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鸡崽儿本来就都是病鸡,对吗?”长孙凝把复杂问题简单化,心里对王保家Saysorry,刚刚误解他了,哪想到小小的家禽病变还那么多类型。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王保家点点头,严肃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王保家面对长孙凝说话莫名紧张,感到无形压力,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什么!他们这不摆明是骗人吗,把有病的鸡崽儿卖给咱,不得,非得找他算账去。”听到消息的张巧,还有帮忙买鸡崽儿的大黑家两口子已经赶过来,听王保家说鸡崽儿死因,张巧第一个火了,拉着自个儿儿子就往外走。她不会开车,得找个司机。
“就是,这得找他们说理去。”长孙秋也愤愤难平。
“胖丫,等等,我等你们一起去,敢坑我女儿,非把他耳朵拧下来不可。”刘月边说,也要跟着去。
“我也去。”长孙淑雅平静一会儿情绪没那么激动了,她性情温婉,但也咽不下这口气。
见状,长孙凝眼神一暗,“都给我回来!”
一个两个嚷嚷着去找人家算账,怎么算,空口无凭拿什么算?人家认识你是谁,又没买卖合同。难怪那天长孙淑雅说要饿一宿,喂消炎药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安,现在前后联系起来想想,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把他们当傻子耍。如果鸡崽儿到家就死了可以马上回去讨说法,现在已经过了三天,谁还会傻傻的承认?
这事儿啊,该着!找也白找,指定还得惹一肚子气,就为五百块儿的事,犯不上。想想,如果是她去的话,以她的气场说不定他们不敢忽悠她,即便她是个门外汉,现在应该庆幸鸭崽儿和鹅崽儿都没事。
长孙凝声音清脆,淡然中带着冰锋,叫几人不由自主乖乖回来。“小凝啊,这事儿不能完,就这么算了太便宜那些王八羔子了。”张巧快嘴说道。
“是啊,小凝。妈知道这五百块钱的损失你不在乎,可他们太欺负人了,不教训教训指不定还得去忽悠谁。”
轻叹口气,多大点儿事啊,跑一趟都不够油钱,搞不懂一个个都咋想的。她不想刺激他们,但不得不说。“别天真了,你们拿什么去找人家算账,教训人家,这一地的死鸡崽子吗?这鸡崽儿是在咱手里死的,怎么证明是人家买给你们的,人家认识你们是谁?别道理没讨回来,又惹一肚子火,都多余去。”如果是她想去算账,成心找那些人麻烦,那肯定没跑,但就为五百块钱她实在懒得浪费时间。
“这……。”张巧看看其他几人,哑口。
“那就这么算了?!”刘月是一直生活在农村的老太太,一分钱都当宝贝,死了一千只鸡,损失整整五百块钱,可心疼死她了。
“不然呢,除非姥姥你能解决我之前提出的问题。”就事论事,长孙凝可不会因刘月是长辈就说话客气。
“都是我不好,我的错。”听女儿一说,找也找不得,看着满地死鸡崽儿,长孙淑雅开始自责。
“长孙奶奶,虽然死了这么多可爱的小鸡崽儿是挺可惜的,但是你也不知道会这样,这不是你的错。长孙奶奶你别不开心,要不珊珊去再一千只,爸爸给好多零用钱我都还没用呢。”华珊珊确实有许多‘私房钱’,但从不舍得花一分,华子尧除了每周打电话,跟女儿交流感情的方式只剩下零花钱了。
“你们看看,人家珊珊都明白这个理,都拿出点魅力来。”秦伍听出长孙凝不想追究的态度,提醒说道,成大事者,何以居小节。
“小凝都这么说了,就当是买个教训吧,以后可别犯这种低级错误了。”长孙秋毕竟是大家长,一句话谁也不再有异议了,回神想想长孙凝的话也句句在理。想明白了,心里也不由得感叹,见过大世面,做大事的人眼光就是独到长远。
“行了,都别纠结这点小事了。王医生,给点建议,怎么处理比较稳妥。”
长孙凝问话,王保家不敢怠慢,赶紧回答,“其实,这次不是传染性的瘟疫,正常处理就可以。我看你这地方这么大,是想搞养殖,为了安全起见就全部焚烧填满,然后圈里全面消毒就可以了。”
“秦叔,拿工具,我们开始吧。”长孙凝做事向来干脆,毫不拖拉,现在是没有传染性,万一变异呢?宜早不宜迟,还是越快处理掉越好。
“别别别,小凝啊,这些活还是我们干就成了,你快带着珊珊休息去吧。”许是心里觉得不好意思,张巧一边抢着说道,一边招呼大黑两口子帮忙。
一千多只小鸡崽儿收起来也没多少,人多力量大,不大一会儿功夫就都装车,二牛开车,和大黑一起拉到村外挖坑焚烧掩埋。这头秦伍领着,对圈舍全面消毒,连工具,还有装鸡崽儿的车也都没落下。
忙活到中午,留王保家和众人吃了顿午饭,又付他二百块钱,然后跟二牛一起赶回县里了。他走的时候告诉长孙凝一个预防鸡瘟的方法,既简单,又有效,还经济环保,便是用干辣椒熏烟法。具体做法是:将干辣椒和秸秆或干草捆扎在一起,然后把鸡全部赶出圈舍,再把秸秆点燃放进去,并将门窗封严实。这个方法用干辣椒的数量因圈舍大小而定,等到辣椒燃烧时产生的烟雾散去后,鸡就可以进入了,不会对鸡有任何不良影响,春秋各一次可以预防一年内不患鸡瘟。
对于农村而言,秸秆和干辣椒要多少有多少,用这个方法预防鸡瘟最合适不过了。不等长孙凝吩咐,长孙淑雅就张罗着收集干辣椒和秸秆,准备先在鸭圈和鹅圈尝试尝试。
下午,准备晚饭前的空闲时间,其他人都回家了,就剩下长孙秋老两口,秦伍去了山上新房那边,长孙淑雅问长孙凝,“小凝啊,鸡舍空了,还买吗?”
“先不买了。”她自有打算。
“那就空着呀?”刘月也问。
“不,我打算自己孵一批本地鸡。”长孙凝说出自己想法,本地鸡既是土生土长的笨鸡,抗病能力强,也适合环境,才刚刚起步,把这块先抹了空白再说,以后再慢慢改良。
“自己孵?现在是不晚了点儿,再说我们也没那么大的地儿啊?”本地鸡蛋倒是好买,但要孵上千只的话得需要很大一个地方,长孙淑雅担心行不通。
“你这孩子,还是当妈的,动动脑,咱家地方不够大,多找几家帮忙孵不就得了吗。现在晚是晚了点,要是好好喂的话,年底也能下蛋。”长孙秋说道。
“姥爷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不是请他们帮忙孵,而是有愿意孵的,孵出来之后我按市价多两毛钱的价钱买。”这里头可有学问,如果她要是先买了鸡蛋请人帮忙孵的话,有可能疏忽照看最后孵不出来,她得自个承担损失。她要是买鸡崽儿的话就不一样了,为了多卖钱,他们也会精心照看的。
“还是小凝聪明。”刘月夸奖。
“利益所在而已。”长孙凝不为所动,无关痛痒的话罢了。“妈,你明天就到村里说说,看看谁家愿意,统计一下,数量大约在一千五百只左右就行,然后马上就让开始孵,赶在年底之前这批土鸡必然必然得打入市场。”再雄厚的资本也不够源源不断的投资,所以长孙凝计划,最晚年底时得有第一笔收入进账。
“行,我知道了,可是要是没人愿意孵呢,毕竟就快收秋该忙了。”
“最早还要一个月时间,赶趟。再者,有钱能使鬼推磨,谁还嫌钱多。”农里生活都不太宽松,有挣钱的机会,凡是想过好日子的人恐怕都不会放过机会,长孙凝相信这点。“另外,经过这件事我想很有必要请个专业的人来讲讲课。再盲目瞎搞的话,一旦出问题会损失严重,幸好这次损失的只是小鸡崽儿。”
“有道理,还是你想得长远呐。”长孙秋深表赞同,其实长孙凝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只是告诉他们一声而已。
“这件事我会让秦叔去联系。”长孙凝顿了顿,接着又说,“牧场陆续会充裕起来,虽然有牧羊犬看着,但得需要几个饲养管理员。我也想通过这次机会,请专业人来讲讲饲养与预防瘟疫传播的知识,村里有想干的就去听课,然后竞争上岗,施行合同制。要是不过关的话,我就从相关大学招人。”
116、买猪
长孙凝有这打算不是一时半会儿了,要想把农牧业架构成一本万利的纯生态系统靠她自己累死也完不成。相反的,各个环节都需要人来打理,会用到许多人,而这些人并不是阿猫阿狗王二麻子四肢健全的都可以,而是需要头脑聪明,踏实干练,积极上进的人。
之前雇了五个养护牧场兼饲养牛羊的人,买了鸡鸭鹅后,又雇了两个专门饲养的人,其中就有大黑媳妇,但他们的能力只是比一般人好点,还差得太远。
“啥是合同制?”刘月没上过学,也没走出过山沟,所以不懂,扒拉一下身边的长孙秋,问他。
“这你都不懂,还能知道啥,别瞎掺和。”
“哎!我说死老头子,我不懂咋啦?问咋啦?不懂我才问!”
“告诉你,你能懂?”
“你不说我咋懂。”
老两口谁都不让谁,长孙凝和长孙淑雅互视一眼,华珊珊默默在旁边,嘴角扬得怪异。“爸妈,你们咋还顶起来了,都少说两话吧。”长孙淑雅劝道。
“那你告诉我啥是合同制。”刘月狠狠瞪长孙秋一眼,然后看向女儿,大有不说就继续没完的劲头。
“妈,合同制就是一种用工形式,雇主和雇员签订互相都认同的劳动合同,合同条款受法律保护,在有效期内双方必须按照合同内容来履行责任和义务,要是一方私自违反约定的话,另一方有权追究违约对其千万的损失赔偿。”听完长孙淑雅的解释,长孙凝不由眼睛一亮,她真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女人,还是没有任何工作经历的女人能把这个定义诠释得这么通俗易懂。忽然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字,造化弄人。长孙凝知道,长孙淑雅曾读到高中,成绩优异,却为了爱情放弃了大好前程,如果不是的话,现在应该就会是另一番光景吧?
刘月消化半天,还不十分理解,“这么复杂啊。”
“就跟你说了,告诉你也白扯。”长孙秋不咸不淡挖苦一句。
“边去!管着么你。”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姥爷你回头跟村里人说下吧。”长孙凝打断,她可不想继续听老两口斗嘴,不自然会让她想起某人,某个音讯全无的家伙。
“成。可是……,小凝,这么做是不是有点麻烦,有这必要吗?”长孙秋试探问,他早听出自个外孙女不容置疑与反驳的语气,就是想确定确定。
“姥爷,我只说一遍,我要做的是事业,不是过家家。”长孙凝不是生长孙秋的气,她态度坚决,也是希望他能准确传达自己的意愿。
俗话说的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从开始就稀里糊涂,今天张三凭着同村乡亲的面子来做工,明天李四仰仗人情来请求提携,那么后天她就会被啃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架子。她从不是善良的慈善家,所做的一切,说的好听,是为了家人能生活得更幸福,归根到底不过也是为了自己日后能活得潇洒惬意、无忧无虑罢了。连根都扎不稳的树苗,是没办法长成参天大树的,见过太多太多大企业或财阀因为任人唯亲,造成尾大不掉,最后酿成一出又一出的闹剧或悲剧,她不想自己重蹈覆辙,更不愿当一名悲情路线的导演者。
“从现在开始,我的事业已经渐渐步入正轨,想来谋份出路大可拿出真本事,人情跟面子在我这里,将分文不值。”长孙凝又补充了一句,几人听都完都没再言语,各自揣摩消化她的话。
长孙凝可以想象到,这话能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势必抗议反驳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甚至会有人痛斥她忘本、忘恩负义,至于赞成的人她不想假象那个可能不会存在的数值是多少。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也都不重要,她本就是自私的,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前提。只要她始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怎样达到那个目标,同时问心无愧就够了。而且,她深深觉得,在人类诸多繁杂关系中,利益关系反而是最简单明了的,公平互利,没什么不好。
晚饭之后,长孙凝把自己的意思,和下午说的话又都跟秦伍说了一遍。果然不出所料,秦伍甚是赞同,还提了几点实际有效的意见。他也认为,农村人朴实之余都自由自在习惯了,相对懒散,不容易服管教,知识方面又是硬伤。从长远处考虑,如果不能‘修剪成才’,压根不如不用。同时他也应下,最近一次采买装修材料的时候去联系适合的专家来给讲课。这扇窗已经打开,能不能进到屋子里面,就看他们自己的努力了。
隔天,长孙淑雅到村里去统计愿意孵小鸡的人数,张巧第一个响应,开口就揽下五百只的任务量。有了她带头,跟她关系好的也都纷纷加入,有的一百只,有的两百,有的三百,很快长孙凝定的一千五百只数额被分空。一些晚得到消息的唏嘘不已,都跟长孙淑雅说,要是还需要孵小鸡的话一定得早点告诉她们。
就这样,村里掀起一阵孵小鸡大潮,买鸡蛋,准备大盆,温度计等等。刘月人老呆不住,看着大家伙都忙活,非得凑热闹,也要孵一百只,再加上长孙淑雅自己弄的两百只,零零总总加在一起数量已达两千余只。
这头儿问题敲定,就等着二十几天后小鸡破壳,然后收上来养就成了。此时,牧场里,鸭、鹅、牛、羊都有了,出现小鸡崽儿的事,长孙凝原本养兔子的打算暂时搁浅。她深知拔苗助长的危害,更不能一口吃成胖子,只有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踏实的实现她‘富贵闲人’计划。养殖绝不是件容易的事,甚至比种植更难,所以还是从熟悉的家禽家畜着手比较好,等积累一定经验,再添其他种类也不迟。所以,再三思索后她决定,牧场再进一批猪,今年养殖这块儿的任务额就算完成,年底时就用这些最基本的农产品去敲市场大门。
因为长孙淑雅的失败购买经历,这次长孙凝决定亲自出马,不过要带着她一起。一来想让长孙淑雅见识学习一下,二来她没养过猪,得带个养过的,随时参谋意见。
家里还有装修工人干活,一日三餐全都托付给张巧和刘月,简单安排完后,两人一大早出发。哦,不对,错了,还有两个‘小尾巴’,华珊珊小朋友跟汪星人非跟着不可,赖在车上不下去。
长孙淑雅很少出永安村,最远就到附近两县,坐女儿的车出来更是头一回。坐在车里,她也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许多画面从脑海中闪过,抓不住,更看不清。如今的生活状态是她从来都不敢想象的,却都实实在在发生着,她一会儿觉得幸福,一会儿觉得苦涩,一会儿又觉得上天厚爱于她,非常感恩。
长孙凝话本不多,又见到长孙淑雅满腹感慨的样子便更不说话了,认真开车。华珊珊小朋友也难得深沉,低头一真画着什么,至于小金那个汪星人上车就呼呼大睡,它是不是投错胎了,貌似喵星人才是贪睡的那货吧?
傍晚十分,三人一狗来到邻省的台儿乡,亦是紧邻杨乐县的乡镇,只不过分属不同省来管辖。台儿乡因为挨着杨乐县这么个穷得掉底儿的邻居,也不怎么富裕,下辖八个大小村庄,人口不到五千,地广人稀,却土壤贫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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