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毋庸置疑,那白毛的狗腿子乃元帅大人所属。
当下,萧衍俊颜一黑,容老头老脸紫了:“殿下,这——”舌头打结,牙关颤抖。
萧衍大喝:“拿下!”堂堂风清一国太子,白色锦袍上,赫然两个狗爪子。
容浅念挑眉,给了元帅大人一个眼神:有赏!
容老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怀中作威作福打滚撒泼的狗儿,于是,屁滚尿流了:“快,快拿下那小畜生。”
哧——元帅短腿一蹬,扑向容老头,撅起屁股,撒欢,
容儒海双腿一抖,口齿不清了:“抓、抓、抓住它。”
顿时,十几个彪悍的男人扑过去,那雪白的小身子一窜,扑空了,风清右相大人那一把老骨头……诶!大概快散了。
一窝子人,正鸡飞狗跳,上串下跳。容浅念一时没忍住,大笑出声。
萧衍一个厉眸射来,容浅念生生憋住了,耳边是萧简的声音,微冷:“该收敛收敛了。”
容浅念背脊一寒,抬眸,干笑:“王爷说得是,说得是。”转身,错开萧简的眼,招招手,“元帅过来。”
软绵绵的一句话,上一刻还耀武扬威的元帅大人,下一秒,焉了,耷拉着脑袋瓜子,小胖身子一滚,便到了容浅念脚下,匍匐,仰头,摇尾巴,大眼汪汪撒欢讨巧。
果然,一物降一物!一阵抽气声很清晰!
容浅念一手提起元帅大人:“殿下见笑了。”
萧衍俊脸黑得一塌糊涂,不怒,反笑:“天蓬元帅?”视线一转,瞳子似黑玉,森冷,“倒是只有灵性的狗儿。”
倒挂在容浅念手上的元帅大人小脑袋一甩,一脸不屑。
容浅念佯作一脸无奈,手指戳着元帅大人的小肚子,作惋惜状:“元帅,莫要挣扎,好好让他们煮了你,若能给姐姐将养身子,你也算功德一件,待到清明元宵,我便给你多烧些纸。”俯身,放下元帅,顺了顺它背上的毛,悲戚哀婉,“去吧。”
“啾啾啾。”
威武彪悍的元帅大人眼里一泡水灵灵的泪,小短腿捂嘴,悲怆然而涕下,转身赴死,小身子一抖一抖,好不叫人抹泪心碎。
自然,容浅念衣袖掩面,佯作抹泪,实则……憋笑。
容儒海趁热打铁一声令下:“还不快将这畜生带下去。”
一声大吼,半天,没一个人上前,面面相觑均是一脸胆战心惊,畏于天蓬元帅的淫威。
“还愣着做什么?”容老头脸都绿了,“快点动手。”
十几个武艺不凡的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咬牙,做了赴死相。
“慢着。”
萧简冷而淡薄的两个字,一派赦令天下的威严浑然而出,容浅念也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心想:这美娇郎倒是个‘真’男人,有气魄。
“王爷可有什么吩咐?”容儒海掂量着,小心翼翼伺候着。
“这狗儿,本王要了。”
容浅念捂嘴,丹凤眼一跳一跳,不可置信:“竟不知王爷有如此嗜好。”吃惊之余,又摆出一副慷慨大义,“既然王爷这般钟爱我这狗儿,我也不好夺人所爱。”
好一出跨越种族的情深缘浅,好一番感天动地的忍痛割爱。
瞧瞧!祸害的世界是孤独的,多少人瞠目结舌掉了眼珠子。
一番话完,萧简脸色黑了又黑,唯独耳根子绯红,咬字极重:“本王要它闻息辨人。”
容浅念恍然大悟:“这样啊。”招招手,笑得慈眉善目好不欢喜,“元帅来,你跟王爷与王府住上几日。”
说着眨眨眼,透出几分暧昧,在元帅大人与夏王殿下来回流转。
这厮……真真让人无语,连一向风度翩翩的萧衍太子也不禁额上挂了一串黑线。
就这样,天蓬元帅成了风清第一统帅夏王殿下的‘入幕之宾’。
一番折腾下来,两位衣冠楚楚的殿下均是衣衫不整地出了容相府。容相老头讪讪高呼:“恭送两位殿下。”
容浅念站在人堆里,给元帅抛了个眼神:打入敌人内部。
啾啾啾!元帅小爪子挥啊挥:服从组织命令。
暗角,十二掌心一翻,一抹森白的光乍现,一只手按住那将出的匕首:“你要鱼死网破?”
“我要杀了这狗贼。”
十二抬头,是容浅念邪肆妖异的笑:“信不信是自取灭亡。”
“小姐。”十二挣扎,手上竟是用上了内力,那猝了毒的匕首几个来回便被容浅念卸了。
“他一朝太子,哪会那么容易被你毒死。”眼珠子一瞟,乌黑贼亮,“看到没,萧衍腰间挂的,那可是你们唐门的圣物,功效你比我清楚。”
第三十六章:良睇之位入不得她的眼
更新时间:2014…8…20 13:56:51 本章字数:3797
“他一朝太子,哪会那么容易被你毒死。”眼珠子一瞟,乌黑贼亮,“看到没,萧衍腰间挂的,那可是你们唐门的圣物,功效你比我清楚。”
十二顺着看过去,煞是一脸愤慨,眸中翻滚了怒火:“唐仓廪这个叛徒,竟将我爹的东西给了萧衍这个狗贼。”
严格来说,十二还要叫那个叛徒一声叔,不用怀疑,是嫡亲的。
这一出江湖恩怨可就要说到五年前了,过程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一朝太子看上良家门派,杀人灭口夺人所爱。
结果便是:血洗唐门,老二篡位,遗孤在外。
十二一张精致的娃娃脸,覆满阴沉,容浅念护短的小心肝一阵抽疼,伸手拍拍十二的肩:“放心,你的仇,有我呢?”丹凤眼一挑,撩起一股子邪气,“正好,我和萧衍也有些账要算。”
“什么账?”十二敛了敛眸子,掩住了一身杀气,随着容浅念进了院子。
“他居然敢打你姑爷的主意。”容妖孽一咬牙,咯咯作响,“天理不容!天打雷劈!”
姑爷?这不是第一次从某人口中蹦出这般惊世骇俗的话。十二嘴角一抽,对于此类频繁出现的抽风行为,懒得做声。
转角处,一个身影扑面而来。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撞你小爷。”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撞你大爷。”
两声嚎叫,一个比一个大爷。后一个是自家无良主子,后一个……十二抬头,看见来人一身艳服锦衣,蹙眉上前,俯在容浅念耳边:“小姐,是十少爷。”
容浅念掸了掸衣衫,这才抬头,撞进男子的眼,那双眼,血丝乍现,眸底暗黄,越发灼热。
好一只披着楚楚衣冠的中山狼。
这狼正是这一辈容家唯一的男丁:容信君。
容小公子眼睛上一秒还长了头顶,这一秒就黏在了容浅念身上,眼珠子发出幽幽的光:“哟,府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小美人,本少爷怎么不知道。”
这就要问问妓院的姑娘们,怎么就不放人呢?
容浅念莞尔,温善慈眉:“十弟还是唤我一声九姐吧。”
“九姐!”容小公子大惊,煞是惊乱,“你是那个傻子!”
容浅念依旧皮笑肉不笑:“十弟好眼力,好眼力。”甩甩衣袖,“姐姐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转了身,容浅念嗤笑一声:容家造孽啊,生出这货。
“印堂发黑,眸底泛黄,人中浅紫。”容浅念咋舌摇头,“啧啧啧,纵欲过度。”
这人,眼尖,嘴更毒!
“小姐说的是十少爷?”十二了然,娓娓道来,“十少爷沉迷女色,荒唐纵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此,大夫人将他院里的丫鬟都换成了徐娘之色,十少爷非但不收敛,此后一个月里有二十八九天是宿在烟花柳巷。”
说起来,容儒海妻妾成群,这儿女更是数不过来,只是怪就怪在这容府里,活下来的都是女儿,就大夫人房中那独苗子没有夭折,这中间多少猫腻自是数不清。
容浅念仰头,长叹:“容老头真是造孽啊。”语调一转,嘴边嗪了痞气的笑,“不过,这野鸡窝里,出了容繁华这么只凤凰,人家可是连太子都瞧不入眼。”
十二无语,这厮大概忘了,她也住在野鸡窝里。
深院之后,一双灼灼瞳子闪着浓烈的兴趣。
“很美?”
“美。”应完话,容信君募得转身,眸色敛起,“七姐。”
容年华似笑非笑,淡淡一瞥,睃着美人苑的曲径:“她确实生得貌美,和她狐媚子娘亲一般。”
容信君脑中一闪而过那女子的脸,如狼似虎的眸子掩饰不住火热:“她若不是我们容府的小姐,我倒想——”
色心已起,色胆不足,这戛然而止的话,容年华眸底一亮,一抹阴鸷一闪而过,道:“不过是个傻子,十弟喜欢,即便是拿她怎么样了,府里也不会有人过问。”
语罢,容信君浑浊的瞳孔一缩,亮得灼人。
月隐于云,景仁殿中袅袅熏香袭人。
“一介女流,这等才情,倒是世间少有。”文皇后端详于手上的帙卷丹青,赞许之色溢于言表,“容家之女,也并非空有其貌,这个容繁华便不简单,能写出这般大气凌然的字画,段不是庸能之辈。”
萧衍淡笑:“何止。”轻叩茶杯,他抬眸,瞳孔微凝,“容家老九,更甚!”
文皇后大惊:“那个傻子?”
天下尽知那女子痴傻,殊不知那最是痴傻的女子长了一双最利的爪子。
萧衍嘴角牵起一抹凌厉:“市井之言安能可信,若论起聪慧,她定不输容繁华半分。”
文氏微微沉吟,眉头拧紧:“那良睇之选?”
太子良睇,这位文氏真真是中意容家之女。
萧衍缓缓端起杯子,凑在唇边,微饮,扬唇而道:“良睇之位,怕是入不得容家那两位的眼。”轻笑,“倒是有意思得紧。”
文氏眉头一蹙,深思。
这夜,宁静,这天下,该乱了。
月如钩,相府外,风卷起灯笼,男子立于墙垣,清俊的侧脸笼在微暗的灯下,一袭白衣,翩翩摇曳。
身侧,青衣男子躬身上前:“主子,该回宫了。”
男子忽然侧过脸,一张脸,灯下,俊雅,瞳仁染了微微的蓝,这张脸,乃上容。
他轻启唇,嗓音极是好听:“青,你说太子良睇之位,她可想要?”
一朝风云,太子萧衍拜访右相容府,司马昭之心,帝京皆知,这太子良睇虚位以待,容家乃首选。
而那个女子……上容皱起了眉头,转眸,又看着院子里依旧亮着的窗。
青亦看着里面,沉沉道:“她想要的不在此。”
光影笼罩的长睫打下,暗影重重,上容轻问:“那是什么?”
青很认真的一番思考,回答:“钱。”
一语中的,道破了那狐狸般女子的本性,上容恍然轻笑开来,眸子竟是亮过了漫天的星子,他唇角扬起:“还好,我有足够多。”
第三十七章:恶整容大少
更新时间:2014…8…20 13:56:52 本章字数:3678
“还好,我有足够多。”
侧身恭候的青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下墙垣。抬眸,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家主子,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那位主子笑意一敛,眉头沉下,又闷声道了一句:“可是,景仁殿里那位意属她为太子良睇。”
青,脸色又一变,忽然闻到了一股酸味,打了个颤。
这夜怎生忽然就阴冷了,抬眸,自家主子眸光更阴冷,青嘴角一抽,僵硬地说:“主子,十一小姐最喜欢的还是主子。”
说完,青浑身抖了抖,全是鸡皮疙瘩。
这般幼稚别扭的男人,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睥睨天下的他?
上容侧脸勾起个浅淡的笑:“多嘴!”话虽如此,只是那眼里却盛着满满笑意。
青,讪讪低头:“是青胡言了,不该多嘴。”
一句话刚落,青只觉得背脊发凉,头顶传来自家主子寒烈的声音,沉闷别扭的不像话,甚至有些忿忿咬牙:“你说什么?”
青,抬头,瞅见一张清俊的脸布满阴寒,牙关一颤,立即转口:“不、不是。”硬着头皮,继续,“青不敢胡言。”这才见上容脸色稍霁,青便放心得又补上一句,“句句属实。”
果然,上容脸上柔和了所有冷峻:“嗯。”唇角勾着,心情甚好,又看了看相府的院子里,才说,“回宫。”
青这才舒了一口气,心里暗暗记下教训,主子爱听的话是十一姑娘喜欢主子,诸如此类的多多益善,可以多嘴,不能胡言。
脚下轻点,上容刚落于一处破落的院子,忽然传来女子的声音:“别怕哦,不然我手一抖,让你绝种了,我就罪过了。”
隔得远了,声音若隐若现的,带了股狡邪轻狂,竟是像极了那个狐狸般的偷儿,上容不禁停下,衣袂翩翩,看着破落的院子里,倩影晃荡。
“哈哈哈。”
轻快的,如潺潺流水的大笑,还是女子的声音,依旧不太清晰:“小样!”
“主子,怎么了?”
淡淡的蓝瞳徐徐生辉,迎着烛光,上容问:“这院子里住的是何人?”
青回答:“容家九小姐。”
他笑,墨发在灯下染了浅浅的银白,柔和的色彩:“倒是个有趣的人。”
青默了片刻开口:“这位九小姐与十一小姐一般,同样深居浅出,帝京见过的人屈指可数,甚是神秘,可要属下去查一下?”
他缓缓抬手,收回了视线:“不必。”
踮脚,白衣拂动,飞离了院子,青紧跟其后。
若是,若是他道‘查’,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只是,没有若是呢。
院外依旧光影如魅,美人苑里倒好不热闹呢,今夜啊,是个闹腾的夜,容家妖孽睡意不足,闲来逗弄逗弄送上门的小贼。
一张软榻,容妖孽半眯着眸子侧躺,好不闲适舒坦。
十三踢了踢软在地上的男人:“小姐,怎么处理他?”
容浅念撩了撩披散的长发,甚是苦恼:“我想想。”
地上软趴趴得像只哈巴狗的,不正是容府的独苗子吗,这夜没去脂粉巷,竟是恶胆包天地翻了美人苑的墙。
现下,浑身虚软,四肢疼痛,脑袋发涨,胸口发闷,容信君心惊胆颤了:“九姐姐,饶、饶命。”
软榻上蜷得像只猫儿的女子忽然坐起来,挑了挑眉眼:“九姐姐?”嘴角忽然一敛,眸子里射出一抹冰寒,喝道,“你这登徒子采花贼,竟敢冒认我十弟,向天借了胆子了你!”
容信君心肝乱颤,瘫在地上弱弱地狡辩:“九姐,真的是我,是我走错了院子。”
她笑眯眯地弯着眸子:“走错了院子啊?你觉得我会信吗?”眸光一寒,“来人啊,将这冒认容家少爷的小贼给我打折了腿绑起来,扔到小倌馆里伺候恩客去。”
十三撇嘴一笑,这下有好戏看了,堂堂容家大少爷,在小倌馆里做人肉生意,传出去,容相一张老脸还不挂在裤腰带上。
嗯,这法子,也就主子那等妖孽想得出来。
十三跃跃欲试了,上前便要绑了容信君。
那软趴趴的是容大公子面色一慌,咬牙喝道:“容浅念,你敢!”
瞧,虚张声势的软种!
容浅念扯扯嘴,笑靥如花好不灿烂,蹲下:“有什么不敢的,这夜里黑灯瞎火的,有人鬼鬼祟祟摸进我的院子,欲图不轨。”拍了拍容大公子刷白的脸,“你说,这人是采花大盗呢?还是府里少爷呢?”
“你——”容信君一个哆嗦,说不出话来了。
容浅念长袖一拂,道一句:“将这采花贼扔出去。”
话一落,一针扎进容信君命门,他哼唧了一声晕死过去。
夜黑风高时,两个黑影,一卷竹席,片刻,容家大少爷便躺在了小倌馆的脂粉帐中,这肉色折磨才刚刚开始。
三天后,容家大少回府,自此很长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