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朝屋内方向看了眼,见那里门窗紧闭,门帘子也都遮掩得严严实实; 有些犹豫道:“这不太好罢。”
冀行箴每日里处理政事极其辛苦,她这样贸贸然去打扰他; 会不会害得他吃饭都来不及了赶着做事?
银峰不知她心中的顾虑; 听闻她自言自语的话后顿时想岔了,嘿嘿笑着说道:“那有甚么不好的?门窗一关,小的们又守在外头,您和殿下怎么着外头都听不见。”
阿音听了这话气得瞪他; “就你嘴贫!”
银峰自知失言,赶忙不住的朝着阿音躬身作揖,求饶道:“太子妃,是小的多嘴说错了话,您可别对殿下说起这个。”
“罢了; 往后留意着就是。再这样没个遮拦,我就向殿下把你要来,日日看着你; 等你守好了规矩再回去做事。”
阿音说着,又朝紧闭的门窗看了眼。
这样子自然是看不到屋里之人的。但她也确实很想见到冀行箴。考虑过后,终究是下定决心迈步上前,到了门口又亲自推开了门。
刚刚进到里面去,都还没有站稳,她就被一股大力拖了过去。还不等反应过来,已经跌入了温暖怀抱。
冀行箴搂着她在她发间落下一个轻吻,低笑着问道:“等你这许久都不见你进来。怎么?不想来见我?”
“倒也不是。”阿音伏在他的胸前揽住他劲瘦的腰身,“就想着会打扰到你,所以有些犹豫。”
“打扰甚么?我倒是恨不得你日日这样陪我在这屋里。一抬眼就看到你,那才真正是好。”
冀行箴说着,抱了她去到旁边的窗下坐着,让阿音坐在他腿上。
两人昨日里刚刚亲密过。到底是少年人,禁不住撩拨。这样挨在一起,同时都想到了昨夜里那蚀骨滋味。
四目相对,冀行箴抬指轻轻摩挲着小妻子的唇角,俯身而下吻了上去。
阿音闭目相迎。
冀行箴发觉了她的主动后愈发情动,扣住她的腰身不准她闪躲。
许久后两人分开的时候,气喘吁吁地都有些无法自已。只阿音一想到昨夜里的疼还有他不知疲倦的冲动,心里终究有些胆怯,缩缩身子下意识就想逃。
冀行箴搂了阿音入怀,帮她揉着腰后和小腹,轻问道:“还难受么?”
阿音放松身体倚靠着他,点头“嗯”了一声。
刚开始疼得厉害,后来虽然因着愉悦而疼痛减轻,可他根本是个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让她进入顶峰。结果搞得她疲累至极不说,有些地方还肿了。
先前刚刚睡醒的时候倒还罢了,精神不错所以能够捱着。如今到了下午时分,又和郑老夫人折腾一通,便不如之前那般有精神,身体的不适也比之前稍微强烈了些。
不过,冀行箴这样帮忙揉一揉,倒是好上许多。
阿音舒服地轻叹了声,伸手抱着冀行箴道:“真不错。”
想他也还是很体贴的。知道她不舒服,便主动来帮她按揉。
阿音正这样想着,就听冀行箴轻笑:“舒服就好。”
他在她唇上轻亲了口,心情愉悦地说道:“现在舒服了,晚上便能继续了。不然的话,你怕是又想踢我下床。”
听了他这心里的大实话,阿音脸色瞬间变了数回。
——刚才她说什么来着?
哦,他体贴。
这话她要准备全部收回!
这家伙,骨子里根本还是个禽。兽!
阿音挣扎着想要跳下来。
冀行箴怕她身子还没恢复全,好说歹说让她不再乱动,他给她又仔细揉了许久。
离开昭宁殿后,阿音发觉身子当真轻快了不少,往永安宫去的时候,连脚步都轻盈起来。
到了永安宫外,恰遇刚好从宫里出来的梅枝。
梅枝见到阿音后很是欣喜,上前行礼问安后说道:“太子妃来的可是巧了,刚才皇后娘娘还说着有事情要和太子妃商议,如今您就来了。”
阿音之前让俞皇后不必去见郑老夫人,俞皇后便留在了永安宫未曾去别处。
先前走的时候还没听说母后有事要寻自己,如今梅枝这般讲,倒是让阿音有了几分好奇。笑着和她说了几句话后便往院子里行去。
此时俞皇后正在自己的书房里坐着。
她这个书房不算大,不过两间屋子罢了。平日里就算有客也大都不会请到这儿来,能进她书房的都是关系极其亲近的。
阿音时常过来,都不需要人通禀了,直接撩了帘子进屋。
“母后有事寻我?”阿音边说着边朝桌案前的俞皇后行去,“先前遇到了梅枝,她与我说了。”
俞皇后正在写字,听闻后应了一声,待到这个字的最后一笔写完收笔方才说道:“我是有个事儿,前几天就惦记着,只不过一直没个头绪,所以不曾与你商议。”
阿音帮忙把笔收好搁在笔架上,“不知是何事?”
“自然是吴家小子的事。”俞皇后看四周没人,就直截了当地和阿音说了,“他是看上了那徐家的姑娘?可是怎的不和王妃说?我遣了人去打探过。徐立雯甚么都好,又没定亲,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良缘。”
“许是怕嫁的太远了徐家人不肯答应罢。”阿音斟酌着说道:“看徐家如今的状况,平日里全家人一年恐怕也聚不到一次,或许徐家会不愿女儿远嫁。”
徐家的几个兄弟都中了科举分散在各地为官。徐立衍和徐立雯跟着父亲在京中,而徐阁老则在江南老家养老。
阿音也曾听徐立衍说过,其父徐大人曾感叹过,一家人都聚在一起才好。只不过仕途便是如此,全家上下不可能都在京中为官,因此也只能忍受离别。
但,徐大人如今已经是一部尚书了,告老归乡之前等闲不会离开京城,基本上已经稳定在了京中。因此他们应当是希望女儿能够嫁在京城,时常相伴的。
俞皇后听了阿音的话后一时间有些怔忡。
是了。天下父母,哪一个不希望孩子能在身边时常看到?即便嫁了人,却也希望女儿嫁个知根知底离得近的。那样婆家人怜惜的话,还能时常回家看看。
想到这儿,俞皇后再看眼前的女孩儿。愈发觉得家里人能舍了阿音这么多年,让这丫头进宫来陪着她,实在是待她尽心尽力的好了。
俞皇后拉了阿音挨着坐了,握了她的手道:“你觉得这亲事成不成?”
阿音不明所以,直截了当地说道:“母后为何问我成不成?这事儿不该两家大人合计着来么?”
“我是想着,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想必能够知道同龄人的想法。那徐立雯与你年岁相差不大,你怎么看此事,或许能够做个参考。”
听了俞皇后这样说,阿音就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最终慢慢说道:“我觉得,若是吴哥哥能够让徐家人知道他能一心一意对待徐姐姐,且也让徐家人放心把女儿交给他,这事儿或许能成。”
“一心一意。”说到这四个字,俞皇后的心里一阵恍惚。
“是。父母大都是为子女的幸福而考虑。”阿音说道:“无论是哪一桩的亲事,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只要能够好好对待妻子,想必即便远一点也是没关系的。”
这些话母亲程氏曾经对她说过。
而且,当初吴王妃和俞皇后说起为吴南义的亲事发愁时也隐约提过这样的话语,必然会好生对儿子娶来的媳妇儿。
话虽这样说,可是阿音想到了徐家的现实状况后,还是有点犹豫;“虽然说有可能成,但是也不一定。还是得看徐伯伯他们的意思。”
“我知道。”俞皇后刚才听闻她的话后,心里已经释然不少。
这丫头什么都好,最好的就是心眼儿实在。在她看来,只要有个一心一意相待的人,也就知足了。即便远嫁亦是无悔。
想她如今在宫里,日日拘在这深深宫中,和远嫁又有什么区别?
“你放心。”俞皇后心里头踏实了不少,轻拍了拍阿音的手背,“我一定让行箴好好待你。倘若他欺负你,你只管和我说。我断然饶不了他!”
阿音不知俞皇后心里的百般思量,只听着那“欺负”二字,顿时想到夜里被冀行箴“欺负”到哭泣不止的样子,顿时脸红了。
再转念一思量,她又有些想不透。明明说的是徐家女儿远嫁的事情,怎么就牵扯到了她和冀行箴?
阿音百思不得其解。但看俞皇后神色认真,这话想必也是发自肺腑想与她说的,就笑着说道:“我知母后关心我。往后有事一定和您说。”
俞皇后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不怪她数次和阿音提起这个。
只因她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成亲之后又没有过多少欢乐日子,她总怕因着自己的专断独行而害了阿音。
毕竟当年的亲事是她提出来的。让阿音住在宫中也是她的决定。
到了她这个年纪,如今心里装着的都是儿女。不期盼别的,就希望孩子们一个个都好好的,幸福快乐,这就够了。
想到方才所谈之事,俞皇后与阿音商议道:“我想着哪日在宫里设宴,把他们几家人都请了来。这样能够不让人起疑,大家还能聚一聚,顺道让王妃和吴家小子能够接触到徐家人。倒算是一举多得了。”
“这主意好。”阿音考虑过后笑着赞同,“就是该何时去办、以什么样的名义来办,就得麻烦母后多想想了。宫里的这些规矩我懂得不算太多,这时候还是得请教您。”
俞皇后笑着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
小丫头自大小时候就住在宫里,哪有她不懂得的规矩?
无非是怕经历的不够多,办的不够妥当罢了。想要跟着学一学,看看怎么去做更好一些。
“想要跟我偷师也可以。”俞皇后从桌上拿了个果子塞进阿音的手中,道:“多给我生几个孙子,到时候别说偷师了,就是把我会的全都教给你,我也乐意。”
阿音没料到自己前一天刚圆房,第二天俞皇后就说了这话,登时闹了个大脸红。
“其实真生了,你不学这些繁琐的事情也可以。”俞皇后笑眯眯地却不肯放过她:“我就去教了我的孙儿、我的孙女。往后有了接手的人,你啊就闲了下来,镇日里就赏赏花读读书,落个清闲也不错。”
阿音当真是脸烫得快要烧起来了,一刻也待不下去,急急起身就要往外跑。
走了几步看到门板,好歹记得自己还没道别。
阿音转过身来对俞皇后福了福身,磕磕巴巴说道:“我、我景华宫还有事。需得赶紧回去了。”语毕逃也似的跑了。
俞皇后看着她的背影哈哈大笑。
这日晚膳的时候,阿音的脑海里不住地浮现着俞皇后谈及的事情,脸色瞬间百变,精彩得很。
冀行箴发现了,却不动声色地没有问起。只是一次次地把阿音喜欢的菜肴放到她的碗里,还不住叮嘱她要多吃点。
阿音食之无味地吃了半碗饭,不肯再吃了。
冀行箴忧心她的身体,看她不愿用膳,只当她是太过惧怕晚上的事情。
他有些心软,拉了她入怀,一口口地把食物夹到她的唇边喂她,轻声道:“你若是真地很怕,不如歇上一段时间。待你身体好了一些再做打算。”
阿音口中满是食物无法解释,只能先囫囵地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打算着一会儿在和他细说。
后来冀行箴说起了旁的,她就忘了这一茬。
直到沐浴过后两人就寝的时候,她看到冀行箴抱着被子打算去旁边榻上歇息,这从有些疑惑起来,探着身子问他:“你怎么不在床上睡?”
冀行箴目光沉沉地在她身上溜了一圈,扭头道:“我们暂时分开几天罢。”
阿音莫名地觉着他这高大挺拔的背影凄凉得很,奇道:“为什么?”
冀行箴紧了紧手中的被子。
往常没尝过那种滋味倒还能忍。如今尝过了,当真是控制不住自己,不然昨夜也不至于知道她疼了还是一遍遍停不下来。
虽知她心里抵触这事儿,他应该怜惜着不碰她。但是夜晚里一挨着她的身子,他哪里还能把持得住?
“没事。”冀行箴抿了抿唇道:“两个人睡怕是有些挤。”
阿音没有多想,听闻后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俞皇后对她说的那些话,轻舒口气道:“这回我可是不用怕了。”
冀行箴心里忽地有些怆然,声音发堵地问:“你当真是极怕?”
“那当然。”
冀行箴闷闷地“嗯”了声。
接着下一刻,他就听到自家小妻子喃喃说道:“生孩子可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啊。不怕怎么能成。”
冀行箴猛地回头看她,目光灼灼,“什么生孩子?”
阿音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和他提过与俞皇后的对话,就把那事儿说了。又讪讪地笑笑,“我也知道繁衍子嗣是正事儿。可我真的还没准备好。”
她这话还没说完,某人就忽地丢下被子扑了过来。
身上骤然多了个巨型物,阿音推着让他先下去,“等会儿等会儿,还没说完正事儿呢。”
“正事儿便是如今我做的事情。”冀行箴急切地吻着她的唇角,一路向下,喃喃道:“我也不愿你那么早生。晚两年的话,你不至于太遭罪。”
说罢,他伸手而下往里探去,粗粗喘息着问道:“你并不讨厌与我亲近,是不是?”
阿音全身骤然紧缩,身子微颤,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但是,回想起他那没有止境的需求,她又有些紧张。
就在阿音思量着该怎么回答他的时候,全身忽地一凉,却是衣裳被尽数剥下。
冀行箴急切地侵入过来,在她耳边不住低喃:“包子。给我一次罢。一次好不好?”
看着他清隽的面上满是急切,想他对她百般的好,阿音瞬间心软了。
他到底成年了许久,又一直不曾近过女。色。初尝这般滋味,如何能够忍得?
虽然自己身子还有点点不适,但基本上好了大半。
阿音便放松身体,试着主动接纳他的进入。
得了她的肯定,冀行箴喜不自胜,愈发卖力愈发冲动。
没多久阿音就后悔了。
这家伙根本说话不算话……
说好的一次呢?
又折腾到了天微明这是几个道理?!
待到冀行箴抱了她去清洗的时候,阿音已经全身又酸又软。没有了昨夜的疼痛,倒多了几分无力的娇弱。
这一回,不用冀行箴和她说,阿音自己就沉沉睡着爬不起来了。
冀行箴也特意留了人在景华宫里。一排十几个人守在屋子的四周,谁都不准靠近,免得有动静惊扰了太子妃的休息。
阿音这一觉睡得着实酣畅,直到接近晌午的时候宫里来了“客人”她都不知道。
冀行箴在昭宁殿里批阅过奏折,正想着去藏书阁替小丫头找几本她喜欢的书时,便听火青来禀,说是郑老夫人到了,正在宫外求见。
“太子妃昨儿说此人来了后务必禀与她听。”火青很是为难:“可是太子妃此时不在,小的该如何是好?”
冀行箴想到昨日里收到的种种消息,抬指轻敲了下窗棱,颔首道:“我过去一趟。会一会她。”
火青没料到会这样,赶忙领命下去安排。
冀行箴许久没有见到郑老夫人了,见面后便是惯常的寒暄。
他本以为郑老夫人会提起郑惠冉的事情来,万万没料到对方一见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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