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亭看她一眼,徐函禹不打自招:“别看我,我没男朋友,母胎单身。”
她冲虞亭眨眨眼,八卦之光闪烁着:“你呢?”
虞亭嘴唇翕动刚刚想说她已经结婚了,服务员端着拉面来到桌旁。
徐函禹抱歉说:“不好意思,本来想请你吃更好的,但是下午还有点事,下次一定请你吃顿好的。”
“没事。”
看徐函禹吃东西是一件特别让人有食欲的事情,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吸面条,又舀一勺汤喝进嘴里,吃起来特别香。
两人又随口聊了些不涉及个人隐私的信息情况,徐函禹发现两人投机不是没有原因,虞亭居然也是学服装设计的,而且她们俩都喜欢法式风格,优雅、仙气、不羁,将浪漫透入服装的每一处。
临别时,徐函禹看了眼手表,发誓说:“等我过两天空下来了一定再吃顿好的,”她拍拍虞亭的肩:“我下午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了,谢谢你帮我把身份证送来!”
“去吧。”
虞亭朝她挥挥手,徐函禹笑得灿烂,也摇手再见,转身小跑走远。
徐函禹只要说起服装设计,她身上就由内而外散发出鲜活的生命力,哪怕她的梦想被现实严丝合缝地贴上,为了生活不得不改变自己,但是虞亭看得到,缝隙里正在发出微芒。
永远年轻,永远迎风生长。
虞亭看着徐函禹离去的方向,眼中有些羡慕和怀念,这种为了信仰而往前冲的感觉真好,每天即忙碌、又充实。
离开拉面店,虞亭找到导航台看这个商场大概有些什么店。她坐着电梯去负一楼的百货超市,在进口零食区买了几包江豆豆平时喜欢吃的曲奇饼干,推着购物车漫无目的的在超市里走,回过神来,已经到了生鲜区。
她本想转身走,眼风扫过冰柜里包装好的肉类,蓦地想起江求川今早的话,肿了……她第一次知道那玩意居然还能肿?
虞亭走到卖牛肉那儿,卖牛肉的大叔看她一眼:“要买什么?”
虞亭话还没说出口,自己先尴尬上了,她眼神四处乱飞,小声询问:“请问有牛鞭吗?”
大叔看着她了然一笑,小姑娘家家估计刚结婚,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说:“还没结婚多久吧?怎么就买这玩意了,平时都是三四十岁的女人来买,还是个俏货,刚好今天还有一根。”
虞亭低着头,恨不得头埋到地里去:“麻烦帮我包起来。”
大叔熟练的将东西装入袋中,称好价钱后将标签贴在袋子上,又将袋口扎上,他把东西递给虞亭,推荐说:“要不再买个腰子?补就得好好补,你说这发动机不好也不行是不是?”
虞亭点头接受了这波推销:“有道理,来一个。”
“诶,这才对嘛。”
说着,大叔又将包装好的腰子递给虞亭,乐呵说:“真男人必备套餐。你要不给自己也买点补气血的?省的明天还得去买。”
不愧是做生意的人,都已经想到这层了。
虞亭摆手拒绝:“不用不用,麻烦了。”
她将牛鞭和腰子一起放进购物车里,在大叔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离开生鲜区。
其他东西虞亭没买什么,日常用品家里王阿姨已经买了,水果也还有一大堆,她转了圈,推着车去收银台结账,排了大概十分钟的队伍才到她。
前面一个结账的人买了很多东西,有一大堆还没来得及收进购物袋,虞亭将东西放在收银台上等着结账,前一位又要多买一个购物袋和收银员说了两分钟。
到虞亭时,收银员有些分不清哪些东西是她的,后面排队的人又吵吵嚷嚷在说话,收银员只能提高声音大声喊:“这个牛鞭和腰子是你的吗?”
那一刻,哄闹的周遭瞬间安静下来,就连旁边两个队伍的目光也看向虞亭,虞亭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说:“是我的。”
虞亭是在大家同情的目光中走出超市的。
这下好了,全超市都以为她老公那方面不行了。
第18章
虞亭打了个车回瓯海别墅,正是一天之中最犯困的时候,她从上车睡到下车,回到家里将东西丢在餐桌上,迷迷糊糊地爬到二楼又睡了一个午觉。
一觉睡醒,她拿着昨天托王阿姨买的纸和彩铅坐在阳台上练手,她想着,等她感觉找回来后,马上就去找工作,天天待在家里的日子刚开始很新鲜,时间久了也难熬。
虞亭动笔画了条背心裙的服装效果图,修修改改、再上好色,她抖抖纸,满眼盯着线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左右欣赏,恨不得看出朵花儿来。
她把线稿放在一个空置的抽屉里做收藏,第一张线稿就是昨晚被雨淋透的那张。
虞亭看了眼手机,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四点了。
她走下楼,在楼梯上突然想起自己买的东西还丢在桌上,夏天这么热,万一坏了怎么办?
她走到餐桌前发现东西已经不见了,王阿姨正在厨房洗菜,见虞亭似乎在找东西,笑说:“夫人,您买的东西我给收起来了,在冰箱里,曲奇饼干在冰箱旁边的储物柜里面。”
虞亭有些面色古怪:“你都拿出来了?”
王阿姨点头,说:“是啊,”她转头看了眼虞亭,打趣:“夫人会体贴人了,出门玩也记得给先生买东西补身体。”
虞亭:“……嗯。”
没错,你们家先生年纪轻轻,就已经那方面不行了。
虞亭拿出瑜伽垫跟着视频做了会儿瑜伽,见时间不早,江豆豆要回来了,她收起瑜伽垫上楼冲澡换了套衣服。
江豆豆就像个精力充沛的永动机,从来都是欢欢喜喜、活力十足的。他从小郑开的车上下来,一蹦一跳地跑进客厅,随即用大嗓门通报全家:“豆豆回来啦!”
他背着小书包跑到虞亭身边撒娇,满头大汗,虞亭拿了张湿巾给他擦脸,问:“刚刚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多汗?”
擦完脸的湿巾上居然还沾着一层灰,这是去马路上打滚了不成?
江豆豆咧着嘴笑:“妈妈,今天幼儿园办了足球赛,”他伸出一根小胖指头,得意说:“豆豆是第一名哦。”
虞亭干脆带着他去洗脸,边问:“豆豆真棒,在幼儿园学的踢足球吗?”
她记得江豆豆的兴趣班里好像没有足球这个选项。
江豆豆开始手舞足蹈的给虞亭比划:“就是踢着球球绕很多很多小柱子跑。今天好多小朋友都去了,一开始跑的最快的是刘明,但是他后来撞倒了一根小柱子,就被豆豆超过了。”
他点头下了个结论:“所以说,豆豆真是个天才。”
虞亭噗地笑了一声:“当然啦,在妈妈心里豆豆一直都是天才。”
她搬了个板凳让他踩上去,抓着小脏手挤上洗手液,监督他自己洗手。江豆豆洗完手又自己抽了张纸将手擦干,他把手凑近鼻前深吸一口,自我陶醉说:“妈妈,这里有颗香豆豆。”
虞亭戳戳他的肉脸:“那我可得把你藏好,万一别人家的爸妈也看上这颗香豆豆,想把你拐跑怎么办?”
江豆豆一下如临大敌,他抱住虞亭的大题,头甩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我们可以送他一包洗手液,但是豆豆不能给。”
虞亭被江豆豆萌得直乐。
母子俩坐在客厅,江豆豆拱到虞亭怀里,大眼睛看着她,说:“妈妈,其实豆豆今天去参加足球赛是因为文文老师说,前三名的小朋友可以奖励一个心愿卡纸,会梦想成真的哦。”
江豆豆罕见的害羞了:“妈妈说对奶奶要感恩,可是妈妈每天送豆豆去幼儿园,豆豆也想送给妈妈礼物。”
虞亭只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羽毛轻轻挠了挠,又麻又痒,她低头看着儿子:“那豆豆要送给妈妈什么呢?”
江豆豆探着小脑袋四下打量一番,神神秘秘地从小书包里拿出一张卡纸塞到虞亭手里,小声说:“妈妈要好好收着,文文老师说不能给除了幼儿园老师以外的人,不然就不灵验了。”
虞亭看了眼卡纸,天蓝色的卡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希望妈妈永远piào liàng,豆豆永远love妈妈。
手抚过卡纸上的笔触,虞亭甚至能想象江豆豆在拿到第一名以后小心翼翼地在卡纸上写下这句话的情境。
幼儿园老师说不能给除了幼儿园老师以外的人看,估计是想孩子们把心愿给他们看,他们再根据孩子们的心愿再私下和家长沟通。江豆豆没有写希望得到一件新的玩具,或者是去吃一直想吃而不让吃的冰淇淋。
他想把这个心愿当成礼物送给妈妈,也知道妈妈最在乎漂亮,于是写了希望妈妈永远漂亮。
虞亭是个十分感性的人,她被这份心意感动得无以言表,仰着头眨眼,将隐隐的泪光憋了回去。将江豆豆抱进怀里,她亲了亲他的额头:“妈妈会好好收着的,妈妈也永远爱豆豆。”
江豆豆喜得在她脸上吧唧一口,挣开她的怀抱满屋子撒欢。
被感动的老母亲允许儿子在吃饭钱看一个小时的动画片,江豆豆马上乐高也不玩了,抱着最喜欢的大老虎在沙发上排排坐。
江豆豆今天早上带去幼儿园的一瓶水没喝完,虞亭在给他倒水喝,本以为会听到江豆豆最近心头好的声音——保护森林,熊熊有责。
没想到的是,居然是新闻主持人的播报声。
虞亭端着水杯走过去,江豆豆看着她,激动地指着电视:“妈妈快看,是爸爸!”
江求川?
虞亭顺着看去,电视里的人还真是江求川。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高定西装,悠然自得的坐在人堆里,气质卓然出众。
这是本地的新闻频道,这则新闻的标题是:昨日人工智能峰会完美落幕。
典礼的主持人穿着深蓝色的礼服,脸上标准挂着笑容:“接下来有请纵江集团的总裁江求川先生为我们带来发言,大家欢迎。”
一片掌声中,江求川起身走到演讲台前,他扫视一眼下方,好整以暇:“大家好,我是江求川,很荣幸受邀参加本次峰会。在‘互联网+’时代,随着AI技术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行业利用AI技术进行行业升级和变革。比如AI+地铁出行,可以打造地铁出行智能化;AI+医疗,可以利用机器人进行手术;AI+农业,可以用于智能灌溉。人工智能呈现出的深度学习、跨界融合、人机协同等特征,能与产业发展的基础层、技术层和应用层相互配合、相互促进,这应是今后人工智能与产业发展融合的主要方向……”
江求川身姿颀长,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勾勒出精瘦的腰身和宽阔的肩背,他刀削斧凿般的面庞上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气息稳若泰山,正在侃侃而谈。
虞亭站定,不得不说,当一个风度翩翩的成熟男人在你面前从容地展示他所擅长的专业领域时,他激发的磁场像一张网,让人奋不顾身地想往上扑。
有这么个老公带出去好像还挺有面子,虞亭想了想,如果是个哑巴就更好了。
后面的声音逐渐淡去,画面切换回主持人的播报间。
江豆豆看得痴迷,他对着电视狂鼓掌,满脸与有荣焉:“妈妈,快给爸爸鼓掌。”
虞亭跟着江豆豆一起鼓掌。
第19章
纵江大楼。
项目阶段报告会结束后,江求川在办公室对项目组长交代了一些事项,再点出项目实施过程中需要重点关注的问题。
他捏着眉心没再说话,项目组长会意地放轻脚步走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偌大的办公室在斜阳余晖中陷入沉静。
没一会儿,门从外面被人打开,徐斐转身将门关上,巧笑倩兮的走进来。
她放轻步子走到江求川身后,双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两侧,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按。徐斐娇声说:“江总今天辛苦了,我帮您按按,放松一下。”
江求川睁开眼,扒下她的手,起身说:“不必了,我晚上还有事。”
徐斐不死心,继续贴上去:“江总今晚的朋友聚会,我可以陪江总去吗?”她委屈地看着江求川,泪水盈盈:“我好久都没有和江总在一起了。”
她今天中午趁杨肯不在,偷看了江求川的行程安排,这才知道他特地空出今晚的时间要去参加陆寻澈组的局。
闻言,江求川蹙着眉,纳闷反问:“你都知道是朋友聚会,你以什么身份去?”
他看了眼徐斐:“我朋友吗?我们是朋友吗?”
疑问三连。
徐斐提着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喘上来,她嘴唇动了动,脑海怎么也想不出一个满分回答。
江求川没空管徐斐的情绪,他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拿起车钥匙,扫她一眼:“走的时候记得关空调。”
徐斐看着他走出办公室,走了、就这么走了,连停都没停一下。
这是她接触过最有钱的男人,也是她见过的最不解风情的男人。
还让她记得关空调?就为了那几十块的电费?她居然还比不上这破空调?
徐斐不可置信的“呵”了声,一把攥着遥控器把空调关了,气冲冲的冲出了办公室。
#
江求川赶到陆寻澈饭局时刚开席,一起吃饭的没几个人,放眼看过去,都是从小抱团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他迟到了,得自罚三杯。
陆寻澈让大家都少喝点,他眨眨眼,会意大家:“吃完饭去楼上唱歌,待会人多,我还让我表弟带了几个不错的嫩模来。”
吃完饭一行人上楼转移阵地,陆寻澈订的包房里已经有不少人到了,见他进来,欢呼着直放礼炮,还能听见起起落落的“生日快乐”。
江求川靠在沙发上,或许是被庆祝的氛围所感染,唇角难得的一直翘着。他左边坐着陆寻澈,右边俨然形成了一道真空带,包厢里不少女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没一会儿,陆寻澈表弟带着七八个嫩模姗姗来迟,他先敬了杯主人,祝陆寻澈生日快乐,然后手划过身后的嫩模们,啧了声:“都是原装货。”
兄弟俩说了两句,陆寻澈对着嫩模们摇摇酒杯,薄唇勾起一个弧度,慵懒说:“来了就是妹妹,看上谁就直接上,别客气。”
江求川闻言抬头,目光在嫩模中逡巡,最终停留在最左边的嫩模身上,再仔细一点,是停留在胸上。黑色紧身吊带裙包裹着玲珑身段,深V设计露出胸前一片雪白,他脑海里自动插播起了那天早上虞亭慢慢倾身的画面,好像比这个嫩模更白更细腻。
那嫩模早就发现江求川在看她,她面上不显,内心激动得颤栗,那可是圈子里赫赫有名的江总,出手十分阔绰。而且据说还和江夫人十分恩爱,又想到他的目光此刻在为自己而停留,小嫩模心中有点小得意。
两人目光对上,小嫩模向他发射一个爱的wink,江求川眉梢挑了挑。
见小嫩模向自己走来,江求川收回目光,旁边的陆寻澈看见小嫩模想对江求川下手,直接将她截了抱在腿上,抬起她下巴,摇头说:“这个不行,有老婆了。”
老江是个爱老婆的好男人,可不能被淤泥污染了。
江求川伸手在桌上拿了杯酒,顶着小嫩模炙热如火的目光,与陆寻澈碰杯。
酒过三巡,时间快到十一点钟,陆寻澈待会还要去夜店办第三场,问大家去不去。
江求川婉拒,陆寻澈也没多挽留,毕竟老江跟他不一样,那可是江家的希望。脱离了热热闹闹的气氛,江求川先大家一步坐电梯下楼。
马路上车水马龙,周围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路人。
江求川信步走到马路边一棵大树下,风中躁动着的霓虹与喧嚣催人酒醒,他点了根烟,猩红色火点对抗着滚滚暗涌,烟圈圆了又散。燃到尽头,独木难支、尽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