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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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饶命-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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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溪指了指自己,问:“公子确定要我随行?”
    秦凌微微一笑,干净笑容中甚至带着一丝腼腆,点头道:“前段时日受魏医女指导良多,秦凌感激不尽。”
    魏溪一时之间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到底买着什么药,随意谦虚了两句:“举手之劳,大公子严重了。”
    秦凌道:“魏姑娘医者仁心,不单善于救人,更善于把握人心。秦某不才,自知此去封地凶多吉少,故而更是需要如姑娘此等有才有貌,且智谋出众的人随行。”
    “朕不许!”魏溪还没回答,秦衍之直接回绝了秦凌。
    少年天子面上瞧不出丝毫怒色,他只是很平淡的说了一句:“魏溪是朕的侍诏,不是医女,而是朕的臣子,除了朕的身边,她哪里都不能去。”
    秦凌脸色一变:“侍诏?”他再看魏溪,魏溪老神在在没有一点震惊之色,秦凌干笑了声,“皇上,您一言九鼎,可也不能为了拒绝小民的请求而说谎啊!侍诏可是天子近臣,小民从未听过有女子担任此官职的先例。”
    秦衍之道:“没有先例,朕就开一个先河,都是做皇帝的,别的皇帝可以任命官员的职称,朕也可以。”
    秦凌正色道:“皇上可知道一旦魏溪走马上任,她会面临文臣武将们的诸多刁难?您这不是宠幸她,而是害她。”
    难得秦凌说了一句人话,魏溪心底居然有了点慰贴。
    谁也不能否认,秦凌能够预料的事情,正是魏溪拒绝的真正理由。相比一直周旋在后宫,靠着旁敲侧击来引导秦衍之的决断,她更喜欢简单直接的一些职务,能够真正影响秦衍之政策的职务。
    只是,历朝历代虽然偶有女子当权,可是入朝为官的女子还是少之甚少,更加别说担任皇帝近臣。对于身为大臣的男人们而言,女人就该缩在后宫日复一日做着那些枯燥至极毫无新意的事情,如果真的有野心,你可以争取成为皇帝的枕边人,做他的女人。男性大臣们深信,女人们的枕边风比大臣们的死谏更容易打动帝王。
    偏生,魏溪情愿做医女,也不愿意爬上秦衍之的龙床。
    可想而知,一旦秦衍之真的封魏溪为侍诏,朝堂上的口水战就可以淹没她。
    魏溪认为,秦衍之并没有可以替她出头的决心,也没有非要留她在宫中的理由,甚至,魏溪觉得秦衍之对她,如同她对秦衍之一样,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所以,他才会轻而易举的说出封魏溪为侍诏的任性话。由此可以看出,秦衍之只是一味的任性,而没有考虑过魏溪的感受,甚至没有深思过魏溪之后的境遇。
    帝王,说到底也只是个自私的人。
    秦凌的质问只是让秦衍之沉默了一瞬,他没有直接回答秦凌的问题,而是问他:“选魏溪做属官随行,还是继续留在皇城为质,你只能选一个!”
    秦凌没想到对方居然无耻到了这个地步。记得年前他们一起在国子监上课的时候秦衍之还不是这等性子啊!或者,自己估算轻了魏溪在少年天子心目中的真正地位?
    秦凌望着上位上的两人,紧紧的抿了一下唇:“皇上,您不征求一下魏医女的想法吗?”
    秦衍之很想说:朕的想法就代表了她的想法!可惜,早上两人刚刚吵过一次的他实在不敢在午后又惹怒魏溪。否则,他很怕魏溪一气之下真的跟着秦凌跑了。
    秦衍之又回头看了魏溪一眼,内心的忐忑不安几乎要实质化了。他缓缓的靠在龙椅上,借着御桌的遮挡,俏俏的拉了拉魏溪的衣袖。魏溪轻轻挑起眉头,即没有甩开他也没有回应他。
    秦衍之干脆摸摸索索的勾住了她的小指,用着指甲狠狠的掐了掐她的指腹,魏溪吃痛,手指翻转,‘咔嚓’一声,秦衍之额头冒出冷汗,抱着自己已经折了的手指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魏溪拉开与秦衍之的距离,轻笑着道:“敢问大公子,皇城与贤王封地有何区别?皇上与你又有何区别?皇上的侍诏与公子你的属官有何区别?”
    秦凌一怔,深吸了一口气,听得魏溪缓缓的道:“事实上,于我而言这一切都没什么区别。因为,皇上与公子你都身不由己,保全自己有点难,保全身边信重之人——更加难!做皇上的侍诏会遭到朝臣们的非议,做你的属官也会面临着贤王门人的嘲笑轻贱。人命都朝不保夕,在皇城与封地有什么区别呢,甚至于,说句不好听的,贤王封地哪怕看着繁华,谁又能够保证它不会被某些战火波及?”
    秦凌苦笑,他就知道,魏溪这张嘴,这一份灵敏的心思,还有她的冷静自持都不能让人轻忽。
    魏溪说皇帝与他都不能保护她,这一点秦衍之或许会反驳,实际上两人心底早已默认。在魏溪的问题上,秦衍之或许会挣扎反抗,秦凌却不会为了魏溪放弃自己的最终目的。相信魏溪也清楚,秦凌是个为了权势而不择手段的人,他忍了十多年,不会因为魏溪而放弃争权夺利的机会,如有必要,他可以利用或者舍弃魏溪来交换利益和权势。
    相比皇城,贤王封地的确会遭遇‘战火’。这战火或许是贤王其他儿子与秦凌之间的暗斗,也可能是贤王与皇权之间的战争。在皇城的的确确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安全。
    魏溪看得太透彻了,说得也太直白,让人无法反驳。
    秦凌原本就知道要拉魏溪上他的船有点异想天开,毕竟,若魏溪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不深,他也不会选择让魏溪替他给皇帝带话。要知道,秦凌好歹也在国子监与皇帝一起听翰林们讲课,他与皇帝深谈的机会多,可是要让皇帝放他回封地几乎不大可能。哪怕是质子,虽然于朝廷无用,一旦贤王与皇帝起了战事,秦凌就是一张牌,一张至贤王于下风的好牌。
    到底,还是放弃了!
    秦衍之看着秦凌的背影被红漆大门关在了后面,这才将胸腹之间的郁气给吐了出来,接着就一声哀号,举着自己断掉的手指对着魏溪‘哭诉’,“疼死朕了!”
    魏溪冷笑的戳了戳他的手背:“你别以为自己是皇帝,就可以对所有的女子动手动脚,下次你再敢碰我,断的就不是一根手指,而是你的命根子,知道了吗?”
    秦衍之点了点头,忍不住并住了双腿,含泪道:“明白了!”举高手指,魏溪捧着他的手背,捏着那根手指一掰一合,卡塔一声,五根手指又亲密无间看不出异常了。
    秦衍之心有余悸的喝了口茶,自己展开一本新的折子,一边写一边道:“你在宫外还有闲事吗?朕就写折子封你为侍诏了,到那时你就没空出宫了。”
    魏溪惊诧:“你还真的君无戏言啊?”
    秦衍之点头:“反正你整日里在朕的身边,有朕在,没有人可以欺负了你去。你最近也少出宫,等到大臣们习惯了你的存在,也就不会寻你的不是了。”
    魏溪道:“相比侍诏,可能朝安殿的掌事姑姑更加适合我。听说挽袖姑姑还有两年就要出宫了,正好可以教导我两年,让我多学一些东西。”
    秦衍之笔尖一顿,犹豫着道:“可是掌事姑姑很辛苦,你想要偷懒都不行。”
    魏溪: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偷懒了?!
    秦衍之继续道:“而且,掌事姑姑手上要管教的人太多,新人事多,老人麻烦多,你又不喜与人纠缠小事,没得闹火,反而不美。”
    魏溪想想内务府□□的新人,的确是事儿多,还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很是烦人。
    秦衍之抛下最后一个诱饵:“最重要的是,侍诏不用去后宫!”
    魏溪直接给他磨墨:“写吧!”
    秦衍之眉开眼笑,抬头对她道:“放心好了,朕比大堂兄可靠多了,你是朕封的官儿,朕会护着你。”
    对此,魏溪只是给了他一个冷哼算是回答。
    魏溪到底不是莽撞之人,皇帝写了圣旨后,她让他留着先不发内阁后,自己就急急忙忙的出了宫,跟皇帝许诺一个时辰回来后就走了。
    第二日,新晋二品大将军魏将军就双手奉上了虎符,并且上了一道奏折,言明虎符对调兵遣将的重要性,提议日后虎符必须由皇上直接持有。日后若是有战事,必须由统帅同时持着帅印和虎符才能调动兵将,以此保证国家安稳。
    秦衍之准奏,少不得又嘉奖魏将军一番,然后,才让小吴子将宣布对魏溪任命的圣旨传给内阁。
    魏将军交虎符是在朝堂上,宣布任命魏溪是在内阁之中,等到魏溪接旨,那已经是三日之后了。这短短的三日,没有暴风骤雨,没有口水大战,也没有御史死谏。
    侍诏魏溪,就在一片风平浪静中走马上任了。

  ☆、第63章 63

兵权,相当于帝王的脉门。可以说一个皇帝掌握了兵权,那么他就掌握了朝堂上的绝对话语权。
    历朝历代的皇帝自己亲掌虎符的少之又少。只要不是开国之君,皇帝们都很难独掌兵权,否则也不会有杯酒释兵权的典故在了。
    帅印和虎符,是调动兵马的通行牌。
    在大楚建国之初,帅印和虎符其实一直在太~祖皇帝的手中。太~祖皇帝这个人吧,雄韬武略无所不精,很有一身本事,否则也不会以文臣之躯带领着一群武将推翻了晋朝。没错,相比领兵打仗,太~祖皇帝更为拿手的是治国。所以,除了在建国之前,太~祖皇帝是亲自率兵攻城略地外,建国后,他就逐渐将兵权下放到了将士们的手中。
    这里面原因颇为复杂,说简单点一个是因为他精力顾不过来,建国啊,到处都是一片荒芜,百姓们忙着重建家园,将士们忙着追杀前朝皇族,文臣们都要重建礼部户部,各种事情忙乱无章,哪怕是太~祖皇帝呢,他也分身乏术。其二,当时的各州各郡还有一些前朝残部在顽固抵抗,大楚都建国了,没听说新帝还会为了那一亩三分地去领兵打战。在建国之前你这么干别人说你是身先士卒,建国后皇帝你再这么干就有跟手下将士们争权夺利的兆头了。你一个老大老是跟小弟们斤斤计较这些蝇头小利,还要不要人为你卖命了?
    所以,太~祖皇帝就将帅印和虎符交给小弟,也就是最为亲信的将领了。
    当然了,帅印不止一枚,虎符自然也不止一个。太~祖皇帝打仗那么多年,自然知道除了自己外,不能将所有的兵权放在一个人的手中,否则转头自己就会被最信任的人给灭了。
    一个国家总有一些周边诸国,他就分了四个将军,一个将军一个帅印加虎符。虎符是可以分裂的,凑在一起才可以调兵遣将。于是,虎符一块在统帅的手中,一块在皇帝手中,等到确定国与国之间免不了一场大战的时候,皇帝才会将另一半虎符交到文臣手里,这个文臣的人选自然是皇帝亲自指定的亲信。
    一文一武,武将负责打仗,文臣负责出谋划策加统筹粮草等杂事,等到战事停了,大军拔营归朝了,那一半的虎符又会回到皇帝手中,而统帅们手中的一半虎符会随着驻守边关的将领一起在战场上‘风吹日晒’。
    魏溪上辈子在冷宫中思虑魏家覆灭的真正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兵权。
    秦衍之成婚之后,先收服了文官,之后才动武将们,魏家首当其冲,所以处置也是最为绝情,几乎绝户。其中也有皇帝杀鸡儆猴的缘故在,他以为有了魏家的前车之鉴,随后的将领们哪怕心有不甘也会老老实实上缴剩下的虎符。不过,在魏溪病逝之前,秦衍之的帝王之旅还不够顺利,哪怕他以战养战弄死了自己三个亲叔叔,也在同时滋长了其他将军们的名望与野心。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皇帝要收回兵权,唯武独尊多年的武将们哪里肯轻易就范,除了魏家做了战前卒外,余下的将军们都花费了心思想要保住自己的权利。就魏溪所知,魏家覆灭后,边关的战事也突然多了起来,扰边时有发生,原本要召回的将领们又重新回到了战场。秦衍之想要收回兵权,首先也要保证边关的安稳啊,有战事,原本上缴的虎符又回到了将军们的手里,不少人就直接策马回了边关,然后就没回来过了。
    一个两个三个都这么干,是个人都知道里面有猫腻了。
    文官们就说武将们谎报军情,说边关根本没战事,有的甚至提出阵前还将。兵马、军备、粮草都是无底洞,无休止的打仗朝廷真的吃不消,持续了三年的战事时好时坏,秦衍之也不懂打仗到底是个什么样,也没经历过战事。他斗到三位皇叔全部靠离间计和暗箭,真正两军对垒展开阵势,持枪持刀杀得血流成河的情景没有见过,到了最后连胡家也在劝说了,于是,秦衍之就召回了老将们,派了朝廷新秀上去主持战局,结果可想而知。
    魏溪在冷宫里都从高高的宫墙处听到一两句飘来的战败闲话,不用想都知道那些老将领们玩的那些门道。不过是将士不合,粮草被劫,夜袭等等导致的败仗,目的不过是为了打皇帝耳光,逼得他不得不重新把老将们送回战场。当然了,还得好言抚~慰,甚至让皇帝低头认错,他们才慢悠悠,雄赳赳气昂昂的踏上旅程。
    今生,魏溪出宫一趟就哄得魏将军亲自将虎符送回皇帝手中,不得不说,朝堂上震惊得一时失语,所有人都想不通魏将军此举的深意,甚至下朝后,有武将直接骂魏将军疯了。
    魏将军疯了没有呢?他自己心里明白,皇帝年纪见长,对朝廷的掌控会越来越高,对兵符的**也会越来越深,要收回兵权是迟早的事情。与其等到皇帝成年,才后知后觉的被逼着交兵符,还不如趁着现在皇帝弱势,推他一把雪中送炭,那么魏家后五十年的荣华富贵就有了保证。
    不得不说,魏将军提交虎符的时机太妙了!正好是与西蒙大战,得胜归朝回来后,魏家荣耀最高峰时选择急流勇退,堪称武官们的典范。
    同为武将们的心情就不用说了,秦衍之没想到魏家还有这么一招,将虎符收在手中的时候,那感慨、那激动,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
    他那之后才知道魏溪为何要出宫一趟,想来就是与魏将军商量此事去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给魏溪一个惊喜,没想到魏家回报给皇帝的更多,更让他心情澎湃,语无伦次。
    当夜,他就抱着那完整的虎符睡觉了!
    挽袖几次尝试着把虎符从少年皇帝的怀中抽~出来都没有成功,没法子,只好用夹棉的软缎将虎符包裹起来,省得冰凉的金块冻着皇帝了。
    “我原本还想着让你接替我的位置,做掌事姑姑呢,结果一转头,你爬得更高更远,直接做女官去了。女侍诏,别说是在我大楚,哪怕是前晋朝,你都是独一份。”
    昭熹殿的小厨房内,魏溪正在吃烤红薯,浓郁的甜香味在空中弥漫,引得挽袖也饥肠辘辘。原本她封了侍诏后就不该来后宫当差了,应当在朝安殿当值。相比昭熹殿的差事主要是晚上,侍诏却是白日里上工,只要皇帝去了后宫,侍诏就不能跟着了。结果,秦衍之最近实在是太高兴,忍不住白天晚上都黏糊着魏溪,不停的询问她是如何说服魏将军自动奉上虎符的经过。魏溪自然不会告诉他实话,每日里到了后宫就寻了另一位负责皇帝药膳的医女,给了一些新的药膳方子,再把自己手上乱七八糟的活儿全部交接后,就跑来小厨房吃香喝辣了。
    轮值的大厨赶紧扒拉着炉灰,从里面又挖出一个红薯来,用牛皮纸包裹着递到了挽袖的手中,挽袖道了谢,自己去泡了一杯热茶,一边拨着烤得焦黑的红薯硬壳,一边徐徐的打趣魏溪。
    “谁也没有规定朝廷官员就一定的是男子才能担任啊!皇上此举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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