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放手,同时释放自身强大气场,让枣红马感到压抑,窒息,直至臣服。折腾半个多小时,脖子上鬃毛被生生扯下大半,枣红马不再傲骄,意识到自己遇上了厉害较色,对长孙凝低眉顺目,任她把缰绳带好。任何动物,包括人在内,都不会觉得向强者低头是懦弱,
格斯早就看傻眼了,天呐!整个过程居然都是单手,另只手抱着小狗,没被甩飞不说,乱奔中她竟还能控制马的方向。要不要这么牛逼,这骑术太精湛了,简直可以和他们狄场主媲美,而他刚刚居然还为她会骑马吃惊半天,丢人呐!
“发什么呆,还不带路!”再耽误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哦。”格斯打马上前。
此地距离他们要去的旗里并不远,20公里的路程,在两匹快马蹄下不到半个小时赶到了。这里的旗相当于县级行政区划,但因本就人口稀疏,所以看起来不十分繁华。
两人赶到时,格斯所说的大会刚刚开始,宽阔的场地中央正在进行开场民族表演,左右两侧围满凑热闹的百姓,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场地另一头,搭起座一米多高的小高台,上铺红毯,桌椅美食,一群人围坐,二三十人左右,应该就是被邀请来的客人。
到旗里来的人多数骑马,所以有现成的马桩,有专门人看管,不必担心马匹会丢失的问题。长孙凝和格斯来得晚,只能占到会场后面的地方,但他还是一眼看见坐在小高台上的狄龙。
“小凝,那个就是狄场主。”
长孙凝视力也是极好的,抬眼望去,‘咯噔’下心脏漏了一拍。
他?怎么那么像,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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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不弃的亲们五一快乐!
098、是吗
小高台上满满坐着二三十人,三三两两交谈着,长孙凝一眼便看到格斯所指的人,念月牧场场主狄龙。淡漠如她,却在瞥见那个身影的一瞬间差点惊叫出声,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不似初见华子昂时的悸动,而是震惊、狂喜。
与草原汉子的粗犷魁梧不同,狄龙身材颀长匀称,长着一张江南人的面孔,皮肤白皙细腻,完全不像终年生活在大草原上的牧民们那么黝黑粗糙。眉目清秀,略带阴柔却不显女气,坐在人群人谈笑风生,豪爽潇洒,但若用心细看,他所有的情绪都不达眼底。他身上笼罩着一种莫名的萧索气息,就好像众人皆醉我独醒似的孤寂、落寞、忧伤,仿佛他心里有化不开的愁思,圆不了的夙愿。
然,这并不是令长孙凝震惊的原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相信狄龙也有。她吃惊的是那张脸,那张跟记忆中冷血魔鬼教官完全重合的脸,怎么就那么像呢?长孙凝不敢多想。如果给他换身作训装,和一根铁鞭子,俨然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前世,虽称他为‘冷血魔鬼’,但在他脸上从无狰狞凶恶的表情,总平平静静的,最多就是说话大声些,冷酷些。他的狠全部用实际行动来表达,手里的铁鞭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包括银月,她的血染得最多。这一点,银月得他遗传,并也学会其中精髓,所以数不清有多少人在她平静淡漠的目光中断魂,直到设计死自己的那一刻,她都是冷静的。
感受到长孙凝的异样,格斯眼神在她和狄龙间来回转动,“小凝,你怎么啦?”
第一次问,长孙凝没听见,深深陷入自己情绪里,格斯推推她又问一遍。长孙凝回神,“没事。”她打量的目光并没移开,仿佛要寻找一个满意的答案。
格斯半信半疑,跟长孙凝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但从见到第一眼的时候,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处变不惊,深不可测,淡漠得好似一面玲珑剔透的水月仙镜,能照映出世间万物种种,却激不起她一丝情绪。可就在刚刚,他清楚感觉到她浑身气息的巨大波动,怎么回事,是因为狄场主吗?“真的没事吗?”
“嗯。”
格斯耿直,心里有话就藏不住,长孙凝态度显然不愿多说这个话题,他还是追问道:“你认识狄场主?”
“不认识。”长孙凝嘴上说得很坚定,心里却久久难平。
她真的不认识狄龙这个人,但看着那张熟悉得到刻骨铭心的脸,又仿佛觉得认识他已久。突然,在某个瞬间,她心里甚至升起一个不现实的希望,如果他是他多好!能是他吗?自己都能重生,那么他?长孙凝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们场主整过容吗?”
“啊?什么?”格斯思路没跟上节奏,被问得愣神。
自嘲一笑,摇摇头,长孙凝问完都觉自己莫名奇妙,在这个外貌协会还不怎么霸道横行的年代,大男人若跑去整容,在这个深居内陆的草原上恐怕真得被传为世纪奇谈。估计朴实的草原人,还没几个听过整容这个词,格斯没被吓到已属很不错,自己真是魔障了。
“那个……。”
“你们场主一直生活在草原,原先就长这样?”长孙凝不死心。
格斯更糊涂了,迷茫看着长孙凝,“是啊,狄场主从小就住在草原,只是偶尔会出去谈生意,而且他也一直长这样。”真奇怪,狄场主的相貌有哪儿不对吗?明明就很英俊啊。
听完,长孙凝心里有些失落,但随即又安慰自己,这是在期待什么,天下长得相同的人何其多,也不乏能匹敌双胞胎,以假乱真的。更何况,长相就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又如何,一个前世,一个今生,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长孙凝,别天真无邪了,这又不是玄幻世界,赶紧把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收起来。她如此引导自己想通了,心情也平静不少。
“不过,听我阿爸说,狄场主是很小的时候跟着他母亲来到草原的,之后就定居下来,到现在。”格斯不知道长孙凝怎么就对他们场主长相和身世这么感兴趣,忽然想起来补充道。“小凝,你真不认识狄场主吗?”
“不认识,不过看他跟一个旧识相像而已。”长孙凝心情平复说道,但再看向狄龙时情绪复杂,潜意识中在心底某处她还有希冀,理智却一瓢一瓢泼着凉水。
“原来如此。”格斯不多想,笑着说道。
这时候,场上民族歌舞表演散去,只见有四五个类似工作人员的男人合力抬着一个高三米左右的粗壮三角形木架摆到小高台正前方,顶端挂着一个红绸挽成的大红花。
长孙凝没见过,不解,问格斯,“这是要干什么?”
“哦,一会儿要赛马。”格斯一眼明了,说道。
“赛马。”长孙凝饶有兴趣重复着,场地赛马、障碍赛马、越野赛马都在电视上看过,感觉挺刺激,不知道他们这个赛马是什么样儿的?
看出长孙凝感兴趣,热心的格斯又详细说道:“这个赛马跟外国的竞技赛马不一样,和传统赛马也不同,虽然是比赛,但它重在趣味。直到比赛开始之前,任何人都可以报名参加,顺利跑到终点就都有份纪念品,要是拿到那个红花的话,就能得到一份丰厚的礼品。”
长孙凝听了有丰厚礼品可拿,兴趣更浓了,她喜欢有挑战的事,特别是有奖品可拿的有挑战的事。“礼品是什么?”
“额…,我去打听打听。”来晚了就是这样不好,一会儿功夫格斯回来,“打听清楚了,是五张鹿皮,纪念品是奶制品礼包。”
鹿皮吗?好东西。鹿皮坚韧、柔软、耐磨,是上好的皮革原料,而且可以制作擦拭精密仪器的制品,比如枪。长孙凝摸了摸鼻子,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光芒。
“我要参加,在哪儿报名。”
格斯被震惊过两次,已经有了抵抗力,淡定说道:“就在前面高台边的裁判席,我去帮你报。”
长孙凝没阻止,也没跟从,草原上的规矩格斯都了解,省得她麻烦。站在原地,不自觉又瞥向小高台方向,看那个男人,却惊见他在看她,而且似乎已经看了许久。可恶,居然一点都没察觉有人窥视,还是他太强了?长孙凝看过去,狄龙的目光也没移开,眼神在空中际会,发现外表平静,实则思绪纠结,就好像……好像那晚那人离开时的矛盾。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看她有那样的眼神,长孙凝又不淡定了。
恰这时,格斯回来。“好了,报上名了,马也已经检过了,小凝你快到起点去准备吧,比赛二十分钟后开始。”
“嗯,谢谢。”长孙凝收回心神。
“客气啥,都小事,祝你好运啊!我不参赛,不能去那边,就在这儿给你加油啦。”格斯笑着,握拳比个加油的手势,然后指指小金,“要不我给你抱着吧。”
长孙凝想了想,还是摇头,小金还小,很贪睡,像小孩似的,她怕它认生。“谢谢,我自己可以。”
“那好吧,加油!”格斯了然说道。
长孙凝浅浅一笑,不自觉又看眼狄龙,他也已收回目光,正跟身边人说话。于是果断转身,翻身上了枣红马往起点奔去。起点设在五公里外,枣红马在长孙凝的‘胁迫’下健蹄如飞,刹那间便到了。起点处等待比赛的选手不算多,也不算少,男男女女将近百人,见她一个体格单薄的小姑娘都没怎么理会。
比赛开始。
呼啦,近百匹马涌上赛道,马儿扬不开蹄,一时间显得特别拥挤,草屑横飞。长孙凝紧勒住缰绳,喝令枣红马先别去追那些‘蠢货’,吧嗒吧嗒,在后面优哉游哉慢步徐行。于是乎,赛道上就出现了一道‘靓丽奇景’,穿迷彩装的少女骑乘枣红马,手抱金毛犬,不着慌,不着忙,像逛大街一样。眼看其他马都没影了,两旁围观的人都替她着急。姑娘,你这是闹哪样啊!
长孙凝从不做没把握的无聊事,如此又按自己步调行进一会儿,估计着差不多了,猛的一磕马腹,马鞭落下,枣红马吃疼,扬开四蹄向前飞奔,所过之处皆留一道残影。先前还在担忧的围观者,险些惊掉下巴,姑娘,你要不要玩这么刺激的,神经衰弱受不了有木有。
长孙凝若知他们心中感想,一定会潇洒回句:姐玩的就是心跳。
一个,两个,三个……,跑在前面的一个个被超越,已经能看到终点。攻无不克,超无不过,赛场上俨然已成为长孙凝个人表演的舞台,围观群众夹道为她喝彩欢呼,只有枣红马无比悲催的在心里鄙视腹诽。娘的,都是老子的功劳,关那疯女人屁事。要不是疯女人说拿不到鹿皮拔光它的鬃毛,老子才懒得浪费力气。
眼见,终点到了。
长孙凝一马当先,直奔大红花。枣红马宛若了解她的心思,到近前时扬起前蹄,长孙凝单手一撑马背,腾空而起,左脚登木头借力,紧接着一招飞龙探爪,抓住大红花往怀里一带,然后一记潇洒360度回环,又安坐于马上。她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不过眨眼间的事儿,全场沉寂之后爆发。
“好!好哇!”
“酷!”
“太帅了!”
……
闻听,长孙凝淡然一笑,把大红花随意搭到枣红马脖子上,好像被喝彩的人不是她,她在意的,是那几张鹿皮而已。
其他选手陆续赶到,虽觉得可惜,但都见识到长孙凝和她枣红马的剽悍,输得心服口服。当长孙凝抬头看向小高台,想问问什么时候发奖,却见狄龙情绪激动,从椅子上‘蹦’起,正向她走来。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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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试探
他……,过来是几个意思?又激动个什么劲?还有那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鹰隼般敏锐的眼眸精光迸射,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惊喜,好像老农捡到无价之宝的狂喜,也好像猎人盯上猎物的欢喜。
在长孙凝恍惚间,狄龙已来到马前,她也翻身下马。不管狄龙所谓哪般,她要与他合作,在马上太不礼貌,他这样的人绝对值得尊重。
狄龙情绪激动,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上前就紧紧抓住长孙凝双肩。长孙凝挣扎两下没挣开,他的十指如铁勾子一般,勾进她的肉里,越挣扎越紧越痛。她本来能闪开的,不喜欢陌生人接触,可在那一瞬间脑袋里明明想着躲开,但身子却像被施了法似的愣在原地没动。他的靠近并不让她感觉反感,在他身上竟有跟她一样的气息,若有似无,怎么回事?他真的是他吗?
他们的姿势远远看着太过亲昵,怪叔叔猥琐小妹妹,可怜的小妹妹毫无反抗之力。狄龙肆意的眼神直勾勾盯着长孙凝胸前,若不是眼中没有一丝邪恶之色,他绝对就是那个怪黍离。“你…干什么?”长孙凝不悦,冷眼瞪着狄龙,但她知道他不是登徒浪子,盯着那里看,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他。
会是什么?除了她傲人的胸脯,身上还有什么?长孙凝细想,难道是……玉牌?是了,记得,刚才在翻腾的时候‘玉牌’掉出来闪过一道光辉,随后她又塞进T恤里,可他又怎么会认得‘玉牌’?‘玉牌’在华子昂手里二十多年,莫不是以前是他的?又不像,一看狄龙就是胆大心细的人,如果‘玉牌’是他珍视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丢失?若不是这样,那他激动个毛线,还是说他……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久到前世?这一猜测萌生,长孙凝心里一阵激动,但很快变得沉重起来。
狄龙一直盯着胸脯看,不说话,也无视长孙凝的话,让她无从寻找答案,脑子里乱得很,一时缕不出头绪来。
“场主!场主!你快松手啊,要把小凝捏扁了。”
格斯好不容易挤到里面,用力摇晃狄龙胳膊,他回神,恍然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松开大手。格斯把小金还给长孙凝,眼神在两人间流转,满是重重疑虑,却不敢多说什么。先是长孙凝见到狄龙震惊失神,后又反过来,有问题,里头一定大有问题。会是什么问题呢,是旧识?是失散的父女?还是他们彼此一见钟情?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狄龙诚意道歉。
闻听,长孙凝呼吸一窒,这声音……好像她自己的声音,清清凉凉,不掺染情绪,只是有着男子声音的浑厚,而且与前世那人的声音,如出一辙!长孙凝又一惊,直直看着狄龙忘了回应,真想把他解剖一遍。容貌一样是巧合,认识她的‘玉牌’也可理解有其他原因,但连声音都相同,这巧合未免太过让人不可思议了吧!
狄龙也在打量长孙凝,干净秀丽的容颜称不上绝色,但周身清新淡漠的气质让人过目难忘。特别是她那双眼,阅尽世间浮华,返璞归真,才沉淀出的不喜不怒不悲不哀的波澜不惊的眼神,世间事惹不起她的情思,一切心中自有乾坤。又好像阴阳宝镜,能看穿灵魂,无风无浪,却不怒而威,让人望而生怯。错不了,这样的眼只有经历过血腥洗礼,浴火重生才能练就,以她的年龄……
思绪未完,一道粗犷声音突然响起。
“哈哈哈,我说龙哥,你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
回神,长孙凝侧头,见一高大威猛的汉子迈着方步走来,正是坐在主位的那个,猜测应是旗里领导之类,或者是这次集会的举办者。
狄龙见到来人暂时‘放过’长孙凝,同样爽快说道:“好久没见骑术这么好的人了,还是个小姑娘,一时激动,竟让你捡了笑话。”
威猛汉子适时出现,无疑是给狄龙找台阶下,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