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话音才落地,就听白倚竹奇怪地反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问你?难道……”
“不错,”司马怀瑾知道他心思活络,不用多说也能猜到,就顺势应了一声,“咱们赢了一局,小花现在是名正言顺的正主了。”
坦白来说,司马怀瑾这话没错,但他错就错在不该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因为不等白倚竹来得及高兴,西冥兰诺就幽幽地来了一句——
“在你没有回来之前,他们几个跟阿言一起洗了鸳鸯浴,亏你还是跟他们一伙的呢,啧啧……都不等你回来,真是让人寒心啊……”
所以……不用想,白倚竹还没来得及上扬的嘴角,登时又挂了下去,换上了一脸怨气深重的表情,几乎想也没想就一把推开了方才勾肩搭背的司马怀瑾,尔后冷冷一笑,道。
“罢了,我退出,你们四个自己玩吧!”
咳,别说他太冲动,因为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不冲动好吗?!
对此,花宫岚耸了耸肩头,深表遗憾,但也没有开口挽留。
反正他现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少一个人还能少分点福利呢,何乐而不为?
顿了一顿,却听百里月修微挑眉梢,笑着问道。
“怎么……要不考虑一下,到我们这边来?”
奈何战败者毫无吸引力,白倚竹全然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鄙视他们,所以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百里月修的盛情相邀!
“不用了,跟着你们也没什么好处!”
“呵呵……是吗?”
百里月修盈盈一笑,不置可否,只在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中,一闪而过诡诈的笑意。
见状,白倚竹不由心头一动,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便见百里月修转向白司颜,继续笑得春风满面。
“阿言,我觉得……我应该跟花宫岚平起平坐。”
一听这话,独孤凤凛当即不屑地嗤了他一声,冷笑道。
“什么‘你觉得’?‘你觉得’有用吗?我还觉得阿言应当只是我一个人的……”
白司颜却是心头一喜,想着百里月修这话正合她意,但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便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为什么?我需要一个理由。”
“理由很简单,”百里月修抬起眼睑,对上花宫岚戒备的视线,继而缓缓从唇瓣中吐出几个略显轻佻的字节,“你们几个当中,想来没有人会开坦克吧?”
花宫岚蹙眉,顿时也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坦克?”
白司颜心下大悦,立时给百里月修的机智点了一万个赞,尔后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庞然大物,对着花宫岚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喏,就是这个……这个就是坦克,刀枪不入,可以在战场上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此话一出,花宫岚就默然了。
这东西他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使得来?而且看着很复杂,不是自行摸索几番就能掌握的……所以,虽然极度不甘心,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局是他输了。
没想到才当上正室,甩下了百里月修,一转眼,都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就被他追上来了,这种感觉还真是心塞。
白倚竹和南宫芷胤也没想到百里月修会这么快扳回一局,顿时就有些后悔了,蠢蠢欲动地想要跟他示好,可不久前才拒绝了他的好意,到底是没那个脸面凑上去谄媚,更何况……以百里月修的性子,想来也不会再答应,只会嘲讽着羞辱他们一番罢了!
这么想着,两人便就冷却了心思,打算继续作壁上观,见机行事!
差不多将计划安排妥当之后,白司颜就伸手转开了那只金凤凰,刹那间只听得嗡嗡嗡的声音,震动得仿佛整座山都要塌下来一般,亏得花宫岚他们都是冷静沉着的个性,要不然在这样剧烈的地动山摇之下,寻常人只怕早就吓得抱头鼠窜尿裤子了!
待那面巨大的石壁打开,缓缓移向两边,就见一个幽深的洞穴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沿着洞穴,每隔百步设了一道石门,这也就是为什么当石门打开的时候,山体会震动的原因,毕竟只有一扇石门是产生不了这样强烈的推动力的。
再一次,白司颜咂着嘴巴感叹了两声炎烈先祖的魄力和劳动人民的伟大!
出了山洞,众人依计行事,一面扰乱敌军,一面将天岐山下的武器和财宝暗度陈仓,运到了南曜的境内。
担心那些武器放了太久会失效,白司颜和百里月修不辞辛苦地逐一检查了一遍,将坏掉的剔除了出去,继而亲自指导从军队中百里挑一选拔出来的精英战将,教会他们如何使用枪支弹药。
虽然炎烈先祖留下来的武器很有限,最多只能装备三千人,但是白司颜的目的并不是杀敌,而是为了震摄敌军,所以就算只有三千兵马,也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更何况,联合了南曜与西阙的兵力,又岂止三千将士?!
正当白司颜这厢如火如荼地筹备着,想要一鸣惊人、震摄九州的时候,北辰元烈那边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虽然北辰元烈及时把药送了过去,但因为拖延的时间太久了,北煌帝君纵是捡回了一条性命,身子却是一时间无法复原,时至今日仍在昏迷之中。
北煌帝君无法出面,朝臣之心就无法安定,朝中依然是人心惶惶,群龙无首。
奸相又趁势放出了谣言,构陷是北辰元烈不满于皇位被夺,暗中谋害了帝君,一时间真真假假,闹得满城风雨,有人自是不信,但也有不少人听信了传言,对于带兵回城的北辰元烈生出了抵触之意。
两军在城外僵持了许久,局面一直得不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大战一触即发!
当然,北辰元烈并非是担心打不赢,奈何手心手背都是肉,同他对峙的将士中,不全然都是奸相的兵马,还有不少是忠于帝君的忠臣,只是误信了谣言,才会对他刀剑相向。
所以一旦他们打了起来,北辰元烈便会坐实谋逆的罪名,更重要的是……还会导致忠君之臣的相互残杀,动摇整个江山社稷的根基!
这显然不是北辰元烈愿意看到的。
得到那边的消息,白司颜只好召来众人,重新商议对策,改变了作战计划,打算先去支援北辰元烈,再轻车简从地赶回来收拾独孤爵!
数日后,北煌国都城外。
在连着几天的对峙下,双方的耐心几乎消磨殆尽,随时随刻都有可能点燃战火,大开杀戒!
而在离他们不远的山头,白司颜一行带着三百人马,迅速地赶了过来,却没有直接跑去同北辰元烈汇合,而是就地驻扎了下来。
耐着性子等候了半日,一直到悬在长杆上的旗帜被风鼓动得猎猎飞扬,百里月修才笑着扬起了眉梢。
“起风了。”
白司颜眸光一凛,转身便跨上了马背,扬鞭重重地甩了一道。
“我们走!”
这一回,离开的只有三十余人,而剩下的士兵则留在了山坡上,干着一件十分浪漫的事儿——点孔明灯。
当白司颜赶到的时候,战鼓已经敲响了。
然而,因着上空突然冒出了许多孔明灯,双方人马一下子都懵了,几乎所有人都愣愣地抬头看着缓缓飘过来的孔明灯,一下子摸不清是什么样的状况。
“烈哥!”
策马行至自军前,白司颜远远地喊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北辰元烈先是大喜,继而面露恼色,回头高声斥向紧随其后的众人。
“你们怎么能让她来这里?!战场不是儿戏,万一阿言受伤了怎么办?!”
“是我自己要来的,”不过片刻,白司颜就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勒住了缰绳,尔后挑眉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地上的北辰元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看到天上那些孔明灯没有?”
闻言,百里雪篁眸光微烁,反问道。
“那些是你放的?”
“不错,你们可知……站在对面的,那些是奸相的人马?”
“哼,”北辰元烈冷哼了一声,不齿道,“那个老狐狸,贪生怕死老奸巨猾,自然是把兵马都安排在了最后面!”
“那好,等天上那些灯飘到了后头,你们就把它们射下来。”
战况紧急,北辰元烈一时来不及问原因,只知道白司颜这样说肯定是有她的理由,便就转身下了命令。
“骑兵退后!步兵上前!箭阵随后!”
见到他们这边换了兵阵,对方也立刻调整了布防,用盾牌挡在最前面,高高地横成了一堵墙!
对此,白司颜只能摇摇头,叹了一句。
“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很快,孔明灯就飘到了敌军后方,北辰元烈立即下令——
“放箭!”
霎时间,无数箭矢直射长空,又看傻了一群人。
只是,没傻多久,他们就慌了。
因为孔明灯被射落之后,掉到地上的东西竟然会当场爆炸,而且杀伤力惊人!
刹那间只听得耳边轰鸣声不断,飞溅了无数尘土黄沙,以及断臂残肢,场面一下子恐怖到了极点,瞬间就打乱了敌军的阵脚。
北辰元烈这厢也是惊呆了,直到听得主帅一声令下,才士气高涨地冲了上去,却并不砍杀,而是围城了一个大圈,将敌军包围在了其中,随后通过变换阵型,一点一点地逼近,缩小范围……
后面是惨烈的痛呼哀嚎,前面却是堪称温和的威压,一些将领在惊疑之下,逐渐意识到了什么,便也没有下令突围。
最终,奸相一党损失惨重,敌方退兵回城,同北辰元烈立下誓约,七日之内不动兵刃!
至于七日之后,是将矛头对准北辰元烈,还是对准丞相一党,就看北煌帝君给不给力了……
解决了北辰元烈这边的燃眉之急,白司颜一行没能逗留太久,为了以防万一,仍将百里雪篁和司马重偃留了下来,自己则随同花宫岚几人赶去和独孤凤凛汇合。
如此又过了数日。
这一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鸟语花香,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然而……在紫炎皇宫的朝堂上,却是乌云密布,气氛沉重。
突然间,一个急促的叫喊声划破长空,炸响在了大门外!
“王爷!不好了王爷!”
独孤爵虎目陡睁,冷然喝道。
“叫陛下!”
“啊!是……是……陛下!”来人一惊,滞了一滞,才反应回来,焦急道,“那个……不好了陛下!西阙太子带着二十万大军,从西边杀过来了!”
“什么?!”
独孤爵一惊,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详情,便又听得外头传来一声高呼。
“不好了陛下!南曜太子带着三十万大军,从南边杀过来了!”
话音未落,又听一人慌慌忙忙地扑了进来。
“不好了陛下!东晟帝君拒不出兵!还杀了我朝派去的使节!”
然后就没完没了了——
“不好了陛下!北煌的丞相一党,被悉数剿杀!现在北煌三太子正带着大队人马,从北边杀了过来!”
“不好了陛下!乱了乱了全乱套了!萧将军率军反叛,现在军中互相杀起来了……”
“不好了陛下!九殿下带着十万大军,逼宫了!”
……
一下子听到这么多的噩耗,朝堂上的群臣顿时就虚了,胆子小的已经软了腿脚,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独孤爵的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便是连龙椅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大步地在殿堂上来回走动,却是冷静不下来,也理不出什么头绪,便一甩袖跨下了殿阶。
“走,去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隔着老远的距离,虽然看不到宫墙那边是什么局面,但喊杀声已经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
走出大殿,未等独孤爵一行登临高台,便听得“轰”的一声,宫墙应声炸毁,哗啦啦地倒塌了一大片,听得众人心头一惊,齐齐顿住了步子,转身看了过去。
却见白茫茫的尘烟之中,缓缓地冒出了一个庞然大物,比战车不知要大上几倍,正一点一点地朝他们驶来,速度虽然慢,但却无人能挡!
密密麻麻地箭朝它射去,却是毫无作用!
护卫军执枪迎上前砍杀,依然无法伤其毫发,反而被悉数碾压!
便是拿大石块投掷上前,也只能砸出一个个不痛不痒的浅坑来,始终无法阻止它的前进!
爬过倒塌的宫墙,碾过尸体,那个令人骇然的庞然大物就这样横冲直撞地逼近,然后……抬起正中央那条像是象鼻一样的玩意儿,对准了长廊上的众人。
在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便听得轰然一声,一个巨大的黑球以千钧之势朝他们砸了过来,随即将他们炸得灰飞烟灭……
摄政王造反,屠杀皇族,血洗皇城,乃是一夜之间的惊变。
而叛贼被诛,乱党受死,亦是一夕间的战果。
但是要收整残兵败将和乱臣余孽,却耗费了数月之久,天下虽未大乱,可也劳民伤财,经受了不小的冲击和劫难,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没有造成大规模的杀伐,以最小的牺牲扼住了这场九州的浩劫。
解决掉了北煌的奸相和紫炎的摄政王,剩下还有一个东晟国的帝君尚且棘手。
其他那两人死不足惜,可是东晟帝君毕竟是东倾夜的生父,白司颜不想让他背上弑父杀君的恶名,即便那个父皇一点也不称职,甚至是该杀!
可惜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东晟帝君的恶劣品性,百姓往往看的只是表象,而不问因由。
所以,白司颜和众人苦思冥想了好几日,才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坑人计划——
首先,拥护独孤凤凛登基为帝,坐拥紫炎江山。
反正先帝的子嗣已经被摄政王杀得只剩下他一个了,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争夺皇位的问题,身为先帝唯一的血脉,独孤凤凛登上皇位也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
其次,令南曜、西阙以及北煌三国假意臣服,尊紫炎为君,俯首称臣。
这个也很好办,除了南曜帝君比较难搞一点,北煌帝君自然对北辰元烈言听计从,西阙就更不用说了,玉玺还在西冥兰诺的兜里揣着呢!
而且,原本就是为了演戏给东晟帝君看,所以南曜帝君在南宫芷胤和百里月修的忽悠下,骂了句“不孝子”之后,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接着,三国臣服的消息便传到了东晟帝君的耳里,东倾夜趁热打铁,说服了东晟帝君随大流,一起向紫炎帝君表示了称臣的决心,并打算亲自前来拜见紫炎新帝!
当然!
在东晟帝君看来,拜见是假,夺位是真!
藉由东倾夜的鬼瞳之术,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紫炎帝君,如此一来,只要再暗中动些手脚,这九州的帝王之位,便如探囊取物,唾手可得!
当真是鬼瞳在手,天下我有!
然而,在东倾夜看来,拜见亦是假的,软禁才是真的!
东晟帝君为人谨慎机警,极少会露出破绽,让人抓住把柄,对身怀鬼瞳之术的东倾夜更是多加防备,叫他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
而东晟皇宫乃是东晟帝君的地盘,有任何的响动都会传到他的耳里,东倾夜自然无从入手,对其束手无策。
所以只有把东晟帝君诱骗到紫炎国来,才能设下埋伏,将他猝不及防地推入圈套之中!
果然,不知道是不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在独孤凤凛陪着东倾夜演了一场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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