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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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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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妆台前坐着一个华服美人,她缓缓回过身来,神色淡然道:“昨晚你喝醉了,我便让人去雍王府传话,说我留你在公主府内过夜了。”
    婉婉定睛看清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静依公主,忙一咕噜从床上起身,跪到地上,道:“婶婶,对不起,婉婉失仪了。”
    静依公主走过去,从地上扶起婉婉,凝眉道:“你何曾失仪?你酒后吐真言,我还该谢谢你才是。”
    婉婉惊出了一身冷汗,昨夜醉酒后的记忆已陆陆续续复苏过来,她心虚道:“婶婶,我昨晚喝醉了。”
    “酒后吐真言,才更加可信不是吗?婉婉你既然已挑开了话头,就不要再缩回去了,雍王府里头那两个母女实在可恶至极!”静依恼羞成怒地将双手紧握成了拳头。
    婉婉不由有些后怕,她道:“婶婶,我一夜未归,恐凌哥儿着急,我该回去了。婶婶,我昨晚是胡说八道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婉婉说着,也不管静依公主同不同意,就心事重重地离去了。
    静依一个人坐在屋内生着闷气,如意进来伺候她梳洗,问起婉婉,静依冷笑道:“胆小鬼,已经回去了。”
    如意见静依声息不对,便道:“是爵爷夫人惹公主您生气了?”
    静依咬着唇没有搭腔,蓦地她拉住了如意的手,憋屈道:“如意,你知道吗?从昨晚到现在我心里堵了一堵墙一般,难受死了。”
    静依的眼泪瞬间就落下来,如意慌了,忙拿帕子为她擦拭。“公主有委屈和奴婢说说就是,奴婢听着呢!”
    静依啜泣道:“如意,你可记得我和驸马爷成亲之前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如意有些急,那么久远,那么多事情,她哪知道公主说的是哪一桩啊!
    “那时候有个叫章思颖的贱人诬赖驸马爷和她有不轨之情,后来雍王妃出面,才还清驸马爷的清白,我当时太年轻太傻,一直把雍王妃当作恩人当了这么多年,我实在愚蠢至极,时至今日,我才明白这其间有太多猫腻!”
    如意困惑道:“奴婢记得这件事,只是这其间有什么猫腻?”
    静依恨恨道:“我到今日才想明白,恋奴为什么要将黑锅往自己身上背!那章思颖原是污蔑肚子里的孩子是雍王叔的,恋奴是为了替雍王妃解忧才认了这黑锅,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而我也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所有人苦劝,恋奴都不肯改口供,而雍王妃一劝,他就改了口供,说自己是冤枉清白的!他对雍王妃真是大爱!”
    如意一头雾水,“奴婢还是不明白!”
    静依目光血红,愤然道:“你还不明白吗?驸马爷这些年莫说孩子的事,他基本不踏足这公主楼,甚至不正眼看我,我进他退,永远与我保持距离,他的确是有病,而且是天大的心病!他心里藏着其他人,又怎么会对我侧目?”
    如意这才有些头绪道:“公主的意思是,驸马爷他心里一直喜欢着雍王妃?”
    静依很不情愿,但不得不点了头。
    如意立即摇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也太扯了!驸马爷比雍王妃小了那么多岁,他……这怎么可能?”
    “你没听过姐弟恋吗?你没听过恋母情结的说法吗?”静依郁闷不平。
    如意道:“公主,这是听谁说的?此事事关重大,可不好胡说。”
    “婉婉说的能有假?”
    “少夫人她喝醉了,信口胡诌也未可知,依奴婢所见,还是调查清楚先,否则事关声誉,兹事体大啊!”
    静依转念一想,白云暖毕竟是雍王的妻子,此事的确兹事体大。于是她道:“无风不起浪,婉婉所言一定非虚,我们只要试探一下恋奴便知道此事真假了。”
    如意点头,沉吟了一下附耳对静依一阵耳语,献上了试探的计策,静依一脸阴霾,沉重地点了头。她不能冲动,的确是要搞清楚真相先,但是如果白云暖真的是恋奴的心上人,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她这些年不幸的婚姻总要有人赔偿的。
    婉婉回到雍王府,心事重重,越想越后怕,最后却一咬牙一跺脚,对自己道: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而且自己的确是想要白云暖和蕙娘付出夺爱的代价的。就是不知道静依公主接下来会采取什么举动。L

☆、第三百七十四章 静依使诈

蕙娘抱着温鹿鸣的信独坐窗前,默默淌泪。
    白云暖走进来,丫鬟看见了要通传,白云暖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她噤声,丫鬟福了福身子便退出去了。白云暖悄悄走到蕙娘身后,伸手轻轻摸了摸蕙娘的头,柔声道:“温先生,真的很好,你不用担心他。”
    蕙娘回头见是白云暖,委屈的泪更加落得恣意。
    “娘亲真的没有骗我吗?温先生患了伤寒,又离开了王府缺医少药,怎么可能……”
    “蕙娘,温先生之所以离开王府,是因为安先生送他回洛县找你外婆就医去了,你外婆的针灸术可以治好温先生的病,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太过自责,安心养胎才是。”
    “那温先生还回来吗?”
    白云暖点头:“病好了一定会回来的。”
    白云暖说着,回头对杵在门边的张翰点了点头,张翰便犹疑着走了进去。白云暖便将屋子留给了他们小夫妻。
    蕙娘见张翰进来,脸色一沉,依旧将脸调向窗外,窗外彩霞满天,金黄一片。张翰讨好地将一道平安符递到蕙娘面前,道:“我特意去城隍庙里求的,保佑你们母子平安。”
    蕙娘瞧也不瞧那平安符一眼,张翰没趣道:“还生我气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啊?娘都说温先生没事了,你怎么还不肯原谅我啊?”
    “你逼走温先生的时候,何曾稀罕过我的原谅?”蕙娘冷声道。
    张翰自知理亏,“噗通”往蕙娘跟前一跪。
    蕙娘惊道:“男儿膝下有黄金,爷何必如此?”
    “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就长跪不起。”
    “无赖!”蕙娘从窗前起身。没好气地白了张翰一眼,径自走到床边去坐下。这时丫鬟送了安胎药进来,见张翰正被罚跪,不由尴尬地杵着,不知该进该出,蕙娘不想张翰没面子,便咳了一声。丫鬟会意。连忙将安胎药放到桌上。慌里慌张地退了出去。
    张翰跪在地上委屈地看着蕙娘,蕙娘道:“我要喝药了,药放那么远我也拿不到啊!”
    张翰心里一喜。急忙起身去桌上端了药过来,一口一口地喂蕙娘喝了。张翰一边喂药,一边拿眼偷瞧蕙娘,样子十分滑稽。蕙娘终是忍不住扑哧一笑。
    张翰顿时也眉开眼笑起来,他问蕙娘道:“你笑了。是不是你原谅我了?”
    蕙娘不语,张翰便放下药,将手放在蕙娘的肚子上,说:“儿子。你娘原谅我了!”
    蕙娘一拍他的手道:“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儿子好啊,儿子就可以和我一起保护你了。”
    “你哪里保护我?你只会惹我生气。”
    张翰立即指天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了,如若我再惹蕙娘你伤心生气。就让天打……”
    蕙娘立刻伸手捂了他的嘴,道:“呸呸呸。尽胡说八道。”
    张翰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拉过蕙娘的手捧在掌心里,眉头舒展地笑起来。蕙娘白了他一眼,也笑了起来。
    *
    白云暖一直站在门外,看着门内的一对小儿女终于雨过天晴,她不由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这时如画走了过来,递给白云暖一封请柬,道:“王妃,静依公主差人送来的。”
    白云暖拆开一看,原来是静依公主盛邀她去公主府作客。公主的盛情,她怎好拒绝呢?
    静依公主在请柬中说了邀请白云暖去公主府赴晚宴。
    如画陪着她回安品园时,说道:“王妃,这静依公主也真够奇怪的,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非节非庆的,她干嘛突然请客啊?”
    白云暖道:“她可能只是孤单了,想要瑶卿几个人和她热闹热闹吧!”
    白云暖知道静依这些年过得并不舒坦,她知道恋奴的心结,可是爱莫能助,每每想劝恋奴几句,恋奴总执拗地说:“表姐难道连这点自由都不肯给恋奴吗?”
    看着静依总是愁眉不展,成亲多年亦无所出,白云暖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她作为一个局外人,如何能替她去经营婚姻呢?日子始终是夫妻两个人过的,与外人无干。
    张易辰见白云暖天擦黑了却盛装打扮,奇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白云暖道:“你的侄女儿有请,我能不郑重一点吗?她毕竟是公主,是皇帝的女儿。”
    张易辰饶有兴味道:“静依有请?可有请我一道儿?”
    白云暖摇头:“请柬上只邀请了我一人,不知她是要我过公主府去说些什么,所以我也不好贸然带你去。”
    张易辰摆摆手:“你们女人之间谈私房话我就不去了,再说我这个侄女儿能说些什么?无非是抱怨恋奴,你的那些说辞我已经能倒背如流了,现在我只要听她起个头,我这个脑袋呀就一个头两个大。”
    张易辰一脸嫌弃,白云暖噗嗤一笑:“瞧你,亏人家静依还尊你一声皇叔呢!你这做长辈的,一点都不体恤小辈的苦楚,怪不得她也不要请你过府去。”
    “话不投机,酒不逢己,本王还真不爱去。”张易辰一边摆手,一边对白云暖道:“你到了公主府,如果瞧见恋奴,你就和他说一声,让他到雍王府来陪我小酌几杯。”
    白云暖点头。
    张易辰便嘱咐道:“天色已晚,早去早回。”
    于是,白云暖便坐了马车,过到公主府去了。
    *
    公主府内灯火通明,恋奴看着那栋亮晶晶的公主楼,问跟班道:“公主楼那边是有什么喜事吗?今晚怎么张灯结彩的?”
    跟班道:“公主请了雍王妃过来小酌。”
    “雍王妃?”恋奴一喜。
    跟班点头:“公主一向敬重雍王妃,她说雍王妃是公主和驸马爷的恩人,所以今夜雍王妃光临公主府,公主才这般隆重,让下人们布置了公主楼。”
    恋奴平时是极少见到白云暖的,白云暖蜗居雍王府内,足不出户,而他也不能常去雍王府,今夜忽闻白云暖来访,一颗心早已雀跃不止,只能继续向跟班打听:“公主没有让我也去公主楼一起吗?”
    跟班摇了摇头:“那倒没有,驸马爷要是想去赴宴,大可自己去公主楼啊,公主一定是求之不得的。”
    恋奴禁不住跟班怂恿,早已心下雀跃。L

☆、第三百七十五章 月台小酌

公主楼上,静依将白云暖迎进了月台小宴。
    月台上,灯笼一盏盏,和着月光,清风徐徐,十分怡然自得。白云暖一袭淡淡青裳,看起来风华绝代,静依不由在心里慨叹:岁月竟不曾在白云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如她小时候见到的一样,还是这样出尘绝艳,风华绝代。
    如意小心翼翼拉了拉静依的衣裳,静依这才回神,发现自己竟在一瞬间就被妒忌冲昏了头脑。
    她使劲将笑容堆满整个面颊,分外热情地迎上前去,道:“婶婶,你来了?可把静依盼坏了。”
    白云暖将披风解下交给如画,自己则摸摸静依的脸蛋,疼爱道:“公主盛邀,婶婶能不来吗?”
    “听说蕙娘妹妹怀孕了,真是叫人好不羡慕啊!想蕙娘和翰哥儿才成亲几日啊,就喜得麟儿……”静依面上笑容磊落,心底里早已淌血无数。
    白云暖怕静依敏感便道:“你和恋奴还年轻,总会怀上的,所以羡慕什么呢?”
    “婶婶说的是,我和恋奴都不急的,我们还年轻嘛!”静依佯装若无其事,拉了白云暖到月台上就坐。
    桌上的酒菜备得异常丰盛,酒是新酿的葡萄琼浆,静依殷勤劝酒,白云暖也毫不设防,饮了两杯。葡萄酒后劲大,白云暖两杯酒下肚,头便有些晕乎乎了。
    这时,宫女冰莹过来对着静依耳语了几句,静依便对白云暖笑道:“婶婶,我刚才肚子有些不舒服,去方便一下。”
    “你没事吧?”白云暖关心地问。
    静依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去去就来。”
    白云暖道:“要不。天也碗,我酒也喝了,不如回去,让你早些安歇。”
    “不行不行,我还有好多话要和婶婶唠嗑呢!婶婶,你小坐一下,静依去去就回。”
    静依说着。对如意扬了扬下巴。如意便殷勤地给白云暖斟酒,道:“王妃少待,让奴婢伺候王妃。公主她去去就回。”
    白云暖点头,于是坐着枯等。月色甚好,月台上又云淡风轻,白云暖坐着也很是闲然自得。
    静依下了公主楼。远远地便见恋奴在树下徘徊。
    冰莹一旁道:“驸马爷在那里站了许久了,像是想上楼又不敢上楼。犹豫不决的样子。”
    静依冷嗤一声:“既然想而不敢,本公主就给他制造一个机会呗。”
    静依说着,扶着冰莹的手向恋奴走去。
    恋奴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是静依。不由有些紧张。一旁的灯笼投射出的橘红的光映照出他紧张得有些惨白的脸,“公……公主……”
    “驸马,雍王妃来了。我刚才人有些不舒服,要去方便一下。你替我上公主楼去陪陪她先可好?”
    恋奴木讷地杵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静依假意不悦道:“雍王妃虽是我请的客人,可也是驸马的表姐呀!虽说一表三千里,可雍王妃是我和驸马的恩人不是吗?若不是她,何来你我夫妻之缘分?”静依说着捂了肚子道:“哎哟,好痛啊!驸马,拜托你,先上公主楼陪陪雍王妃吧,别怠慢了人家。”
    静依说着,扶着冰莹的手急急走了。她知道恋奴肯定是会上公主楼去的。走了一会儿,转过一个回廊拐角,再探头回来看恋奴时,果见他向公主楼上去了,静依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妒忌。
    “公主……”冰莹小心地提醒静依,静依虚脱了般,闷闷不乐道:“让人盯紧了,听他们两个说些什么。”
    冰莹点头,领命去了,静依却没有勇气回去,她一个人怔怔地滑坐在回廊长椅上,等待那个她心里其实已经认定的真相。
    恋奴上了公主楼,到了月台,见白云暖一人百无聊赖地坐着。月华如水,白云暖娴静典雅地坐着,宛若月宫里的仙子。
    恋奴看得发了呆,白云暖偶然一回头见到恋奴,立即笑道:“恋奴,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哦,表姐,我刚刚听说你到公主府来了,所以来看看,静依……静依她刚刚人有点不舒服……”
    恋奴突然变得笨嘴拙舌的,白云暖觉得他的样子憨厚可爱,便伸手招呼道:“静依她不舒服,去方便一下一会儿就回了,你快过来坐吧!”
    恋奴于是走了过去,他只顾痴痴地看着白云暖,所有的动作都变得笨拙,更不会注意到,这月台之上,有多少双眼睛是静依派来监视和审视他的。
    “表弟,近来可好?”白云暖浅笑吟吟,问的是再寻常不过的客套话,听在恋奴耳里却充满别样的关心。
    “好,一切都好。”恋奴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笑容僵僵的。
    相对而坐,竟是无言的尴尬。
    如意上前给恋奴斟酒,道:“公主不在,就请驸马爷代为招呼雍王妃吧!”
    “我们表姐弟原不需要拘礼的。”白云暖对如意笑了笑。
    如意立即机敏道:“对对对,驸马和雍王妃是亲表姐弟,自然不必拘礼。驸马和雍王妃随饮,随饮……”如意搁下酒壶,远远地退到了月台之外。她问一个小丫鬟道:“雍王妃带来的那个如画现在何处?”
    “正按照姑姑的吩咐,让如画姐姐偏厅用点心呢。”小丫鬟回。
    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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