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太子殿下呢?”
这才想起来啊,果然相公最大,洞房第二,儿子靠后。
“睡了。”萧殁替她掖好被角。
容浅念这会儿有了点力气,就不安分,催促萧殁:“快给我看看,是不是像我家相公一般俊俏。”
萧殁拗不过她。
只是,如何回答这像不像,俊不俊的问题……
半响,
容浅念别扭地抱着那一团,左看看右看看,掀开锦布细细看,纳闷了:“这是谁家闺女,我家太子殿下呢?”
萧殁嘴角似有若无地抽了抽,答不上话。
一边,接生的嬷嬷笑得合不拢嘴:“皇后娘娘,这就是您的公主殿下啊。”
容浅念愣了一下,再掀开,瞅瞅,随即,皱眉,嘴角一扯:“靠,我俊俏的小逸遥没了。”
那包成一团的小人儿,眉头一皱。
老嬷嬷一看,哟,这皱眉的样,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这夜,萧红荛三天大,第一次与妖后大人会面,嗯,两厢扎眼。
天圣二十九年,七月二十二,萧容帝后大婚,八方来贺,萧容帝与天下万民,为萧容皇后挽发封后,以天下为聘,奉为第一皇后,许天下事,天下权,许之风清天朝,与君平坐天下。
自此,风清皇朝,萧容皇后独秀一枝,揽社稷江山。
此等恩宠,于千万年,无二。
大婚当夜,喜烛添香,大红的宫灯高挂。
月儿初上,椒兰殿里正热闹。
“臣等恭祝皇上娘娘大喜。”
文武百官,丫鬟小厮,跪满了殿里殿外。
芙蓉帐里,传来女子催促声:“好了好了,都赶快出去,别耽搁本宫与皇上早生贵子。”
众人虚汗淋漓,抬眼只见皇上笑意浅浅。
帐里的人儿又道了:“哦,别忘了红包留下。”
一干人等默了。
诶,这皇后娘娘啊,别人大婚她收礼,轮到自个大婚,还是要收礼,左右不过坑之一字。
“娘娘,这洞房前还要——”喜娘看了一眼案几,“额,这百年好合羹呢?”
所有人跟着望过去,不见百年好合羹,唯有一桌狼藉。
皇后娘娘就回了:“吃了。”
吃了?那可是要新人共食的,寓意百年好合。
罢了罢了,这可是皇后娘娘。
喜娘又问:“那并蒂连理汤?”
“喝了。”回答得如此毫不心虚。
喝了?我滴娘娘哟,那可是要共饮滴。
众人开始流汗了,瞅瞅圣上的脸,有些变了。
喜娘掂量了一番:“桂圆莲子?”
“剥了。”
剥了?那可是用来压床底的。
一干人等颤抖了,抬头,皇帝陛下的脸,好似黑了点。
喜娘都快哭了:“那合卺酒。”
“剩了点。”
还好还好剩了点,一人一口也罢。
“那年年生花?”
皇后娘娘懒懒地提了提调子:“花生?”
喜娘连连点头,心里盼着,留点吧留点吧……
里面那位笑得欢畅,回答着:“那两只鸭子吃了,抢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鸭子?鸭子!
喜娘脸色一秒猪肝,哆嗦了:“然后呢?”
“飞了。”皇后娘娘耐着性子,补充,“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喜娘双腿一软,跪下了,哀嚎:“诶呦,我的娘娘啊,那不是鸭子,是比翼双飞的鸳鸯哟。”
比翼双飞?就这么为了一颗花生劳燕分飞了。
萧殁的脸,终于完全黑了。
七八月的天,殿中突然刮起了阴风,满屋子的人,扑通一声:“皇上恕罪。”
恕罪?恕罪了,那鸳鸯能飞回来一起玩耍吗?不能!
萧殁沉着眼,一言不发。
喜娘见了眼色,立马道:“奴婢这就重新去置办。”
“鸳鸯。”
一直不说话的陛下,突然砸出冷冰冰的两个字。
这架势,似乎要把那飞了的鸳鸯捉回来灭九族。
“额?这?”
众人很凌乱。
蓝眸一抬,有些沉,毫无起伏的嗓音,萧殁说:“先把鸳鸯找回来。”
敢情圣上这是迷信了,那两只鸳鸯想必不会被诛九族,还会好生伺候着,伺候它们比翼双飞。
“是是,是。”
一干文武大臣,丫鬟小厮,集体伺候鸳鸯去了。
掀开芙蓉暖帐,萧殁挑起了女子的盖头,红烛下,女子浅笑莹莹。
“相公,我们洞房花烛吧。”容浅念一把勾住萧殁的脖子。
他替她取下凤冠,长发垂下,更添了一抹风情。
只是……他道:“你若累了,先睡会。”
容浅念嘴角一抽:“相公,你不会去找鸭子,让我独守空闺吧?”
容浅念想,如果是,她一定明天就炖了那对鸭子,慰劳一颗独守空闺的芳心。
他哄着:“十一乖,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含住了她的唇,缱绻厮磨。
容浅念晕乎,刚要伸出舌头来个法式的……
萧殁撩开流苏,走了。
走了?!
容浅念一掌拍在床上,咬牙:“靠,该死的鸭子。”
她发誓,明天一定要喝鸭汤!
片刻,椒兰殿里传出一句惊天动地的哀嚎:“老娘的洞房花烛夜又飞了。”
殿外,找鸭子的一干人等,全体汗颜。
诶,这帝后大婚洞房花烛,竟是如此鸡飞狗跳。当然,忠亲王府也鸡飞狗跳了,昭明世子第二次唱了一整夜的闺怨名曲:西厢记。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椒兰殿里那位皇后娘娘啊,可不会亏本滴,洞房花烛还不是她几句话的事。
此后,萧容皇后夜夜要闹洞房,美名曰:慰劳一颗曾被鸭子伤着的芳心。每每,萧容帝都无奈,只得从了。
这啊,都是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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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了,明天开始更番外,还有小魔女与昭明的孽缘没写完,冒个泡吧,给我点动力