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刚才大致看了看屋子里,没瞧见他故而问锦屏。哪里晓得他会是在隔壁耳房里?
“衣裳在这儿,不见得人就在这儿。”阿音哼道:“自然是要问一问的。”
“强词夺理。”冀行箴走到榻边,抬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揽她入怀道:“今儿下午我一直在想,也不知道你昨晚没睡好今日会不会累。如今看来,能这样有精神地和我驳斥,想必是没甚大碍了。”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阿音知晓他是在暗指昨儿晚上两个人闹作一团的事情。
她脸红红地推了推自家夫君,嗤道:“我可是甚么都不记得了,自然有精神。”
冀行箴下巴搁在她细弱的肩上低低地笑,“看来昨日还是不够卖力。今儿我努力一下,说不定明日你就能不忘。”
阿音推了他一把,“别了。我今日不舒服,你饶了我罢。”
她这话不会随便开玩笑来说。冀行箴顿时紧张起来,拉了她的手问:“怎么回事?要紧不要紧?我还是找个太医来看看罢。”
说着就要起身去唤人。
阿音赶忙拉住他,“没什么。就是肚子不舒服,坠坠的有些难受。”
她原先也有过几次这样的状况。太医说是葵水将来前会有这么几次,让她放宽心就好。
冀行箴听闻后就也不再那么坚持,放松下来坐到榻上,而后揽着她让她靠在怀里。
“也不知道哪一次能够真的是要来了。”冀行箴给她轻柔地揉着小腹,喟叹道:“真希望这次是真的。”
其实阿音自己心里隐约有点明白这次过后恐怕就会真的来葵水了。
因为这一回小腹坠胀的感觉非常明显。她回到屋里刚看了会儿书,腰就酸得难受,根本都不愿继续坐下去。这种感觉和之前那几次小打小闹完全不同。
虽说葵水将来算是个极好的消息,但是阿音一想到冀行箴那巨物,就紧张得脊背发凉,忙道:“我倒是希望是假的。”
冀行箴晓得她甚是怕它,见她这般小脸都惊得泛了白,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怜惜。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一点点慢慢辗转吮吸,轻喃道:“你放心。往后你就知道了,越是可怕,越是舒服。”
阿音被他吻得头昏脑涨,晕沉沉地应了一声。
冀行箴到底怜惜她小腹不舒服,虽然吻过之后已然情动,却也没太怎么着,胸前腰后一番揉捏便放过了她。
冀行箴将下巴搁在小妻子的发顶,粗粗地喘息着,慢慢让自己平复。
阿音揽着他劲瘦的腰身,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最舒服的姿势依靠着。
说实话,阿音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明明之前腹中不适只有四分难过,可是看着冀行箴对她的百般关心,她的不舒服就变成了六分七分,甚至于八分。
此刻的她很是倦懒。就想赖在他的怀里不动,恨不得这样生生世世下去才好。
两个人这般静默着相依偎了许久,待到阿音觉得手发麻了抱不住了,冀行箴方才将她松开,又唤了人来摆晚膳。
借着摆膳的这段时光,小夫妻俩又去了院子里散步。
冀行箴想到一事,侧首问阿音:“听母后说过些日子要准备办个赏花宴?却不知你们是如何打算的?”
生怕阿音不明白,他解释道:“刚才处理政事时遇到了俞家的一些事情,我去了趟永安宫与母后商议,临走前母后与我说起这个。因着匆忙,并未多说。”
阿音知晓冀行箴行事很是果断。只不过,这一次既然是他在昭宁殿处理政事时遇到了和俞家相关的,且还要和俞皇后相依,那么十有八。九是俞家被人参了本。
这种事情阿音不好插手。即便知道她一旦问了,他一定会详详细细告知,她却没有多问他,只说道:“我中午起得迟,去永安宫时母后依然要歇息了,这事儿也未曾详加商议。赏花宴暂定在了十月初,具体日子还未确定。不过地点倒是商议得有点眉目了,就从京郊的几处行宫里选择一个。”
既是要在行宫举办,那么就是打算办得大一些,也好多请些宾客前往了。
冀行箴就此事又帮忙提出了几个建议,眼看径山前来请示,说膳食已经备好,两人便相携着往屋里行去。
之前冀行箴答应了今晚要规矩些,阿音就也信了。谁知道这家伙竟钻字句里的空子。
“你做什么!”黑暗中,阿音隔衣去抓他不规矩的手,“明明说好了不乱来的!”
冀行箴在柔软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密密地吻着她颈间。
听着她也呼吸紊乱起来,他方才开口说道:“你说了不准我碰你,我却没说不准你碰我。”
说罢,他在她小腹上勾指一划,探手到她腰后,骤然往自己这边一带,又猛力按了按。
“所以,”冀行箴轻咬着她红润的唇,声音低沉而又黯哑,“你尽管来欺负我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媳妇儿!大胆地来吧!︿( ̄︶ ̄)︿
阿音:……没听见!╭(╯^╰)╮
第106章
阿音听了这话; 羞恼极了。偏偏冀行箴按得用力,她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两人这样紧贴着。
冀行箴发觉了她的抵抗,探手轻捏一把,吻至她的耳边; 哑着嗓子问道:“好不好?”
“不好。”因着身子发软; 阿音拒绝的话语有些无力,其中还夹杂着点点轻喘。深觉不能这样,她深吸口气; 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顺一些,“明明说好了的。”
这几个字原本她想气势足些也好谴责他; 谁知出了口后却成了娇软轻嗔。
阿音怔了怔; 没料到这样欲拒还迎的语调是自己发出来的。心知是意乱情迷下有些控制不住话语声了,她意图挽回败势,赶紧开口想要补充一二。谁知刚说了个“不是”字后却被他轻声打断。
“不是什么?不是说好了?那自然更要如此了。”
冀行箴打断她的话接了这样一句后,一手扣住她颈后加深唇上的吻; 一手拉了她往下去探。
阿音浑身轻颤想要拒绝。最终力气敌不过,最终还是碰了过去。
即便害怕它,但看冀行箴这般喜欢她的碰触,她心里的抵抗渐渐消失了大半。
……罢了。
谁让她那么喜欢他呢?
既然他想,那就、那就先这样罢。
冀行箴发觉了她的主动; 欢喜不已,抱了她又是一顿狠揉。
原本不过是想着让他好受些罢了。谁知到了最后,阿音亦是情动不已。冀行箴看她难受; 便也去帮她。
结果倒好。原本想要早睡,结果两人又是闹到了天将明方才沉沉睡去。
阿音本就身子不太舒服,这次可是彻底起不来身了。
冀行箴早起练武后,先是沐浴了下。出来后自顾自用了早膳。本打算丝毫都不惊动屋里的小娇妻,按理说就该去往昭宁殿了。可他实在想要在临走前再看看她,左思右想之后,最终想要一见的期盼战胜了理智,他最终还是抬手推开卧房的门,放轻步子走到了床边。
宽大的床上,她不知是冷还是习惯使然,微微蜷缩着。本就娇小的身子如今看着更小了几分。乌黑的发散落在枕上,称得她愈发的肌肤如雪。
冀行箴看她睡得沉沉脸颊红扑扑的样子着实娇俏,忍不住探身在她唇上轻吻了下。
阿音迷迷糊糊醒了一点点,半睁开眼努力看向眼前之人。因着还是意识不太清楚,她话语不清地哼哼唧唧说道:“你要干吗。”
“亲你。”冀行箴答非所问地道。
阿音被他这话激得倒是又清醒了些。
睁眼看了看眼前衣衫整齐的清隽高大少年,她恍然有些明白过来,仰起头问他:“你这是准备去昭宁殿了?”
“嗯。”冀行箴抬手为她把额上和鬓边散落的发往后仔细捋了捋,“我该走了。你再睡会儿罢。母后那里我已经让人去说了,你无需早起过去。”
听闻已经和俞皇后讲了,阿音想了想,最终放弃起身的痛苦心理挣扎,懒懒地舒展身子重新好好躺着。
不过转念一想,她觉得不对,又问冀行箴:“你让人怎么和母后说的?”
“就说你起不来身。怎么?还需要说其他么?”
阿音脸上绯色更重。
……她刚及笄就接连着起来迟了,也不知道母后会怎么想……
冀行箴看她这百般纠结的小模样更是怜爱得紧,在她下巴上轻轻捏了两下,温声道:“你睡着就是。无论母后问起甚么,只要你不好回答,便说让她来问我。我自然会有应对。”
有他这句话,阿音算是真正彻底放了心。
“那就好。”阿音掩口打了个哈欠,因着困倦,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万事有你担着。我可不要去操心。”
“好好好。”冀行箴巴不得她把她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他去办,笑着连连应声,“你只管睡就好了。早膳已经备好,在锅里温着,你起来之后即可可以吃。”
他说完后,好半晌都没有听到她的回话。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双目紧闭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虽然睡着,她的唇角依然微微翘起,显然心满意足而又心情愉悦。
冀行箴静静看着她,目光温柔且专注。
他还想吻她。因怕如刚才那样吵醒了她,最终只能压住满腹的心思,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阿音今日醒来的时候比昨天倒是早一点点。却也没有早到哪里去。急急地起身熟悉过后,匆忙用过早膳,她便往永安宫去。
只因她彻底醒来后忽地响起了一件事。
今儿早晨吴王妃会进宫。
前些天是她及笄礼。吴王妃特意八月底就赶到了京城来为她做正宾。
及笄礼那日,着实是热闹而又值得回忆。吴王妃帮了阿音甚多。昨日的时候吴王妃去了俞家做客,说好了今天进宫来拜见皇后娘娘。
阿音刚刚起身就遣了人去永安宫那里细问。如今正步履匆匆地往永安宫行着,才刚走到半路,先前遣了去问话的珍眉就折转了回来,刚好遇到。
“王妃已经到了。”珍眉边快步跟在阿音的身后边禀道:“好在才刚刚到,婢子离开的时候才看到王妃进永安宫的院门,并未有多久。”
听了这话,阿音稍微放心了些,这便加快了步子继续前行。
段嬷嬷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阿音进院门,笑着扬声说道:“太子妃来了?今儿想喝什么茶?”
这儿是自己姑母兼母亲的宫殿,阿音也不客气,亦是扬高了声音说道:“尽管捡了好的来就成。”
段嬷嬷喜欢阿音这般直截了当的说法,应声道:“很快就好。太子妃先进屋罢。”说着一头扎进了旁边茶水间。
梅枝上前撩起了帘子。阿音迈步入屋。
屋里燃了熏香,暖暖甜甜的,沁人心脾。
“我来迟了。”阿音上前说道:“今儿早晨没能起来,还望母后和王妃莫要介意才是。”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颊上的热度一直退不下去。
俞皇后面露了然地笑了,“无妨。起不来就多睡会儿。行箴一早就遣了人和我说你要晚点来。往后你也不必赶那么早,什么时候起来了往我这边一趟,陪我说会儿话就成。”
这些话说完,俞皇后生怕阿音不好意思,就又接道:“昨儿那时辰也不错。正是说话的好时候。”
阿音知道俞皇后这是疼她,所以特意把时间往晚了说。可是昨天的时候也太晚了些,俞皇后当时都要午休了她才来到。
脸颊上愈发烫了起来,阿音喃喃道:“其实不用那么晚。我能……起得来。”
俞皇后笑着拉了她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和我还客气?尽管睡着就是。”
“正是如此。”吴王妃前后一听,有些明白过来,慈爱地道:“你们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多睡也是应当。我如今想要多睡也睡不着,这才赶早来了宫里探望皇后娘娘。”
长辈们这般宽容且关爱自己,阿音倍觉温暖,笑着说道:“母后和王妃都这么说,往后我可是不客气了。一觉睡到天擦黑,赶在母后就寝前来给您请个安。”
俞皇后忍俊不禁,“好。只要你能挨到那个时候不起来,我就等你那个时候来请安!”
阿音乐呵呵地拉着俞皇后的手不撒开。
吴王妃看着这一幕,羡慕不已,叹道:“倘若往后我和我家儿媳能如你们这般便好了。”
俞皇后这就问起了两人之前刚刚说到的事儿,“南义的事情还没定下来?”
“没呢。”吴王妃愁道:“我相中的,他看不上。问他看上哪个,他又不说。这可让人没辙。”
语毕,吴王妃忍不住拧眉叹道:“我原想着让孩子们寻个可心的,所以让他们自己也帮着拿主意。如今却有些懊悔了。如果我硬气一些,逼着他成亲,岂不是什么事情都没了?想必这个时候孙子都抱上了。”
说罢,她苦笑道:“不拘是哪里的姑娘。只要南义喜欢,且人家姑娘家愿意嫁到我们那儿就成。旁的都无妨。”
她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有底气的。能被她和吴南义看中的女子,定然是极其出众且人品极佳的。这方面无需顾虑的话,那需要担心的点便只有她口中说起的那些。
因着听闻两位长辈说起了吴南义的事情,阿音就仔细地听了会儿。
听了吴王妃说“不拘哪儿”,阿音笑道:“不如王妃在京中给吴哥哥找罢。”
“好啊。”吴王妃听出了她是在开玩笑,顺势笑道;“我倒是也想,就是怕人家姑娘不同意。”
俞皇后对吴王妃道:“哪里不同意?吴家不够好还是南义不够好?你放心。嫁女儿,无非求的就是婆家能够善待自家孩子。你和王爷都是心善的,南义也是个上进的好孩子。只要孩子们好好的,只要对方家人同意,就好说。”
原本阿音就是顺口一句玩笑话,吴王妃也是顺口借了句。
可是听闻俞皇后这般说法后,吴王妃倒是真的开始考虑其这种可能性来。
前一天她刚去过俞家做客。女儿嫁在京城,过得顺心如意,脸上洋溢的笑容让她只看一眼就觉得开心不已。
京城有何不好?
虽然离洪都府远,但好歹官家氏族都是冀家俞家所熟悉的。知根知底,到时候关系到嫁娶之事也不至于心里忐忑。
吴王妃心里已经有所松动,斟酌着说道:“只可惜我在京中并不认识多少人家。”
俞皇后听她这话,看她是有所意动,不由轻声问道:“这是想要在京城看看?”
“是。”吴王妃下定决心后,就也不瞒着俞皇后了,悄声与她道:“南义倒是提过一句,他更中意京城里性子内敛些的女子。”
原先她并未多想这几句。如今仔细思量一下,南地女子表达情感的方式直接而又热烈。许是儿子当真不喜欢那样的?
只是不知他是否意有所指,已经有了中意的京中女子而不告诉她。
“这倒好办。”俞皇后忽地说道:“到时候你带南义去赏花宴上看一看便好了。”
吴南义明日就会到京城,专程来接吴王妃回洪都府。
吴王妃奇道:“什么赏花宴?先前倒是没有听你说过。”
阿音便将之前和俞皇后商议的讲与她听。
吴王妃连连颔首,只听说十月初后有些犹豫。
现在距离十月初还有一个月。这样一来,就又要耽搁一个月去。
俞皇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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