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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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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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在世的时候,我接受你的道歉。接受你的对不起,夫人与我姐妹情深,所以为她牺牲为她隐忍,我愿意,可是现在算什么?那个骆氏算老几,为什么她可以逼死夫人,可以登临强金阁。可以怂恿少爷休妻。却不用受任何惩罚,还能坐拥老爷你?为什么?老爷你告诉我为什么?她骆氏凭什么?”
    白玉书痛苦地闭上眼睛:“真娘,我会责罚骆氏的。”
    “如何责罚?关到祠堂闭门思过吗?骆氏配吗?这样不顾祖训宗法的女子为什么还能霸占着白家夫人的位置?”真娘咄咄逼人。
    白玉书烦闷道:“真娘。白家祖训男子不许休妻!”
    “可是少爷为什么能休了少夫人?老爷,你是贪恋新夫人年轻貌美而故意纵容吗?”真娘质问,白玉书语塞了。
    ※
    白云暖将骆雪音带回了听雨轩,绿萝和红玉大抵是领下人们去账房领赏钱还未回来。她便自己给骆雪音上药。骆雪音的半边脸颊因为白玉书那一巴掌已经红肿起来,五个鲜红的指印赫然印在上面。
    白云暖让骆雪音坐在自己床沿上。一边给她上药,一边碎碎念道:“父亲竟然真的动手打你,以前他可从来没有动手打过母亲。”说到此处,白云暖又住了口。怕刺激了骆雪音。果听骆雪音酸溜溜道:“我说过了,我只是你父亲的填房怎么能和你母亲比?”
    “你既然知道和我母亲没法比,你还去触及父亲的底线?我母亲都不敢触摸父亲的逆鳞。你竟然挑战了?你到底凭什么如此自信?那是强金阁,你偷偷摸摸上去也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叫父亲知道?凭你的本事,如果你不想让父亲知道你上了强金阁,你还能让他知道不成?你有那什么降落伞包的,不包管你每次都来无影去无踪的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云暖盯着骆雪音的脸,突然生出无数的疑惑来。这一世的骆雪音似乎和前一世的骆雪音有太多的不一样。虽然脸还是那张脸,可是人却似乎并不是那个人了。
    “骆雪音,你到底是谁?”白云暖问道,骆雪音的神色僵了僵。
    “我不能告诉你真相,你不会相信的。”骆雪音只能这样说,如果自己告诉白云暖自己是未来世界里穿越而来的,这个古代的弱女子会相信吗?能相信吗?不会将她当做妖女看待吗?于是她只能苦笑了一下。
    不料,白云暖却向后退了一步,郑重地看着她,沉吟良久道:“你不是我们这个朝代的人,对吗?”
    骆雪音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白云暖,颤声道:“阿暖,你……”
    白云暖落寞一笑,“其实严格来说,我也不是这个时空里的人,只可惜阴差阳错,我以为我死了,一睁眼却发现自己重生在自己十三岁的身子里,让人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骆雪音更为吃惊了,没想到白云暖竟和自己有着同样骇人的背景,她又惊又喜又有些同病相怜道:“我也是我也是,我也以为我死了,可是一睁眼我竟然重生在永定州知府骆子云妹妹的身子里,不过我比你差点,我照了镜子,这一张脸和我自己的脸生得不一样,但是这一张脸要漂亮很多,又是个知府妹妹,家境也不错,所以我也没什么不满意的。”骆雪音瑟瑟地讪笑。
    白云暖有些匪夷所思,但想到自己离奇的经历,面对骆雪音的经历,她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了。她问道:“那那一世你是怎么死的?”
    “你是怎么死的?”骆雪音反问。
    白云暖道:“我死得稀松平常,病死的,你呢?”
    骆雪音已经躲进了被窝,拍拍床外侧的位置道:“躺下来,我们两个好好说。”
    白云暖想了想,便笑着躺到了骆雪音外面,二人同盖一床被子,相对着诉说往事,不是这一世的往事,而是前生的事。

  ☆、第一百五十章 疑鬼

在古代已生活了十多个年头,但是提起那场大火,骆雪音还是心有余悸。她原是二十一世纪一个女博士,名叫张敏,放弃海外优渥的生活回到老家宁州只为继承祖传的中医针灸之术,成为张家第二十一代针灸术传人之后,邂逅了陆一鸣。陆一鸣是宁州私人藏书阁的第二十一代传人。二人同为传人,同样肩负家族使命,缘分使然,坠入爱河。
    谈婚论嫁之时,张敏向陆一鸣提出要登临藏书阁阅览群书,不料却遭到陆一鸣反对,他说:陆家的藏书阁有个规矩,不许女子和外姓登临藏书阁。张敏一听这破规矩,心里顿时抱屈,什么年代了,还如此歧视女性,于是甩了一句话给陆一鸣:不让登楼就分手!
    两个相爱的人挥刀斩断情丝,谈何容易?
    可是守了上百年的祖训焉能破得掉?
    分手之后的陆一鸣日日将自己锁在藏书阁上痛苦不堪,终于有一日他给张敏拨来电话,请求张敏和他复合,不要让他为难。张敏没有吭声,电话那头也在沉默许久之后陷入忙音,张敏有些担心陆一鸣,便前去陆家的藏书阁探望。她站在楼下叫了几声“陆一鸣”的名字,无人应答,只好在犹疑中一步步登上了藏书阁的楼梯。
    登楼之后,才发现不知何时电线短路,一阵阵火花喷射出来,而陆一鸣正准备去关电闸。见张敏骤然出现在藏书阁上,陆一鸣大惊失色,一边说危险让她快下楼去,一边去找电闸开关。张敏哪里能弃陆一鸣自己逃离呢?藏书阁是木质构造,经历数百年风雨。楼身风化得厉害,那电线上的火花很快便在藏书楼内蔓延开来,遇书焚书,遇木焚木,陆一鸣和张敏还未跑到电闸开关前,整栋楼已成一片火海。
    藏书阁下人声鼎沸,人们救火的救火。议论的议论。
    张敏听见有人说。都怪陆一鸣带个女人上楼才触怒祖先,让百年藏书阁付之一炬,毁于一旦。
    彼时。陆一鸣正拉着骆雪音准备跳楼,乍然听到楼下的议论声,她放开了自己原本握住陆一鸣的手,负气奔进了火海。她是个女子又怎么了?她还就是要死在这藏书阁上。
    火苗滋身的痛刻骨铭心。心里的怨恨也刻骨铭心。
    这种刻骨铭心无数次重现在骆雪音的梦境里,清晰如昨。在张敏穿越在这个叫骆雪音的古代女子的身上之后。有大半年的时光梦里梦外都是大火的幻境。直到有一天,她乘坐骆家的马车从永定州街上经过时,迎面一辆马车得得而来,两车擦肩而过。她在那辆马车的车窗里看到了陆一鸣,不过是古人打扮的陆一鸣。
    经过多方打听,她知道了陆一鸣不叫陆一鸣。诚如她已经不是张敏一样。那个和她男朋友陆一鸣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叫白玉书,巧的是白玉书也是私人藏书阁的阁主。一度。骆雪音想白玉书会不会也是陆一鸣穿越的。她筹谋了十年,终于嫁入白家,但是结果令人失望。这个白玉书除了一张和陆一鸣一模一样的脸,和一个一样的私人藏书阁阁主的身份之外,已和陆一鸣完全是两个人了。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一点,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相信罢了。
    如果白玉书也有陆一鸣的记忆,怎么会让她苦等十年而不为所动呢?那时候陆一鸣那样爱她。可是陆一鸣为什么和白玉书长得一模一样呢?或许陆一鸣是白玉书的前世吧。但是这个朝代的皇帝姓张,和本来的她同姓,中国历史上是没有一个朝代的皇帝姓张的。所以她也糊涂了,自己到底穿越到了哪个时空里。
    ※
    “所以,你想登上强金阁,破坏白家祖训,是为了要替死去的张敏报仇吗?”白云暖从床上坐起身来,灯光中,她匪夷所思地看着骆雪音。
    “张敏没有死,我就是张敏啊!我想登上强金阁,还有个私心,我想从那个地方穿越回我自己的时代,因为我是在藏书阁里被火烧死的。”骆雪音道。
    白云暖摇摇头:“不对,你遇难的那座藏书阁并不一定就是强金阁,你登阁这么多次,可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
    骆雪音摇头。
    白云暖握了她的手,道:“娘,听我的,忘记你是张敏的身份吧,好好地做骆雪音不好吗?你和陆一鸣注定过不到一起了,你现在是我父亲的夫人哪!而且,按你的话说我父亲和你那一世的情/人……”
    “男朋友,”骆雪音纠正白云暖,“我们那个时代的人称呼情/人为男女朋友。”
    好吧。“你男朋友,我父亲和你男朋友长得一模一样,这样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你已经害死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因你而死……反正你让我父亲失去了他钟爱的妻子,你也已经取我母亲而代之,你就必须好好地将白夫人的角色扮演下去。”
    “白云暖,你真是个不孝女,你就不能替你母亲恨我吗?”
    白云暖落寞地笑。“母亲临死前给我和父亲都留了话,要我们善待你呀!死者已矣,生者当自勉,不是吗?”还有,按照前世的经验,你可是还要给白家添子嗣的呢!一对龙凤胎,白灵、白清,所以看在未出世的弟妹份上,我也不想同你斗,只想你和父亲好好的。相比真娘,我宁愿呆在父亲身边的人是你骆雪音。这些话白云暖当然不会说出口,她只是尽力游说骆雪音道:“娘,安心做我们白家的女主人吧!父亲对你是宽宥的,你又何苦和他对着干呢?”
    这一夜,骆雪音在白云暖的房里睡下了,她一直咀嚼着白云暖的话,思考自己的处境,她到底该何去何从?她不知道,正有一场轩然大波等着她。比罚跪白家祠堂忏悔更加可怕。
    ※
    夜色中,真娘一个人无头苍蝇一样在宝芳园内暴走。
    白玉书对骆雪音的暧/昧态度令她抓狂。即便骆雪音做出了有辱白家门楣的事情,公然糟蹋了白家祖训,公然登上了强金阁,他还是不肯休了她!如此袒护,令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妒忌与愤恨充满了真娘整个胸腔。
    秦艽到园子里找到了她,却被她一阵呵斥给骂回去了。她一个人坐在园子假山的石块上哭了一会儿。忽见夜色中一个红色身影骤然飘过。
    “谁?”
    红玉猛不丁被真娘一吓。“哇”地惊叫了一声。
    “红玉,这么晚不睡觉出来吓人吗?”
    红玉听清了是真娘的声音,双脚一软。便扑到真娘怀里,嘴里道:“真娘,有鬼!”
    真娘啐了红玉一口,“胡说什么。哪来的鬼?”
    红玉惊慌失措,双手紧紧抓住真娘不肯松开。她道:“真娘,新夫人是鬼,新夫人是鬼呀!”
    真娘不由愣住。
    将惊魂甫定的红玉带回自己的院子,给她倒了热茶。等她安静下来了,真娘这才问道:“红玉到底怎么回事?新夫人怎么会是鬼呢?”
    “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的。真娘,那骆家小姐早就死了。现在这个新夫人根本不是骆家小姐,她说她叫张敏,被一场大火烧死了,但是她的鬼魂投在了骆家小姐身上,真娘,那你说这个新夫人她到底是人是鬼啊!”红玉骇然。
    真娘安抚红玉道:“这件事先不许声张,你还是赶紧回听雨轩去睡觉先。”
    “可是,新夫人在听雨轩呢,我不敢回去。”红玉怯怯道。
    真娘啐道:“小姐和绿萝不也在听雨轩吗?她要是个会害人的鬼,也不一定就先害你,你也不掂量掂量你是哪根葱!再说她要真是个鬼,她要害了你家小姐可怎么办?还不回去守着你家小姐。”
    真娘说着,将一盏灯笼塞到红玉手里,红玉只好硬着头皮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真娘又喊住她:“等等!”
    红玉吓了好大一跳,真娘道:“瞧你这点出息!绿萝知道这件事吗?”
    红玉摇头:“绿萝比我先睡,我原本要去看看小姐睡了没,不料想却听到新夫人对小姐说的话……”红玉一想起这耸人听闻的真相就头皮发麻,两脚发软。
    真娘安抚她道:“你且回去,莫要声张,一切有我呢!骆雪音是鬼倒好,我真娘定不会让她在白家兴风作浪的,我横竖收拾了她!”真娘说着,目光阴了阴。
    红玉从真娘的院子走回听雨轩时,浑身上下都出了汗,硬把身上厚厚的棉袄给汗湿了。这一夜注定无眠,辗转反侧地到了下半夜,刚刚睡着,又被梦里的鬼魂给吓醒。
    迷迷糊糊中但见骆雪音披头散发站在火堆里朝她张开血盆大口,红玉尖叫着惊醒,绿萝被她吵醒,揉着惺忪睡眼,责备道:“干什么一惊一乍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红玉不由分说抱住绿萝不放手,绿萝只好也抱着她睡。
    次日一早,红玉说什么也不肯进白云暖里间去伺候梳洗,绿萝只好自己端了洗脸水进去,一边嘟哝道:“也不知怎的,就跟撞了邪似的。”
    白云暖和骆雪音昨夜都是和衣而卧的,今早起来难免觉得睡得不舒服,又见绿萝嘴里念念有词,便训道:“一大早,说什么撞邪的,也不怕触我的霉头。”
    绿萝道:“还不是红玉,神神叨叨的,睡一个觉也鬼吼鬼叫的。”
    骆雪音道:“可是病了?叫她进来让我瞧瞧。”
    绿萝便去喊红玉,红玉硬着头皮进来了,却畏畏缩缩的,死活不敢靠近骆雪音,白云暖不免有气,道:“新夫人是一片好心,瞧你这副作死的模样,出去出去!”
    红玉如闻大赦,飞也似的逃走。
    骆雪音看着红玉的背影,心里生疑。却又见红玉急急忙忙跑进来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爷派了好多家人过来,说是请新夫人去祠堂!”
    白云暖一惊,看来父亲是真的要责罚骆雪音了。也是,强登强金阁,罔顾白家祖训,这是不可饶恕的大错。骆雪音的确是要领罚,就是不知父亲会如何责罚。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家法

白家的家法制定了数百年以来,就未真正实施过。因为从没有一个女子登上过强金阁,骆雪音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白家家法:凡不顾祖训登上强金阁的女子杖笞五百。
    这基本是个死刑了。哪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夫人能承受得住五百大杖?
    白云暖携着绿萝赶到白家祠堂时,骆雪音正被摁在长凳上,小厮们的板子已经高高举起。
    骆雪音嘴里嚷着:“白玉书,你凭什么打我?白家祖训歧视女子,本来就是不合理的,本来就应该被破除。你们不能打我!”
    白玉书烦躁地别过头,小厮们的板子就要落向骆雪音,白云暖连忙冲过去喊道:“且慢!”
    “父亲,”白云暖跪到白玉书跟前,道,“我也登上过强金阁,你连我一起打吧!”白云暖想自己是皇帝赐婚的雍王妃,父亲断不敢对自己下手,如果父亲不敢打她,就连骆雪音也一并不能打了,所以她自首,和骆雪音连坐。
    白玉书和骆雪音都吃了一惊,二人异口同声道:“阿暖,你胡说什么呢!”
    “父亲,我没有胡说,就在皇上驾临强金阁那日,阿暖偷偷登上过强金阁,千真万确,求父亲连阿暖也一起家法伺候吧!”
    白玉书面色阴沉:“阿暖,你可想好了,如果你说的是实情,父亲也一样会用家法处置你。”
    白玉书说得极为认真,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白云暖不由打了个寒战。
    骆雪音在长凳上喊道:“老爷,你不能打阿暖,她是皇帝钦赐的雍王妃。你要是将她打出好歹,雍王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
    白玉书怒道:“现在阿暖还是我白玉书的女儿,是白家的人,她犯了错,我这个当父亲的有权责罚她!阿暖,父亲再问你一遍,你当真登上过强金阁吗?如果是真的。家法绝不姑息你!”
    白云暖犹疑了。骆雪音赶忙喊道:“老爷,阿暖撒谎,皇上驾临那日。偷登强金阁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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