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帮忙切菜,还有的帮忙烧水添柴。常书白则负责掌勺。没多久,四人还真就整出了八个小菜来。
每种小菜分装在两个盘子里。十六盘上桌,分别搁在两张桌子上,拿了回到饭堂。这便喊了秀芽和侍卫一起来吃。
先前秀芽她们想去帮忙,无奈厨里的几个起了兴致,不用他们相帮。四人自顾自地边闲聊着边做了。
如今秀芽和侍卫面对着这几位养尊处优的主儿做出来的东西,倒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才好。
“来来来别客气别客气。”冯旭招呼道:“哥几个也都不容易,一路上来。吃好喝好,才有力气把咱们护卫好。”又对秀芽道:“你也不易。把那什么姑娘带上来,可是头等功!”
秀芽被他逗笑了,起身施礼,“谢过冯少。”
冯旭乐呵呵地让她坐下,又和侍卫说了声便欲回自己桌子。
“咦?怎么不见崔少爷和崔姑娘?”秀芽环顾四周问道。
“管他们呢。”说到这个冯旭就一肚子火气,“没他们的话,咱们早就下山住客栈了!哪里能在这里?”
“怕是出去走走了罢。”阿音听见了,在旁道:“听说崔姑娘喜欢这儿的秀丽景色,想要到处看看。”
冀行箴戳了下她的手臂。待她侧首看过来了,凑到她耳边警惕地问:“你听谁说的?”
阿音一看他这样子就晓得他还记挂着刚才的情形,忍俊不禁,“ 就是刚才听崔少爷说的。”
冀行箴拨拉着碗里的焖笋,“你俩倒是说了不少的话。”
“可不是。”阿音睇了他一眼,“你若不来,还能说不少时候。”
冀行箴听出她语气里的笑意,侧身去看正对上她的笑颜。
仔细想想自己方才那些话,他就也跟着笑了,夹了好些菜塞她碗里,“快吃罢!别说了。”
阿音边笑着边吃完了晚膳。
他们四个能把菜做完已经不易。剩下的收拾厨房和洗碗筷的事情便由秀芽和侍卫们去做了。
冀行箴看天色已晚,凑了旁人不注意,拉着阿音去到寺里树多僻静处去。
月色正好,清风微凉。
此情此景下穿梭在树林中,倒是别有一种沉静清新的感觉。
冀行箴早在刚入树林的时候就拉住了阿音的手。
阿音挣脱不得,看四周没有旁人就也随他去了。
走到半途,她看冀行箴不时地往一个方向看,便问:“可是有甚不妥?”
“倒也不是。”冀行箴慢慢地收回视线,“不过是在想着要不要到那个殿里上一炷香。”
“那个殿是作甚的?”阿音有些疑惑地踮起脚,顺着他刚才看的方向望过去。
之前到的时候已经天色晚了,众人说好了明日再礼佛,并未往寺里各处去。如今听他这样说,她也摸不准那里是哪一处地方。
冀行箴看她这般好奇,笑道:“你若是知道是做甚么的,恐怕就不会想去了。”
“怎么可能。”阿音说道:“这寺里还有哪一个地方去不得。明日我去看看就是。”
“这样。那么我陪你去罢。”
“不用。”阿音记得冀行箴来是因为俞皇后是在寺里出生的,想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道:“我一个人去就好。”
“当真不用?”
“嗯。”
阿音应了一声后,忽地觉出不太对劲,自始至终冀行箴都没说那里是作甚的,不由问道:“到底是什么殿?”
冀行箴忍笑道:“月老祠。”
阿音窘了,甩手扭头就要走。
冀行箴一把拉住她,好生哄道:“我知你年纪小还不愿说这个。待到明年或者后年,若是还有机会来,你和我去上一炷香?”
阿音知道他说的是等她到了定亲的年纪后,脸红红地怒瞪他,“等有机会来的时候再说罢!”
冀行箴笑容愈发深了些,“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边闹着边出了林子,待到行出僻静处,就松开手各走各的。
原本他们打算的是直接各回各的院子,准备休息。谁知道还没走到院门口,就见院子前的路口处有个身影正在晃动。
走近了一看,原来是崔治身边的那个小厮。他踮着脚不住往四周看着,似是在等人。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他借了月色往这边看过来。
瞧见冀行箴和阿音后,崔家小厮小跑到他们跟前,语气急切地道:“公子,姑娘,可算是等到你们了。”
阿音道:“等我们?有甚事情?”
小厮上前一步正要答话,冀行箴侧走一步挡在了他和阿音之间。
“说说看。怎么回事。”冀行箴淡然道。
小厮急忙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原来是崔家兄妹去赏风景的时候遇到了狼。崔少爷手臂被抓伤了一块,崔姑娘受了惊吓。两个人如今都在饭堂那边。
“冯少爷和常少爷已经去了,寺里的两位大师也在。只是大家那伤药都不太够好,用在狼抓的伤痕上禁不住用,所以想问问三公子有没有好点的伤药。”
自打几年前的那次事情后,但凡和“伤药”二字扯上关系的,冀行箴和阿音都会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认真对待。
如今听闻有人要借药,冀行箴斟酌了下方才颔首应道:“好。你先过去,我拿了药随后就来。”
崔家小厮连连道谢,而后飞快地朝着饭堂跑去。
阿音随了冀行箴去他那边,等他拿了药后一同往饭堂行去。
两人一路无话,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行至饭堂外还未临近门口,已经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之前几人在这边用膳的时候,笑闹着有意思得很,莫说是屋子里了,就算是到了外头,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种欢乐畅快。
不过是出外走了一趟的功夫,这里的气氛却陡然一变。
屋内燃了许多蜡烛,烛光晃动,屋里的情形隐约可见。说话声从屋子里往外飘出,杂乱中透着显而易见的焦急与不安。
听着里面的话语声,阿音想到崔治是被狼伤到,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轻声道:“这里有狼?”
冀行箴握了握她的手,“不用怕。万事有我。”
他的体温通过指尖传到她的身上,带着莫名的让她心安的力量。
阿音轻轻颔首,应了一声后与他一同往里行去。
天已经黑透,屋内点了不少蜡烛。虽说各处情形无法看得一清二楚,却也能分辨个七八分来。
常书白正帮忙给崔治处理伤口,看到阿音后喊道:“妹妹帮哥哥倒杯水罢。”
阿音看常书白腾不出手来,应声朝茶盏旁走了过去。
冀行箴扫了一眼屋角出痛苦□□的崔治,看他手臂上的伤痕狰狞,这才放松了些,将伤药交到屋内一位大师的手里,关切问道:“不知今日是何情形?”
“我们不过是看着风景很好想要出去走走,结果遇到了狼。”
细细弱弱的说话声传来,却非大师在答,而是屋中正在瑟瑟发抖的崔悦。
崔悦边说着边朝冀行箴这边行来。她双手揪着衣衫,显然是吓得狠了,一张小脸惨白惨白,嘴唇也在不住地颤抖着,“哥哥为了护住我,拼命和狼搏斗。可他一个书生怎能斗得过气力甚大凶狠至极的狼?”
说到惊恐处,崔悦眼睫轻颤,泪珠滑落脸颊,“然后那狼一口咬住了哥哥手臂,结果就、就……”
她显然心痛难当。极其惊恐和伤心下,她最后看了眼已经近在咫尺的冀行箴,双目一闭身子一晃,竟是晕了过去。
眼看着娇弱少女下一刻就能扑到清雅少年的怀中了,屋内却是响起了一阵惊呼。
“小心!”
紧接着,柔弱少女身子一歪……
“砰”地一下,撞到了眼前骤然出现的坚硬竹椅的椅背上。
崔悦去势未消跌倒在地。
疼痛让她不再晕倒,硬生生地睁眼清醒了过来。
“你没事罢?”
关切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
崔悦抬眼望去。
冀行箴把竹椅放到一旁,身姿挺拔地站着,垂眸望向地上女子,目光冷然语气温和地说道:“我看你站不稳了,本想拿了椅子来让你坐下。谁知一不小心竟是将它放反……”
他抬指轻叩竹椅,眸色愈发冷厉,神色愈发歉然,“可真是对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这是本宫反应最快的一瞬了……给自己点个赞!媳妇儿求抱抱~你看我多厉害~︿( ̄︶ ̄)︿
第70章
崔悦双眸含泪看着冀行箴。
冀行箴唤过旁边正在帮忙的秀芽; 让她把崔悦扶了起来。冀行箴则踱步行至常书白身侧,悄声问道:“怎样?”
常书白虽在处理伤口,冀行箴那边的动静他也是在一直留意着。
他和冀行箴一起长大了解甚深,自然看出了冀行箴那般冷然对待崔悦的模样。
“还好。”常书白将伤口包扎好,净过手; 这才拉了冀行箴到一旁; 拧眉道:“怎么回事?”
冀行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有异。”
常书白眸光闪了闪; 微一沉吟; 神色担忧地望向了刚被秀芽扶着坐下的崔悦,“崔姑娘,你们在林中怎地遇到狼的?听诸位大师说,那些狼群从未来寺里伤过人。怎地今日你们在寺里赏景却还遇到?”
“刚才我已经和公子说过; 公子怕是忘了。”崔悦答着话; 羽睫轻颤朝冀行箴望了一眼; 这才继续回答常书白道:“我们因着对路不熟悉,不知不觉走到了寺院的边界处。不知怎地,从旁边竟是蹿处一条狼来!”
崔悦面露惊恐; 眼睛眨了下,泪珠滚落,“然后哥哥为了护着我; 就、就……”
她泣不成声,再也无法接着说下去。
旁边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师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叹道:“是寺里太过疏忽,让施主受累了。”
崔治十分虚弱; □□着很是痛苦。
冀行箴那瓶药就搁在旁边的几案上。
崔治望了药瓶一眼,挣扎着用未受伤的手臂拿起药来还给他。
“这药就留给崔公子用罢。”冀行箴道:“平素我也用不上。”却是碰也不碰那药瓶。
崔治坚持了会儿看他当真不打算要了,就将瓶子搁回了几案上,勉力笑道:“多谢公子。若非你这药好,我这胳膊怕是救不回来了。”
“话也不能说太早。”常书白道:“如今药刚敷上,崔公子就知道一定有效了?不若等等再看看要不要谢他罢。”
冯旭在旁嚷道:“老九你怎么说话呢?人都伤成这样了,有些玩笑能免就免罢。”
他刚才在旁帮忙整理给崔治清理伤口时所用过的一应物品,这个时候才抽空抬头说话。
常书白没甚时间与他解释,索性就朝崔治随意地拱了下手。
“这位兄台不必多礼。”崔治道:“多亏你们相帮。倘若没有你们在,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的伤口又长又深。因着刚才清理伤口还有敷药的关系,地上滴了一些鲜血,整个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冀行箴道:“没甚帮助的,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崔悦刚刚由秀芽搀扶着去到桌边喝了杯水,如今就在冀行箴身边不远处的椅子上落了座,低泣着拿帕子不住擦拭眼睛。
“公子这话说得可是不对。”崔悦道:“倘若没有你们的帮助,没有三公子的药,哥哥何至于能够有机会好起来?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是铭记于心的。”说着就上前来噗通跪了下去,作势要磕头感谢。
秀芽赶忙去扶她。
只不过秀芽刚刚要伸出手去,就见冀行箴回头极快地朝她看了眼。
在宫里伺候久了后,主子们哪个眼神是哪个意思,秀芽还是明白的。
她伸出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下,慢慢收了回来。
旁人俱都离得远。秀芽没有去拉住崔悦,也就没有旁人能够拉住了。
崔悦就依着之前的那番做派磕了个头,“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冀行箴语气温和地道:“姑娘言重了。”但也只这一句,旁的一个字儿都没有。
冯旭在旁急吼吼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崔悦,“哎你说你们真是。怎么就那么客气呢。”
崔悦显然没料到冯旭会突然这么做,一时间怔愣在了那里。
冯旭拉了拉她,居然没拉动。
崔悦恍然回神朝他歉然地笑了笑,羞涩地道了声谢,这才顺着他的搀扶站了起来。
阿音旁的没有发现,但是,她察觉了冀行箴对待这兄妹俩的淡漠。故而什么也没做,只去到了冀行箴的身边立着。
冀行箴便和大师们拱手道别,“我们赶了一天的路,有些乏了。这儿再有甚需要帮忙的,大师尽管遣了人来喊我们。我们定然鼎力相助。”
寺中人尽皆知晓,原本两边就是不同路人。如今崔家兄妹遇到凶险之事,冀行箴这边能帮的帮了后也算是仁至义尽,无甚需要他们再来做的。
故而大师们和他寒暄几句后便送了他出门。
出了饭堂的门后,冀行箴示意众人都随他走。
一行人到了冀行箴的屋子内,紧紧关上房门。两侍卫则守在门边和窗户边防着有人在外窃听。
常书白这才问冀行箴道:“先前怎么回事?可是瞧着有甚不对?”
“嗯。”冀行箴轻点了下头,按住正欲说话的冯旭,侧身与常熟白道:“你觉得那崔悦如何?”
常书白回想了下,沉吟道:“我觉得她刚才的答话很有问题。她一直在强调崔治是为了她而受伤,但是对于其中遇到狼和狼撕咬的情形却避而不答十分简略。”
“正是。”冀行箴道:“她不只话语太过奇怪。行为也有些与常人有异。先前崔治治伤的时候她不陪着就也罢了,而且崔治的伤口处理好后,身为他的妹妹,她并未太过欣喜或太过紧张,甚至于没立刻到他身边去。”
冀行箴说着,忽地话语一顿,没再继续。
常书白顺口道:“是了。她没有过去,反倒是一直在你旁边那椅子上坐着……嘶,你作甚?”
他骤然回神,谴责地看向那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下的人。
冀行箴收回手,朝阿音看了一眼。
阿音却没有留意到冀行箴说那崔悦一直粘着他的事情,反倒是惊诧于崔家兄妹俩竟是有问题。
仔细想了想刚才冀行箴的意思,她讶然问道:“原来她们并不是真正的兄妹么?”可是单看五官的话很有些像。
“既是要做戏,自然得做足套。只是有些细节之处她们自己也不曾留意到,方才能够漏出破绽。”冀行箴道。
常书白在旁斜斜地看了他会儿,忽地笑了,“你倒是机警得很。我刚才看他们有人受伤,只顾着去看伤势,倒是没想到这些。”
“倒也不是机警。”冀行箴斟酌着说道:“不过一开始就觉得他们有些异状罢了。”
他问阿音:“你可还记得当初那崔治来求我们帮忙带他妹妹的时候怎么说的么?”
阿音对这个很有印象,“他说他妹妹骑术不佳……”
“正是。”冀行箴道:“他的意思是崔悦骑术不佳。可到了我们眼中,那分明是个完全不会骑马的人。我那时候觉得有些怪异,只是未曾多想罢了。”
后来看那崔悦柔柔弱弱地好似风一吹就要倒在他身边,他厌恶之下忽地想起了这违和之处。
听了冀行箴这一番话,大家越想越是心惊。
冯旭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