞家前任董事长在公众场合与亲女撕破脸”这个话题不能出现在报纸上。
#
下午,虞亭在办公室画稿子,她之前思维中卡住的一些细节在上午过完后有了些新思路,拿起笔,她久违的体验了一把“下笔如有神”。
下班时,周围的同事三三两两离开,她还埋着头。邓艺拎着包准备走,她和虞亭说再见:“我走咯,拜拜。”
“嗯,拜拜。”虞亭说完,想起今晚还要去虞明朗那吃饭,她放下笔收好东西下楼,江求川的车已经停在楼下。
虞亭本来想问江求川关于虞宏业的事,她上车,江求川正头靠着窗户,眼眸轻阖,满脸疲惫。她不自觉放轻了动作,没有说话。
车很快就开到虞明朗发来的地址,虞亭这才轻推了把江求川,把他喊醒:“到了,醒醒。”
江求川从黑暗中挣出来,他没睁开眼,只是唇角浅浅的勾着。他低“嗯”了声,话音里带着些许笑:“可以吻醒睡美人吗?”
虞亭瞟他一眼:“你信不信我一个纺锤扎死你?”
“……”,江求川被她逗笑,肩膀微抖着,凑过身来在虞亭侧脸上落下一个吻,转身下车:“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虞亭耳根有些红,她摸了把脸颊,跟着下了车。
席面上坐着几个熟悉面孔,陆寻澈和聂绎呈夫妇挨着坐在一起,江求川和虞亭在他们身旁坐下。
空了四把椅子,估计还有人要来。大家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说着,虞亭跟林仪聊了几句孕妇注意事项,林仪预产期在十一月,现在肚子已经很大。
来的时候口渴喝了两大杯水,虞亭和林仪聊着,结束完上一个话题,她抱歉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
在洗手间烘干手,虞亭掏出粉饼顺便在镜子前补妆。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由远到近传来,每一步都踩得很稳。
虞亭眼睛往旁看,透过镜子可以看到走进来的人。女人穿着一身黑色背心裙,短发干练利落,五官精致立体。虞亭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熟悉感油然而生,她犹豫了一会儿,转身试探喊了句:“谢颖姐?”
谢颖也有些意外,她笑:“虞亭,你也在这。”
虞亭收好粉饼,解释说:“今天我哥乔迁,在这请吃饭。你呢?”
谢颖将手伸到自动感应的水龙头下,哗啦啦的水流冲走了手上果汁的黏腻:“我今天晚上和客户在这吃饭。”
虞亭等谢颖洗好手后两人边说边笑着走出去。谢颖和客户吃饭的包间在虞明朗包间还要过去好一段路,因此两人能一直走到虞明朗的包厢门前。
虞亭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拐角处刚打完电话的虞明朗。她还在思考要不要喊虞明朗,毕竟他和谢颖关系不对付,那边虞明朗转头见两人,直接走了过来:“你怎么在这。”
他说这话时,看了眼谢颖。
虞亭以为他在问自己:“刚去了趟洗手间。”
小区里两个大龄未婚青年凑到一起,饶是虞亭也忍不住八卦:“谢颖姐,你找男朋友了?”
谢颖笑而不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虞亭说:“我哥都去相亲了,我思考着你们俩谁先告别单身?之前妈给他安排的相亲他都不肯去,上次难得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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