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沙发上的虞亭和江豆豆,江求川:“……”
虞亭:“诶,你下都下来了,上去干嘛。”
江求川:“我还没睡醒,再醒一次。”
王阿姨简单的给三人做了一顿早饭,想着到时候到度假山庄了再吃一顿好的,她随便做做,一家三口随便吃吃。
八点二十,蒋龄和江胜坐车来瓯海别墅与他们会合。蒋龄今天也穿了件长纱裙,她脸上戴着超模同款墨镜,见虞亭和江豆豆,高兴的小跑过来:“虞亭今天穿的很漂亮哦,豆豆也超级帅气呢!”
同样穿着一身运动风的江胜和江求川站在一起,看婆媳和孙子唱大戏。
寒暄过后各自上车,蒋龄和江胜的车在前面带路,直到车开到高速上,江求川接到了蒋龄的电话。蒋龄说:“忘记问你们了,早饭有没有多吃点,这地方有点远,估计得三四个小时才能到。”
已经开始饿的虞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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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江求川开车,虞亭和江豆豆坐在和后座,母子俩兴奋了一早上,现在兴奋的劲头过去,都不行了。
江豆豆已经躺在虞亭的大腿上睡着了,虞亭一手撑着肚子,靠在车座上,饿到无法入睡。
她转头看向窗外,车窗上反射出一张的脸。
好惨一女的。
到后半段,虞亭体力不支睡了过去,江求川透过后视镜看到母子俩的睡相,唇角勾起。
车上睡的并不安稳,庆幸的是虞亭一觉醒来已经到度假山庄了,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
不远处穿着一件荧光黄色t恤的中年人见他们下车,主动走上前来。蒋龄说明来意后,荧光黄大叔带他们去前台登记,光从停车场走到登记处,花了二十分钟。
度假山庄的装潢十分贵气,前台登记完,虞亭以为终于可以上楼了。只听前台说:“你们的房间订的是半山景观房,从这儿走上山大概需要三十分钟,待会会有人带你们过去哦。”
蒋龄问:“有景观车吗?这么多大人小孩走上去多累。”
前台抱歉说:“不好意思,今天的景观车已经被租完了。”
蒋龄显然也不愿意走上去:“我出十倍的价钱租。”
前台:“……抱歉,刚刚有位先生出了二十倍的价钱,但是真的租完了。”
虞亭:“……”
走在上山的路上,蒋龄不停吐槽:“这老李怎么回事,推荐的什么破度假山庄,气死我了。”
头上是烈日,脚下是热土,虞亭又饿又困,她没力气说话,从未前所未有的恨不得自己当场晕过去。
江豆豆一觉睡醒十分有活力,他满头大汗,“爸爸同款造型”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脑门上,他拉着蒋龄往前走:“奶奶,冲呀!”
面无表情的蒋龄:“……”
江求川回头,见虞亭掉队好一段路,一手插着腰,嘴唇发白,看上去十分难受。他折回来:“我背你上去。”
虞亭虚弱的摇头拒绝:“不用,没一会儿就到了。”
万一把江求川也给累趴下了怎么办。
“上来,”江求川转身背对虞亭,语气强硬:“你不上来,我待会抱你上去可没背着舒服。”
虞亭站立片刻,她现在确实十分难受,不仅胃里在翻腾,头晕得更厉害。
江求川的肩背宽阔有力,虞亭爬上去,她的手交叉在他胸前,甚至能感受到t恤下硬实的肌肉和跳动的脉搏。
“谢谢。”虞亭小声说。
江求川默了默:“……别对我耳朵说话。”
“痒。”
虞亭虚弱的勾唇:“好。”
上山的水泥路两边密集的生长着高大的香樟树,光影斑驳错落。燥热的风吹出沙沙声,江豆豆走在最前面传来给蒋龄的加油声,江求川耳边是虞亭均匀的呼吸声。
虞亭趴在江求川的后背,像只娇小的猫儿正趴在厚实的垫子上,热气吹得江求川耳尖发痒,他想挠,又怕惊醒猫儿。
只能在苦夏中暗自忍受这份绵长的折磨。
终于走到山景房区,十多栋双层小别墅排在一起,臭了一路脸的蒋龄勉强露出满意的神色:“不枉我遭这一趟罪。”
蒋龄和江胜带着江豆豆睡,增进祖孙感情,江求川和虞亭夫妻俩一起睡。
江求川背着虞亭去房间,蒋龄的房间在他们隔壁。
蒋龄:“现在吃饭也晚了,大家都困,先去休息,早点吃晚饭。”
江求川先把虞亭轻轻放在床上后才去关门。床上,睡梦中虞亭扭了扭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继续睡。
江求川拿上换洗的衣服在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头发还在滴水。他扯了条毛巾将头发擦到半干,拿起吹风机的手顿了顿,又放回原位。
江求川在虞亭旁边的枕头睡下,两人之间的空隙至少还能睡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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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江求川醒来时是下午四点,虞亭还在睡着。他轻声下床,头发已经全干了。
打开门下楼,江豆豆、蒋龄和江胜全都醒了,正坐在阳台上看风景。
阳台建在半空中,目光的远方是连绵不绝的山脉,江豆豆十分新奇到处看,蒋龄和江胜闲坐在一旁闲聊。
见爸爸下来,江豆豆欢快的想往楼上跑:“妈妈呢,这里好漂亮!”
江求川一手把儿子揽住,他蹲下身,看着江豆豆:“乖,妈妈在休息,让她好好睡。”
江豆豆是个懂事的孩子,他拉着爸爸的手跑去阳台:“爸爸,豆豆带你去看山,好高好高!”
虞亭懵懵懂懂从睡梦中醒来,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就是肚子在咕噜咕噜响。她起床,身旁的被子有人睡过,但现在空了,江求川应该出去了。
虞亭伸了个懒腰,面对群山的方向是一面大落地窗,巍峨的山峰怂入红霞,她被景色怔了半晌,回过神来,只觉得此刻应该吟诗一首才符合这景色。
虞亭搜肠刮肚,做一个文艺的女人,从开始到放弃。
她最终决定拍张照片发朋友圈下楼。
楼下,蒋龄见虞亭下来,让江豆豆给她倒了杯水,她笑说:“醒的刚刚好,我半小时前打电话让人把饭菜送来,没一会儿应该就到了。”
虞亭喝了杯水,饥肠辘辘。
没一会儿,门铃响了。江豆豆跑去开门,两个穿着短袖衬衫的人领着四只古色古香的大盒子进来,将菜从大盒子里取出来一样一样放在桌上,放完,他们收好盒子:“祝您用餐愉快。”
两人又齐齐出门。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蒋龄点了七个菜,味道暂时不知道,但是色泽好、香味鲜。
蒋龄给每个人都盛了满满一碗饭:“多吃点,都是野味。”
餐桌上,虞亭和江豆豆吃的最香,看得出来,母子俩都被饿坏了。
风卷残云地吃完晚饭,胃里满满的感觉让人十分安心。
虞亭想带着江豆豆去散步,蒋龄想带着江豆豆去串门,她刚知道小区里老肖他们家居然也来了。两边都是爱,江豆豆为难地皱起小脸。
蒋龄说:“豆豆,肖爷爷就在上面哦,他们家俊俊也在哦。”
俊俊是江豆豆的好哥们,两个人经常一起比谁家玩具多。虽然很想和妈妈一起去散步,但是江豆豆更想去和俊俊玩,他悄悄往蒋龄身边靠了一步。
蒋龄笑着点头:“虞亭和求川去散步,刚好二人世界。”
蒋龄推着两人出门,“被二人世界”的虞亭:“……”
“走吧,去溜溜。”虞亭看了眼江求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沿着小道走转过一个弯,一只摇着尾巴的柯基向两人走来,虞亭又惊又喜:“这怎么会有柯基?”
柯基见两人,直直向这边跑来。
柯基对着两人吠了两声,江求川弯腰从路边捡了根树枝,从容地拿着树枝逗柯基,柯基吐着舌头直往上跳,够了半天也够不着。
到后面,柯基圆眼睛瞪着江求川,树枝也不够了,绕着江求川直跑圈。
虞亭站在一边,叉腰笑得不能自已:“瞧你给着狗气得。”
没一会儿,一道女声从远处传来:“贝贝、贝贝你在哪?”
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虞亭看了眼还在跟江求川死磕的柯基犬,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这有条柯基。”
“麻烦帮我看住,那是贝贝。”
女人的声音传来。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一条黑裙子年轻女人从远处跑来,她抱住柯基犬,脸上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你吓死我了贝贝,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她抱起柯基对虞亭道谢:“真的很谢谢你,刚刚在别墅里忘记关门了,贝贝就跑出来了。”
虞亭摇头:“没事,下次小心点就好。”
告别了柯基和年轻女人,虞亭嘀咕:“刚刚那姑娘长得有点像久川保玲。”
“还穿着黑色裙子,” 江求川笑:“久川保玲不是说,黑色是舒服的、力量的和富于表情的。”
虞亭倏然看向江求川的眼中写满不可思议,她笑:“你居然认识久川保玲?我以为你们总裁都是整天沉迷于金融、经济杂志。”
江求川扫她一眼,轻嗤:“孤陋寡闻,少见多怪。”
虞亭咧嘴笑,没反驳江求川的话。她歪头问:“那你喜欢久川保玲多一点还是喜欢三宅一生多一点?”
江求川默了片刻,淡声说:“久川保玲是反时尚的服装哲学,她设计风格随意,在秀场上模特的妆容荒诞怪异,认为女性不应该为了附庸男人而故作性感,而是应该用思想去吸引,永远‘像男孩’一样。”
虞亭疯狂点头,久川保玲的服装品牌叫“comme des garcons”,法文意思是“像个男孩”。
他话音一转:“三宅一生是东方服装界解构主义美学的代表后现代美学的实践者。他认为漂亮女孩是他灵感的源泉,设计风格既不东洋、也不西洋,注重细节,让服装优雅的像一件雕塑品。”
他总结说:“各有各的风格,没有更偏好谁。”
虞亭看向江求川,眼中闪耀着欣赏,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宝藏男孩吗!
她摸着下巴:“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还知道这么多?”
江求川扫她一眼:“你又没问,我平白无故和你说这些不像白痴吗?”
虞亭笑嘻嘻摇头:“不像。”
出门时,虞亭本以为两人没什么好聊的,没想到两人聊着聊着就回到别墅了,她惊了:“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江求川没说话,跨步走进别墅里。
虞亭小跑跟上去,虽然她目前不知道江求川在久川保玲和三宅一生里更喜欢谁,但是目前已知他们俩都喜欢约翰·加利亚诺!
晚上,蒋龄和江胜带着江豆豆十点钟才回来,两老在老肖那凑了桌麻将,江豆豆和俊俊在房间里玩,宾主尽欢。
江豆豆洗完澡,坐在阳台上,他指着月夜下远方的山峰,咯咯笑说:“妈妈你看,月亮离豆豆好近呀。”
虞亭点头,他又自言自语的在那嘀咕,直到蒋龄带他去睡觉,他还在蹦:“豆豆喜欢这儿,好玩!”
虞亭起身回房间,面对一张大床、两张被子和大床上的男人,她晃晃悠悠走过去,试探说:“和大美女睡一张床,你可得好好把持住自己。”
江求川白她一眼:“我碰你一下你要去法院告我婚内强、奸吗?”
虞亭倒了杯水,一口喝完:“我侮辱了江下惠同志的高风亮节,自罚一杯。”
关上灯上床,窗外浅浅的月光照在房内。
虞亭身体像个火球似的发热,她悄咪咪伸出一条腿,不知道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她用脚趾头试探了一下,江求川的声音近在咫尺:“你再碰一下?”
虞亭再碰了一下。
江求川的脚下一秒直接压在虞亭的脚上,虞亭不服气,可是江求川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抽不出来。她用另一条腿轻踹江求川,还没两脚,被江求川的另一条腿压下,四条腿像叠罗汉似的。
江求川沉声:“……虞亭你要造反了?”
虞亭试图抽腿,失败。
“你先松开我。”
两人在黑暗中目光对上对方实现,确认过眼神,都是在瞪着对方的人。
“你要是再碰我一下我告你婚内强、奸。”江求川看着她。
虞亭瞪回去:“我要是再碰你一下我就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双方达成协议,数三二一一起松开。
虞亭翻身背对着江求川:“睡了,谁再出声谁是小狗!”
卧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窗外的蝉鸣和耳边的呼吸声。
睡梦中,江求川感觉身上一重,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原本背对着他的虞亭此刻正把腿架在他的腰上,嘴里砸吧两声,安静的躺在他身边。
碰了他,还出了声音……
江求川思考,该怎么处理这颗狗脑袋。
第32章
江求川伸手将床头灯打开,亮度调到最低,暗淡的光线晕出一片暖色。
他低头,虞亭正侧躺面对着他睡得香甜,栗色的头发遮住半张脸,呼吸均匀。
今天睡了一下午,晚上还这么能睡。
他盯了片刻,放在枕边的手鬼使神差地伸向了她的脸,撩开头发。虞亭的睫毛又密又长,江求川伸手轻戳了戳,睡梦中虞亭有所感地皱了皱眉。
他视线下移,目光落在虞亭的嘴唇上。两瓣薄唇合在一起,唇角的弧度向上,像是在笑一样。
江求川拇指和食指轻轻按住虞亭两颊的肉往中间推,肉堆积挤在一起,压迫嘴唇张成一个“口”。
他翘起唇角,报复地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对着虞亭此刻的睡颜三连拍。
欣赏完自己的拍照技术,江求川将照片设置成虞亭的来电提醒后,关灯躺下。他无不遗憾的想,如果虞亭睁着眼,肯定是在瞪他,然后张牙舞爪地掰开他的手,让他放开她。
黑暗中,江求川扬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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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虞亭睡醒时床上只有她一人。霸占着一整张大床,她从左边滚到右边、又从右边滚回左边,美好的一天从大清早开始。
她摸出手机,今天是6月28号,现在是早上七点过十分。
6月28号。虞亭在口中绕过一遍,突如其来的一道思绪从脑海中飞过,快如闪电般让人捉不住。
最近一定有事发生,不过是什么事?虞亭翻身下床,蹙眉使劲在想,没能想起来。
她换好衣服下楼,江求川和江胜穿着一身运动服似乎准备出去跑步。
蒋龄不知道从哪里搜罗出了张瑜伽垫正在做瑜伽,她问江豆豆:“豆豆,你要和爷爷、爸爸一起去跑步吗?”
江豆豆小脸皱在一起,他在思考怎么回答奶奶这个问题。
虞亭从他身边走过,摸摸江豆豆的小脑瓜:“豆豆如果不去,那想在家里做什么呢?”
江豆豆眼睛扑闪扑闪,他抬头看向虞亭:“妈妈,豆豆可以在家里看动画片等爸爸和爷爷回来。”
虞亭接了杯水递给他喝:“江豆豆,你好好想想可以不可以。”
江豆豆咕噜咕噜喝下一杯水,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老母亲,点头:“我可以!”
老母亲接过他的水杯放在桌上,拉着小鸡仔儿子的手走到他爸身边,慈爱地摇摇头:“不,你不可以。”
江豆豆、江求川和江胜三人去晨练,蒋龄问虞亭要不要一起做瑜伽,一楼厨房旁边那间屋子里还有两张瑜伽垫。
虞亭反正也没事,拿了张瑜伽垫放在蒋龄旁边一起做瑜伽。
蒋龄是个话痨,在她旁边,虞亭要做的只有两件事:跟着她的节奏笑、听着她的问题随口答。
从小区里老王家被狗吓到的孙子说到老刘家招上门的孙女婿,小区里就没有蒋龄不认识的人。
话音一转,蒋龄又说起了老刘家:“这老刘的女儿也是个命苦的,工作上不知道比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